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這牌吧,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差，跟許殿這個地主周旋還是可以的，聞澤辛則主要進攻。每一會兒許殿便輸了, 他倒是無所謂，端起酒就自罰一杯，柳煙看一眼聶攰。

聶攰跟周揚一直在談, 語氣低。

柳煙瞇眼, 故意喊道：“聶攰。”

男人抬起頭, 看了過來, 柳煙晃了下手中的牌, “過來, 你幫我打。”

聶攰只得結束跟周揚的話題，站起，走過來，柳煙讓了位, 聶攰坐下，他偏頭看一眼。

柳煙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 踢了他小一下，“你們在聊什麼？”

聽到了轉業兩個字。

聶攰看著漂亮的眉眼, 想起了周宇槍的轉業，也想到了那一場炸, 他說道：“沒什麼, 聊了下周揚的軍工廠。”

柳煙：“哦？”

聶攰點頭嗯了一聲，隨后抓起桌面上的牌，替著打。柳煙看向周揚, 周揚叼著煙已經吊兒郎當地跟云綠江郁打起了斗地主, 他說云綠打牌太有趣了。柳煙這才收回視線。

周揚咳了一聲, 察覺柳煙的視線挪走，他才專心玩起來。一群人打了一段時間的地主后，轉移陣地去打麻將，因為大家水平都高，勝負難分，以至于每個人都多多被罰了酒。

聶攰喝了一些。

柳煙也喝了幾杯，當然這些都是非要喝的，今晚心確實有點興。聶攰側頭看，勾了下的劉海，“你喝得夠多了。”

柳煙：“然后？不讓喝？”

聶攰提醒：“你給柳老打個電話，今晚...”

柳煙瞇眼：“今晚什麼？”

聶攰眼眸暗了幾分，卻沒應，柳煙跟他對視，眼神拉扯，幾秒后輕嘖一聲，不過還是打了電話給家里，是陳姨接，柳煙說今晚有聚會，不回去睡了，讓老爺子先睡，別等。

陳姨應了聲，讓別喝太多酒。

柳煙：“OK。”

這時，周揚遞了一盒士煙過來，柳煙手接過，拿出一咬在里，看聶攰一眼，聶攰挑眉，拿了打火機，給點燃。

*

從星空俱樂部出來，柳煙喝不酒，肩上搭著一件外套，抱著手臂站在臺階上，周揚幾個開車出來，搖下車窗，周揚靠著車門，說道：“煙姐，忘記跟你說句話了。”

柳煙挑眉：“什麼？”

周揚：“恭喜。”

柳煙一頓，后座的許殿指尖夾著煙，嗓音清冷，“我也恭喜你。”

柳煙眉眼一彎：“謝了。”

“走啦。”周揚把車開走，云綠今晚喝了不酒，有些醉蒙蒙的，靠在江郁的懷里，探頭地道：“煙姐，有人終眷屬，恭喜啊。”

柳煙笑著手了下云綠的鼻子，“喲，謝謝。”

江郁嘖一聲，趕把自家老婆往回抱，他說：“說話就說話，不要手。”

柳煙：“小氣鬼。”

江郁笑了，也補了句恭喜。

柳煙這才明白，這些人今晚主要目的估計是這個，周揚也是假裝不知道聶攰回來，其實他們早知道了。

心里有點暖，說道：“行了，司機慢點開。”

“OK。”

另外一輛車跟著開過來，后座車窗搖下，聞澤辛從手機里抬頭，他含笑道：“煙姐不如跟我們走算了。”

他側的哥哥聞澤厲嘖一聲：“你連柳煙都敢調戲？”

聞澤辛從容地道：“恭喜你跟聶帥。”

柳煙含笑：“謝了，也祝你們早日能找到另一半。”

“好啊。”

車子緩緩開走，聶攰便摟著的腰朝自家的車走去，了代駕，上了車，柳煙窩在他懷里，多還有點不真實。

跟這個男人算在一起了？

或許是這麼多年從沒想過這個，此時愈發不真實。很快，車子抵達家樓下，聶攰牽著的手上樓。

開了門。

他問道：“嗎？”

柳煙搖頭：“不。”

把煙掐滅在茶幾上，隨后靠坐在沙發扶手，仰頭看著他，聶攰眼眸深深地看著，屋里線開了壁燈，沒有開主燈，所以有些昏暗，對視著，聶攰俯，堵住的。

酒香味在舌尖糾纏。

柳煙的手臂勾上他的脖頸。

仰著頭，仰著脖子。

不一會兒，兩個人進了屋，柳煙坐在了床邊，聶攰抬手把上了，柳煙的手再次勾上他的肩膀。

臥室只有一盞床頭燈，稀稀落落的人影，男人后頸的突刺，肩膀寬厚，線條分明。柳煙模糊中到他肩胛骨上有個凹凸不平的疤痕，愣了下，但不等反應，便被他拖了深淵。

*

夜風徐徐，吹了窗簾，小臺后面是另外一家人的墻面，屋里人影起起伏伏，在黑夜里魅著彼此。

兩個小時后。

柳煙抓著枕頭，閉眼，覺得累極了。聶攰端著溫水走進來放在床頭柜上，他撥弄劉海，全是汗。

他低聲道：“喝點水。”

柳煙沒睜眼，睫上全是淚水跟汗水，張咬住吸管，喝了幾口。接著，嗓音很低，問道：“你是不是后背多了傷口。”

杯子放回去的作一頓，聶攰沉默幾秒，說道：“小傷而已。”

柳煙睜眼。

眼眸里水潤一片。

聶攰看著結滾了下，他要起，柳煙嗓音低冷，“站住。”

聶攰：“.....”

“肩膀我看看。”

聶攰瞇眼，沒應。

幾秒后，自知這個人肯定會糾纏到底，他只得了上，肩胛骨幾乎變形的骨頭跟傷口一下子就暴了出來，柳煙看著，指尖再次用力抓著枕頭，問道：“這次又傷了？”

聶攰放下杯子，坐了回去，俯把從床上撈了起來，直接抱到了懷里。柳煙長抵在床上，盯著他看。

聶攰撈過被子包住。

柳煙看著傷口，沒敢去，半響，呼一口氣，趴在他肩膀上，問道：“疼不疼？”

聶攰：“不疼。”

柳煙拍了他一下：“銅墻鐵壁啊。”

聶攰抱。

沉默著。

幾秒后。

聶攰說：“我想好了。”

柳煙：“你想好什麼？”

聶攰：“接你一開始的那個提議。”

柳煙說：“哦，那我也想好了。”

聶攰：“你想好什麼？”

柳煙正想說話，這時，聶攰桌面上的手機響起，他手撈了過來，來電竟是聶老爺子。

聶攰擰了下眉，但還是接了。

聶老爺子在電話那頭了一笑意，像是故作鎮定，“嗯，你跟柳煙那丫頭，是..是不是有進展了？”

聶攰一頓。

隨即想起今晚突然出現的聞家兄弟，這兩個人可能是幫聶老爺子來打探消息的。他說道：“嗯，是有進展。”

“太好了...那...協議...”

“嗯，只是P/Y關系。”

聶老爺子說到一半的話頓時卡主，連一直在聽對話的柳煙都詫異地看聶攰一眼，再看手機，估計那頭的聶老爺子得發飆。

就這麼，聶老爺子沉默好幾秒，接著，他咬著牙，“...P/...P/Y關系也..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