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廣眾的, ”明芙子一僵，跟只驚的兔子似的扭頭看向四周，小聲抱怨他：“你收斂一點。”

“大庭廣眾要收斂點，”陳嶼舟攬上的肩膀往懷里帶, 故意曲解的意思：“那回家之后是不是就可放肆點了？”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想著——”明芙目視前方, 和陳嶼舟保持同步, 措了措辭，說道：“那些不正經的東西，好歹也是國家公職人員，得對得起這個份。”

陳嶼舟看兩眼, 冷不丁喊一聲：“明芙。”

明芙下意識扭頭：“怎麼——”

尾音被男人迎面上來的懟回去。

明芙傻眼了。

怎麼越說越變本加厲啊。

陳嶼舟卸了半邊子的重量的倚在上：“忘跟你說了，你每次一本正經教育我的時候，我也特想親你, 控制不住。”

明芙氣惱的鼓鼓腮幫, 懟他：“你癖好真多。”

“沒準還有更多的呢。”陳嶼舟拖長尾音, 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輕佻的撥弄著的耳垂, 笑得一臉浪：“等你以后慢慢開發。”

“我才不要。”

誰要去開發他那些不正經的癖好。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電梯前，陳嶼舟上前一步過去按按鈕。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陳嶼舟先是了下自己的兜，沒到手機震，從手上拎著的包里翻出明芙的手機遞給。

他們兩人的手機鈴聲是一樣的。

也沒人改過。

明芙接過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是沒有備注的一串號碼。

屬地顯示是京城。

接起：“喂，你好。”

電話那端安靜幾秒, 隨即響起一個對明芙來講陌生有悉的聲音。

悉是因為這個聲音從出生開始便一直在聽。

陌生是因為, 對這個聲音的記憶已經停留在了八年前。

“明芙, 是我。”徐欣榮的語氣沒顯得多麼親近, 頗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倒是和明芙印象中的漸漸重疊：“是媽媽。”

明芙有瞬間的茫然。

這麼多年不聯系，居然還能這麼坦然的說出“媽媽”這個詞。

很快整理好緒，問：“有什麼事嗎？”

徐欣榮給打電話不可能是母突然被喚醒，一定是有事找。

在聽見徐欣榮聲音的那刻起，明芙便有預打這通電話來的目的。

果不其然，徐欣榮得到這開門見山的一問，也沒有再繼續寒暄：“是有點小事，跟你哥哥有關。”

明芙覺得十分好笑：“我哪來的哥哥？”

陳嶼舟對明芙是有那麼點占有，但是也在正常范圍，不會去窺探的私，剛才給把手機拿出來的時候，看都沒看一眼。

站在旁邊翻了翻微信，挑著消息回復。

他以為只是工作或者是其他朋友的電話，現在聽明芙的語氣和話里的容都不對勁，蹙眉看過去。

小姑娘角繃得的，原本被他逗得泛紅的臉蛋也白了下去。

再一琢磨剛才說的那句話，陳嶼舟明白過來什麼。

正巧有人進來等在電梯前，他收起手機，擁著明芙往一旁的樓道里走去。

樓梯間的門關上，線霎時變得昏暗。

長久沒有通風的樓道，空氣中彌漫著一暗的味道。

昏暗的環境好似將會將聲音放大，徐欣榮的說話聲在安靜的樓道里格外明顯。

“話不能這麼說，你楊叔叔和楊銘哥哥當初對你都不差，當年那件事你楊叔叔后來也和你解釋了，你楊銘哥哥也不是故意的，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你怎麼還能讓你男朋友打你楊銘哥哥呢，還把他的事曝到網上，你楊叔叔每天愁眉苦臉的，媽媽看著也不開心。”

楊銘是個混的，眾目睽睽之下被打那副慘樣，先不論疼不疼，面子上首先過不去。

住進醫院后便開始著手調查陳嶼舟的信息，但是有霍家在前，楊銘也查不出來什麼有用的，只能知道陳嶼舟是京醫心外科的醫生。

視頻發出去雖然也讓他丟人，但是更能讓陳嶼舟不好過。

只不過他沒想到陳嶼舟竟然是霍家的小兒子，一腳踢到鐵板上，楊銘登時慫得不行。

楊梟群更是劈頭蓋臉把他罵了一頓。

楊銘當晚喝得有點多不認人，后來翻看視頻的時候越看越覺得陳嶼舟眼，費勁力想半天，終于是想起這人是他那個繼妹的男朋友。

他也終是明白自己被打的原因。

雖然他一向瞧不上徐欣榮和明芙，但是架不住明芙命好，居然傍上了霍家這棵大樹，所以才有了徐欣榮今天這通相隔八年的電話。

徐欣榮的音一向溫，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一把刀子，直直的往人心窩子里。

一口一個“你楊叔叔”“你楊銘哥哥”，好似在往明芙上套什麼沉重的枷鎖一般。

“你怎麼不去問問他當時說了什麼才讓我男朋友打他，而且也是他先把我男朋友的個人信息發布到網上讓人網暴他的。”

明芙下意識的扣掌心，本以為這麼多年過去，已經不會再因為徐欣榮而產生的緒上的波，可卻是高估了自己。

陳嶼舟注意到這個舉，拉過的手，一點點掰開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放進去。

“喝醉的人都會說些胡話，當不得真的，媽媽知道你談了個家世了得的男朋友，也很為你高興，不過像這種豪門家族都很看重門第的，你到時候還不是要有一個可靠的娘家來給你撐腰，不然人家怎麼看得起你，所以你現在還是要和你楊叔叔和楊銘哥哥保持好關系，別讓你男朋友再為難你楊銘哥哥了，好嗎？”

即便明芙說已經和徐欣榮斷了聯系，但是們畢竟是親母，陳嶼舟不好手，便想著讓明芙自己理，但是他沒想到那人竟然能說出這種畜生話。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沾滿汽油的柴，往他燃起的怒火里丟。

抬手奪過明芙的手機，另一只手把按進懷里，手捂上的耳朵。

“徐士你好。”男人禮貌的打了個招呼，聲音冰冷到極點：“你別多想，問候你不是看得起你，是看在明芙的面子上施舍給你的，我們家可不是什麼豪門，也比不上你二嫁的人家厲害，沒什麼門第要求，你不用擔心，就是沒你們那個破娘家也不會委屈。”

“而且明芙早就跟你斷了關系，你給自己臉上金一口一個媽媽得比誰都親熱。”

陳嶼舟從小接的便是一等一的教育，雖然平常看上去沒個正型，但是教養是刻在骨子里的，只不過這種高級東西他一般因人而異，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對待方式，面對徐欣榮這種拎不清的人，他端著教養純屬白搭。

“不過你有句話倒是提醒我了，事過去這麼多年，我這個秋后算賬算的倒是輕了，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看好你那寶貝兒子，最好讓他別出家門，保不準在路上出點什麼意外呢。”

他語氣慢悠悠的，卻莫名著森然，讓人不寒而栗：“你既然那麼看重你二嫁的人家，就別再打電話來打擾明芙，不給添堵你們家就好過一點，別以為你把生出來就能一輩子以媽的份著，你得看看認不認，也得看看你配不配。”

“話就說這麼多，你好自為之。”

說完，干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全程沒有給徐欣榮半點開口的機會。

樓道恢復安靜，陳嶼舟松開捂著明芙耳朵的手。

他沒覺得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有什麼不能讓明芙聽的，捂耳朵也只是怕徐欣榮再說些什麼不要臉的話刺激到。

小姑娘趴趴的靠在他前，知道他掛斷電話后也沒什麼反應。

“悶著哭呢？”他問。

“沒有。”

陳嶼舟掏著下把腦袋從懷里撈出來：“那你半天不說話。”

明芙下在他前：“我在想你剛剛說的那些話。”

陳嶼舟心有點忐忑：“覺得我說的過頭了？”

他知道明芙心底里一直是母的，但是他也是真的舍不得看委屈。

哪怕是親媽也不行。

尤其是這親媽還不靠譜。

“沒有。”明芙豎起一手指點著他的下：“可能不太好，但我就是覺得，有點爽。”

陳嶼舟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挑眉：“爽？”

“你說的那些，跟我心里想的也差不多，我一直對抱有期盼，但是那件事出了之后，真的沒什麼了。”明芙慢吞吞的說：“接到這通電話，一開始是有那麼點難過，更多的是生氣，憑什麼楊銘每次做錯事都能被輕描淡寫的帶過，是他先說我，也是他先網暴你的，誰都不應該替他求。”

頓了頓，平淡的補充一句：“惦記太久還得不到的東西，我也是真的不想要了。”

明芙一直都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小姑娘，現在在陳嶼舟這里得到了足夠多的，對于其他人的需求便沒有什麼了。

即便是脈相連，也不一定能為親人。

和徐欣榮這輩子注定只有母關系的空殼，沒有實打實的母緣分。

既然沒緣分，那便不強求。

不然到頭來，苦的還是自己。

對于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明芙真的已經非常滿足了。

其他的，只是錦上添花，無所謂能不能得到。

陳嶼舟雙手環著的腰，親親的眉心，哄著，也是鄭重承諾：“你可以一直對我抱有期待，我一定不會讓你失。”

-

深夜。

皎潔的月進窗簾隙在地板上拖拽出一條痕跡，給黑暗的房間增添一點亮，墻上掛著的空調扇葉發出呼呼聲。

明芙卷著被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左側躺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枕頭邊放著的那枚針，耳機里是陳嶼舟偏年的嗓音。

睡前的一切準備已經就緒，可就是睡不著。

按了下手機，驟然亮起的線刺的眼睛下意識瞇起。

已經快半夜兩點了。

點開微信，進陳嶼舟的聊天框。

【明月照芙蕖：貓貓探頭JPG.】

【明月照芙蕖：你睡了嗎？】

靜靜等待了五分鐘，沒有得到回復。

想來他應該是睡了。

想到明天還要上班，明芙在床上又翻了兩個，決定不再為難自己，掀開被子下床。

輕輕地擰開房門，先是往對面房間看了一眼。

陶璐還沒睡，燈從門出來。

明芙不自覺放輕腳步，屏住呼吸，悄悄地溜出家門。

“咔嗒”一聲門鎖響起，樓道里的聲控燈應聲亮起，離空調，一子燥熱撲面而來，依稀還能聽到樓前那棵柳樹上的知了聲。

明芙三兩步走到隔壁門前，按了指紋開門。

從明亮的環境中一下子進全黑暗狀態，明芙不適應的眨眨眼。

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躡手躡腳的朝著陳嶼舟的臥室走去。

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傍晚的時候才教育過陳嶼舟為國家公職人員要正經嚴肅，結果幾個小時后啪啪打自己的臉，居然干出這麼傷風敗俗的事。

果然，人總是走在真香的路上。

腳步聲引起Lotus的注意，它醒過來，抬起頭，什麼也沒看清先吠了聲。

明芙心跳瞬間加快，急忙豎起食指抵在邊，做了個“噓”的手勢，輕聲說：“是我是我，別別。”

明芙蹲過去，手放在它腦袋上著。

Lotus似是不理解干嘛大半夜過來，仰著脖子看半晌，又重新趴回去睡覺。

在原地緩了緩，等心跳聲沒有那麼厲害，才繼續往臥室那邊走。

擰開臥室房門，明芙怕吵醒陳嶼舟，關了手電筒按亮屏幕，借著那點微弱的打量臥室里的形。

深灰的大床上隆起一個弧度，男人臉埋進枕頭里，黑發凌，闔著雙眼，濃的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影，因為側著子，睡領口歪斜，出半截鎖骨和一小片壯的膛。

一條手臂恰恰好的橫在枕頭下方。

明芙走過去，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躺上去。

清冷的雪松香氣頓時將的包裹住，明芙抓著被子蓋住下半張臉，依賴的嗅了嗅。

腰間襲上一抹溫熱，隨后一，脖頸下方枕著的手臂也圈住，齊齊帶著往后。

后背撞進男人的膛，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廓。

“怪不得早上不同意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原來是想大半夜爬我床，玩得刺激啊小姑娘。”

作者有話說：

芙寶：完了完了，第一次做壞事就被抓個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