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的時候我會關掉手機》第14章 Chapter14

云嬈抱著罐站在幾米開外, 手心著罐,很快,冰涼的鐵皮罐就被掌心的溫度烘了烙鐵一塊。

下半輩子去地窖里生活吧。

云嬈哀戚地對自己說。

能問出“你喝什麼”這種問題的人, 不配接

為了給留點面子,靳澤主移開了目, 然而,角上挑的弧度還是暴了他的心

小西幾正好爬到他上, 拿臉蹭了蹭他的手背。

靳澤敷衍地抓抓它腦門, 余又從眼尾那兒不著痕跡地瞥出去。

孩原先呆立的地方, 此時已經空空如也。

“小西幾。”

男人總算分了些耐心給它, 然而, 他手上擼著貓, 心里卻三心二意地想著——

真可

說的是你的主人。

從客廳落荒而逃之后, 隔了好幾分鐘,云嬈才拿著兩杯溫熱的制品出來。

一杯鮮牛, 速擱在茶幾角,作快得只能看見殘影。

然后, 用空出的一只手撈起小西幾,走到墻邊放下, 慢悠悠地它的小湯盆倒滿沖泡羊, 當西幾湊過去的時候, 就蹲在它旁邊它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給它順

這差別也太大了。

靳澤獨自靠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臂,心理嚴重不平衡。

雖然貓確實可, 隨隨便便“喵”一聲, 翻個肚皮就能勾走小姑娘的魂。

但是他也不賴吧。

前段時間, 某人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是他的

靳澤就沒見過偶像來家里做客,是這個待遇的。

雖然他也沒聽說過哪個偶像會去家里做客。

總之——

“云嬈。”

他淡聲喊,說完還拍了拍自己旁的沙發,“過來。”

那副從容自若的樣子,仿佛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云嬈的耳朵此時還紅著,如果說靳澤像家里的主人,那麼現在的神態作就像個賊。

雖然面皮薄,但是和其他文靜斂的姑娘相比,有個算不上優點的優點。

那就是自我消化能力強,實在消化不了的話,就推卸責任。

“過去可以。”

站直了子,不像賊了,但也不那麼自然,“你先別笑了,你不笑我就過去。”

靳澤不假思索:“我沒笑。”

“你明明就在笑,我視力很好的。”

甚至能丈量出那個弧度,不太明顯,但是特別勾人,勾得有點兒惱。

又來了,隨時隨地開屏的孔雀。

“好吧。”

靳澤抬手了下臉,手從角那兒過,沒覺自己在笑,但是心出奇的好,估計自然而然就反應在臉上了,控制不了的那種。

隔著一張玻璃茶幾,云嬈仍然站著不,默默地和他對峙著。

靳澤忽然蹙了下眉心,表莫名出一

“唉,你應該知道吧?我明天要進組拍戲了。”

云嬈怔了怔,就聽他繼續說:

“要在山里住幾個月,有很多夜戲和打戲,后期需要減重十斤,結局還是慘死異國他鄉......”

他說得很平靜,并沒有惺惺作態,但是演員就是有這種本事,能夠讓觀眾從他平靜的語調中到不平靜的緒。

靳澤就這麼在云嬈面前演了起來,并且演的很功,功把一直和他保持距離的姑娘勾到了邊。

云嬈對靳澤的行程比對自己的行程還了解。

靳澤將要拍攝的這部電影是一部戰爭片,他在片中飾演一名逃亡的戰俘,電影的節未知,但是為了映戰爭的殘酷,可以想見,影片結局一定十分悲壯。

靳澤演的電影,除了獻禮片和商業恰飯片,十部里有七八部都是悲劇。

照常理來說,他這種值水平的男星很參演悲劇,因為過于出的外形容易喧賓奪主,導演不會喜歡。但是靳澤不一樣,他的緒表達和眼神戲完全得住那張臉,觀眾戲之后,甚至會忘了這個男人原來是值排行榜前三的頂級帥哥。

云嬈坐在他邊,想著這些事,問出了一個困擾多年的問題:

“學長,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拍悲劇啊?”

“誰喜歡拍悲劇了?”

靳澤的回答很現實,“都是為了沖獎。”

云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小西幾喝飽了,開始在陌生的新家里四探索。云嬈的目跟了它一會兒,看它邁開小短跑到落地窗邊,窗外的斜斜照進來,將它滾圓的子拉長了投在地上。

云嬈旁,靳澤抬手看了眼手表。

如果沒數錯,這是他進屋之后第三次查看時間。

云嬈倏地站起來,繞過茶幾跑進臥室,捯飭了一小會兒,抱著一個方方正正的禮盒走了出來。

“學長,這是送你的。”

將盒子放到茶幾上,臉上帶著一抹紅暈,有些不好意思地打開蓋子,“里面都是一些助眠神,我挑了很久才選出這些,親測有效。”

靳澤靠近了些,問:“你知道我睡不好?”

云嬈點頭:“你去年一共接了27次采訪,其中有5次提到在片場沒睡好,4次以要去補覺為由結束采訪,頻率還高的。”

靳澤一眼,頗有些訝然。

“就......我們所有都知道的。”找補道。

盒子里躺著四五件助眠神,云嬈煞有介事地一一介紹起來:

“這個是助眠糖,荔枝味的,睡覺之前可以吃一顆,就算里面的氨基酸不管用,吃點甜的也能放松心;這個是薰草香薰石,建議放在床頭柜上,味道聞起來特別寧心靜氣;這個是月牙形的膠枕,有減效果,枕它睡覺還不容易落枕......”

一邊說,看到靳澤修長的手指輕輕抓起盒子里唯一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布偶小人,雙頰的紅暈似乎更深了些。

“這是什麼?”靳澤好奇地問。

“這是......我說了你不要笑我。”

“不笑。”

話音未落,他角已經向上揚了揚。

云嬈吸了口氣,一鼓作氣道:“這是我從溫大仙那兒求來的助眠小人,據說只要把這個小人放在枕頭旁邊就能踏實睡覺,也不會做噩夢了。”

“溫大仙?”靳澤笑了聲,“溫柚嗎?”

云嬈點頭,過了會兒,忽然納悶道:“學長怎麼知道溫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高二才認識的。”

那個時候,靳澤已經出國留學了。

他啞然了一瞬,回答說:“那個小神婆,我高三的時候有名了。”

“哦。”

靳澤垂下眼,將傳說中的助眠小人在掌心。他小小的臉上畫著一個月亮,頭戴巫師帽,手長腳長,圓圓的軀干上穿著一件藏藍的男生睡

他隨手把玩著的布偶,嗓音含了一玩味:

“怎麼是個男孩?”

云嬈湊近了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客廳里很靜,窗外偶有鳥雀撲翅的聲音,嘩啦幾下就飛遠了。

靳澤了兩下布偶小人細長的手腳:

“不會說話,也不會,陪我睡覺好像還差點意思。”

云嬈回味一遍他說的話,眉一蹙,臉上的紅暈霎時褪干凈了。

會說話的,會的,還要是個孩。

才能陪他一起睡嗎。

云嬈心一涼,幾乎確定了,他在們心中樹立的清冷的形象全是演出來的。

在娛樂圈那個大染缸里,他不知道像這樣挑逗過多孩。

就連面對的時候,也是隨時隨地,信手拈來。

云嬈原本撐著半蹲在他邊,現在忽然站直子,眼睛比坐在沙發上的靳澤高出一截,眉輕皺著,聲音也有些僵

“學長,你這樣說話很奇怪。”

靳澤,薄納悶地抿一條直線。

“你要是不喜歡我送的禮,還給我就好了。”

說完這句,的勇氣也耗完了,幾乎立刻垂下眼睛,悶頭開始收拾桌上的大紙盒。

此時靳澤才反應過來,心臟揪了一下,用極輕的聲音回復:

“我說錯話了,和你道歉好嗎?”

云嬈沒抬眼,手上的作也沒停。

男人出骨節分明的右手,溫又強勢地按住了紙盒:

“我很想要這個禮,還可以送給我嗎?”

云嬈的脾氣一下子撤回去了。

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把手收回來,背在后,指尖忽輕忽重地著家居服上的搖粒絨,隔著薄薄的絨布,指甲偶爾會掐進指腹里。

眼皮子底下,靳澤第四次查看手表時間。

幾乎同時,他擱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機震起來,有人來電話了。

接完電話,靳澤對云嬈抱歉地笑了笑,說他趕時間赴一場重要的餐會。

還讓別送,接他的車已經在樓下等候多時。

因為剛才那段小曲,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異常僵

云嬈只送他到玄關那兒。

臨別時,靳澤垂眸朝腳邊的小西幾說了聲“再見”。

高挑英俊的影很快消失在門前的方寸之地。

以前他每次進組,相當于人間蒸發,除了表演之外的任何事都不過問。

除非殺青,否則幾乎不會踏出片場。

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應該都不能再聯系了。

更別提像今天這樣見面。

思及此,云嬈虛似的倒在了沙發上,雙腳把鞋一蹬,蜷著抱住了自己。

真不知道剛才為什麼反應那麼大。

人家只是隨口說了句玩笑話,也沒有很骨,以前在學校里圍觀他們幾個互飚臟話的時候,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現在人長大了,脾氣也見長,當著偶像的面就敢甩臉

算哪門子的啊,真把自己當人家的親生妹妹嗎?

云嬈懊惱極了,抱著在沙發上骨碌骨碌地滾。

覺得自己再也不可能見到靳澤了。

他如果真的想要個妹妹,什麼樣的沒有。

這樣又悶又無趣,唯一的優點溫乖順也不復存在的生——

只配擁有云深那樣討人厭的親哥。

-

三月末,申城隨可見飄舞在空中的揚絮,直到連續幾天的春雨將城市沖刷了一遍,空氣中的異才有所減輕,再度放晴的時候,天也變得敞亮開了。

云深生日那天是周末,天氣晴得很離譜,藍天白云濃墨重彩,像油畫料調出來的調,得有點不真實。

云磊和姜娜最喜歡這樣的日子。

云深生日前一周,他倆提前來到申城小住了一段時間。

云深也在申城工作,和妹妹的公司相距甚遠。

他租住的房子很大,足有三室兩廳近兩百平,爸媽來申城的這段時間,云嬈也搬到哥哥家住,每天早半小時起床通勤,但是有味的三餐等著,一點也不虧。

趁著天氣晴朗,午后時分,云深和幾個同事相約高爾夫球場,組了個生日局,

臨出門前,云磊把他住了,叮囑他早點回家吃晚飯,又讓他把妹妹帶上一起出門玩。

云深臉一皺,不說自己不想帶,而說:“就喜歡在家宅著。”

“這麼好的天氣,你妹妹一個人窩在房間里翻譯,太都見不到,你這個做哥哥的......”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了。

......

看在這小子今天過生日的份上,云磊忍住了把他媽來和他大戰三百回合的沖

云家人從來不生隔小時的氣。

等云深玩完回來,一家人又其樂融融地聚在一起給他過生日。

云爸云媽給兒子送了一本《單手冊》,據說是全球著名的心理學大師寫的。云嬈送了一個單反鏡頭,云深收到之后愣了愣,有點不甘心地問

“說好了送領帶套裝的,怎麼變這個了?”

云嬈扁了扁:“買是買了......不記得擱哪了。”

“你可真有錢。”

云深冷覷一眼,然后嘆了句,“我比老靳更帥的夢破滅了。”

其樂融融的家庭時只持續了一頓飯的時間。

飯后,云深又要出門了,這回的聚會對象是幾個在申城工作的高中好友。

下午的“父子深”劇本再次上演。

姜娜在廚房里清洗碗筷,剩云嬈留在客廳看電視,有幸圍觀并參與進了這出好戲。

“帶上妹妹再走啊!”

云磊苦口婆心道,“都在家里宅了一整天了,周中那幾天也是,一回家就悶頭關屋里加班,太辛苦了。”

云深眉心:“自己沒朋友嗎?”

父子倆不約而同瞄向沙發上端坐的云嬈。

云嬈當然聽見他們說話了。

有朋友,只是這段時間工作確實忙。

而且......也確實不想出門,一個人靜靜待著好。

云磊見兒一的完全沒反應,于是替回了:

“朋友是朋友,哥哥是哥哥,再說了,你的朋友也可以變的朋友。”

“強詞奪理。”

云深倚著墻無奈地站了會兒,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扭過頭,破天荒地喊了云嬈一聲:

“撓,走不走啊?”

云嬈難以置信地拽了拽耳朵:“你我?”

“不然呢?”

云深單手卡著腰,邊勾起一抹恣肆的笑,

“看你天天加班怪可憐的,哥哥帶你見偶像去。”

-

原本五分鐘就能出的門,是被這姑娘拖到一個小時才走。

的解釋非常冠冕堂皇——見偶像之前,必須要沐浴更凈手焚香,以示的激與尊敬。

“你怎麼不齋戒三日呢?”

云深催催的頭都大了,“別化妝了,那幾個你都認識,誰沒見過你15歲素面朝天的傻樣。”

云嬈覺得的速度已經很快了,洗頭洗澡換服化妝,哪個姑娘不要花一兩個小時。心里也有點急,再加上云深在一旁催個不停,最后的化妝環節完得很草率,腮紅和口紅還是帶到車里在路上補的。

“瞧你那樣,沒出息。”

云深一邊開車一邊嘲諷妹妹。

其實他能理解云嬈的心,和說帶去見靳澤的時候,沒有激得找不著北,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

云嬈懶得和他一般見識,兀自化完了妝,邊看窗外景致邊問:

“靳澤學長不是在拍戲嗎,怎麼有時間過來?”

“他這兩天剛好在隔壁市的攝影棚拍,離得近就來了。”

云深看一眼手機時鐘,接著說,“只不過,他時間很,估計要晚一兩個小時才能到。”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如果他十點左右到,玩兩個小時,回組里的時候就是凌晨了。

如果玩嗨了,也不知道回去之后睡不睡得著。

還有,上次見面結束得那樣尷尬而倉促,今天再見到,他還會像以前那樣溫和親切地對待媽?

腦子里團著許多七八糟的事兒,云嬈的表就變得有點凝重。

明明才差兩歲,云深好像和有了代,越發看不懂這小妹妹在偶像見面會的路上怎麼能擺出一張苦瓜臉。

他忽然想起一事,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拿起手機發了幾條消息。

云嬈有點好奇,目飄過來,云深大方地告訴

“多帶你一個,其他人都沒什麼問題,但是大明星不一樣,我得提前知會他一聲。”

云嬈點頭,過了不到兩分鐘,只聽云深的手機叮了一聲,對方回消息了。

云深掃了眼,哼笑了下,干脆拿給云嬈看。

靳澤:【好久沒見云嬈妹妹,開始期待了】

“好久”這兩個字,在云深看來,或許長達九年。

可是為什麼,就連云嬈心里也覺得,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過他了。

明明才過了兩周而已。

云深訂的會所很高檔,坐落在外環某知名的富人區。

侍應生引著兩人來到預訂的包廂,里頭已經坐了四個人,除了池俊學長帶來的朋友,云嬈全都認識。

天花板上的彩燈投下繚的燈,將每個人的臉映照得忽明忽暗。

年過去了,池俊學長咋咋呼呼的格一點也沒變。

他坐在沙發靠右的位置,單手摟著朋友,桌上的酒明明還沒開,他的狀態卻興得像磕了三天搖頭|丸泡白酒:

“來了來了來了,各位觀眾請舉起你們的雙手!現在朝我們走來的是壽星我深哥,清華學神,20xx年高考市狀元,高中三年只要語文不考記敘文他就能穩坐年級第一......”

云深尷尬死了,扯著不上不下的角罵他:“給老子閉吧!”

池俊就跟沒聽見他說話似的,繼續拉著他朋友介紹道:

“跟在我深哥旁邊的漂亮妹妹更厲害,今天封博沒來,所有人里面學歷最高的就是,羅馬大學雙學位海歸碩士,剛畢業就拿到好幾千時薪的高級口譯人才......”

這回,連云嬈也不了了:“學長,別說了......”

時薪幾千的口譯工作,一個月接不了幾臺,被池俊學長這樣介紹,搞得好像一個月能賺幾十萬一樣,做夢都不敢夢這麼大的。

在池大主持人鼓人心又尷尬至極的開場白中,包廂的氛圍熱絡起來,新鮮話題層出不窮,云嬈也能跟著聊天跟著笑,不出意外,學長們都夸長大了變活潑開朗,比十五歲那會兒悶葫蘆似的好玩多了。

軸嘉賓到,黃花菜都涼了,酒肯定得先喝上。

云深侍應生進來開了一瓶香檳,高腳杯往桌上一擺,整個格都上來了。

云深他們宿舍是一中當年出了名的學霸宿舍,除了藝考生靳澤,全員top10大學畢業,top2都出了兩個。別看他們玩兒鬧兒的時候腦袋仿佛缺筋,畢業這麼多年了,在座的隨便挑出來一個都是社會英,然而一旦湊到一塊,年時候那勁兒就跟壞了的水龍頭似的,汩汩往外冒。

他們不要高腳杯,偏讓侍應生拿平底杯過來,啤酒混著香檳、冰紅茶什麼的喝,活像一群剛進城沒見過世面的頭小子。

云深不讓云嬈喝酒,自己也不想喝,拿冰紅茶滴兩滴洋酒意思意思算了。

酒過不知道幾旬,音響差不多該開張了。

池俊先上臺唱了首搖滾版的生日歌點燃全場,然后換了個麥霸兄弟上臺,正好沒人和他搶麥,生日會就這麼變了他的專場演唱會。

臺下觀眾刷刷點著想聽的歌,麥霸哥幾乎每首都會唱,唱得還都很不錯,相當于免費點了個駐包廂歌手,你開心我也開心。

麥霸哥開開心心地唱了五六首,不經意瞥到下一首歌的歌名預告,突然撂挑子不干了。

“哪個傻缺給我點的《單歌》?我追我神追了快半年,眼看就要功了,老子不唱這個,不吉利。”

池俊坐沙發上快笑趴了:“嫌晦氣你就下來吧,我給我深哥點的。”

云深拿酒杯的手一抖:“你什麼意思?”

“在座的除了你,還有哪個是單而且沒有追求對象的?”

池俊笑得愈發大聲。

云深冰涼涼的目掃視包廂一周,最終落向了坐在他邊的某同姓上。

這群兄弟有多難纏他是知道的。

你要是不唱,他們扛也要把你扛上舞臺,話筒懟著,不哼兩句讓他們高興了絕對下不了臺。

然而唱歌是云深的一生之敵,他寧愿單一輩子,也不愿意張給這群傻缺留下一手機的視頻音頻笑料。

他唱的話,他只能賣妹妹了。

“我妹也單,瞧這呆樣,估計也沒有想追的人。”

說完這話,云深湊到云嬈耳邊,求人也沒點求人的樣,

“妹啊,你也知道你哥五音不全,今天還是哥的生日,算哥求你了,江湖救急。”

云嬈腦子里只剩下一句詩——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

“嬈妹妹竟然沒有男朋友?全天下男的眼睛都瞎了嗎?”

學長們又咋呼開了,一個比一個起勁。

如果能聽漂亮妹妹唱《單歌》,那可比被云深這個大老爺們侵犯耳朵有意思多了。

云嬈心里并不愿意,但是架不住四個強王者番地泡,他們把音樂都停了,整個氛圍組全等一人重啟。

算了。

云嬈開一瓶啤酒,瞇著眼小灌一口。

唱就唱吧,當年在意大利學語言的時候什麼臉沒丟過,莽就是了。

況且唱歌也不難聽,《單歌》這麼膾炙人口的歌,堵著耳朵都不會唱歪。

不知誰按下了播放鍵,韻律極強的電吉他前奏驟然響起,學長們沿途鼓掌歡呼,云嬈在一片歌舞升平中走上舞臺。

“抓不住的我

總是眼睜睜看它溜走......”

清甜溫的聲音蔓延開,全包廂都炸了。

“世界上幸福的人到

為何不能算我一個......”

“算算算!必須算!”

學長們捧哏捧得聲嘶力竭。

臺上唱的是《單歌》,底下全員瘋狗上演《浮夸》。

主歌剛唱兩句,包廂房門忽然從外打開。

侍應生小哥探頭進來,表略顯驚悚,似乎被里頭狂熱的場景嚇得不輕。

后還跟著一人,黑黑超遮面,廊道外燈暗淡,他的影匿在廓有些模糊不清。

全員瘋狗寂靜了一瞬,很快——

“最他媽牛的終于來了!”

池俊激的差點把酒杯砸了,幸好他朋友也和他一樣激,所以他沒有傻的很突兀,

“我澤哥!!!UCLA全宇宙最好的電影學院畢業,威尼斯影帝!金像獎影帝!柏林影帝提名!高中三年蟬聯校草!就睡我頭頂上!我這頭靠他開過了,一次十塊,完十年包你走上人生巔峰!”

靳澤是唯一一個沒有打斷他這尬破天際的介紹的人。

侍應生離開后,他慢條斯理地摘下墨鏡和口罩,角不知上揚了多久,琥珀的眼睛像鋪了一層浮游螢火,低聲笑罵道:

“哪來的煞筆......”

話音方落,他的目向左偏轉幾十度,縹緲又溫和地在云嬈臉上定了一下。

聽清楚這首歌的伴奏,他眼中閃過一訝異,笑意更深了。

云嬈的嗓子像被火舌了一口,干啞得不行。

握著話筒呆站在舞臺上,然而這場煉獄才剛剛開始。

“嬈妹妹別停啊,繼續唱,這種時候怎麼能沒有歌聲!”

“影帝而已,又不是歌手,在他面前沒必要張。”

“就是就是,你剛才唱得可好了......”

云嬈咽了口灼熱的空氣,自己的脖子,重新湊近話筒。

歌曲正好進行到副歌片段,木愣愣地開口——

“找一個最的深的想的親的人,

來告別單

一個多的癡的絕的無的人,

來給我傷痕。”

舞臺下邊,兩三個人拉著靳澤座,他不著急坐下,先送了云深一個詹姆斯簽名籃球,兩兄弟像模像樣地攬肩抱了下。

云嬈移開目

老歌的染力不是蓋的,漸漸陷緒里,唱歌的聲音加大了力度——

“孤單的人那麼多,

快樂的沒有幾個,

不要過了錯過了留下了單的我,

獨自唱歌,

這首真心的癡心的傷心的單歌,

誰與我來和......”

誰也沒看,側對著包廂眾人,雙手抓著話筒賣力地唱,最后一個轉音加飆高音的“噢——”也完整又給力的唱出來了。

曲畢,云嬈在一片掌聲中鞠了個躬,往臺下一跳。

要回到原先坐的地方,就必須經過坐在最外面的靳澤。

“學長晚上好。”

眼神飄地問了聲好。

“唱得很不錯。”

靳澤把讓開,向后靠了靠,眼神留在臉上,逛了圈,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可最終盡數堵了回去。

云深坐靳澤旁,瞧云嬈見到偶像這麼平靜,還驚訝的。

他一只手搭在靳澤肩上,目跟著妹妹,隨口對兄弟說:

怎麼對你這麼冷淡?還有,剛才上臺的時候不不愿的,你一來,突然唱得老猛了。”

云深說話也沒避著人,云嬈從他前經過,聽得一清二楚。

正準備往他的新鞋上踩一腳,就聽到靳澤回頭問了句:

“有很冷淡嗎?”

云深:“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我那是張!”

云嬈停在云深前不走了,細白的脖頸莫名其妙紅起來,

“我見到靳澤學長,張一下都不行嗎!”

“可以。”

云深不知道忽然發什麼飚,“你唱歌唱魔怔了?”

“你上臺唱《單歌》試試,看看魔怔不魔怔。”

“我唱的沒你好聽,這首歌就是為你量定做的。”

“你......”

比無賴,云嬈絕對不是哥的對手。

無助地咬了下,不由自主地瞥了靳澤一眼,很快又收回目

“怎麼就量定做了?”

靳澤忽然話,手里把玩著空空如也的酒杯,嗓音清沉沉的,“我有預,小云嬈今年就會單。”

云深像是聽見一個多好玩的笑話,嗤了聲:“何以見得?”

靳澤挑一下眉,隨手把高腳杯擱在桌上,四平八穩:

“就是這麼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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