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攔了, 陳姨也不好繼續請聶攰進來，畢竟他們都是一家人，順口對聶攰說一聲：“聶先生你也等等吧。”

聶攰點頭。

陳姨立即轉, 朝屋里走去。

柳老爺子正在悠閑地喝著茶，見進門，往后看了眼, “人走了？”

陳姨咳了一聲道：“不是，是人來了。”

“什麼況？”

陳姨指了下門口, 說道：“聶老先生也來了，就在門口呢。”

“什麼？”柳老爺子有些詫異, 接著他放下茶杯, “又來找我吵架的？這大清早的, 誰有空跟他吵——”

“不是不是, 提著禮呢, 說來拜訪你。”陳姨趕打斷。

柳老爺子愣了愣，有點丈二不清頭腦。他思考兩秒, “把人請進來吧，我倒要看看在我們家, 他聶老敢說什麼。”

“好的。”

陳姨轉出去。

柳老爺子老神在在地繼續坐著, 聶老爺子跟聶攰一進門就跟柳老爺子迎面對上, 柳老爺子掀起眼皮, 道：“難得啊。聶老頭, 六年來第一次踏我們家門吧。”

他語氣有點怪氣的。

聶老爺子表僵了僵。

聶攰則接過聶老爺子手里的禮盒袋，輕輕地放在一旁的沙發上, 他說道：“爺爺, 突然來嘮叨, 請不要介意。”

柳老爺子看了眼聶攰, 也想刺兩句，但想到這孩子昨晚在門口站一個晚上，他把話又給咽了回去，聲氣地道：“坐吧，小陳，去準備點水果。”

“哎。”陳姨應聲而去。

聶攰給自家爺爺拉開了椅子，隨后落座在茶桌旁。聶老爺子坐得筆直，眼眸掃了眼柳家這新別墅。

名畫，裝潢，等等，只差在上面寫上“豪”字，他心里微微鄙視了一番，俗商就是俗商。

“聶老頭，看上我們家的畫？”柳老爺子順著他視線，輕聲問道。

聶老爺子收回視線，到的諷刺話也收了回去，他出一抹笑，“畫不錯，應是萬歷年間的？”

柳老爺子更加詫異，他怎麼不開口嘲諷。

柳老爺子也只能道：“是，好眼力，這是柳煙去年在拍賣會上拍下來的。”

聽見柳煙二字，聶老爺子頭就疼。

而聶攰掀起眼眸，在屋里看了看，直接看了二樓。柳老爺子看他表，微微一笑，用夾給他們夾了茶，隨后說：“聶攰，煙兒在負一樓練瑜伽鍛煉呢，現在孩子不鍛煉材就走形了。”

聶攰收回視線，嗯了一聲。

這時，陳姨端了水果出來，放在桌面上。柳老爺子對說：“你去一下煙兒吧，說家里來客人了。”

陳姨哎了一聲。

“等等。”走了兩步，被聶攰喊住，幾個人看向他，聶攰整理了下袖子，說道：“我去吧，還有些事找。”

陳姨看柳老爺子。

柳老爺子看著俊朗高大的男人，又想起昨晚齊董說的話，他擺手，說道：“那你去吧，小陳，你帶下路。”

“好的。”

陳姨在前面引路。

聶攰跟上。

*

這別墅那一年買的時候，所有裝修都是柳煙盯著的，家里人，所以地下車庫并不需要，門外的三個車位就夠用了。柳煙其他的車重新買了一個車庫放著，所以別墅的負一樓就裝修娛樂健的地方。

一間影廳一間麻將房以及一個小型健房跟瑜伽室。有屬于自己的私教，不過過年了，私教老師也回老家了。柳煙今天練式不太順利，總覺得心不夠靜，呼吸也沒練好。

換了個姿勢，面對著鏡子閉眼靜坐，找呼吸。

聶攰推開門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盤著雙，閉眼，像在打坐，額頭有許的汗。

睫濃。

頭發扎得很高，一個很大的啾啾。

聶攰抱著手臂。

深深地看著。

這時，睜開眼，跟男人狹長的眼眸對上。一個晚上沒睡站了一個晚上，但聶攰看起來還神。

柳煙看他一眼，又閉上了。

那姿態顯然還在生氣中。

聶攰嘆了一口氣，放下手臂，換了鞋走進去，來到面前，半蹲下。他抬手，輕輕地拭鼻翼的汗，說道：“你覺得我需要再做些什麼，你才能消氣？”

跟前的人沒應。

眼閉得結實。

聶攰：“老爺子再年輕幾歲，我肯定揍他一頓。”

柳煙睜開了眼。

“你揍啊。”說。

聶攰捧著的臉，抵著額頭，“他就在一樓，走，我揍給你看。”

柳煙一愣，“他來了？來干嘛？”

聶攰鼻梁蹭了蹭的鼻子，說道：“可能是來跟你道歉的。”

柳煙一聽，笑起來，“你覺得可能嗎？就聶老頭那格，跟塊石頭一樣，得要命，敲都敲不開，還跟我道歉，我們商人的孩子在你們這些....唔...”

話沒說完，他便堵住了的。

舌尖勾纏。

柳煙抬手要推他，聶攰扣著脖頸，吻得更深。柳煙氣急了咬他的角，聶攰半睜眼，他含著瓣低聲道：“你留下了口子，等下柳爺爺問起來，我怎麼回答？”

柳煙含糊道：“你也咬我一口。”

聶攰：“怎麼舍得。”

柳煙睫煽了下，冷哼，隨后勾著他的脖頸，主又跟他接吻。聶攰抬手摟著的腰。

穿著瑜伽服的腰，細得一手能握得過來。

許久。

他低聲道：“原諒我？嗯？”

柳煙：“好。”

他的耳朵，道：“因為你□□人，我就算了。”

聶攰：“.....”

*

“走吧。”柳煙去換了居家服，寬松的跟長，頭發放下來，拉著聶攰上樓，不過考慮到柳老爺子還什麼都不知，松開了聶攰的手，聶攰看一眼，柳煙挑眉：“有意見麼？”

“沒。”聶攰淡淡地道，他手在袋里走在側，說道：“如果不是因為你在演戲，一直表示不喜歡我，柳老爺子也不會那麼化對我的態度。”

樓梯只有他們兩個。

柳煙聽了，嘖一聲。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其實林裴的毀婚才是柳老爺子態度化的其中一個要素。兩個人上了一樓，客廳卻很安靜，柳煙跟聶攰對視一眼，怕他們吵架，兩個人加快了腳步，來到大客廳，一看。

兩位老人家都面無表地看著播放著宮斗劇的電視，看得目不轉睛，活像要把眼睛焊在屏幕上一樣。

實際是兩位老家伙話不投機半句多，沒話聊，干坐著又無聊，于是看個電視打發時間。

柳煙跟聶攰松一口氣，沒吵架就行。

柳老爺子看到柳煙也松一口氣，招手道：“煙兒，過來坐。”

柳煙一笑，走過去，扶起在主位上的柳老爺子拉了椅子給他坐，隨后坐在主位上，重新泡茶。

聶老爺子這才把視線挪了回來，目落在跟前泡茶的生上，柳煙輕緩地握著夾，泡茶起來也很有味道。

抬手，端著壺過去，給聶老爺子倒了一杯茶。

說道；“聶老，這是碧螺春。”

聶老爺子神復雜地看著，嗯了一聲。

聶攰坐下來，坐在一旁的位置上，他靠著椅背。

柳煙看著聶老爺子喝茶，笑問：“今日聶老大駕臨，有何貴干？”

直奔主題。

聶老爺子一頓，放下茶杯，說道：“我來看看你爺爺，還有順便也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咱們昨晚不是才見過嗎？”柳煙微笑著問道，也在琢磨聶老爺子的態度。

聶老爺子覺得這臭丫頭說話真是咄咄人，比那柳老頭子都難對付。他說：“昨晚那環境不適合敘舊。”

柳煙笑了下：“那不知道今天老爺子想怎麼敘舊。”

聶老爺子一頓。

他沉默好一會兒。

就在柳煙跟柳老爺子對視一眼時，聶老爺子說道：“昨晚大庭廣眾之下，什麼事都沒弄清楚便錯怪了你，今天，爺爺來跟你道個歉。”

爺爺。

柳煙瞇眼，看了眼聶攰。

聶攰角勾了勾，有點似笑非笑。

柳煙看向聶老爺子，笑道：“聶老何錯之有？是我們小輩沒有做好。”

“長輩得有長輩的樣子，是我不該跟你計較。”

柳煙：“.....”

柳老爺子：“.....”

現在來道歉，早干嘛去了？

一個小時后。

目送著聶攰的車還有聶老爺子的車子走后，柳老爺子憋在心里的話這才吐出來：“聶老家伙這是轉了？”

柳煙也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想到聶攰剛剛那一抹笑，拿起手機，發條微信給聶攰。

阿煙：你爺爺怎麼回事？

聶攰：跟你道歉。

阿煙：....我可不起。

聶攰：你可以。

進了屋里，陳姨拿起沙發上的禮盒袋，問道：“還有這個。”

柳老爺子一拍腦門，“居然忘記讓他們把這個帶走了。”

柳煙也是不想收聶老爺子的禮盒袋，對陳姨說：“你把它們收拾下，我現在拿去還給他。”

陳姨點頭，趕收拾，只是有點多，像上門送聘禮一樣。柳煙接了袋子，柳老爺子握住的手，說道；“他要是再敢說難聽話你就跟我說。”

柳煙一聽，笑道；“知道了，他剛剛不是來道歉了嗎。”

柳老爺子擰眉，道：“我看他是因為舍不得孫子苦，才道歉的。”

柳煙一聽，是，好像也是這樣。

拍拍老爺子的手：“放心，我去去就回。”

換了鞋子走出門，上還是穿著家居服，平易近人。柳老爺子看著出去后，轉頭跟陳姨說：“其實，我倒覺得聶攰這孩子好。”

他剛剛沒敢在孫面前說。

陳姨收拾茶桌，一頓，說：“聶先生是有心的。”

這年頭，還有哪個男人這麼癡，也很了。

柳老爺子：“可不是，就是聶老頭的行為太怪異了。”

但是一想到聶老頭說話語氣和那麼多，柳老爺子倒是舒坦許多。

*

開出小區后，他們也不知去哪兒了，柳煙首選去城中村，把東西直接還給聶攰便行。

順便跟他見一面。

剛剛兩位老爺子在，跟聶攰說不上話。

黑路虎抵達城中村，柳煙提著禮盒下車，上樓，一路來到聶攰家門口，屈指敲門。

“聶攰。”

一分鐘后。

門開了，聶攰下了外套，穿著黑襯衫跟長，他挑眉，一低頭看到手里提著的禮盒袋。

柳煙舉手道：“還給老爺子吧。”

聶攰側了下子，讓進來，柳煙走進去，禮盒袋子放在沙發上，聶攰淡淡地看著。

他拿起手機，撥打了聶老爺子的電話，說道：“爺爺，柳煙把禮盒送回來了。”

聶老爺子：“...你想辦法讓收下。”

啪。

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