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柳煙陪著柳老爺子吃完早餐，便去了公司。今天柳耀先比早到，正在辦公室跟高管談話。

柳煙在辦公室坐下沒多久，郭敏就拿著文件進來給簽名。柳煙一看，是S2的營銷策劃文件。

擰眉：“車子做好了？不是六月份上嗎？”

郭敏低聲道：“說要先出概念車，然后在網上做營銷....”

柳煙臉沉下來，“我們什麼水平？還做營銷？”

郭敏也覺得那位柳總有點異想天開了，S1賣得好能占據市場份額，全是因為價廉好嗎。

柳煙把文件合上，說道：“我不簽，你讓營銷總監來找我。”

郭敏點點頭，收了文件出去。中午吃完飯，營銷總監才從柳耀先那里離，一進柳煙的辦公室，就被柳煙罵了個狗淋頭，營銷總監收起策劃文件，灰溜溜地拉開門。

柳煙靠著桌子點了細長的煙，說道：“以后你要是再被柳總牽著鼻子走，你直接給我走人。”

營銷總監抱著文件點點頭，滾了出去。

沒一會兒，柳耀先那邊也發了火，看似是罵營銷總監，實則都是對柳煙的不滿。郭敏端著咖啡進來，放在桌子上，說道：“柳總肯定在罵你。”

柳煙掐滅煙端起咖啡，說道：“隨他。”

郭敏咳一聲，翻看了下平板，道：“晚上跟中/銀行長吃飯，餐廳已經訂好了，在黃雀樓....”

柳煙一頓，“晚上？”

郭敏點頭：“嗯。”

柳煙想起昨晚答應那個男人的邀約，放下咖啡，拿起手機，問道：“能改時間嗎？”

“不能，我們約他很多次了，劉行長很忙，要不是周爺牽線，我們今晚還不一定能見到他。”郭敏說完，遲疑地問道：“你晚上有約啊？”

問得眉弄眼的。

“是不是跟昨晚超A的男人？”

柳煙點開微信，含笑看郭敏一眼，“你猜。”

“肯定是咯，完蛋了，你要放他鴿子了。”

柳煙嘖笑一聲。

“巧了，他也放過我鴿子。”

郭敏：“.....”

那你們有來有往啊，誰也不虧啊。

點進聊天框里，柳煙編輯：【今晚有個應酬，沒法一起吃飯了，換個時間吧。】

幾分鐘后。

對方回了。

聶攰：幾點應酬完？

阿煙：不確定哦。

聶攰：給個地址給我。

阿煙：黃鶴樓。

聶攰：好。

柳煙發完信息，讓郭敏去拿合同。晚上六點半，柳煙帶著郭敏進了黃鶴樓，劉行長帶了書跟助理來，要開酒，柳煙奉陪，劉行長之前不好約，但真約上了他也不擺架子。

接了合同遞給書，對柳煙說：“回去我再詳細看，審批也需要一段時間，這些資料可能還不夠，到時會讓書聯系你們財務，你們配合就行。”

柳煙笑著端起酒杯，含笑道：“謝謝，我們一定配合。”

“那我們喝酒。”

“好。”

紅酒加白酒，郭敏不太能喝，重任就落在柳煙上，面不改，喝得劉行長有些詫異。

這麼能喝的人還是的。

晚上九點半，柳煙打電話助理來接郭敏，撈著小包，著額頭從黃鶴樓出來，夜風有些涼，站在臺階上看到不遠停著的一輛黑SUV，幾秒后，車門打開，高大俊朗的男人穿著黑T跟長軍靴走出來，隔著一段距離，聶攰看著臺階上的人。

柳煙輕晃著小包，眉眼含著幾縷醉意，含笑看著他。

聶攰這才往這兒走，來到面前，柳煙手，小包在的手指上晃悠著，聶攰接過的小包，聞到了濃郁的酒味，“喝了很多？”

柳煙手空了，又抬手。

聶攰抬起手臂，纖細白皙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臂上，柳煙踩著高跟鞋，含笑道：“一瓶白酒兩瓶紅酒，混著喝。”

聶攰微微擰眉，帶著往車子走去。

“經常這樣喝？”

柳煙：“也不是經常，偶爾吧。”

來到車旁，聶攰開車門，柳煙突然勾住他脖子，聶攰愣了下，默不作聲地看著，柳煙仰頭，帶著醉意的人眉眼除了笑意就是漣漣的人味，問：“昨晚相片好看嗎？”

聶攰瞇眼：“嗯。”

“周揚，許殿都評論了，你怎麼不評論？”柳煙含笑著詢問。

聶攰只看，沒應。

柳煙指尖劃著他眉心，“你生氣了。不想評論？”

聶攰低沉反問：“你未婚夫評論了嗎？”

柳煙笑著聳肩，“當然。”

說著，去撈手機，“給你看看，他評論了什麼....”

點開朋友圈，點開昨晚那條，聶攰突然手擋住了的屏幕，大手拿走的手機放進了自己的袋里，隨后握著的手腕，把塞進車里，他低頭拉安全帶，詢問：“除了喝酒，飯吃了嗎？”

柳煙其實有點小醉，靠著椅背，看著男人的俊臉，笑道：“一開始吃了點，后來喝酒了。”

“新夢想S2要上市，公司需要錢周轉，跟中/銀申請了貸/款，那些該死的外國公司總喜歡款，去年的款項今年還沒結呢，賬上沒有活錢，只能去借——”

聶攰抬起眼眸，看著眼睛，“累嗎？”

柳煙：“你親我一下，就不累了。”

聶攰眼眸頓了下：“.....”

他移開視線，退出車里，砰地關上門。柳煙聽見這靜，長疊，偏頭看著他上了駕駛位。

聶攰啟車子。

柳煙嘖一聲，笑出聲，往窗外看。

說：“聶攰，放歌。”

聶攰問道：“什麼歌？”

“隨便...”

“當共男未變，不吻過自然沒結果.....沒有好怎會相親相，大哥只是掩飾....”

風吹得涼的，柳煙閉眼吹著，跟著輕輕地哼起來。聲音好聽，唱歌也好聽，車子往刺青店的那條路開去，“人街”夜晚的熱鬧更溫，車子開進巷子里，四周的一下子暗下來。

車窗關上。

沒了風，柳煙正要睜眼，一只修長的手從一旁過來，住下，將的臉轉了過去。

柳煙一愣，睫微閃，抬眸。在黑暗的線里，聶攰眼眸深如墨，他低聲問道：“我用什麼份吻你？”

柳煙看著他，也低聲問道：“你覺得呢？”

聶攰眼眸下移，看著紅潤的，反問：“你覺得呢？”

柳煙笑容維頓，隨即移開眼眸，笑了下。聶攰把的臉挪了回來，隨后抬起下，薄著眉心。

柳煙眼簾垂了下來，睫微，沉默著，閉上了眼。

這一吻。

很久。

車里一直很安靜。

直到車外傳來吵雜的聲音，離車子很近，兩個人離開了點兒，往外看去，便看到巷子里聚集了很多人，再往上看，三樓有個人趴在窗臺上手里拽著一個正在晃的小孩。

小孩嚎啕大哭，因害怕而掙扎，子不停地晃，加速了他母親的恐懼。

柳煙：“聶帥..”

剛出聲，聶攰便一把推開車門走下去。頎長的子穿過巷子，柳煙也打開車門，走了下來，去自己的手機，沒到，想起來在聶攰那里，巷子里風大，柳煙了下手臂，踩著高跟鞋也跟過去。

抓住柳葉刺青店的員工，說道：“打110。”

“已經打了。”

聶攰也抓住柳葉刺青店的員工道：“店里有床墊嗎？”

那員工頓了下，回道：“有。”

“進去拿。”

于是一群人涌進刺青店去搬床墊，聶攰抬頭對著那哭喊著大的母親說道：“你冷靜下來，別哭，抓他，再堅持一會兒。”

那位母親聽見了，泣著強迫自己別哭，可是孩子哭啊，聶攰看向柳煙，“床墊搬出來后，就放在這個位置，我上樓去。”

柳煙點頭。

聶攰轉便上了樓。

床墊出來后，柳煙指揮店里員工放好，放好后，大家安心了些，議論的聲音也小了很多，大家都抬頭看著三樓那個窗口。

柳煙也跟著仰頭。

不一會兒便看到窗口多了一個高大的男人，他修長的手抓住小男孩的手臂，兩手一抓一抱，把小男孩抱了回去。

民眾一下子歡呼出聲，大家都松一口氣。

“剛剛那個帥哥好厲害啊。”

“英雄啊。”

“就數他最冷靜了，我覺那個媽媽堅持不了幾秒鐘...要不是他，早放手了。”

刺青店的員工湊到柳煙側，問道：“煙姐，那是我們聶帥嗎？”

柳煙抱著手臂，角含笑：“嗯。”

“我們聶帥真帥...”

樓道傳來腳步聲，柳煙抬眼看去，男人站在影里看著，柳煙笑著偏頭對刺青店的員工說：“把床墊搬回去。”

“好咧。”

大家又把床墊搬回去，雖然沒用上。聶攰走了出來，柳煙則走上前，進了樓道，影隨之而來，柳煙抬手整理他的領口，仰頭：“你怎麼那麼棒呢？三兩下就救下一條小生命。”

柳煙接著道：“我突然有點釋然，你選擇伍這件事。”

聶攰眼眸卻深了幾分。

半響。

他問：“嗎？”

“有點。”

“想吃什麼？”

“你做的餃子。”

聶攰看幾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