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分鐘后, 客廳里氣氛微妙。聶老爺子坐在沙發這頭，柳煙坐在單人沙發上，長疊, 按著手機。老周本來應該進廚房去幫一下聶攰的, 畢竟再怎麼樣，聶攰都算是他的上司。

可是他看著這客廳里的兩個人，此時哪里敢離開。

聶老爺子不說，當年在宴會上著柳老爺子簽下協議時，那是氣勢凌人，毫不退讓。

而柳煙這丫頭，從高中就可見格的剛強, 這幾年確實是有意避開了聶老爺子, 主要是為了不起沖突，但自從聶攰表達了他的態度后, 柳煙這丫頭完全不再怕了, 句句都在老爺子的心。

老周懷疑, 一旦起沖突，柳煙敢把聶老氣死，所以他更不能離開，得在這里守著看著他們。

廚房里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

聶老爺子心里也不得勁, 他看了柳煙好幾眼, 這丫頭坐著穩如泰山也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他是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

他拿起桌面上的手機看，那手機是聶攰的，屏幕一點開，卻是柳煙的相片。聶老爺子：“.....”

一秒后, 他放下手機。

砰地一聲又放了回去。

但哪怕他這邊鬧出了靜, 柳煙那邊依舊毫無靜, 按著手機，仿佛這一切都跟無關。

柳煙正在給柳老爺子發微信。

食言了。

本該一大早回去的，但因為聶老爺子的到來，選擇了留下來，就為了膈應聶老爺子。

不過不能告訴柳老爺子，只說道：“睡晚了，直接在郭敏家吃過午飯再回去。”

柳老爺子：小陳準備做你喜歡吃的紅燒排骨，你居然不回來。

柳煙：沒辦法啊，昨晚喝酒喝多了。

柳老爺子：都你悠著點了，你非要跟那些外國客戶喝，那些人跟酒桶一樣，你能跟他們比嗎？煙兒，你是生，有些事不要勉強，你那個郭助理還沒學會喝酒？你干脆換個男助理好了。

柳煙：男助理容易有糾紛，還是助理好，我是認為郭敏年紀還小，慢慢練，現在喝起來也可以了，一年比一年進步。

柳老爺子：你啊，就是太善良了，什麼職位就該干什麼事，幫你都分擔不了，能干嘛。

柳煙：爺爺，人都是從年輕時期過來的，自己的苦就不要讓別人再一遍了，能提點一下是一下。

柳老爺子無話可說。

柳煙這些年能在圈子里混得那麼開，就是因為這份仁義，很多人甘心為赴湯蹈火。

所以邊暗自喜歡的男生也不。

敲字的時候沒有聲音，但是專心一致，聶老爺子時不時地看向，每在手機上敲出來的一個字就讓他心里煩躁一些。他斟酌了下，打算給柳煙一個下馬威，抬眼對老周說：“雖然現今這個時代，男平等，男人進廚房很正常，但是若是什麼都依靠著男人，人只會拖后，這男就談不上平等。”

老周愣了下，沒料到聶老爺子突然說這些話，問題這些話也不像聶老爺子能說得出來的。

早年聶老爺子非常寵聶，把養的是十指不沾春水，此時突然這樣說，必有妖。

他看了眼單人沙發上的人，瞬間明白過來，他說道：“老爺子，時代不同了，倒也不是這麼說。”

他沒敢直接附和，只輕飄飄回應。

聶老爺子接著道：“這東西，需要經營，若是一方總想吃著一方，被吃著的那一方遲早會厭倦的，來日見對自己好的，更好的，就稱得完全沒有優點。”

柳煙聽見這話，抬了抬眼眸。

看向聶老爺子，聶老爺子見看過來，更來勁了，還想打算繼續說，柳煙又把視線收了回去，隨后撥打了郭敏的電話，郭敏很快接起來，柳煙問道：“這個季度的財務報表傳過來了嗎？沒有，我不加班，我就看看，看看我們賺了多錢，是不是足夠我們投資一家新公司，賺更多的錢，給更多的人創造工作機會。”

聽到這個話，郭敏有些激，說道：“好的，好的，我立馬給你傳。”

年輕人，還是有很多熱的。

而聶老爺子那邊，聽到了柳煙這個話，到的話卡頓了下，老周無奈地看著聶老爺子。

心想，人家知道怎麼對付您啊。

聶老爺子煩躁得很，隨后起，朝廚房走去，廚房里，高大的男人正在做紅燒魚，聶老爺子知道這菜不是自己喜歡的，更不是老周跟聶攰喜歡的，那麼就只有柳煙喜歡。

聶老爺子又生氣了，他背著手站在聶攰側，問道：“你跟柳丫頭，到底到哪一步了？”

聶攰慢條斯理地淋著，淡淡地回道：“問這個做什麼？”

聶老爺子咬著牙，說道：“你要端正你的品行，當然我是相信你的，昨晚是不是故意的？”

聶攰一頓，淡淡地看他一眼。

聶老爺子：“.....”

聶攰：“不是，我故意的。”

聶老爺子：“.....”

他黑著臉，背著手走來走去，接著停下來，他說道：“不管如何，你們未來完全是兩條路，你可不要做超出你計劃之外的事。”

言下之意，不要發生不該發生的，你們沒有未來。

聶攰拿勺子的手微微停滯，鍋里噼里啪啦，幾秒后，他才回神，看著油鍋的魚。聶老爺子接著道：“你不要讓占太多便宜了。”

聶攰眼眸微瞇，說道：“男之間，到底是誰占便宜？爺爺，你對有意見有想法，但你不能違背你自己的想法給扣上帽子。”

聶老爺子突地被孫子教訓了一頓。

他微愣。

接著沉默下來。

聶攰繞開他，端著紅燒魚出去，他拿起紙巾拭手心，隨后走過去，彎腰牽起柳煙的手。

柳煙抬眼。

聶攰角勾了下，“吃飯了。”

柳煙挑眉，放下長，當然聽到聶老爺子在廚房里說的話，隔音又不好，或許只有聶老爺子不知道這兒隔音有多差。笑了笑，被聶攰牽去了餐桌旁，他拉開椅子。

柳煙坐下。

聶攰低聲問道：“跟爺爺說，你中午不回去沒？”

柳煙：“嗯，說了。”

“好，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柳煙一笑：“那倒不必，我自己的車自己開回去。”

聶攰：“好。”

聶老爺子從廚房里出來，看到這一幕，頭便疼，老周看著他言又止，最后還是什麼都沒說。

聶攰開了一瓶白酒，給聶老爺子倒了一杯，又給老周倒了一杯。聶老爺子跟老周坐下。

午飯便開始。

這一桌菜，只有兩個是聶老爺子喜歡的，老周的喜好跟聶老爺子同步。其他都是柳煙喜歡的。

聶攰用這一桌子菜明確地表示，他對柳煙的重視，珍視。

柳煙也很給聶攰面子，吃了不。聶攰喝白酒時一抿一抿的，很，柳煙咬著筷子看他一眼，角微勾。

聶老爺子難得跟孫子一起喝酒吃飯，餐桌上也就消停了。一頓飯下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

柳煙看了眼腕表，說道：“我先回去了。”

聶攰撈起外套，披在肩膀上，說道：“我送你。”

柳煙笑意盈盈，拿起車鑰匙跟小包，朝門口走去，快出門前，湊在聶攰的耳邊道：“我的就先放你這兒，下回再來取。”

聶攰垂眸看眼睛。

隨后，他低聲道：“下回，家里會有你的服。”

柳煙眉梢挑了下，借著角度，準備在他角落下一吻，誰知道他先低頭，親瓣一下。

輕飄飄的。

但卻更有覺。

柳煙：“你爺爺在看。”

聶攰：“隨他。”

聶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