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音經紀公司

每月例行一次的會議召開,是公司大小藝人能夠匯集在一起的時候。

幾個剛行不到一年的年輕人聚在一起，從公司二樓的走廊往下看，陸續有從其他劇組、公寓趕來的藝人穿著鮮亮麗,前往會議廳。

盡管晨音在圈只能算個中等規模的經紀公司，建立近十年也沒出過一個超一線，但那些參演過上星劇、熱門綜藝的二三線藝人，在這些只在十八線網綜里刷個臉的新人看來,都是無比羨慕的對象。

“唉,咱們什麼時候能熬出頭啊,”

“你還有活能跑就知足吧,我上次演的那個角臺詞連10句都沒有,就給我結了一萬塊錢，我馬上連房租都不起了！”

“咱們這些同一批簽進公司的人,就林湖運氣最好吧？我聽說上周都去拍‘queen’的封了。”

“切,那些資源都是吃人饅頭來的……”

一個孩兒撇撇，話還沒說完就被同伴搗了，一回頭看到一個年輕生正從樓梯上走下來。

正是他們剛剛提起的林湖。

頓時一群年輕人掛上笑臉,圍上去開始寒暄。

“林姐你馬上要大明星了，連群里的聚餐消息都不回了。”

“好久不見啊林湖,你最近資源要起飛啊,有沒有什麼工作推薦給我……”

娛樂圈就是這樣勢利的地方。

當面和你笑嘻嘻的稱兄道弟，背地里就可以刀,為了一個資源營業了數年的圈中友誼都可以輕易撕掉。

林湖看了眼那說自己壞話被撞破、一臉尷尬的孩子,心里無于衷。

忽然一人恭維道：“我聽小道消息說你要上柳導那個劇了，林湖，以后火了可不能忘了我這個朋友啊！”

本就不太好的心頓時更差了。

就在這時，一樓的喧嘩聲陡然變大,眾人沿著聲音往樓下看去。

視線中一個著休閑服的年輕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眉眼淡漠烏發雪，致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周圍許多工作人員舉起手機對著拍照，發出陣陣驚嘆聲。

是顧之桑；

只是站在那里，仿佛就和周圍所有人都有壁。

幾個年輕人的目一直追隨著進電梯，才恍然回過神來，“天吶，真的好漂亮，我第一次見真人臉那麼小的……”

話還沒說完，就在其他人略顯奇怪的目下戛然而止。

林湖卻開口道：“確實漂亮。”

一直知道，自己就是那種最適合混娛樂圈的利己主義者。

清楚錢證之所以要換角、搶資源，并不是有多想捧自己，單純就是想搞死顧之桑。

但想紅，是得益者，如果不拿這些資源它們也會被給別人，還會得罪心狹窄的錢證；

所以雖然心中有些愧疚，卻只是默默地接著這一切，明哲保。

今天來參加完例會后，林湖就知道錢證一直在折騰的換角的事兒黃了。

那一刻的心十分復雜，有失有不甘心，同時也狠狠松了一口氣。

在那種全網黑的況下還能扭轉局面，自己輸給這樣的人不冤枉，林湖想。

進電梯之前，顧之桑覺到了一道頗為復雜的視線凝視著自己，準捕捉到了二樓人群中的一個生。

思考片刻，在腦海中問道：“那個人我之前是不是見過？”

系統憤憤道：“就是會搶走桑桑你資源的那個林湖啊！”

“是嗎……”

顧之桑有點驚訝，還以為傳說中的林湖會是個蠻不講理、仇恨自己的人，就像是無聊看的那些小說里的惡毒配那樣。

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來到了三樓的會議廳門前。

進去之后，里面坐著晨音的副總，以及神沉難看的錢證。

看到來了，副總立即換上一張笑臉起迎了過來，“桑桑好久不見了，你這狀態越來越好了！快來坐這。”

顧之桑也不推，直接坐在了凳子上，指尖支著下尖神散漫：“我來做什麼。”

錢證一張臉神扭曲，死死盯著顧之桑，恨不得把上盯出個來。

系統嘟囔道：“這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桑姐你刨他家祖墳了……”

這點戾氣對于見過最兇惡的厲鬼的顧之桑來說，簡直是隔靴搔。

看了眼錢證臉上厚厚的青灰郁氣，和系統道：

“用毒的手段去害人、走捷徑，本就會遭到反噬，更何況他還那麼作死，把邪祟放在自己家里供奉。他的神志早就被影響得不清醒了，這段時間應該倒霉的。”

說著，目冷冷看了眼錢證肩頭的青紫嬰鬼。

上次在醫院見到這鬼的時候，就了點小手段，破除了錢證護的佛牌。

沒了擋煞的東西，嬰鬼的惡念和孽力都開始侵蝕錢證。

正如顧之桑說的那樣，他這半個多月來簡直事事不順。

先是投資開的店被舉報衛生不達標，被上頭勒令停業整改；

然后他半數家買的票狂跌，半個月賠沒了一套房子，業務上還談不到資源，被其他經紀人反超了。

自己那麼倒霉，結果那個該死顧之桑竟然在一檔爛綜上咸魚翻了，還被方點名謝。

關鍵是這檔節目，還是自己給安排的！

這讓錢證難到飯都吃不好，一看到顧之桑那張臉就心郁結。

本來以為能攪黃《浮海傳》的資源，結果柳導明明都已經松口了，今天卻又忽然打電話給副總，說不可能會換掉顧之桑！

眼看著顧之桑的口碑一點點扭轉，熱度瘋狂上漲，上層竟然讓自己不要再針對、在面前恭敬點道個歉？！

錢證心思暗，他認定顧之桑要麼也養了邪，要麼就是找人改了運氣，不可能是自己翻的。

就在《靈事》上的那些表現，一看就是有人教的。

自己帶了這草包廢兩年多，顧之桑要是會玄學，母豬都能上樹了！

這時副總輕咳一聲，開始打牌，“桑桑啊，你來我們晨音也快有三年了吧，之前你還是新人的時候，是我們挖掘了你的潛力、把你簽約進了公司，現在合約還有不到半年就到期了，我和公司上層就商量著把你的待遇提一提，重新簽一份更好的合同。”

顧之桑似笑非笑，“那公司這兩年的‘栽培’，換我的角資源，我還要恩戴德了？”

從原的記憶里知道，晨音本就不是什麼所謂挖掘栽培。

當時原主初娛樂圈被忽悠去選秀，一心只想著紅當大明星，本不知道自己簽的是最苛刻的合同等級，在圈里俗稱‘賣契’。

公司接的資源不能推，給的人設不能拒，想要離開還得賠償天價違約金……

這兩年晨音為了流量和熱度，全然不顧原在圈里的名聲。

就連原的額頭傷都不給修養的時間，讓去上口碑極差的玄學綜藝，要在合同結束前榨干上最后一滴。

誰也沒想到的殼子里換了個靈魂，竟然真能在這檔被圈所有人不看好的節目上逆風翻盤。

現在副總一出去和別人應酬，人家都旁敲側擊，問顧之桑上《靈事》的劇本是他們公司誰寫的，竟然如此出彩！1

天知道副總也想問這個問題！

他每次只能敷衍著跳過這個問題，別人還以為是他藏著掖著不愿意。

現在顧之桑的熱度已經超過公司里最紅的藝人了，不影視劇本和綜藝劇本都遞出了橄欖枝，眼看著就是要大的時候，偏偏上完那個玄學綜藝后，和公司的合約就要到期了。

老總勒令他必須把人給留住，所以副總才攜著錢證來給顧之桑道歉。

但聽這話，顯然是對公司有怨了。

副總裝模作樣道：“之前對你的規劃確實有點問題，我們是很看好你的潛力的，沒想到下面的人執行的時候出了些差錯。錢證，你這個經紀人怎麼當的？連自己帶的藝人都照顧不好，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錢證一臉不可置信，“副總……”

“你還不快給桑桑道歉！”

他神幾番扭曲，變了又變。

讓自己給這個賤人低頭道歉？！

明明當初做決定的時候，是公司支持的，現在要討好這個賤人了，就把自己這個老臣推出去！

錢證心中充滿了怨恨和憤怒，他恨不得現在就狠狠這副總兩個掌。

但他好不容易爬到公司第一經紀人的位置，他不能功虧一簣，必須忍。

他脖頸青筋暴起，半天才低下頭一字一頓道：“對不起。”

在顧之桑眼里，這個心扭曲的男人已經徹底被鬼嬰給吞噬了，渾都散發著負面的力量，已經了怨念的傀儡。

副總帶著笑：“桑桑你放心，公司馬上就給你配新的助理，還有一輛保姆車，給你按一級合約的待遇布置。”

顧之桑忽然覺得這個看起來鮮亮麗的圈子沒意思的。

站起目冷清，“這些就不要了，先把經紀人給我換了吧，看著礙眼。”

說完走出了會議室。

會議廳里就只剩下副總和錢證兩人。

副總沉下臉道：“你以后別帶了，錢證啊錢證，虧你帶了那麼多藝人這次竟然看走眼了。要是顧之桑肯留下續約還好，要是跳槽了，你我都沒好日子過了！”

恍恍惚惚走出會議室的錢證神郁，只覺得疲憊、心力瘁。

他腦海中瘋狂思索著，到底怎樣才能扭轉局面，怎麼才能報復副總和顧之桑，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肩膀上趴著一只渾青紫、雙眼空漆黑的嬰鬼；

一邊嘻嘻笑著，一邊大口大口吞噬著他上的生氣。

每吞噬一點，他的眼珠就渾濁暗淡一分。

忽然，那嬰鬼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扭頭朝著后方看去，和拐角一雙沉靜幽黑的雙眸對上。

它笑嘻嘻的面孔陡然扭曲，腫脹的雙夾著錢證的脖頸，上半詭異轉了半圈看向后頭，沖那雙眼睛的主人咧開滿是利齒的。

陣陣尖厲嬰啼開，這是它在威脅恐嚇對方。

拐角的人抬起臉，致的五在影中看不真切。

忽然抬起一條手臂，纖細修長的五指張開。

驟然一收，明明是隔空抓了一團空氣，可那掛在錢證脖頸上的嬰鬼卻被一大力吸了過去，脖頸直接被那凝白手掌抓在掌中。

系統：！！

它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看到嬰鬼猙獰可怖、布滿紫黑管的臉放大在眼前，四目相對嚇得魂兒都要飛了。

“桑、桑大佬，以后再有這種時候你提前告訴人家一聲……讓我先把眼睛閉上qaq”

顧之桑：……

“小廢。”

那被抓在掌心中的嬰鬼拼了命地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那只看似若無骨的手掌。

它從面前這個人類人的上，到了強大的迫力，這讓它十分恐懼。

它張口就想咬上顧之桑的手背。

顧之桑眉頭一皺：“你要是敢把口涎弄到我的手上，我就把你的牙一顆一顆掰斷。”

嬰鬼大張著，半晌：“嚶……”

說實在話，這鬼長得實在磕磣。

相較于上次在醫院初次見到的時候，它長胖了整整一大圈，比普通人類嬰兒還要胖！

那是因為沒有佛牌的制，嬰鬼不會被消耗，反而能不斷吞噬錢證的生氣，自然而然就‘長’大了。

如今滿臉的橫和管都堆在一起，看得顧之桑一臉嫌棄直皺眉頭。

眼微瞇，冷聲道：

“冤有頭債有主，我當時解除了你的錮，不是讓你為非作歹的。我知道你現在有能力反抗錢證的束縛咒，可以不再幫著他加害他人，如果你再敢侵吞他人的生氣，我能讓你獲得自由，也能直接將你打散。”

就憑錢證一個人的生氣，絕不可能把這嬰鬼喂這個樣子，它肯定還吞了其他人的。

或許是吞噬的生氣多了，它覺得自己能力強了，心也就野了。

顧之桑能理解經歷悲慘的鬼魂心中有怨恨，也可以幫它們一把，但為玄門之主，絕不能容忍這些鬼魂擾間的秩序。

到靈魂中泄出的兩分威，那嬰鬼著腦袋瑟瑟發抖，一聲不敢吭了，看起來很是乖巧。

顧之桑一松手，它就‘嗖’地一下飛快逃走，爬到了已經出了公司大門的錢證上，死死纏住他的脖頸。

等它的影消失不見，系統這才敢探出腦袋，小聲問道：

“桑桑，既然你都能抓到它，為什麼不直接解超度了它啊？”

“你不懂，它已經被制了鬼，不單單是鬼魂那麼簡單，如果不拿到錮它的刑枷鎖，超度是沒法送它回的。”

顧之桑道：“錢證能驅使嬰鬼，必然是有它生前的一部分，制了制約控它的刑。以前它害人是迫不得已，因為它沒法違抗錢證，再加上它死的時候應該還是個沒完全型的胎兒，沒有道德是非觀念。就算我把它碾碎了，錢證也不會遭到反噬。”

“得再等一等想辦法取得刑，哪怕是一部分也可以。錢證已經瘋魔了，他不會收手放棄害人，一定會留下點痕跡。我已經在嬰鬼的上留下了一枚力種子，只要它被驅使我就會有應。”

——

開完公司例會后，林湖一直很沉默。

覺現在的錢證就像是個炸藥桶，于極度狂躁和緒不穩定的邊緣，仿佛稍微一就會炸。

果不其然，錢證沉沉的渾濁目轉到了的上，忽然暴怒：

“你這個廢，我都給你塞了那麼多資源，你還是比不過那個顧之桑，廢！”

林湖閉著眼呼出一口氣，沒有說話。

錢證就像個無能狂怒的失敗者，在車里一會兒罵公司，一會兒罵顧之桑，轉臉又把幾個投資商合作方和柳謹導演都罵了一遍。

罵完之后他著氣，忽然平靜下來了。

林湖心里有種不詳的預，下一刻就聽錢證森森道：

“你知道x式集團的老總一直和我們有商務合約吧，那是我們公司最大的合約商，現在公司里在拍偶像劇的那個小花，之前就是攀上了他拿到了資源。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有野心，只要你聽我的，我保證你超過顧之桑那個賤人，大紅大紫。”

一寒氣直沖頭皮，讓舌頭都僵了。

林湖聽公司里的老人聊八卦的時候說過，那集團的老總是個變態，男不忌，之前還有無權無勢的小藝人直接被他弄進了醫院。

一直以為覺得這種事離自己很遙遠，只要不當出頭鳥就能明哲保，可怎麼也沒想到，這種事真的會落在自己上。

車一片死寂，半晌林湖聽到自己嗓音沙啞：

“錢哥，我不想去。”

錢證落在上的目陡然冷了，那目就像一條黏膩膩的毒蛇。

車響起一聲冷笑，錢證道：“行吧，你對自己倒是有底線的。”

林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但心里悄悄松了口氣。

回到公寓后躺在床上，腦子里一直在想今天白天發生的事，直到晚上七點多天暗了，城市的夜晚燈火通明。

忽然接到了錢證的電話：“現在過來xx地點，臨時有個應酬。”

猶豫了很久，林湖還是換了件服過去了。

因為知道自己今天已經忤逆了一次錢證；

若是再推不去，錢證那還不如針尖大的心眼絕對會記恨自己，說不定自己就是下一個顧之桑。

林湖沒有信心能像顧之桑那樣，被連番打名聲跌谷底后，還能抓住機會爬起來。

忽然覺得很想哭，開始后悔自己當時同意和錢證簽約。

等到了地方走進包廂，看到酒桌上坐著的頭大耳的x式老總，林湖渾發冷手腳冰涼。

錢證臉上帶著笑，眼神卻是冷冰冰的，“站著干什麼，過來給x總倒酒啊，今天來是談合作的。”

林湖全程提心吊膽，看到錢證和那老總吃了什麼東西，才象征地筷子，別的都不敢吃。

在那老總笑瞇瞇的打量下強笑著，全程愣是一杯酒水都不沾。

老總有些不高興，“錢老弟，你手底下的藝人這就有點不給面子了吧。”

錢證臉難看，“林湖，還不敬老總一杯。”

林湖神蒼白，指甲死死扣著手心，卻還是咬牙道：“錢哥，我今天吃了過敏藥，真的一點都不能喝。”

“哼！”老總氣得把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推，起就走出了包廂，“老子是給你們臉了！”

這時錢證的臉已經沉得要滴墨，林湖渾發冷，牙關都在打著，“抱歉錢哥，我真的不能喝，我先走了！”

站起，卻覺得頭腦一陣發昏，靈魂像是離開了，眼睜睜看著自己重重跌坐回凳子上，趴在了桌上。

林湖滿臉驚恐，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了。

想要回到自己的里，卻看到一個渾青紫的嬰兒從錢證的后爬了出來，一把撲上來死死纏住的脖頸。

x式老總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一臉邪笑：“錢老弟還是你有手段，你到底怎麼辦到的，給老哥哥我傳授點經驗唄。”

錢證：“我要是把自己獨家手段告訴了x總，那現在這張桌上還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嗎？”

“哈哈錢老弟真幽默，還得勞煩你把人送到我房里去。”

林湖想要求救喊，可是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無力地看著自己的被扛走。

那只恐怖的嬰兒死死抓著，不停嘻嘻笑著、好像還從上大口大口吃掉了什麼東西。

短短十幾分鐘，就覺得連靈魂都變得脆弱了。

滿心絕，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自己變這樣還有這個鬼嬰兒一定和錢證有關，本不敢看那逐漸靠近自己的x總。

就在林湖都已經想好如果辱，就從酒店頂樓一躍而下時，一冷的氣流從后噴灑而出，掃在飄在半空中的魂魄的后頸上，讓狠狠打了個哆嗦。

死死抓著脖頸的青紫嬰兒像是看到了什麼害怕的東西，在耳邊尖一聲，竟然撒手就要逃跑。

然而一只蔥白的手掌倏忽出，著林湖魂魄的臉側抓住了那嬰鬼的后，一把將神驚恐的嬰鬼扯了回去。

“跑什麼？”

清冷的聲在后響起，林湖的眼淚瞬間決堤，像聽到了天使的聲音。

一扭頭，看到了‘天使’，因為震驚于對方的份眼睛都瞪圓了。

“顧、顧……”

顧之桑后鬼門大開，黑漆漆甬道連接著地府黃泉。

讓人靈魂戰栗的氣從后不斷涌出，襯著玉的臉漆黑的瞳，恍若鬼神降臨。

半邊還在鬼門之中，一只手掐著嬰鬼的脖頸：“我白天是不是說過，你若是管不住自己幫錢證辦事，我就打散你。”

盡管嬰鬼黑的眼眶里沒有眼球，仍能看出它有多恐懼。

這次它張就要咬向人的手腕，想咬斷后逃走，然而下一秒對方抬起了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它的腦袋。

顧之桑面疑：“你很趕著找死？”

指尖收用力，幾乎要陷嬰鬼的頭骨。

強大的強把嬰鬼臉上的黑筋都得突出，它本合不上。

然后顧之桑一只手抓著它的腦袋，一顆顆掰斷了嬰鬼鋼鋸般的牙齒。

在那一聲聲慘嬰啼，和冷著臉掰牙的兇殘畫面下，還在流眼淚的林湖被嚇得打了個嗝，不敢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