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時間在沉默中尷尬的過。

很是有眼頭見識的陳尋小朋友, 率先打破了一室的沉默，他快速完碗里的飯食，然后一手拉著弟弟，一手夾著妹妹, “唰！”一下子, 就回了他們自己的房間。

被莫名夾帶走的果果小朋友一臉懵，小胖手上還拿著骨頭在啃。

陳剛清咳一聲, 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 站起：“那什麼, 小雨同志, 我還有點急事要理。”

“給我坐著！”

“哎！”

田宓...

不知道為什麼，膽兒不是一般大的田宓, 在這個大姐面前，卻總是不自覺慫包，像是...脈上的鎮。

尤其這會兒, 大姐瞪著自己一句話不說的時候, 莫名心慌慌的。

田宓被瞪的頭皮發麻，漾起一個甜甜的笑, 試圖講道理：“姐~...你忘了？我的游泳技可好了, 能在水下閉氣十分鐘呢。”

這事陳剛還不清楚, 聞言有些訝異的看向二姨子，然后總算想明白, 為什麼能將老婁從冰窟窿里面救出來了, 能在水底閉氣十分鐘的人, 可不多見。

“啪！那能一樣嗎？啊？能一樣嗎？零下三四十度, 你以為在朝河呢？我看你是不要命了！”田雨不止大著嗓門罵, 還配合著死勁兒拍桌子。

田宓沒有辦法跟大姐解釋, 四季溫度，對于在水下的自己沒有任何不同，說的直白些，這個天氣讓去海里泡著，比在炕屋里還要舒坦好幾倍。

如果可以，恨不得一天在水里泡上二十四個小時。

“大姐，每個人喜歡的東西不一樣的，因為喜歡，所以不覺得冷，我在老家的時候，結冰的天也會下水游泳的。”這話當然是假的，但為了后面的水底自由，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

部隊要舉辦一年一度的冬泳比賽，這麼好的機會，簡直就像是人家把飯菜喂到了邊，要是還不懂抓住機會，簡直就太暴殄天了。

“爸媽能不說你？”田雨沒想到這死丫頭在家里的時候，就這麼膽大包天了，雖然老家沒有北方這麼冷，但最冷的時候，也有零下七八度了。

田宓眼神飄忽，嘀嘀咕咕：“爸媽不知道。”

“你！”田雨“唰！”一下站起，舉著撣子就朝著妹妹揮舞。

沒想到妻子一言不合就開干，本來悠哉看戲的陳剛趕放下茶缸起攔：“小雨同志，你冷靜點，怎麼還手呢？二妹都是結了婚的人了...”

“你起開！”小妹腳跑的快，田雨追不著人，又嫌棄丈夫礙事，一把將人大力推開。

毫無防備的陳剛踉蹌了幾步，直到后背撞到墻邊的條桌才穩住子，他齜牙了磕到的腰，站在角落不再向前湊了。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人家親姐妹就是鬧著玩兒呢。

自家妻子那撣子，平時揮舞的多厲害啊？家里的猴孩兒們，哪個能逃得了，這會兒卻是次次落空，擺明了是嚇唬人的。

“哎...大姐，不帶手的啊，那什麼...醫學證明，冬泳對也是有好的...”田宓同姐夫一秒鐘后，繼續圍著桌子轉。

“你還敢犟？我管你冬泳有沒有好的...大冷的天，你居然敢一個人下河，我看你是不想好了。”田雨將手里的撣子舞的哐哐作響，口也被氣的劇烈起伏。

覺得二妹跟自家兒子也差不了多，養起來費心的很，三天不打就能上房揭瓦。

“我不是一個人，四妹知道呢，我之前賺到的錢，就是靠賣魚攢起來的...”關鍵時候，出賣妹妹什麼的，田宓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聽得這話，田雨腳下頓了頓，狐疑問：“你是說...之前跟我說過的賺錢辦法，就是抓魚賣？”

見大姐冷靜了下來，田宓虛虛扶著桌檐，保持著隨時跑路的作趕點頭：“對，就是抓魚賣，都是在趕集的時候賣的，我跟四妹分工合作，負責賣，我負責抓。”

田雨皺眉，沉默了好半晌才又問：“你真不怕冷？真能在水底下閉氣十分鐘？”

有戲！田宓心中一喜，繼續滿跑火車：“冷還是冷的，但是我喜歡游泳，夏天冬天都喜歡，閉氣起碼十分鐘吧。”

田雨突然沉默了下來，怕不怕冷不著急，閉氣倒是可以先試試，思及此，用撣子點了點妹妹：“你等著。”

什麼意思？田宓一頭霧水的看著大姐撂下狠話后，匆忙去了廚房。

“二姨，媽肯定憋大招要收拾你呢。”

田宓回頭，就見之前回到房間的陳尋，這會兒正帶著陳兆一起躲在臥室門口看熱鬧，腳邊還坐了個啃了一臉油的小胖丫。

“別瞎說。”田宓沖著外甥呲了呲牙，心里卻想著要不要先戰略撤退的時候，就見大姐用洗臉盆端了一盆水放在了桌上。

啥意思？

除了陳剛反應過來什麼，輕笑出聲外，其余人全都一臉的懵。

田雨敲了敲盆邊：“不是說你能閉氣嗎？過來試試，要是你真能在水里憋十分鐘，我就再帶著你去試試冬泳。”

“真的？”

“你姐我也不是那頑固不化的，只要你真有本事，我就同意你去參加比賽。”北方的人大多豪爽，每年的冬泳比賽，是這一年一度見的熱鬧活。

參賽的人不算多，卻也不是個例，田雨在這邊生活了這麼些年，格多還是到了影響，只要自家妹妹真有那個能力，也不是那不講道理的。

當然，更多的原因還是，不大相信一個人能在水里憋住十分鐘不呼吸。

二妹大了，到底不好真用武力鎮，智取方為上策，只要憋不到十分鐘，那可就不能怪說話不算話了。

完全不知道大姐心中小九九的田宓立馬出一個開心的甜笑：“說話算話！”

田雨翻了個白眼，再次敲了敲盆邊，催促：“快點。”

10分鐘，對于負金手指的田宓來說，完全沒有任何負擔，利索的扎起頭，然后兩手扶在盆的兩邊，在大家的注視下，做深呼吸狀，然后一頭埋進了水里。

與猜測的一樣，哪怕在小小的洗臉盆里，也能自由呼吸。

埋在水里，雖然自己看不到時間，但大姐夫很是心的，每過一分鐘，就會報備一下。

等到田宓在水里埋到7分鐘，依舊游刃有余的時候。

陳兆小朋友先繃不住了，他趴在臉盆旁邊，一臉羨慕的盯著埋在水里一不的二姨：“媽，等下我也試試。”

田雨：“呵呵...”

“呵呵是什麼意思？”

“就是做夢的意思。”

“媽，你看大哥又刺撓我。”

“別吵吵，8分鐘了。”

9分鐘、10分鐘...一直到14分鐘多一點的時候，田宓才從臉盆里退了出來。

為了效果真，最后一分鐘，是真的有在閉氣。

所以這會兒大口呼吸，小臉也憋得通紅：“咳咳...怎麼樣？姐...咳咳...我厲害吧？咱們什麼時候去冬泳？”

田雨...失策了。

“要不，等妹夫回來...他同意了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