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語學院的路知宜在獎學金頒發現場與林家太子爺手牽手的新聞幾乎是秒速傳遍了整個校園。

A大的校慶直接因為這一樁重磅八卦而歪了風向, 所有同學都在各大論壇發著直播里的視頻和照片。

室友們的微信和電話打到，石蘭一連給路知宜發來幾百個問號以示震驚。

路知宜之前發的那個帖子更是被推到了首頁，回復多達上萬層樓。

【之前誰說人家男朋友是什麼社會大哥的？眼睛瘸了就去治！】

【同意, 我還在想路知宜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會拎不清找什麼社會人。】

【我他媽才說大四努力努力拿這個獎學金和帥哥認識一下, 下一秒就在我面前宣了？】

【說男朋友是普通人？路真不是在凡爾賽嗎？】

【可能還真不是, 路知宜一直很低調, 四年都沒帶男朋友過面, 人家想秀早秀了。】

【我截圖了, 看到他們帶的手表了嗎？是款！！！！】

【靠，路知宜命太好了。】

【？？？什麼命好, 別酸發言了, 你以為跟娛樂圈那些花瓶一樣？林家那樣的背景就喜歡這樣有學識的孩，路知宜一點都不高攀！】

【外語學院又爭氣了哈哈哈哈哈！】

【笑死, 我也想要這樣的普通人男朋友，去哪里領？】

【夢里領吧哈哈哈哈哈哈！】

……

直到從演播樓走出來, 路知宜還覺得自己在做夢。

有些恍惚，程溯從臺上牽住的那一刻起, 到走下臺，再到走出這演播樓。

他就沒松過手。

邊經過的同學八卦地對著看，甚至是拍照, 路知宜一下子為焦點, 不習慣地去扯程溯的手：

“你先放開我。”

程溯卻不，“不是沒人信你有男朋友嗎。”

“……”

給母親設立獎學金是程溯早在瑞士就決定的事，他和林正國關系和解, 爺孫倆都想為已逝的林君頌做些什麼, 后來還是程溯提議在母校以的名義設立一個助學基金。

原本程溯只想低調行事, 把錢捐了就好, 他本也不是那種喜歡張揚高調的人。

可從聽路知宜說那些話開始，從知道這四年了多懷疑和揣測時，程溯就決定要讓這學校里的每個人都看清楚路知宜到底是不是在幻想。

他見不得路知宜任何委屈。

況且四年前路知宜作為狀元接采訪時對自己的告白他一直都記著。

如今，也算是他遲來的回應。

路知宜沒想過程溯會這樣在意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無奈地笑，“你怎麼還真的放在心上了。”

程溯著，“你說的每個字，每句話，我都會記住。”

“……”路知宜拿他沒辦法，往他面前靠了靠，低聲音說：“那現在可以走了嗎，好多人在看我。”

“不可以。”

“還干什麼？”

“帶我去逛學校。”程溯頓了頓，“你說的。”

“……”

路知宜沒辦法，只能頂著眾人的目帶著程溯在學校里參觀。

可后來才后知后覺地發現，程溯不想參觀什麼學校，他牽著路知宜故意走遍了A大每個漂亮的角落，一路引來無數學生圍觀。

一個下午，整個A大都被迫接了程溯的高調宣。

自此，外語學院路知宜撲朔迷離四年的“男朋友”終于浮出水面，眾人紛紛驚嘆郎才貌，天作之合。

-

下午五點半，兩人離開了學校。

熱鬧的校慶結束，等著路知宜的是程溯的家人。

雖然早答應了程溯要去見他們，但之前并不知道會是那樣的份，如今再坐在車上，路知宜總歸有幾分張和無措。

雖從小也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但和林家比起來，還是天差地別。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是林家的人。”車上，路知宜問程溯。

程溯回，“早說晚說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路知宜抿抿，“畢竟你們林家——”

嘆了口氣，看著程溯，“其實我現在心里有點，突然覺得你離我好遠，你變了這北城最尊貴的繼承人，我……”

程溯明白的，輕輕握住的手說：“可當初是你選擇了那個泥濘里的程溯。”

或許有人羨慕路知宜命好。

可最初程溯一無所有，只是掙扎在安寧聲場所里的一個普通人時，是路知宜不顧一切，堅定地選擇了他。

因果常在，先有路知宜的堅定，才會有他們如今的結果。

“知宜，”程溯說：“別想那些復雜的東西讓自己有力，你只要記住我是程溯，你的程溯就夠了，沒人能改變這一點，也沒人能改變我對你的。”

路知宜莫名被他這句話說到鼻酸，一顆不安的心慢慢安穩下來，點點頭，握了他的手，“嗯。”

車一路疾馳，穿過熱鬧的繁華市中心，漸漸駛向安靜的城郊。

半小時后，停在一棟中式莊園門口。

程溯幫路知宜打開車門，手遞給，“到了。”

路知宜牽他的手走下來，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看到眼前的建筑，還是有些震驚。

前后兩棟樓，中間連接著巨大的草坪花園。

程溯告訴路知宜，“這里只住我外公和小姨，旁系親戚住在別，下次再帶你一個個認識。”

路知宜總算見識了平時同學口中那些真名門的尊貴。

心跳有點快，腦子里也莫名冒出些電視上看到的狗畫面。

比如進門后到冷落和不屑，比如程溯的親人覺得他們門不當戶不對，丟了的禮讓走。

這可比當時去見梁嵐嚴肅多了。

路知宜跟在程溯后，不斷做著深呼吸。

從停車的地方到莊園廳，短短幾十米，路知宜就見到了五六個傭人。

他們都程溯爺，不過程溯好像不太喜歡這個稱呼，誰也沒搭理。

一個穿著黑制服的人幫忙打開大門，路知宜跟著程溯走進去，房里亮著溫暖的燈，裝修和擺設不似想象中那麼奢華，但著濃濃的文化氣息。

字畫，古董，棋盤，可以窺見主人的好。

一個年邁的老人坐在紅木沙發上，聽到靜回頭，對上他視線，路知宜馬上便認出——

是那天在法領館見到的老人。

老人手里捧著一本書，見他們進來，目落到路知宜上。

程溯指著他對路知宜說：“外公等你很久了。”

路知宜雖然張，但好在平日里見慣了大場面，朝林正國低了低頭，也跟著程溯：“外公好。”

說完拿出自己帶來的禮，“初次見面，一點小禮，希您喜歡。”

這是路知宜提前準備好的見面禮。

第一次見程溯的親人總不能兩手空空，買太昂貴的禮不好，太普通的也失禮，逛了很久才挑了一瓶進口的高級熏香。

里面包含了安神的分，有助于睡眠，很適合病人。

林正國拄著拐杖走到路知宜面前，原本還嚴肅的臉忽然出笑容，“這孩子，來就來還帶什麼禮。”

“不要給我。”程溯手去拿熏香。

林正國到底是當過兵的，反應極快，搶在程溯之前拿回了禮，瞪他：“我說不要了？”

“那就別裝。”

這對話聽得路知宜發懵。

怎麼畫風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林君婭這時從廚房走了出來，平日里的強人今天腰間圍著一條圍，“是知宜來了嗎？”

程溯指著對路知宜介紹，“這是小姨。”

路知宜見過林君婭。

……原來當初在安寧來找程溯的人是他的小姨。

路知宜竟有種故人相見的覺，禮貌地跟著喊了聲“小姨”，又尷尬地了頭發，“對不起，我沒準備您的禮，下次補上好嗎？”

程溯一點都不客氣，“不用，什麼都不缺。”

林君婭嘖了聲，“你跟小姨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是不是，之前要不是我讓知宜去法領館，你能下機后馬上就見到？”

路知宜：“……”

怪不得導師說是有人點名要自己去，原來一切都是這家人的安排。

林君婭似是看出了路知宜的拘束，親自過來拉著的手，“知宜這邊來坐，我讓他們上菜了，趁熱吃。”

程溯也扶著林正國坐餐廳。

“今天都是自己人，家常飯，主要是歡迎知宜來做客，”林君婭給路知宜倒了杯紅酒，“也謝知宜。”

路知宜忙起扶住杯子，“小姨，我自己來就好。”

林君婭卻沒讓，幫路知宜倒好遞給，“謝知宜等了阿溯四年，全了他和外公的憾。”

路知宜：“……”

林君婭是個磊落的人，做過的事就算不彩也從不否認，時到今日，的心愿也完，程溯與父親很好，就算哪天林正國走了，也不會再有憾。

只是當初，拿著路知宜家里的事程溯過來是一直覺得虧欠小兩口的事。

這一虧欠就是四年。

“知宜，別怪阿溯當年離開，其實——”

“還沒喝就醉了嗎。”程溯打斷林君婭的話。

程溯并不想路知宜知道那些陳舊往事，不希因此背負任何心理負擔。

他夾了塊排骨給路知宜，“吃菜。”

林正國看出外孫心思，知道他不愿提，便也給了林君婭一個眼神。

林君婭便放下話題，“行吧，今天說點開心的，小姨問一句，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路知宜剛吃下去的排骨差點噎住。

尷尬地看向程溯，卻見他懶笑了下著：“問你呢，什麼時候跟我結婚。”

路知宜：“……”

旁邊的林正國啐了聲，“這種事問人家小路干什麼，你要娶人家得自己學會爭取！”

林君婭聽得直笑，給老爺子夾菜，喊話程溯：“聽到了嗎，你外公你自己爭取，可別讓他失。”

路知宜快把頭埋到碗里了，程溯看著紅的臉，也輕笑，不再逗，“好，我努力。”

林正國這時咳了聲，轉頭看著路知宜，關心地問：“工作落實了嗎？”

路知宜點頭，認認真真回答：“過幾天我就回安寧了，在安寧大學外語學院實習，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等讀研結束就會在那邊留教。”

林君婭隨口道：“就留在北城吧，小姨給你安排更好的工作。”

還不等路知宜開口，程溯就幫拒絕道：“知宜想做什麼隨。”

林君婭和林正國換了個眼神，“爸您瞧見沒，”笑著說：“臭小子還會護人。”

林正國也擺手，“年輕人志在四方，他們想干什麼隨他們去。”

林君婭點頭，又說：“總之以后北城也有你的家，不是還要回來讀研嗎，到時候有小姨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林君婭這麼做也不完全是因為路知宜是程溯的朋友。

對當初以路家的事威脅程溯始終有虧欠，其次，是真的喜歡路知宜。

四年的異國，這個姑娘就這樣傻傻又堅定地等了四年。

著實了林君婭這個利益至上的強人。

所以，無論是出于什麼原因，彌補也好，屋及烏也好，都愿意給路知宜提供最好的學習和上升機會。

一頓飯就這樣在和諧的氛圍里吃完。

之前還縈繞在路知宜心頭的忐忑和張都隨著大家對的善意和溫暖而褪去。

飯后一家人又在客廳里聊了好一會，九點時路知宜起告別，“不早了，我先回學校了。”

林君婭愣了下，“這麼晚了就別回去了吧，在家里住一晚，明天讓阿溯送你回學校。”

路知宜覺得不太好，“還是不了，我……”

話音剛落，一道春雷轟一聲落下，劃亮天空。

林君婭：“看吧，老天都不讓你走，都是一家人別見外。”

“……”

路知宜看了眼程溯，發覺他也沒有要送自己走的意思。

只能應下來，“那……好吧，打擾外公和小姨了。”

“不打擾不打擾。”林君婭朝程溯使了個眼：“那知宜就給你安排了，我送老爺子回房休息。”

程溯領著路知宜去了后院的二樓，指著兩個房間說：

“這間是我住的，那間是客房，你想住哪。”

路知宜認真看了看，剛要轉過來跟程溯說，便發現了男人眼里有些緒在翻滾。

路知宜敏地到了什麼，到邊的話又頓住，咽了咽嗓，小聲問他：“……我可以選嗎。”

程溯看著，微頓：“不可以。”

“……”

程溯把路知宜拉到了自己房里。

關上門便把人在墻上。

可能是沒想到他會這麼明目張膽，路知宜有些張，輕輕推他：“別這樣，你外公和小姨都在。”

“他們住前院。”

“……”

聽他這麼說，路知宜慢慢放松下來。

畢竟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前后院中間連著一花園，隔得很遠。

靜謐的夜晚，路知宜輕輕抬眸，看著面前的男人。

這是四年來他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靠在一起。

程溯容多了幾分的淡然，壁燈的淺落在臉上，他的線條是和的，卻也帶著一點疏離和矜冷。

路知宜能從他上看到過去對“程老師”的幻想，也能看到“溯哥”的影子。

四年時沉淀，程溯似乎將這兩個份融到了一起。

程溯低頭看著，雙手攏住腰窩，聲音也含了沙，“知宜。”

他襯領口敞開了兩個扣子，帶一點酒的氣息莫名人。

路知宜在發熱，心跳得很快，頓了頓，默認一切地閉上了眼睛。

他，自然愿意和他做一切事。

程溯的吻慢慢落到上，很輕很輕，路知宜亦出手抱住他，仰頭回應著。

安靜的臥室，久別的人釋放著對彼此的思念和。

漫長又熱烈的吻持續了很久，程溯把路知宜抱起來，剛要往床邊走，突兀的咚咚敲門聲忽然傳來。

程溯微頓，“誰。”

“我。”老爺子鏗鏘有力的聲音。

程溯：“……”

路知宜馬上從他上下來，又理好自己已經凌的子。

突然被停，程溯無奈地去開了門，“有事？”

林正國瞄了眼果然在程溯房里的路知宜，哼了聲，“臭小子，還沒結婚呢！別跟你爸一樣不學好！”

說完就把路知宜拉了出來，關切地說：“小路，跟外公回前院，跟你小姨一起睡，你在這我不放心。”

路知宜：“……”

剛剛還在懷里的朋友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拉走，程溯站在門邊幾秒，扯了扯襯衫的領口，忽然很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