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明芙和來時一樣, 沉默著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

陳嶼舟覺著小姑娘有點不對勁，手過去準的上的耳垂了：“我去結賬的時候我媽跟你說什麼了？”

“嗯？”明芙轉過頭來，“沒說什麼啊。”

陳禾告訴的那些事，涉及到陳嶼舟去世的外公, 明芙不準備再提出來讓他難過。

把陳嶼舟著耳朵的手拽下來, 握在手里, 記著之前的教訓，特意把包包拿過來放到上墊著，“就說我了些你小時候的事。”

陳嶼舟余瞅見的作，笑著說：“跟你說我不好的事兒了？”

“沒有啊。”明芙不解的問他：“你怎麼這麼問。”

“你這一上車就把腦袋扭過去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不得以為我媽跟你說的那點事兒影響我在你心目中高大帥氣的形象，讓你嫌棄我了嗎。”

“什麼啊。”明芙哭笑不得：“你這人怎麼這麼自。”

還高大帥氣，沒見過有人能這麼臉不紅心不跳夸自己的。

“不是？我覺著我這張臉長得好看啊。”陳嶼舟單手打著方向盤, 看著前方的路況：“那你說說, 我在你心里什麼形象, 不好的地兒我趕改。”

明芙想了想, 丟出兩個詞：“有點壞，還不正經。”

當時才轉學過去兩天, 陳嶼舟就開始招，上總是說著不著調的話，算不上輕浮但是每次都把弄得臉紅恥。

很好奇, 怎麼就能有人那麼坦然說出那些話來。

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我怎麼不正經了。”陳嶼舟的手指：“我在你面前臟話都不敢說，生怕玷污你這乖乖的耳朵。”

“不是這個。”

青春年的男生飛揚跋扈, 說話的時候偶爾順出來一兩個臟字, 好像也正常。

明芙, 聲音比起之前低了些：“我才轉學過去兩天, 你就說要追我。”

那個場面明芙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陳嶼舟站在紅瓦高大的教學樓前，初初升起的朝勾勒出他拔的姿，說出那句“不無賴怎麼追你”。

年神散漫又自由，似是隨口一提，卻是真真切切在心底擲下一顆巨大的石子，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埋藏在心底的在那一瞬好似得到回應，明芙慌張無措的心是大過欣喜的。

因為太久，所以當那份東西來臨的時候，只覺得不真實。

“兩天怎麼了。”

前方的十字路口是紅燈，陳嶼舟踩了剎車，終于看向明芙：“一見鐘難道不是一秒鐘的事兒嗎。”

明芙心頭一震，愣愣的看過去。

那四個字在耳邊陣陣回。

“不信？”陳嶼舟解開安全帶靠過去，手上的臉了：“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一眼看過去就招人喜歡。”

車廂燈昏暗，前車尾燈亮起的紅照進來，無端蒙上一層曖昧。

兩人呼吸糾纏在一起，氣氛在悄然中發生變化。

陳嶼舟視線掠過明芙那雙清凌凌的眸，往下最終落在微張的上，嗓音泛著啞：“是有點不要臉，但我還是得問。”

明芙輕聲問：“問什麼？”

“能親一下嗎，忍不住了。”

明芙眼睫輕，垂下眸。

像是默認的意思。

陳嶼舟眼睛驀地一暗，緩緩湊近。

“滴——”

刺耳的鳴笛聲乍然響起，將車廂醞釀到極點的曖昧氣氛瞬間打散。

明芙被嚇了一跳，睜開眼，余瞥到前方的車已經開走，推了推陳嶼舟的肩膀，小聲提醒：“綠燈了。”

陳嶼舟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沉著臉坐回去，一把扯過安全帶系上，油門一踩車子便躥了出去。

車速比起之前明顯加快不。

明芙撥弄了下頭發做遮擋，又提醒一句：“慢點開。”

急速行駛的車子漸漸慢下來，陳嶼舟把一只手遞過去放到包上，理直氣壯的語氣：“牽手。”

落在耳中又有那麼幾分憋屈。

明芙不勾勾角，沒跟他對著干，重新握上他的手。

車安靜了會兒，陳嶼舟說道：“明天送你上班？”

今天下班是陳嶼舟去接的，另一輛車還放在律所沒開回來。

明芙點點頭：“好。”

陳嶼舟問：“明早想吃什麼？”

“都可以。”明芙說：“隨便什麼都行，別太費事了。”

“怎麼一點都不挑啊。”

明芙鼓了鼓，咕噥一句：“我又不是你。”

陳嶼舟哼笑一聲，圈住的手腕挲兩下：“是瘦，得給你喂出點來，這麼個小板，什麼折騰都不住。”

-

第二天陳嶼舟送明芙去了律所。

下車的時候明芙想起什麼，作頓住，回頭跟陳嶼舟說：“薌薌今天下午的飛機，我去機場接。”

陳嶼舟勾下含在邊的一縷頭發：“鄭薌？”

明芙點頭。

“晚上回來吃飯麼？”

“應該不了。”

“行。”陳嶼舟抬抬下：“知道了。”

等陳嶼舟開車離開，明芙才轉往律所里面走。

剛進去，便收獲了一眾人灼灼的目。

“明律，今早又是昨天的帕加尼帥哥送你上班來的啊。”

“是男朋友嗎？是嗎是嗎？”

“都寶貝兒了，不是男朋友還能是啥。”

“那還有可能是老公呢。”

明芙被他們一句接著一句的調侃弄得面紅耳赤，匆匆丟下一句“我回辦公室了”便跑開了。

鄭薌是下午五點多的飛機到京城，明芙提早個兩個小時下班趕過去。

坐進車里的時候，一條短信恰好進來。

沒有備注，陌生號碼——

明小姐你好，我是丁欣，李嘉慧的鑒定結果出來了，你今天方便過來取嗎？

這段時間以來明芙也經常打電話過去關心李嘉慧的況，小孩格堅韌，每天照常生活上下學，一點點走出那件事帶來的霾。

現在鑒定結果出來，便能去警局鎖定嫌疑人了。

回復道——

我現在就過去可以嗎？

對方回過來兩個字：可以。

京醫和機場在一條路上，不怎麼費事。

明芙把車停在停車場，直接去了鑒定中心。

找到丁欣的辦公室，站在外面敲了兩下門：“丁醫生。”

“進。”丁欣視線從電腦上挪開看了一眼，從柜子里拿出一份檔案遞給：“資料都在里面。”

未免缺失什麼再跑一趟，明芙打開檔案袋先檢查了一遍。

看完之后重新封上檔案袋，明芙正準備告辭的時候，丁欣搶先開口，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上次我看到你了。”

明芙手上作一頓，很快便反應過來指的是什麼，淡淡道：“我知道。”

簡單的三個字讓丁欣無言一陣，沒想到明芙這次的反應會這麼平淡，想來應該是陳嶼舟已經跟解釋清楚了。

“我喜歡陳嶼舟，你應該能看出來吧？”

即便是現在，明芙聽到有人直白的說出喜歡陳嶼舟，心里還是會有波。

因為那是所沒有一份的勇敢。

人總是缺什麼便羨慕什麼。

所以佩服丁欣的大方坦，但是們畢竟算是敵，說喜歡肯定談不上。

也很虛偽。

明芙揚起笑：“我看不看出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不看得出來。”

在別人面前一向游刃有余，所有的兵荒馬只在一個人面前展現。

丁欣一愣，隨即自嘲般的笑起來：“你說得對。”

頓了頓，又說：“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

這下愣怔的人換了明芙。

就在昨天，在陳禾那里聽到了同樣的話。

“什麼意思？”

“他沒告訴過你？”丁欣還以為明芙是故意這麼問，仔細打量一陣發現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似是無奈似是釋懷的嘆了口氣：“他是真喜歡你。”

明芙覺自己現在像是窺探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一般，心跳逐漸加速。

丁欣好心的替解答：“陳嶼舟的微信頭像不是單純的一張黑圖，那個頭像從我認識他開始就沒再換過，一直用到現在，好幾年了。”

-

從鑒定中心出來，明芙坐進車里，愣愣的盯著擋風玻璃發呆。

喚回思緒的是手機消息進來的提示音。

點開，恰好是陳嶼舟發來的。

【C：去機場了嗎？】

丁欣是突然給發的短信，明芙也就沒跟他說自己來京醫的事。

【明照芙蕖：正準備去。】

【C：注意安全，等你回來。】

明芙笑起來，回復一個“好”字。

想起丁欣說的話，明芙點開陳嶼舟的頭像，保存到相冊。

去網上搜索了一下教程，跟著教程一步步調。

原本純黑的圖片隨著明芙的調整漸漸出現一個模糊的廓，直至最后變得清晰。

圖片上的人是。

準確的說這張照片原本是和陳嶼舟還有鄭薌程里四個人的合照，也是在高三那年的雪天拍的，陳嶼舟單獨把裁剪出來，調純黑做了頭像。

他把藏在了他的微信頭像里。

“一直用到現在，好幾年了。”

丁欣的話再次在腦海中響起。

明芙緩緩眨兩下眼，深吸一口氣又呼出來。

作者有話說：

陳二和芙寶的初吻斷送在了紅路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