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吻過一整個夏天那麼漫長, 程溯才松開了路知宜。

孩的有些紅，這樣的親過后眼神似乎不知該往哪兒放, 有些于看他。

程溯頓了頓，又耐心地從的額頭，眼睛，鼻尖一一親吻下來，最后沙啞的聲音落在耳邊，“蓋過章了，是我的了。”

他的氣息燙著自己，路知宜垂著眸，抿很輕地應了一聲, “嗯。”

本來就是他的，一直都是。

雖然在一起了這麼久，但也只有真的經歷了這樣的親吻后，帶著的曖昧才真正在彼此間暗涌。

兩人得很近，一些覺在翻滾, 灼熱難耐。

“我抱你去洗澡。”程溯只能主去掐斷那些更邪惡的念頭。

路知宜張了張，本想說不要，可這會兒莫名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般，渾被程溯親得綿綿的，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抱去衛生間。

關上門，路知宜那顆跳不已的心才逐漸平息下來。

把水打開, 制造出洗澡的聲音，人卻站在鏡子面前, 悄悄用手自己的。

腦子里浮現程溯吻的模樣, 路知宜不覺低頭赧地笑了笑。

原來這就是接吻的滋味。

路知宜無比慶幸, 的初吻是在這樣帶著一點浪漫彩的夜晚發生。

喝了十八歲的第一口酒, 也吻了喜歡的人。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客廳已經被程溯收拾得干干凈凈，見出來，程溯說：“你先去睡，我沖個澡就來。”

路知宜低著頭：“噢。”

慢吞吞地回房間躺到床上，聽到衛生間約傳來的水聲，人還是有些飄飄然。

不知道是酒的原因，還是……程溯那個吻的后勁太大。

這種覺讓路知宜本沒有睡意，深吸了口氣，拿手機出來消磨時間，剛打開微信就看到梁展展在一小時前給推來的名片。

是瀾的微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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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后，程溯也沖完澡回了臥室。

房里的燈已經關了，路知宜安靜地躺在一旁，覺到床墊的下陷，是程溯躺到了邊。

他跟平時一樣，躺下就手穿過的后頸，把摟到了懷里。

黑暗里，路知宜的心莫名又加速跳起來。

明明之前也會這樣擁抱，但從今晚那個吻后，所有覺都莫名變得不再一樣。

“睡了嗎。”程溯很低地問。

路知宜頓了頓，“沒。”

兩人就這樣抱著沒說話，許久過去，路知宜以為程溯睡著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

“展展的事，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別管我。”

這也是程溯剛剛想通的結果。

雖然的確會有不爽，但他不希因為自己打路知宜的計劃和生活。

路知宜沒想到這人洗了個澡就變大方了，小聲笑出來，“不吃醋了嗎。”

程溯：“看不到就不吃。”

“……”

路知宜忍住笑，往他懷里靠得深了些，“剛剛我已經跟展展說過了，讓轉告老師安排就好，我什麼時間都可以，微信就不用加了。”

路知宜很清楚瀾是程溯在意的心結，雖然這個人一直只存在于他們的口中，從未真正地發生過什麼，但哪怕就是這樣一個名字，每出現一次，都會反復提醒程溯曾經只是他的神替。

“我喜歡你，一定會在意你的，就像你也會在意我一樣。”輕輕地告訴程溯自己的心里話。

靜謐臥室里，程溯許久沒回應。

路知宜眨了眨眼，揚起頭，想在黑暗里看清他的表，卻發現這人的在慢慢朝自己靠近，“那能不能再在意一下我現在的。”

路知宜怔了下，認真地問：“你怎麼了？”

男人低啞的聲音落來：“剛剛的章沒蓋夠。”

“……”

還沒等路知宜反應回神，程溯快速翻了上來。

“程溯，唔——”

下意識張口，卻已經來不及。

程溯將所有激以吻封緘，深深留在這個夜晚，留在他的記憶里。

-

第二天，程溯決定帶路知宜去一趟梁家。

除了即將為梁展展的英語補習老師，帶去悉一下環境外，程溯作為梁嵐的干兒子，了朋友，也必須正式帶去見一見梁嵐才行。

最后，還有他想要辭職的事，也希能開誠布公地跟梁嵐談一談。

程溯想給路知宜一個未來，不只是說說而已。

雖然他不知道這一趟會是什麼結果，但無論如何，他都要試一試。

去的路上，程溯簡單跟路知宜說了自己和梁嵐的關系，路知宜聽完很意外，“沒想到是展展的媽媽收養了你和池銳，可不是很有錢嗎，為什麼沒讓你們繼續讀書？”

關于這一點，程溯也不知道原因。

如果是績不好也就罷了，明明當時程溯就跟現在的路知宜一樣，好幾次有保送名校的機會，都被梁嵐拒絕了。

后來程溯想，大概原本梁嵐需要的也不是兒子，而是他和池銳這樣兩個從小仿佛在罐子里廝殺到最后活著的蠱，不需要他們有什麼就，要的不過是等他們十八歲，能幫做事而已。

但說這些沒意義。

如果沒有梁嵐接十二歲的他們出來，現在程溯會在哪里，會做什麼，他也不知道。

至，梁嵐給了他很長一段時間的安穩生活。

車開到梁嵐家，梁展展事先已經收到了消息，高興地在門口迎他們。

梁嵐這私宅看似低調，但盡顯奢華，比路家那棟別墅要氣派得多。

梁展展拉著路知宜朝家里走，小姑娘很開心說：“知宜姐，你都不知道我這個暑假都被補習塞滿了，要補習英語，化學，數學，還要上音樂的專業課，每天早上八點就起來練聲，我這日子過得比上學還累。”

路知宜跟親挽著手，“現在不努力，將來怎麼做頂流呀。”

梁展展嘿嘿笑了下，不知想到了什麼，先看了眼后的程溯，才低聲音問路知宜：“我哥是不是不太喜歡那個老師？昨晚池銳警告我以后別在你們面前提他。”

路知宜微愣，想起昨晚程溯吃醋的樣子，抿笑，“可能是吧。”

“靠！”梁展展一副我就猜到的樣子，“他肯定是嫉妒人家長得帥。”

這話聲音有點大，程溯從后面拎住的領，“說什麼，”

梁展展馬上嚷嚷起來，“媽！我哥又打我了，啊松手！程溯你沒老婆！我明天就給知宜姐介紹帥哥！”

路知宜難得看到這兄妹倆這樣打鬧，雖然梁嵐跟程溯的“母子”分有多未可知，但至能看出來，梁展展和程溯、池銳也許是從小一起長大，是真的。

路知宜笑著去幫梁展展，“程溯，不準欺負我學生。”

梁展展躲在路知宜背后沖程溯做鬼臉，忽地看到梁嵐從房里出來，喊道：“媽！”

路知宜表斂住，回頭去看。

梁嵐在家都穿舒適的禪服，手里繞一綠松佛珠，面容第一眼看是和藹的，但再多看幾眼，便能應到某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程溯牽起路知宜的手，走到梁嵐面前：“干媽，這是知宜。”

梁展展：“媽，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們學校今年的省文科狀元，可厲害了！英語滿分！”

路知宜微微低頭，禮貌道：“梁阿姨好。”

梁嵐很細微地上下打量，片刻笑了笑，“你好，坐吧。”

覺路知宜手心好像有汗，程溯輕輕握，將帶到沙發旁坐下。

路知宜從包里拿出提前準備的禮，“阿姨，這是送給您的。”

一個非常漂亮的針。

“不過我現在沒有收，所以是我選，程溯給的錢，算是我們一起送您的。”路知宜又補充。

梁嵐角輕揚，接過針看，“有朋友了是不一樣，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給干媽買禮。”

過去有什麼事，程溯和池銳都是直接封紅包，從沒有這樣細心的時刻。

程溯不置可否這一切都是因為路知宜，他的世界逐漸變得，變得有人味。

“以后我們會經常孝敬您。”他對梁嵐說。

梁嵐將針收起，看著路知宜道：“那這兩個月，展展的英語就拜托你了。”

路知宜點頭，“阿姨放心，我會盡力的。”

說完，梁展展已經迫不及待要帶路知宜去參觀自己的房間，“知宜姐你快過來，我給你看我二樓的秋千，我媽才給我買的。”

路知宜看了眼程溯，見他微微點頭示意，便跟著梁展展去了二樓。

兩個姑娘離開，剛好是程溯和梁嵐單獨說話的時間。

梁嵐讓傭人泡了兩杯茶送過來，輕杯盞，說：“周珩的案子已經差不多了，故意傷害加上收容吸毒加起來可能會有個兩三年。”

程溯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會這麼順利，他覺得有雙手在暗中推，猜想也只可能是梁嵐，所以問：“是不是您打點過。”

正喝茶的梁嵐驀地一笑，自嘲似的，“我的手可不到那麼遠。”

程溯不太懂這話的意思，好像在暗示什麼，又不是。

梁嵐其實也不確定對方有什麼目的，放下茶杯，不聲掩飾過去：“可能周珩流年不利吧。”

程溯便也沒再往深想，畢竟法律不容挑釁，周珩自己踩線在先，到懲罰也是正常。

他想起自己來的目的，稍稍坐正，平靜地跟梁嵐說：“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

“說吧。”

程溯和池銳是梁嵐撿回來的孩子，這一生都應該為賣命，可現在他卻要離開。

程溯無法預知這個決定說出來后的后果，但再難他也要說出口，就算只有一希他也要搏一搏。

“我準備在鉆豪做到年底辭職。”

“哦？”梁嵐卻好像一點都不生氣，語氣很淡定，“那辭職了有什麼打算。”

“先報一個管理的課程，之后再說。”

這是程溯的初步計劃，在梁嵐旗下幾家店待了這麼多年，他對娛樂場所的管理其實早有經驗，但想要更正規的掌握，還是需要學習才行。

畢竟學無止境，的孩在進步，他不能原地踏步。

梁嵐點點頭，似乎贊他的想法。

很久后，嘆了口氣笑，“你真想去，我不會強留你的。”

程溯有些意外，沒想到梁嵐會這麼輕松地放他走。

可梁嵐卻看著窗外的烈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能去的話。”

-

梁嵐最后那句話讓程溯莫名不踏實。

雖然后來問了是什麼意思，只笑笑，說是怕店里的兄弟舍不得他，走不了。

程溯覺得這本不是理由。

但他也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程溯只好先在心里按下了這句話，總歸梁嵐沒有為難他，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去二樓接路知宜的時候，和梁展展正坐在新買的秋千上玩，兩個孩在午后的臺上著秋千，笑得很開心。

程溯靠在門邊看了會，忽然覺得路知宜這樣無憂無慮的笑容或許就是他將來的唯一所求。

他沒什麼野心，唯一的野心就是。

得到，守護，未來的一切都有。

程溯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走了，知宜。”

梁展展眨了眨眼，“你們不留在家里吃晚飯嗎？”

“不了。”程溯很自然地牽住走過來的路知宜：“我們還有事。”

梁展展有些沮喪：“好吧，那下次來一定留下吃飯。”

“好。”

離開梁家，路知宜打量程溯表，悄悄問他：“你跟梁阿姨在樓下聊什麼了？”

程溯側眸看，忽地笑，“怎麼，想知道對你的印象？”

路知宜：“……”

程溯是孤兒，唯一的親人就是梁嵐這個干媽，自己今天上門，多有點“見家長”的意思。

想知道給長輩留下了什麼印象不是很正常嗎。

有什麼好笑的。

路知宜轉過去佯裝生氣，“不說算了。”

程溯角掛著小弧度，開了會車，等紅燈停下的時候才去牽路知宜的手，哄：“放心，很喜歡你。”

“……”路知宜抿開，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目期盼，“真的嗎？你干媽喜歡我嗎？”

“當然。”程溯的頭，溫和的聲音說：“會有人不喜歡我朋友嗎。”

路知宜開心地揚，正想說什麼，腦中忽地浮現似曾相識的場景。

很久之前，在那個溫馨小家里，路弘也說過這樣的話：

“有誰會不喜歡我的兒？不可能！”

當時他臉上的表也和現在的程溯一樣，是寵溺的。

路知宜所有緒忽然就這樣掉了下來。

程溯看出異樣，問，“怎麼了。”

路知宜垂眸嘆了口氣，“想到我爸了，這麼久沒跟他聯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怪我。”

程溯開著車，沉默了會，拿出手機撥通路弘的號碼，再遞給路知宜：

“想他就打給他，父哪有隔夜仇。”

路知宜猶豫幾秒，接過了手機，輕輕放到耳邊。

可里面卻傳來冰冷的人工聲音：“您撥打的電話暫時不能接通。”

路知宜怕是路弘拉黑了程溯的號，又換自己的手機打，可打過去還是一樣的結果。

有些難過，“我爸是不是把我也拉黑了。”

程溯不知道怎麼安，只能握住的手，“或者明天我陪你回去一趟，再跟他聊聊。”

雖然路弘說了那些諸如要斷絕關系的話，但路知宜知道他只是一時氣話，現在自己考了那麼高的分，也即將被A大錄取，A大還給了高額的獎學金。

所有的事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為所有人的驕傲，為什麼不能為路弘的驕傲。

路知宜想不出路弘還要繼續生氣下去的理由。

所以最終點頭，接了程溯的建議：“好，明天我們回去一趟。”

回鉆豪之前，兩人找了家餐廳吃晚飯。

坐下點餐時，路知宜才發現餐廳中間的位置有個舞臺，一個漂亮的人正坐在那彈著鋼琴。

西餐廳大多這樣，會在現場伴隨一些和的音樂。

路知宜笑著指鋼琴，對程溯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上次玩翔傘回來，也是在這樣的餐廳，我讓你彈琴給我聽？”

程溯當然記得。

當時路知宜懇求他為彈一首喜歡的曲子。

當時也還以為他是瀾。

如果說程溯對路知宜有憾，大概便是這一件，他沒能滿足的愿。

程溯點頭，“我記得。”

路知宜眨了眨眼，采訪似的：“你當時什麼心，是不是嚇傻了。”

程溯搖頭失笑，“嚇傻還不至于，不過。”他微頓，回憶當時的心，“確實慌了幾秒。”

服務生這時送來飲料和食，路知宜一邊吃一邊看彈琴的方向，隨意地問程溯：

“那你后來去聽我說的那首曲子了嗎？”

“聽了。”程溯回。

“是不是很好聽？”

程溯其實已經沒什麼印象，當時他和秦霄南意外面，擔心路知宜知道真相會離開自己，后半夜在車里聽了那首鋼琴曲。

約記得曲子很溫，但莫名有些傷。

見程溯沒說話，路知宜忽然起，“你等等我。”

走到舞臺的鋼琴旁，不知和正在休息的琴手說了什麼，很快又走了回來。

“這個小姐姐剛好會彈，我讓彈給我們聽。”

程溯微微側目，看向舞臺方向。

沒一會，緩緩的琴聲從黑白鍵上流出來，流淌在心間，很溫。

只是雖然聽，卻像染著晨間的霧氣，有些縹緲不清的傷。

和程溯第一次聽的覺一樣。

他忘了名字，問路知宜：“這曲子什麼名字？”

路知宜正沉浸在音樂里，轉過頭，影淺映著的臉，有幾分不真實。

“我可以再見到你嗎。”說。

程溯皺眉，心莫名擰了一下，“什麼？”

“就是歌名呀。”路知宜還是笑著的，輕輕看著他：“《May I See U Ag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