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子衡便是四方城的城主虞衡之。

今日一早，他聽手下說有個白姑娘逃跑了，說和畫像生的一模一樣，就祭出自己的傀儡分-，用傳送卷軸趕到了霧影林。

在見到那刻，虞衡之便支開手下，只讓他們暗中跟著，而不靠近。

方才見細心為婦人藥的模樣，虞衡之不免想起當年遇見白若時，他才六七歲，中奇毒無法修煉，命不久矣，連鶴谷神醫都沒了招數。

居住在鶴谷的白若姑娘，戴著半的面紗，眉心有一顆朱砂痣。

低頭看著他，只出一雙秋水似的雙眸，手為他診脈，小衡之迷迷糊糊的，聽見那道溫的聲音說：“還有救……多可的孩子吶，不會死的。”

開的藥很苦，但會給他一顆餞。時至今日，虞衡之還在喝那副藥。

苦藥，他喝著卻是甜的。

虞衡之側頭看著喬心圓，眼里的緒越來越深，黑如寒潭般，不聲地指導從丹田運氣。

“丹田在哪？”喬心圓一個白癡問題接一個更白癡的問題，“氣是什麼？”

對靈力的運用一竅不通，連最簡單的運氣也不會。

虞衡之匪夷所思，探查的修為，已是快筑基了，怎生連煉氣基礎也不懂。

白若連這些都不曾教過麼？可又是如何修煉的？

對此，喬心圓只能含糊其辭：“我摔過，以前腦子不太好，嗯……很多東西都忘了。”

虞衡之回憶，他其實只在十年前見過白若的妹妹一面，當時還很小，五六歲的模樣，儼然是個小版的白若。

姐妹倆模樣相似，妹妹不會說話，是個小啞，瞧著呆呆傻傻的。白若喚“瀧兒”。

現在看來，還有些呆，但聰明了許多，也學會說話了。

所以他倒沒覺得喬心圓在編瞎話。

而整個治療過程，前兩個時辰，都是虞衡之在教門基礎。

他掏出幾枚靈石，教吸納：“此乃靈石，里蘊含天地靈氣，此地乃是凡界，靈氣稀薄，你握著靈石吐納會更快。”

“這漂亮石頭還有這種用？”用手把玩著，石頭流轉著溫潤舒適的氣息。

“不止，靈石是修真界的通用貨幣，可以換丹藥法寶，你手里這是下品靈石，這種紅的是中品，一枚等同百枚下品，”他一一教辨認，“白乃是上品，等同千枚下品靈石，更有一種無的極品靈石，在下也有一些。”

虞衡之統統掏出來給瞧，卻沒從臉上看見什麼震驚或艷羨的表，眼里是有喜歡的，可那種芒，不是對錢財。

似乎這些東西，對而言都是漂亮石頭而已。

相較之下，貌似更喜歡那個有眼緣的，看起來好看的黃下品靈石。

怪哉。

終于，待喬心圓能夠運氣后，已過子時。

虞衡之那一掌本就是他自己拍的，本無大礙，讓運氣為自己治療了一刻鐘，居然擾得他有些心神不寧，結微，心口像是萬只螞蟻在攀爬。

再這麼治療下去，他可能很難控制住自己。

索便閉眼，佯裝睡著了。

“子衡兄？子衡兄……”喬心圓喊他，他也不理。

聽他沒有反應，喬心圓便不敢繼續為他療傷了，又不懂什麼氣功治病，若自己這麼繼續下去，子衡兄又睡著了，出了岔子可怎麼辦。

喬心圓正要起去外面椅子上睡覺，就覺自己彈不得，竟是袖被子衡拽住了。

掏出腰間匕首，床上的虞衡之閉著眼，到那冷兵的形狀。

要做什麼？

撕拉一下，喬心圓用刀刃將袖輕易劃開，斷了袖子。

推門出去，疲憊地蜷在了椅子上。

床上的虞衡之睜開眼，黑眸沉沉，手臂上纏繞的紅線飛出一，穿過房門隙飄出，鉆喬心圓的眉心。

只一下，就直接陷深沉的睡眠。

旋即，虞衡之推門，彎腰將抱起，作很輕地把放在了床上。

他埋首一嗅，上沒有白若上那樣好聞的藥香，可們的模樣實在是太相似了。

醒著時，喬姑娘倒和若兒不同，可睡著時，就幾乎是一模一樣了。

虞衡之指尖點了點眉心那顆用珠凝的朱砂痣。

過傾灑進窗戶的月，他低頭出神地注視著這張可與月爭輝的臉龐。

夢中似也不安穩，眉心微微皺起，手心還攥著他給的黃靈石。

虞衡之靠在床頭，懷里抱著，除了均勻的呼吸聲，就是一面隔著夯土墻那對凡人夫妻的靜。

婦人夜里要起夜，奈何上有傷，脊背疼痛難忍，大呼小著痛，殺豬般的聲音，一口一個當家的，他娘的，小崽子……謾罵著污言穢語。

虞衡之被吵嚷得太突突跳，往日他要聽著那些人求他放過的聲音，才能睡著。

可今日聽那殺豬喚，卻擾了他難得的清凈。

年召來護衛，隔著木窗傳音道：“去解決一下。”

護衛一驚：“城主，那只是凡……”人。

剩下那個字，被他吞了回去。

凡人又如何。

城主對任何人，都不會手下留。若他同凡人，那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了。

護衛深知這一點，點頭稱是，悄悄進了房隔壁房中，兩個手刀將這對凡人夫妻敲暈。

通常，城主口中的“解決”，就是不要留活口的意思。

可這兩人，只是普通的、過日子的凡人罷了。

護衛不愿手，招手喚了一聲新來的：“新來的……你，阿偉，對就你，解決一下這兩個凡人，丟遠一點，理干凈點。”

那個府中新來的護衛，“哦”了一聲，默不作聲地把兩個凡人扛著走遠了。

……

天微明，薄曉亮。

喬心圓又做了一個真實到不像夢的夢。

那白蛇在面前化作一妙齡白子，模樣和自己足有八分相似，眉心一顆朱砂痣。

雖長相極為相似，可氣質卻全然不同，上散發出一種清冷的、如月般的溫來，似有一種親昵的悉，讓喬心圓忍不住靠近。

喬心圓想，上真好聞，有種家人的氣息。

那白子抬手了的頭發。

喬心圓抬眼，沒有躲避，因為頭頂的太過好了，舒服得想蜷起來。

只聽子紅微啟：“心圓，你的本名白瀧，你是我妹妹。”

喬心圓眼睛睜大了，微。

想起上個夢境中，那個謫仙般的男人喚這白蛇的名字：白若。

“你如今都記不清了，沒關系。”白若抬頭，一眼白茫茫一片的天穹，聲音似遠似近，“時間不多了。”

什麼意思？什麼時間不多了……

云里霧里的。

白若卻手，在喬心圓手上畫了一個符號。

“等等……”沒等喬心圓問這是什麼，人影就化作泡沫消失。

睜開眼時，喬心圓是獨自躺在木板床上，的老屋里散發著一霉味，一縷落在了白皙的臉龐上，臉上細小的絨泛著。

喬心圓睡懶覺，早上有課時也要賴一會兒床，總是踩著點進教室，偶爾遲到一回，老師也因為喜歡這個學生，從不罵。

總是無憂無慮，不像現在，憂愁起了未來。

對著陌生的環境發了會兒呆，喬心圓慢慢坐起來，終于想起這是哪了。

原來真的不是做夢，的的確確是——穿越了。

回不去了。

喬心圓在手心里重復畫了一道夢中的那個符號，有些不解。

了臉，下了床，推門，便看見餐桌前站著的年，墨發被玉冠束起，仍是一整潔的玄，晨渡在年的側臉上，對方正眉目似畫地著自己，聲音如泉水一般：“喬姑娘醒了？”

喬心圓臉上揚起笑容，眼睛彎起來像月牙，頰邊還有淺淺梨渦。點頭道：“嗯……對了子衡兄，我怎麼睡在床上的？我記得昨夜不是……我替你療傷，”

歪著頭努力思索，實在記不起了:“然后你睡著了，我在外面睡的？”

“我起得早，”虞衡之聲音輕，“見姑娘睡在了地上，就抱你去床上了，還姑娘不要介意。”

在醒來前，虞衡之就走了傀儡線，這是他從岐山夫人那里學來的獨家法門，不僅讓他煉化出一傀儡分-，且傀儡線可縱人的思維，控制人的行，防不勝防。

乃至于高出他修為的，也會不慎中招。

但傀儡線在時間久了，會影響神智。

虞衡之昨夜只不過是想讓睡一些罷了，也就很快將傀儡線了出來。

喬心圓自然說不介意了，再一次心底嘆，子衡兄真是個有禮貌的好年。

這時，瞥見桌上有香噴噴的飯菜，甚至有一道是炒的！聞起來居然是鴨的香氣！

喬心圓鼻子了起來，扭頭看了幾眼，問他：“是大娘做的嗎？和大叔人呢？”

虞衡之道：“他們已經出門去鎮上看郎中了，這些飯菜，是獵戶臨行前給你做的。”

“啊？”神一愣，“可我昨夜說了要送他們的。”

“最近的鎮子在東方，而我們要往西南方向走，去徽州府。獵戶說不順路，就自行前往了。喬姑娘不必擔憂，我給了他二人盤纏，足以治病。”虞衡之出一雙筷子，喚吃飯，“快涼了。”

“這樣啊。”喬心圓聽他說法才算放心，夾起說好香：“對了，子衡兄，你今日傷勢怎麼樣了？”

“好一些了，但還未好全，”他捂住口，眼眸低垂，“方便的話，興許還要姑娘替在下療傷幾次。”

“好的好的，沒問題，你方便我就方便，”喬心圓里全是，炒的香氣讓饜足地瞇起眼，含混道，“你不舒服就告訴我，我一定幫你治好。”

畢竟這是為的傷，心底說不出的愧疚。

外面樹上，新來的護衛拍拍上的鴨，掏出邦邦的馕餅啃了一口，卑微嘀咕：“也不讓我吃一口，就喊我滾……”

老護衛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偉，你的福氣還在后頭呢，了城主的眼，以后啊，有不盡的榮華富貴。”

新來的那個小護衛阿偉，瞧著年紀還小，十五六的模樣，聞言抬頭：“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誰我們這群人里，只有你會做飯呢。你瞧城主如今著迷那樣，那位啊，怕是日后的夫人了！夫人吃你做的飯菜，你可不就是有福氣的人嘛？”

阿偉用力啃了一口餅，眼睛瞇得看不見：“好！等我賺到了大錢，就帶回家給我娘！”

老護衛：“嘖，你倒是個孝子。”

屋。

喬心圓著筷子，側頭看子衡：“你真的不吃？這個炒鴨子有點香，嘖嘖，沒想到大叔手藝這麼好啊。上次吃這麼好吃的食，還是上上上上次……”

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久遠到喬心圓都快記不清了。

“我不吃，”虞衡之那雙勾人的桃花目因笑意而總是彎著，聲音放得極緩，“你慢些吃，鴨都剔了骨頭，不會卡著了。”

“你們辟谷的人，真的不會不開心嗎？”

“何來此言？”虞衡之道，“自然不會，不食五谷，只有靈氣，沒有濁氣，談何不開心？”

“哎！那你們修仙之人，可錯失了人生最大的樂趣！人生四，飲食男，”掰著手指數，“這食，在我心里邊兒是排第一位的。”

虞衡之笑看著：“那第二位呢？”

“第二位嘛……”喬心圓角泛著油，翹著，“那就是睡覺啦，睡覺也是頭等大事。”

“第三位呢？”

“當然是我的收藏品了。”

“收藏品？”

喬心圓點頭，攤開手心里的黃靈石：“你瞧，就像這顆靈石，我覺得好看，我家里還有很多好看的寶石，有比這個還好看的，但沒有你那些靈石好聞。那些可都是我的寶貝……等我死了，也要帶進棺材里的。”

虞衡之是頭一次聽人用好看和好聞來形容這些常見的靈石。

死了也要帶進棺材？

聽著倒是個財迷，可又和尋常財迷不是同一種。

好像就只是喜歡，只覺得好看罷了。

虞衡之目興味十足：“那在喬姑娘心里，姐姐是排第幾呢？”

“唔，你不能這麼算，若是算人的話，那我家人在我心里是第一的。”

喬心圓時在孤兒院長到四五歲，便被大富豪收養了，父母膝下無子，萬分寵，然而卻沒將養得驕縱。

是出了名的脾氣好，子，好似生來就不會發威。

虞衡之托著下，注視著吃飯：“那喬姑娘的家人，一定是個極好的人。”他自將家人這個詞當做“白若”。

“嗯，是，他們很好很好，特別好……”只不過日后怕是再難相見了。

喬心圓垂下頭，拼命地吃米粥。

虞衡之清晰地覺到在難過。

他垂下眼，眼底緒看不清。

吃飽飯足，虞衡之拿出一套嶄新的裳給，說：“那個大娘留給你的。”

“咦，這麼好的裳？”喬心圓提起一看，通的白紗，活的仙裝啊！

懷疑道：“不會是給未來兒媳婦的吧？不會我穿了我就是兒媳？那我可不能穿！誰知道大娘的兒子長得好不好看呢。”

虞衡之看著：“若長得好看呢？”

“那還要看人品好不好，我喜不喜歡。”喬心圓常被人追求，但太懶了，本沒心思去跟人，哪怕嘗試過后，也覺得索然無味，男人還沒有的寶石好看。

“若長得好看，人品好，你也喜歡，你就嫁給他麼？”

“話是這麼說的沒錯……”喬心圓下意識答，也不知他問這個干什麼。

虞衡之：“那你瞧我呢？”

“什麼？”喬心圓抬頭回進他的雙目。

虞衡之桃花目中漾滿笑意，托著下：“我可好看？”

喬心圓喜歡長得好看的人，第一眼就能注意到一個人、一件事的外表，毫無疑問的，說：“你當然好看。”

“我人品可好？”

“也好。”

“那喬姑娘喜不喜歡？”

喬心圓又不傻，看出來了他的意思，生地轉了話題：“哎這裳真好看，真是大娘的？這裳不像是置辦的。”

虞衡之笑了笑，沒有繼續為難。他簡短地解釋說裳是他花了靈石從大娘手里買來的，便讓去換上。

實際上，這裳是他納戒里的。

白若最穿的白，他路過布料店，看見上好的白紗，總是忍不住去定做一套白，想著以后送給……

日上三竿。

喬心圓用子衡兄打來的水洗了下上，換了新裳，還做了面紗圍在臉上。

虞衡之看見那一瞬，便出了神。

喬心圓以為他疑自己臉上的面紗，道：“這是我剛剛用披帛改的，不然遇上昨天那伙劫匪，就太危險了。”

“我們走吧。”過去拉他。

聽見聲音不同，虞衡之慢慢才有些醒過來。

兩人一起向著徽州府趕路。

“對了，子衡兄，”喬心圓想起重要的事，撿起樹枝，在地上畫了個符號，“你認不認識這個啊？”

這符號形似蝴蝶，是夢中白若在手心繪制的。

“這好像是…紫云城的……”話到這里，虞衡之忽地想起什麼，驀地頓了下。

“紫云城，什麼？”

虞衡之搖頭：“我好像記錯了，等我回家為你查一下。”

“好！多謝子衡兄！！”

兩人繼續趕路，剛走小半時辰，路過一片樹林子，喬心圓忽聽一道耳的聲音在喊：“來人啊，來人啊，救命，救命啊……！”

喬心圓耳朵一豎：“……糟了，是獵戶大叔的聲音！”

自從穿越，聽力便變得極好，甚至能聽見一里之外的聲音。

虞衡之也聽見了，面一沉，掃向四周暗藏的護衛。

所有護衛出慘不忍睹的表，看向新來的阿偉：你怎麼辦事的？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一干護衛本不知道城主這次在玩什麼，可城主要玩，他們便只能陪玩了。

喬心圓昨夜用靈石調息過，力幾乎完全恢復了，此時飛速循聲趕去。

很快，便發現收留一晚的大叔大娘，凄慘無比地被綁在樹上。大娘看見，更是聲嘶力竭哭喊：“姑娘！！快救救俺們！！！”

喬心圓馬上跑去，用匕首將他們上的繩索拆開：“大叔大娘！你們不是去尋郎中了麼？可是遇見了歹徒？！”

“尋什麼郎中！”

大娘罵聲咧咧：“不知道哪個挨千刀的歹人！昨晚打暈俺和當家的，俺們醒來就在這荒郊野外的，被綁在樹上彈不得，太還沒出來，那歹徒就丟給俺們一只鴨子，俺們拔鴨……”

所有護衛紛紛扭頭，譴責的視線掃向新來的阿偉。

“拔鴨？！誰這麼……”

話音未落，喬心圓猛地看見地上散落著黃的鴨。

喬心圓：“…………”

想起早上吃的炒鴨了。

喬心圓側頭看了子衡一眼，對方正好整以暇靠在樹干上，事不關己的模樣，一言不發。

喬心圓心頭一跳，立馬問兩人：“那人長什麼樣？

大叔形容道：“眼睛小小的，聽聲音估著十五六七，有這麼高……”

眼睛小小的，就這點就可以排除子衡的嫌疑。

可是……喬心圓扭過頭。

虞衡之抱著雙臂，靠在樹上云淡風輕地說：“喬姑娘看我，可是懷疑我？”

“不是，你又不是小眼睛，你看你那眼睛多好看啊，很明顯不是你，可……那鴨又是怎麼回事？”

喬心圓想起方才在獵戶家中，子衡說，大叔是出門前給自己炒的鴨，他怎會現在出現在此地，還說昨兒半夜就被打暈了。

好生蹊蹺。

越想越不對勁。

喬心圓意識到問題很大，沒再繼續問，而是悄悄出了聽話符，突然一把拍在年的肩膀上：“子衡兄，不許。”

虞衡之保持不，眼睛轉過去，注意到一干手下要沖上來，他悄悄打著手勢制止，眼睛下瞥。

哦，低階聽話符。

“喬姑娘這是何意？”他索沒了，瞧要做什麼。

喬心圓見這“聽話符”簡直神效，心中吃驚，但的臉卻變得嚴肅，總是彎彎的眉眼都兇地豎了起來：“失禮了子衡兄。我……我就想問你幾個問題，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你只能答實話，不要騙我，可以嗎？”頓了頓，補充，“我不會探究你私的。”

“…可以。”虞衡之點了下頭，側目看著，怎麼可以連拷問人都這麼趴趴。

“你是不是壞人？”喬心圓盯著他的眼睛，這一下，忽然頓生了一種捉不的覺，他眼神怎麼這麼平靜？

心下一驚：“你是不是打算害我？”

“我……”年停頓了下。

“是，我是壞人。”

“…………”

虞衡之垂首注視一臉驚恐地掏出匕首，哆哆嗦嗦地對著自己，眼波笑意流淌，道：“可我無意害姑娘，子衡可對天發誓，我對喬姑娘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