《庶出夫妻長實錄》第15章 第 15 章

現如今是春日,春日里花筵多,今日這里,明日那里,呼朋喚友的,整個京都城里車馬不止。但今日東宮突然辦筵,那跟東宮撞上的,便要換個日子。

唐氏跟曲陵侯夫人坐在一輛馬車上進宮,后面跟著兩輛坐著自家姑娘們的馬車。

曲陵侯夫人是個極為爽利的婦人,挽著唐氏的手,小聲笑著道:“本來威遠侯家也是今日辦筵,我還收了家的花筵,結果東宮這一宴送出來,威遠侯家便即刻派人來說改日子了。”

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微微瞇著,角往上翹,十足的興味,卻看唐氏還沒有反應過來,忍不住掐了一把手,“我說,你還沒明白嗎?”

唐氏:“明白什麼?”

曲陵侯夫人笑起來,“你啊,還真是把自己關起來過日子,是什麼也不聽了。”

說完低頭,附在唐氏的耳朵邊,道:“你沒聽說啊,寧家五公子跟秦姑娘退親,是因著秦姑娘撞破了寧五跟一位世家姑娘在一起,但跟誰,眾人都不知道,秦家和寧家瞞得。”

“就這,誰不說秦家和太子妃為人實在,保全那姑娘一家聲譽,不然要是被人知曉了,不說那個沒皮沒臉去的,只說那一家子姊妹怎麼活?”

唐氏聽得連連點頭,“是不該說。”

也是經歷過前頭六個兒選夫婿時候的,那時候真是只要一個踏錯,其他五個就別想要好人家了。

唐氏日日盯著,費心費力不討好,最后還要給們出嫁妝,氣得心肝疼,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心疲憊,開始破罐子破摔。

曲陵侯夫人便繼續道:“但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得住,既然是世家姑娘,那咱們這些人家不得人人自危?們瞞著,好嘛,那最后誰娶了……那位去,是吧?誰家都不愿意!就有好事的人思量了,思量來思量去,把跟寧五有集的,那日去了酒樓不見人影的,都數了一遍,最后發現是威遠侯府。”

唐氏驚訝出聲,“真……真是嗎?”

曲陵侯夫人笑著道:“我之前也不敢確定,可隨后威遠侯府就設下賞花宴,請了眾人去,什麼心思先不說,但跟著,東宮就設宴了,還在同一天,這還不明顯嗎?”

唐氏聽得背后一汗,然后又聽曲陵侯夫人說了一句讓更冒汗的,“這事到現在,倒是撲所迷離。東宮本來沒想著說出威遠侯府,為什麼過了幾天,又開始說了?我猜著,這里面肯定還有事,只是咱們不知道罷了。”

看向唐氏,“你那庶,跟秦姑娘好,又去了東宮——就沒說什麼?”

唐氏低頭搖腦袋,“我沒問,這種事,不好問。”

曲陵侯夫人見不說,哼了一聲,“你倒是嚴。”

但也不再問,只說別的:“向來花筵都是給姑娘們辦的,咱們老家伙去,不過是湊個數,左右沒人看,我今日便穿了一件老氣橫秋的,但頭上的金釵卻戴足了分量,不然被人恥笑去。”

唐氏抿笑,頭上也滿滿當當的金釵子,道:“好久都不曾戴這般多的釵子了。”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到了宮門口,今日東宮辦筵,特赦馬車直行,等到了地方,便有宮嬤嬤來領著們走。

曲陵侯家姑娘只有兩位,因兩家時常走,兩邊姑娘也是認識的,只是相也不太好,便分開,一前一后,做兩撥走。

越往里面走,人便越多,整個東宮都散著花香,折邵聞了聞,只覺得花香味雖雜,卻也不難聞,反而著一甜味。

轉了游廊,就見秦青站在不遠們。見了來,高興的先喊了一句,“邵——”

今日這場花筵,雖是太子妃辦的,但是角兒是誰,大家都懂,目都有意無意的盯在秦青上。

這般一喚,折邵上便也多了許許多多的目

自小到大還沒被這麼多人看過,倒是有些惶恐,又不好失態,只好直了背梁,笑著跟秦青道好。

秦青又跟唐氏和曲陵侯夫人打過招呼,跟兩家的姊妹說了幾句話,便跟唐氏道:“我有事跟邵說。夫人,不知可能帶離開一會?”

唐氏自然稱好。秦青便拉著折邵一路走。

走到半路,應是到了后院,見此了,便高高興興的道:“邵,你說要給我回個禮,我一直等著呢,你今日帶來了嗎?”

折邵真摯的歡喜影響到了,這幾日因沈懷楠被打的霾倒是了些,嗯了一句,“進來的時候,便讓宮嬤嬤給你捧走了。”

不然也不能捧著直接進來,那也太引人注目了。

秦青就一臉好可惜啊好可惜的神道:“我被關了些日子,都被關傻了。應直接去門口接禮的。”

“那就只有下響回去才能看了。”

憾極了,繼而又拉著折紹坐在游廊連著的木凳子上靠著休息,然后小聲說,“哎,我不想住在東宮里了,我自家在京都也有宅子,里面有老仆守著,我住過去,也能自在些,這里雖然有表姐,但宮里束縛多,我想騎馬跑一跑也沒用。”

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關在籠子里面的凰。

“我阿爹說,來了京都之后就要聽表姐的話,但是宮里的規矩多,表姐也說不上話,自己騎也厲害著呢,我爹說不比我差,可我一次也沒有見騎過馬,拉過弓。”

折邵就發現了,秦青是個碎可太能說了,一件事說來說去,最后說累了,喝了一口茶,還要繼續說,“哎,我遭了老鼻子罪,被關得好苦,幸而跟寧國公家的婚事完了,不然他家規矩嚴,我嫁過去,不得一生罪啊?”

“要是子可以不嫁人,就好了,我想回云州去,做一個戎馬一生的大將軍。”

折邵本是當說笑的,后來見一臉的煩憂,倒是不像是抱怨,而是真有此打算。作為好友,便被了煩憂,不得不為真心實意的謀劃一番。

想了一會兒,眉頭一皺,秦青似有主意,便求著說,折邵擺擺手,“是個餿主意。”

秦青:“你只管說,餿不餿的,我聞得出。”

折邵說得輕笑起來,“我說了,你也不能生氣。”

秦青,“我是個什麼脾,你還不知道?你這般說,倒是把我看低了。”

折邵便道:“行,那我就說,你可不能說出去,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秦青便再三保證自己只聽一聽,聞一聞餿味,絕不往心里去。

折邵應了。

此時,兩人一個隨意歪靠著游廊,一個卻不敢,只坐得端正,背得直,看起來是個端莊無害的姑娘。

但下一瞬間,說出來的話卻又不那麼的端正。

只聽折邵一本正經的道:“我剛剛想,子不嫁人,會被人說道的,你家的長輩,你家的姐妹,都會被人指摘。”

秦青嘆氣,“是啊。”

折邵:“但是我讀書的時候,曾見過一個故事。說是前朝的時候,嶺南一帶的胡葉夫人戎馬了一生,被人稱頌。是在丈夫死了之后,掌了夫家的將權,代替丈夫出征,挽大廈將傾。傳聞每一場仗在手里都能反敗為勝,就沒有輸過。”

百戰百勝的胡葉夫人!這個秦青知道啊,點頭,“我自然知道胡葉夫人的威名。”

折邵,“還有大黎的刕夫人,就是丈夫死了之后,便回了娘家,當時七國爭霸,跟著父兄一起,打下了新朝。”

刕夫人娘家就姓刕,至于夫家是誰,朝代太過于久遠,史書上已經沒有記載,但是刕夫人的事跡,卻是在史冊上留名的。

大黎初建的時候寫功臣策,三百個男人,獨有刕夫人是郎。

秦青一臉激,“我自然也知道刕夫人,的馬做云追,我為了紀念,便把我云州的馬,也做云追。”

不過,狐疑的道:“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折邵聲音越來越小:“我說了,你千萬別生氣,我只是剛剛想著,這兩位夫人都是死了丈夫才做將軍的,當時他們的丈夫在,便是夫人,要跟在丈夫的后做事,替他們養兒育,不曾有什麼事跡傳出,倒是丈夫死后,回歸了本姓,做出了一番事。無論是胡葉夫人還是刕夫人,都被的是原來的名字原來的姓,而不是什麼氏——”

“想來,沒有了夫家的束縛,們倒是活得更好了。”

道:“你若是將來真要做將軍……我的意思,你明白吧?倒不是要丈夫死了,再怎麼說,也要和離了,沒了丈夫……沒了夫家的束縛……”

秦青就張大了,啊啊啊了好幾聲,最終百般激只能化作一下又一下的親昵,抱著折邵就拍肩膀,“邵,好,邵,好!”

折邵到底經不住打,忍了一下痛,還是提了出來,“還是別拍了吧,我沒練過武,子都要散架了。”

秦青此時此刻已經把折邵了親姐妹,拉著的手不放,“你實在是給我提了一個大醒,邵,要是我將來死了丈夫能去做將軍,我便激你一輩子。”

折邵這般一說,便連連擺手,生怕將來真要嫁個病秧子等他死或者毒殺了夫君做將軍去,道:“不用,不用——幸而你不惱我,我這般的話,換個人也不敢說,只覺得你應不會怪我咒你將來……我才說了,你聽聽就好,可千萬不要當真。”

秦青卻道:“你敢這般說,也是不拿我做外人,我怎麼會惱你。我瞧得出,你子謹慎,能跟我說這番話,已然是把我做朋友了。”

極了,“這主意雖然不正經,但卻是一言點醒了我,子想做將軍何其艱難,是姑娘做將軍的,我看遍了史書,也沒瞧見,為的是什麼?為的還不是世人覺得子不適合在戰場上。非要嫁了人,死了丈夫,好似有了一個名分,最后了無牽掛了,才能去戰場拼一拼。”

慨道:“從前我爹總讓我多想多思,我還覺得自己厲害,可現在想想,自己實在是鼠目寸,你我都知道刕夫人和胡葉夫人,我卻只想到讓自己的馬也云追,你卻已經想到死丈夫一事上去了,實在是比我厲害許多。”

折邵說的哭笑不得,道:“我也只是勸你罷了,你可千萬別說了,也別想了,我說完這心里就害怕。”

秦青笑起來,調笑道:“你別害怕,將來我也不供出你來。”

然后見折邵確實面有懼,真怕自己剛剛太激嚇著人,眼看時辰不早,便拉著回去。

兩人站起來就走,很快便轉了游廊,不見了人影。

等兩人走了,卻見游廊轉角走出來一個著華錦裳的小公子哥。

他后面還跟著小廝,見兩位姑娘都走了,他還不,道了一句,“九爺,咱們得去筵席了。”

盛瑾安道了一句好。

他是英國公家的嫡次子,今年有十五歲了,向來持正,讀圣賢書,知圣賢事,為人清明,樂善。

今日這回倒是第一次聽兩位姑娘家說話,雖然也是因為兩人在說話他不好出來,但是聽了就是聽了,還是聽了那般不同尋常的話,便心虛不已。

他站在原也不敢,被小廝催了一句,臉一紅,道:“再等等,等們走遠了再說。”

然后不免又想到跟秦家表妹在一起的姑娘,看起來跟他一般端正,實誠,卻說出來的話惹人吃驚。

這姑娘的上,想來也是有反骨的。只是這反骨在里藏著,怕是連自己也沒看出來。

盛瑾安便道了一句,“剛剛跟秦妹在一起的姑娘是誰?”

小廝是個靈便的,道:“是折家的九姑娘吧?聽說秦表姑娘跟很好,互相通信,今日一來,便跟。”

盛瑾安哦了一聲,“也排第九啊。”

然后便沒說話。

等時辰差不多了,盛瑾安才離開,趕著前往筵席去座,坐下之后,不自的又看向對面。便看見在左角種在盆里面盛開的小桃花樹,秦家表妹和折九姑娘正在低頭說著什麼。

他看了一眼,正要收回來,卻見秦家表妹突然看了過來。

盛瑾安連忙收回了目

而這邊,折邵好奇的跟著秦青看了一眼,“怎麼了?”

秦青搖搖頭,“好像是盛家表哥在看我。”

小聲的跟折邵說,“盛家表哥心地好,又是太子妃表姐的親弟弟,姑母一家對我不錯,自家人,我可不能害他,不能盼著他早死,他看我也沒用,我是不會答應的。”

折邵也知曉還在打趣自己,笑起來,“是啊,你可難挑了。”

兩人一起說話,偶爾笑笑,倒是讓折家其他兩個姑娘看得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但是自家姐妹,在家里怎麼吵鬧,在外間還是要齊心的。兩人臉上不,笑不齒,自在一邊落落大方的喝茶。

此時太子妃還沒有來,時辰也算早,等到眾人來齊,太子妃過來,便說了幾句話,然后拉著英國公夫人說話。

英國公夫人是太子妃的母親,兩人說話,自有其他人逗趣。一般人是湊不上去的,唐氏帶著三個坐在下首,秦青已經跟折邵分開,坐到上首英國公夫人那邊去了。

等兩人說了一會話,英國公夫人拉著秦青的手,道:“你素來不喜歡花花草草,但今日賞花宴,也要耐著子,跟各家姑娘們學學品花。”

此話說得謙虛,坐在周邊的夫人便笑著夸:“就該是秦丫頭這般的才好,看著便有朝氣,花一般的年歲,還要品什麼花。”

于是,秦青便被領著跟幾位世家夫人說話——若是順利,這幾位夫人便有一位是未來的婆母,便朝著底下的折邵使了個眼,讓等自己說完。

英國公夫人道:“你急著跟自己的小姐妹去玩了?”

秦青攬著的手,“今日好不容易見著姑母,我自要忍痛舍棄,跟您多說說話的。”

英國公夫人大笑,“待會,你也帶我去見見折九姑娘。”

這話說得小聲,只兩人聽見,說的是悄悄話,其他夫人們倒是沒聽見。只這邊熱熱鬧鬧的,底下也不好拘束著,太子妃便讓眾人賞花。

折邵跟折珍折萱站在一株牡丹花前,先是靜默不做聲,隨后又覺得就這般站著太傻了,便又由折萱提了話題。

說,“這牡丹花倒是好,比父親送我的那副春牡丹圖上的十八學士開的還好。”

折珍聽得吊了眉——那副十八學士圖求了父親好幾天,都沒有求到,沒想到竟然是早到了折萱的手里。

氣悶,又不能在這里發作,索就低下頭,不搭話。

折萱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也只是想說一句話不讓三人如此尷尬罷了,見折珍生氣,也氣了,前一瞬間還笑著,下一瞬間低頭,便斂了三分笑意,只去看牡丹。

折邵:“……”

就更不知道說什麼了,只好干的道了一句,“兩位姐姐,我有些口,不如陪我去喝杯茶吧。”

三人這才離開牡丹盆前,回到位置上,坐著喝茶。

在這邊喝茶的姑娘們不,便有人朝著三人看。

文遠侯府四個字說出來,有些姑娘怕是都沒有印象,但今日在這里瞧見了,又因秦青對折邵的好,便讓文遠侯府四個字再次被人提起。

就有兩個姑娘往這邊看,然后小聲的道:“看著也不怎麼樣……靠著秦青拿的東宮請帖?”

“應當是吧……秦青喜歡的,應當也是草莽肚子。”

兩人笑作一團,看折家三姐妹的神很是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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