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知哪里來的一陣風, 吹得后頸發涼，仿佛有看不見的東西往臉上吹氣。喬心圓和那殘破神像對視一眼，就轉開了頭, 攥著的手心汗淋漓, 低聲道：“阿遇兄弟, 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覺得雕像的眼睛, 會嗎？”

“當然不會了，除非……”除非雕像是活的。

夏侯鈺頓了下，仿佛猜到的后文：“你是覺得廟鬼是在雕像里嗎, 不，這整個屋子, 都是它，所有的一磚一瓦都是。”

搖了下頭, 然而喬心圓覺得，死不會在這麼明顯的地方，因為整個廟中，這菩薩像是最顯眼的存在。

廟鬼困住人讓人們自相殘殺，而非自己出手。

這是不是說, 祂的弱點就在于次，防力和攻擊力不能同時兼備？

但喬心圓不能確信, 把夏侯鈺用聽話符定住后, 就用盡全氣力, 提起那把很重的劍，朝神像右手邊窗戶的方向一刺——

沒有那麼大的力氣, 刺的同時, 轉過頭瞥向神像。

神像閉眼了。

然而很快, 在喬心圓眨眼的瞬間，那神像又倏忽睜開了石鑄的眼，正死死盯著！

喬心圓心一抖，目轉向夏侯鈺：“阿遇兄弟，你能控制你的劍嗎。”

“你廢話嗎，我是劍修。”

“那便好，你的劍太重了，我搞不定，你用劍在這面窗鑿，我想鑿個，不用太大，”用手指了下高度，“和這扇窗差不多大小，進深……一尺左右，能進去我們三個人就行了。”

夏侯鈺：“剛剛不是試過嗎？外面的石巖是活的。”鑿開一個，又會立刻封上。

“你聽我的便是。”喬心圓給他了聽話符，夏侯鈺猜到了什麼，也只能照做，不悅地喊了一聲：“烏金！”

烏金漂浮站了起來。

他一聲令下：“去給我鉆墻！”

黑劍立在半空，劍尖煞氣重重地對準木窗，“突突突突突——”烏金劍像電鉆那樣高速旋轉了起來，眨眼功夫就鉆出一個大來。

只見中巖石壁收，烏金劍繼續：“突突突突突突——”

喬心圓再抬頭看一眼神像，祂又閉眼了！

而這次，正如所猜測的那樣，神像始終沒有睜眼！

在烏金劍突突突的靜下，喬心圓祭出山河筆唰唰開畫，這件瞧著簡單，是個四四方方的東西，但在畫卷上，又瞧不出到底是個什麼。這筆吃了不靈石，現在聽話得，喬心圓落下最后一筆，很快，一大片道出現在地上。

喬心圓沒有停歇，繼續畫，接著作快速地將幾片道拼在一起，推到了烏金劍旁邊，仔細地調整好角度。

“阿遇兄弟！”大喊道，“你過來！”

中了聽話符的夏侯鈺臉一扭，起朝大步而去：“干什麼！”

“讓烏金停下，我們鉆進里啊！”喬心圓一把拉住他往打出來的口一鉆。

“？？？這會封的。”

“不要說話！”喬心圓一把捂住他的，這是個三角空間，狹小不氣，兩個人完全在了一起，中間還有一只小烏。

沒了烏金劍突突突的聲音，周遭陡然安靜了下來，靜到二人呼吸聲都錯了。

挨得這樣近了，夏侯鈺這才發現，在發抖。

——雖然有條不紊讓他干這干那，還用力捂自己，但其實害怕得不得了，手心都是汗珠，眼睛睜得大大的，閉氣不敢呼吸。

夏侯鈺也熱得出汗，手卻到了木質結構，他們現在這是在里？不對啊，怎麼沒有封？

不……這不是墻。

夏侯鈺意識到了，這恐怕是個類似三角盒子一樣的東西，而他和喬心圓，就躲在這里，裝作已經鉆進中逃了，而止言一個人在外面，符合只剩一個活人的規則。

這樣躲著……有用？

他腦袋上浮出一個問號。

可很快，夏侯鈺便到一陣天搖地——廟鬼在移！

伴隨著晃，他和喬心圓地抱在了一起，夏侯鈺面無表，然而有點難堪，他是個斬妖除魔的好劍修，居然跟妖挨得這麼近！山祖先有靈，鐵定要降下神雷劈他幾下！

這地持續了一小會兒，變得風平浪靜。

“吱呀——”喬心圓聽見開門的聲音。

功了？！

的鏡面折障眼法，真的騙過了廟鬼嗎？

喬心圓方才發現這兩扇窗是對稱的，便用三片鏡子在右面窗制造折，將左面的窗反過來，剛好對準神像的角度。

于是從神像眼睛那里過來，就只能看見完好無損的窗戶，而看不見躲在里面的人，從而會產生他們已經開逃跑了的錯覺。

喬心圓猜測應該是了，用力用胳膊肘去撞后的木窗，夏侯鈺聞聲跟一起撞，“砰！砰！”一亮泄在臉上，二人兩個肘擊將窗推開。“你踩在我上先出去。”夏侯鈺用手托起的雙，將往外倒，喬心圓沒有跟他推辭，小心地往上爬，一腳不慎踩在夏侯鈺的臉上。

“你他媽的——”夏侯鈺臉黑了。

還以為鬼又來了，兩：“什麼？！”

“讓你快爬！”

然而當大半個子都功爬出去時，忽然又是一陣天搖地，整個鬼房子仿佛被一只巨手掀翻滾了兩圈，將裝在房子里的三人一，抖了個一干二凈！“救命啊！”喬心圓只覺自己變了一顆皮球滾來滾去，暈的想吐，眼前也是天旋地轉，還聽見鏡子碎裂的聲音，好像有無數碎片扎在上，然后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個墊上，這焦香烤味，定是阿遇兄弟無疑。

“給我過來！”夏侯鈺一把抓住的頭發把往上提，喬心圓哭出聲：“你別抓我頭發！”

“我在救你！”

“你別救我了！我的頭發，啊！！”

“屁話。”夏侯鈺很快把提到懷里來，房子這麼滾了幾圈，那神像也倒了，終于平靜了下來。

喬心圓瑟瑟發抖地睜開眼，看見近在咫尺，對出微笑的神像，深呼吸一口，終于還是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夏侯鈺腦子也被轉暈了，鼻尖嗅到一濃烈的腥味。

……？

是的？

好像了許多皮外傷。

夏侯鈺趁人不注意，連忙低頭了兩口，我靠，這麼多千萬別浪費了，然后他就像充滿電一樣站了起來，抬手一勾，烏金霎地回手，沖天劍氣縈繞周。

“我宰了你！”驚人的劍劈向神像。

“十方諸神，卻邪縛魅，三魂永久，魄無喪傾！”同一時間，一張缺角的驅靈符從止言手中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