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柳俊彬才意識到聶攰的話可能是真的。讀書的時候他沒跟人打架吵架，也進過派出所，但最后都會把他放回去, 他不是不知道法律, 而是間接忘記了欺負自己的堂妹，也是犯法的。

因為以前，他因柳老爺子的偏心, 沒欺負過柳煙，雖然也被聶攰收拾，也有被周揚追著打, 但他一直依舊活得好好的。

柳俊彬又一次掙扎，“聶攰。”

男人的長掃了過來，狠狠地踹向了他的膝蓋，咔嚓一聲, 柳俊彬痛得大一聲。這一聲引來了柳耀先，他本來已經快到門口了，此時加快了腳步，“聶攰，你在干什麼！！”

陳鳴默不作聲地攔住了柳耀先。

柳耀先大喊：“滾開, 你們警察用私行。”

“哦, 他不是警察。”

“但他是軍人。”柳耀先顯得有腦子多了，陳鳴微微一笑說道：“他今天只是個普通人，一個朋友被你兒子差點撞死的普通人。”

“我要告你們！”柳耀先氣得指著聶攰。

聶攰沒搭理柳耀先，提著膝蓋錯位的柳俊彬回來, 扔在了椅子上。柳俊彬彎腰捂著自己的膝蓋, 不停地哭著。聶攰冷冷看他一眼轉便走, 柳耀先惡狠狠地盯著聶攰。

聶攰沒什麼表, 直接從他側走過。

直到他走后。

陳鳴才放開了柳耀先，柳耀先一把推開陳鳴，沖進去看自己的兒子，與此同時，一名律師走了進來，手臂上夾著公文包，站在門口雙手疊放著，說道：“柳先生，你們好，我是柳士聘請的律師。”

柳耀先扶著柳俊彬，父子倆齊刷刷地抬起頭，看到那律師后，臉微變。

柳耀先腦袋哄哄的。

首先第一反應便是柳煙來真的。

*

出了門后，陳鳴追了上去，拍了下聶攰的肩膀，問道：“你朋友醒了沒？”

聶攰著遠的夜景，“醒了。”

陳鳴松一口氣，“那就好。”

聶攰：“我先走了，辛苦。”

“沒事，結婚記得請吃喜糖。”陳鳴笑著說道，聶攰挑了下眉梢，角勾了下，沒應，下了臺階，去開車。

黑SUV開出派出所，一路回了醫院，郭敏拿著巾在給柳煙拭掌心，聶攰上前，接過巾，對郭敏道：“你先回去。”

郭敏往旁邊讓開了些，哦了一聲，也想留下，但是明天得回公司理工作，柳煙不在，更要擔起責任。

去洗了手，然后便離開。

走之前，在門口站了站，看著男人輕地握住柳煙的手，細細地拭的掌心跟手腕。

他下頜鋒利，側臉冷峻，但對著柳煙是真的溫。郭敏想了下，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相片。

幾分鐘后，發了朋友圈。

郭秀影點了贊。

郭秀影看著相片，看到了這個男人的溫，更清楚，他只。

病房里安靜。

柳煙后半夜睡得不太安穩，驚醒了幾次。聶攰看著心疼，上了病床，把抱在了懷里。

柳煙又一次驚醒，睜眼看了他一眼，偏頭蹭了下他領口。聶攰低聲道：“還疼嗎？”

柳煙：“有點，你給我唱歌吧。”

聶攰薄抿。

幾秒后。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

“我會送你紅玫瑰，你別拿一生眼淚相對，未來的日子有你才。”

柳煙聽著，輕笑，“你最珍貴。”

聶攰親吻眉心，“嗯，你最珍貴。”

他們悉的歌曲，都是他們讀書時候一起聽過，一起唱過，聶攰唱歌好聽的，但他不唱。

柳煙就他唱，所以后來，他也只為唱。

高二柳煙生日，請了很多同學去唱歌，很多人起哄讓聶攰唱，他沒同意。柳煙也有點生氣，拿著話筒問他：“你為什麼不唱。”

聶攰看一眼，“回去給你唱，行嗎？”

頓時其他的人更加起哄。

“行——”

柳煙笑著鉆進他懷里。

又更多人起哄。

聶攰繼續接下來的歌詞，柳煙靜靜地聽著，高中時期仿佛近在眼前，漸漸地便在他懷里睡著，這一次，沒有再驚醒。聶攰抱了，也跟著稍微休息一下。

清晨。

病房門推開，鄭醫生帶著護士進來，看到病床上的兩個人，愣了下，聶攰也跟著睜眼。

狹長的眼眸晨起時有幾分冷漠，直到看清了來的人，他抬眸，“鄭醫生，早上好。”

“早上好，昨晚怎麼樣？”鄭醫生示意護士過去看輸瓶，護士走過去，紅著臉看兩眼俊帥的男人跟他懷里的艷麗人，這兩個人太般配了。聶攰坐正了子，說道：“昨晚驚醒了四次。”

鄭醫生點頭：“正常，畢竟那麼大的驚嚇。”

“今天還得再觀察一天，如果問題不大，下午才能出院。”

聶攰嗯了一聲，他俯把人放下，柳煙睡夢中有些撒，拽了他領口，唔了一聲。

聶攰半彎腰，的頭發，說：“乖~”

柳煙這才又睡了過去。

護士換好輸瓶便走開。

鄭醫生手白大褂口袋，沉默地看著聶攰，常年在軍區，聶攰手臂線條分明，材高大，但如今這樣哄人，全上下都帶著溫。鄭醫生突然道：“難怪之前給你介紹朋友，你不要。”

“那天跟著你來的人，原來是你的人。”鄭醫生還記得當時柳煙就抱著手臂靠在墻上，漂亮自信而帶著約約幾分鋒利的人，他還沒想那麼多，其實現在想想。

他當時說介紹郭秀影給聶攰的時候，聶攰是抬眼看了下那抱著手臂的人。

細節原來藏在這里。

“行了，有事我。”

聶攰：“慢走。”

鄭醫生帶著護士離開。

*

又過了一個小時，柳煙才醒，這次醒過來神好很多，聶攰端了杯水給，柳煙喝完水說道：“我。”

聶攰拿過桌子上的粥，喂。

這時，病房門推開，兩個人抬眼掃去，柳耀先提著一大袋的水果以及一個保溫壺進來，他看到聶攰愣了下，但很快就回神，隨后笑著把水果跟保溫壺放在桌子上，說道：“柳煙，你伯母給你熬了點山藥粥，正好補補。”

說著，他就打開了保溫蓋，非常細心地想到倒出來。

柳煙：“不必了，大伯沒看到我正在吃嗎？”

柳耀先作一頓，隨后看了眼聶攰手里的粥，說道：“就一份瘦粥能跟山藥粥比嗎？柳煙，咱們都是一家人，我們都知道你喜歡吃山藥粥，你伯母一大早去市場買的新鮮的山藥，不單暖胃還清淡，適合你現在吃，瘦粥一看就是在外面買的。”

柳煙微微冷笑：“我男人給我買的，就算是□□我都覺得好吃。”

柳耀先神一僵。

柳煙也不打算跟他多廢話，“您也不必這麼費心，這次我是堅決不會心的。”

柳耀先刷地站直子，“你堂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容易沖，做事不顧前后，但是他絕對不是故意的，他一直還當是以前那樣，跟你打打鬧鬧——”

“打打鬧鬧？”一道低沉冷的嗓音響起，柳耀先心一，對上那坐在床沿一直沒吭聲的高大男人。

聶攰抬眼，冷漠地看著柳耀先，“那我現在把你兒子的扭斷，也算是打打鬧鬧咯？”

柳耀先想起柳俊彬剛剛接好的膝蓋，冷了下。

聶攰：“滾。”

柳耀先還想說什麼，聶攰卻站了起來。他一的氣勢人，柳耀先下意識地肚子發。

接著。

只能走了。

柳煙看著聶攰，就知道他真生氣了。

聶攰看一眼那粥，輕聲問道：“要吃嗎？”

柳煙立即揚起眉眼道：“我想吃你的瘦粥。”

聶攰：“樓下買的，不是我煮的。”

柳煙抬手勾著他的領口，“下來，我還要吃。”

聶攰：“好。”

他坐下來，繼續喂。

*

從醫院里出來后，柳耀先斟酌了下，還是驅車去了柳家本家，他在路上隨意買了一些水果，進門。

這房子地段環境比他現在住的當然要好很多，柳耀先看一眼，知道以后柳老爺子都是要留給柳煙的。

他按下這妒恨，進了門。

陳姨正一邊打掃衛生一邊跟柳老爺子閑聊，一回頭看到進門的柳耀先愣了下，柳老爺子一抬眼也看到了，他一愣，柳耀先出笑容，隨后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彎腰道：“老爺子，我來看你了。”

柳老爺子心復雜，盯著柳耀先，隨后他回道：“坐吧，難得來一次家里。”

“可不是，真是難得。”柳耀先微微一笑，坐下。柳老爺子讓陳姨去泡茶，陳姨哎了一聲，放下手頭的活兒。

柳老爺子詢問了柳芊的孩子以及兒媳如今的況，柳耀先一一作答，柳老爺子心里升起了許的希冀，多有點希柳耀先等帶著媳婦跟孩子們多走走，多來往。

柳耀先何嘗又不是沒聽出來他的意思，柳耀先心里冷哼，不過面上卻更加溫和，他知道老爺子的期待，既然他有期待那就好辦了，于是柳耀先跟柳老爺子說道：“以后讓俊彬多來家里陪陪你。”

柳老爺子一聽，“好啊，俊彬這邊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有沒有相好的人家？”

柳耀先微微一笑：“還沒，等著老爺子你到時幫忙看看，您眼比較好，不像我跟佩如。”

柳老爺子頓時又燃起了希，“好啊，咱們柳家要相看，還是比較容易的，俊彬啊，我也是好久沒見到了。”

“我讓他明天過來看你，他說經常會想起跟你下棋的日子。”

柳老爺子眼眶頓時有些紅，那些日子不復返啊。柳俊彬從以前就很調皮，柳老爺子想起了六七歲的柳俊彬，總爬上他的膝蓋上抓他的服喊他爺爺，胖嘟嘟的小手很是可。

柳耀先看著柳老爺子的神，他心里冷笑了下，接著道：“不過現在俊彬出了一些小事。”

柳老爺子愣了下，有些著急地問道：“什麼事？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柳耀先搖頭，道：“也不是，就是有點小事，老爺子你也知道，他很容易沖，但他是沒壞心的，只是我跟佩如那些年忙于幫哥理公司的事務，把他給忽略了，所以他才會變今天這個樣子，讓人擔心。”

柳耀先一喊哥。

柳老爺子就抖，他曾經也希兩兄弟關系能好一些，能再好一些，如今耀遠走了，如果現在能修復這兄弟倆的，耀遠也會開心的，柳老爺子道：“你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柳煙說，肯定會幫忙的。”

“這事跟柳煙也有關系。”

柳老爺子一愣：“啊？”

柳耀先接著便說柳煙不小心出車禍，柳俊彬當時跟也是一起，他的車子不小心蹭了柳煙的車子，現在被柳煙誣陷了要撞他。他稍微改了一下容，他說：“都是一家人，柳煙可能是想太多了，俊彬怎麼可能會這麼對呢。”

他說完。

柳老爺子眼眸冷了幾分，柳煙出車禍了？

煙兒出車禍了？

他怎麼不知道，但是此時他得先對付柳耀先，他看著柳耀先，再細想他今天說的所有話。

柳老爺子手，端起了茶杯，狠狠地將水潑到了柳耀先的臉上。

柳耀先不敢置信，“老爺子你做什麼？”

柳老爺子站起，“柳俊彬死不改，你當父親的不加以教育，卻還要助紂為，柳耀先，你最好祈禱煙兒沒事，否則我這條老命就跟你拼了。”

“老爺子——我說了這只是個誤會——”

“不會是誤會的，柳耀先。”

柳老爺子踉蹌地往外走：“小陳，車，我要去看煙兒。”

柳耀先呆坐在原地，隨后狠狠地抹了下臉上的水珠，大吼道：“老爺子，你今天走出這里，以后就別怪我跟你斬斷關系。”

柳老爺子沒有回頭。

不一會兒，車子開走。

柳耀先努而起，開始瘋狂地砸著這個家的所有擺件，許久之后，他手掐著腰，想起了那一份協議。

好。

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聶家本家的電話。

正是聶老爺子接的，柳耀先在電話里頭恭敬地喊了一聲聶老爺子，隨后說柳煙沒有遵守協議，勾引聶攰，破壞協議，他愿意接這份協議的罰，讓柳老爺子讓出公司份。

聶老爺子那頭剛得知柳煙出車禍的事，他聽著，冷笑了一聲，“柳耀先，你欺負我未來的孫媳婦，是欺負上癮了是吧？你等著。”

柳耀先一愣，臉一白。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