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了, 我問問。”

“……”

“掛了。”

簡單的幾句對話就結束了通話，陳嶼舟問明芙：“累麼，程里組了個局我們過去。”

“不累。”明芙把冰激凌的包裝丟進垃圾桶：“走吧。”

去找程里的時候他們沒再坐地鐵，打了輛車直接過去。

按照程里發來的包廂號找過去, 過門上的窗戶看到包廂里一片漆黑之后, 明芙愣了下：“這里嗎？”

看著好像不太像。

“是這兒。”

陳嶼舟跟程里從小穿一條子長大, 程里放的什麼屁陳嶼舟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叮囑明芙：“一會兒我開門你捂著點耳朵，先別進來。”

明芙懵懵的點了點頭。

陳嶼舟讓明芙跟在他后邊，推開包廂門, 往前走了一步。

包廂的燈瞬間亮起，接連幾聲“嘭嘭”炸響，花花綠綠的塑料碎片沖上半空又慢悠悠的飄散下來。

正對著包廂門口的那面墻上掛著一個紅的橫幅——

熱烈祝賀陳18歲誕辰快樂, 愿陳日日酒在手, 夜夜人相伴。

陳嶼舟面無表的站在包廂門口, 淡定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中。

但等他看到墻上的橫幅后, 眼皮還是跳了下：“那什麼玩意兒，土不土, 趕給我摘下來。”

程里丟了禮炮，走到他邊，胳膊習慣搭在他肩膀上：“土什麼啊, 這最近可流行了，那句祝福哥們我想了一晚上呢, 就為了讓你走在時尚最前沿, 做京城最靚的仔！”

“這麼幾個字還要想一晚上, 你這腦子也別要了。”陳嶼舟撥開他的胳膊, 轉把明芙拉進來, 還不忘解釋：“這都是他們折騰的，跟我沒關系，我高端著呢。”

明芙就沒在意這些，問他：“你今天、生日？”

陳嶼舟“昂”了聲。

“那你不、告訴我。”

什麼都沒準備。

“這你不也知道了嗎。”

“誒芙妹，你別搭理他，他就一死別扭。”程里傾過去：“他就是覺著他生日得你自己知道，不能讓他告訴你，不然顯得忒刻意。”

陳嶼舟涼涼的看向程里：“你不說話能憋死？”

“憋死到不至于，就是難。”程里沒在怕的，皮了兩句，推著陳嶼舟往里面走，另只手馬上要到明芙的時候又立刻回來：“芙妹，你也進來，快。”

包廂里人還多的，都是跟陳嶼舟平時玩在一起的，明芙見過一兩次。

桑也在，見到明芙就沖招手：“芙寶，過來坐！”

明芙走過去，在桑旁邊的位置坐下，左手邊挨著陳嶼舟。

剛落座，就覺到有一道目在盯著，循著過去，看到了一張有些悉的臉。

明芙想了想，好像是桑的朋友，之前桑過生日的時候也在，當時在包廂里坐在陳嶼舟旁邊。

坐在張立邊，兩人挨得近，張立的胳膊搭在的椅背上，看著親，像是關系。

明芙對那生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生也回應了一下。

桑開啟八卦小天后模式，拉著明芙問：“芙寶，你今天跟陳嶼舟去約會啦？”

“啊？”明芙小聲的回：“不算……就是，一起去玩。”

“那還不是單獨的去的嘛。”桑嘿嘿笑了兩聲：“我們之前他去游樂場他都不去的，說稚，裝的他，現在還不是顛顛的帶你去了。”

想著今天是陳嶼舟生日，桑也多給了他面子，湊到明芙耳邊小聲說：“他真喜歡你的。”

明芙擱在上的手指了下，默了默，往左邊看去。

陳嶼舟的另一邊坐著的是程里，他邊聽程里說話邊用熱水燙著餐，燙好后把餐放到面前。

察覺到的視線，跟程里說了句“等會兒”，轉頭看：“怎麼了？”

“沒。”

“想吃什麼就點，不用不好意思。”陳嶼舟說：“有什麼事就我，就在你旁邊呢。”

“知道了。”

見明芙這邊沒事，陳嶼舟才繼續跟程里他們說話。

他靠在椅背上，臉上掛著懶散的笑，其他人說話的時候他會看著對方的眼睛，示意自己在聽，也不會打斷別人，偶爾話題引到他上，他會附和兩句。

陳嶼舟人緣好，異喜歡，在同里也是一呼百應，他有著出的外表，優秀的家世，對學習也是游刃有余，好像沒什麼能難得到他。

他有著一切令這個年紀的生心的特質，喜歡上他好像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

但是被他喜歡卻是一件難于登天的事。

明芙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命運的寵兒，母親的漠不關心，唯一疼的父親已經不在，被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沒人愿意照顧這個拖油瓶。

不說話，所以存在很弱，每年過年親戚來外婆家，總是被忽略的那個小孩。

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的地方，也沒有什麼讓人眼前一亮的優點，所以在聽到陳嶼舟說要追自己的時候，有震驚也有害，但惟獨沒有相信。

只當他是說著玩玩而已。

和陳嶼舟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他從來不會抑自己，想做什麼就做，失敗了也沒關系，他有一往無前的勇氣也不缺從頭再來的決心。

他向來是意氣風發的年。

而做什麼事之前都要假設出無數種后果，且多半都是壞的，深思慮之后才畏首畏尾的邁出一小步，一旦察覺危險立刻退。

所以從來沒想過陳嶼舟會喜歡上自己。

可這段時間相下來，他會在上課回答問題被同學笑的時候替出頭，會因為別的男生說了關于的難聽的話而打架，會記得的喜好給買零食，會買好早飯來接出去玩，即便跟他朋友聊天的時候也會時刻關注。

他真的有在兌現他當初說的那句“缺你的，我以后都給你補回來”。

明芙的手一點點攥，想，或許也可以勇敢一點。

-

散場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陳嶼舟送明芙回學校。

吃飯的地方離學校不遠，兩人步行過去。

夜幕低垂，街道兩側又不小攤，盞盞燈點亮的是人間煙火。

路過一家便利店的時候，明芙停下，讓陳嶼舟等會兒，然后走進去。

陳嶼舟站在便利店外面，眼睛追著里面那道影，過了會兒，了煙出來。

剛點上，明芙就從便利店出來了。

把手里的酸遞給他：“解酒。”

陳嶼舟今天生日，程里他們自然不會放過他。

他們這群人也沒什麼遵守高中生不煙酒的良好品質，白的啤的紅的什麼都喝。

明芙看到陳嶼舟被灌了多的，但他現在看上去好像和平常沒什麼區別。

陳嶼舟沒：“你喂我。”

“……”

也是有點區別的。

他平常一般不會這麼肆無忌憚。

陳嶼舟就是仗著喝了酒耍無賴，他本來以為按照明芙的子，會把酸扔到他懷里，隨他的便，結果卻看到小姑娘拆了吸管進酸里，遞到了他邊。

陳嶼舟拿著煙的手頓了下，張含住吸管喝了兩口酸。

明芙看了眼他指間夾著的煙，“，不好。”

“行。”他答應得十分痛快，旁邊正好有個垃圾桶，他過去滅了煙，又折返回來：“芙寶不讓我就不。”

明芙聽著從他里說出來的那個稱呼，耳朵立刻熱了起來：“你別，別喊。”

“哪喊了，桑們不都這麼你麼。”陳嶼舟喝了酒，嗓音莫名有些纏綿：“不帶你這麼偏心的，們可以你芙寶，我就不行。”

“……那隨你。”

反正就沒有說的過他的時候。

假期住在學校宿舍的都有通行證，明芙給門衛大爺看了眼通行證，正準備讓陳嶼舟回去的時候，就看到他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門衛大爺也沒攔他。

這才想起早上的時候他也進來了。

這人真是在哪里都吃得開。

一路走到宿舍樓下，明芙上兩節臺階，和陳嶼舟平視：“我到了，你回去、吧。”

陳嶼舟把肩上的小書包給，抬了抬下：“等你上樓我再走。”

明芙“哦”了聲，又說：“生日禮，我補給你。”

“不用補也行，反正你已經送過了。”

明芙不解：“什麼？”

什麼時候。

陳嶼舟抬手在側臉點了點：“地鐵，忘了？”

明芙頓時想起上午在地鐵上他讓自己轉頭看他，過了陳嶼舟側臉。

那子熱意瞬間回涌。

陳嶼舟還不放過，邁上了一層臺階，靠近：“真想送的話，另一邊補一個，還對稱了。”

“……”

在飯桌上鼓起的勇氣霎時間灰飛煙滅。

明芙推了他一下，急速又順暢的丟下一句“我上去了”就跑進了樓里。

陳嶼舟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的影悶笑了聲，后退兩步到樹蔭下看著明芙住的那扇窗戶。

下意識的想拿煙出來，而后想起答應小姑娘的事，又放棄了。

等了五分鐘，一顆鬼鬼祟祟的腦袋從三樓第二間臺冒了出來，遙遙對上他的目后，慢吞吞的站直子走出來。

明芙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快回去。

陳嶼舟沒，低頭在手機上搗鼓了一會兒，沖晃了下，才轉離開。

明芙站在臺上看著他一步步走遠，直到看不到他的影后拿出手機。

微信里有一條陳嶼舟的未讀消息。

一分鐘前發的。

【C：有你，就是最好的生日禮。】

作者有話說：

陳最好的生日禮止步在十九歲誕辰，后面八年都沒再收到過最好的生日禮。

陳嶼舟（提刀JPG.）：給你個機會，現在改劇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