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為夫》第58章 第 58 章

從前在一起時, 傅知寧幾乎從未主過,即便偶爾試探地去親一下,也會很快得到回應。然而這一次像小啄食一般了他好幾下,他都只是一臉平靜地看著, 像是無于衷, 又像是想看能做到什麼地步。

……難不是自己會錯了意, 他對自己從來都只是兄妹之?傅知寧突然有些不確定了, 正在進行的親吻也訕訕結束, 可憐地瞧著他。

“你可知, ”百里溪斟酌開口, “自己在做什麼?”

“……我不是小孩子,自然是明白的,”傅知寧小聲回答,見他沒什麼反應, 心里有些說不出的郁悶,“你不喜歡我嗎?”

自從不再怕百里溪,又恢復了在他面前橫沖直撞的樣子,即便是這樣人的問題,也敢直接問出來, 只是問完臉上泛起一熱意。

百里溪看著泛紅的臉,結不自覺地

傅知寧心浮氣躁, 問完沒等他回答,便先喪氣開口了:“抱歉,看來是我多想了。”

說完,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看向他時居高臨下卻委屈, 半天才開始控訴:“若你不喜歡我, 干嘛對我這麼好……你上次親我干嘛?別說是我先開始的啊,我是不是故意的你心里清楚,分明是你先主,我現在來找你了,你又這樣,我真是、我真是……煩你!”

說罷,轉便要離開,卻被一只大手扣住纖腰,直接拖了回去。

傅知寧驚呼一聲,直接坐在了他的上,雙手也下意識攬上了他的肩膀。

距離一瞬間拉近,傅知寧心跳頓時快了一瞬,百里溪扣著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傅知寧眨了眨眼睛,不自覺攥了他的袖子。

山中的夜晚涼爽宜人,漫天繁星如瀑布傾瀉,仿佛手便能摘星。

傅知寧卻顧不上看風景,只是子倚在百里溪懷中。

一個吻結束,的呼吸有些不穩,眼眸也潤許多,睫的,仿佛剛哭過一場。

“我才說一句,你便有千句萬句等著,”百里溪緩緩開口,一雙長眸定定看著,“我還未說話,你便篤定我的答案為否了?”

“……我以為你對我只有兄妹之誼。”傅知寧小聲嘟囔。

“你看哪家兄妹像你我這般?”百里溪繼續反問。

這話聽起來有些耳,好像是某個不寵的皇子也說過。傅知寧顧不上思索,急忙求證:“所以你喜歡我?”

百里溪定定看著,許久都不發一言。傅知寧心里著急,正要再問時,便聽到他輕聲開口:“喜歡。”

在心上的大石瞬間消失,連呼吸都變得輕盈,傅知寧需要極為用力地攥住他的袖子,才免得自己飛到天上去。

“那、那我們現在也是心意互通了?”期待地問。

百里溪看著亮晶晶的眼眸,靜了許久才反握住的手:“你想好了?”

傅知寧剛要點頭,便聽到他又補充:“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傅知寧一愣:“為什麼要反悔?”

“若要我承認心意相通,那你便只能是我的人了。”百里溪一字一句地提醒。

傅知寧愈發不解——

心意相通,不就是彼此的人了?為何還要刻意強調。

百里溪垂下眼眸,輕輕的手指:“我自認對你,還有一良知,若你不做我的人,以后想變心就變心,想嫁人就嫁人,我會在能力之,給你尋最好的人家,贈你十里紅妝,可若你要做了我的人,便不能再反悔了。”

說著話,他抬眸看向,“今生今世,你都只能是我的人,下刀山火海,我都會帶著你,日后只有死別,沒有生離你,你若敢給我變心,我就先殺了引你之人,再殺了你。”

這一刻,他沒有再掩飾自己,將所有的偏執與占有都擺在面前,既想用這些暗的、沉重的緒,來將嚇退,又希更加堅定,堅定地證明自己在心里是最特殊的那個。

傅知寧怔怔地看著他,被他極端的言語驚得說不出話來,先前生出的旖旎氣氛,好似也隨剛才那場煙花而去。

這一次,忐忑的人變了百里溪。對上傅知寧怔愣的視線,他竟然生出一點逃避的心思,沉默許久后還是忍不住開口:“我可以再給你幾天時間……”

“清河哥哥,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我啊?”傅知寧試探。

百里溪微微一頓,抬頭看向

“我以前竟然沒有發現,難道是你藏得太好?”傅知寧的重點逐漸跑偏,“你也確實藏得極好,我也是近來才覺到的,還以為你是同我一樣,在差不多的時間喜歡上彼此,可剛才一看,好像不是……”

“傅知寧。”百里溪平靜打斷。

傅知寧瞬間閉,可一對上百里溪的視線,便忍不住笑了:“我覺得,就算我變心,你也舍不得殺我……你這麼喜歡我呢。”

說到最后,已經忍不住小竊喜了。

百里溪知道只是恃寵生,聞言也沒有怒:“我勸你最好別試。”

傅知寧又忍不住笑,笑完突然捧著他的臉,在他上親了一下。百里溪無言許久,總算是繃不住了,輕輕揚起了角。

“所以你是何時喜歡我的,是元宵宮宴時嗎?”傅知寧追問。

百里溪將人從上拎起來:“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你說嘛,不是元宵宮宴,難道是更早的時候?”傅知寧愈發好奇。

百里溪充耳不聞,只淡定往前走。傅知寧追在后面,不停追問,只是走到外面后,還是忍不住低了聲音。

這個時候的夜晚極為安靜,傅知寧活潑得像只鳥兒,不停地圍著百里溪問問題,百里溪只當沒聽見,連步伐都沒影響。

傅知寧問了半天都沒問出什麼,正有些喪氣時,不遠突然傳來一聲尖

傅知寧一愣,聽出是誰的聲音后想也不想地沖了過去,百里溪蹙起眉頭,也立刻跟去。

兩人一前一后,很快沖進了一燈火通明的別院附近。徐如意一邊喊著救命,一邊紅著眼眶冠不整地從廂房沖出來,引來了不人出現圍觀。正是驚慌失措時,看到傅知寧后悲憤嗚咽一聲,一頭扎進了懷中。

傅知寧急忙將人抱住,抬起頭時,便看到大皇子趙良鴻捂著額頭沖了出來,手指里還不住流著

趙良鴻看到傅知寧和百里溪后微微一愣,接著黑著臉看向徐如意,再無半點平日風度:“賤人,你敢謀害孤?”

“你這個禽!禽!”徐如意抖著怒罵。

傅知寧死死抱住徐如意,氣得眼睛都紅了:“大殿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這賤人膽大包天,竟趁著夜跑來勾引孤,失敗后還意圖不軌,孤定不能饒。”趙良鴻這幾日一直被貴妃和趙良毅打,早就憋了一火,如今還被一個人打傷,更是惱上加惱。

周圍漸漸聚集了不人,聞言看徐如意的眼神都變了。

徐如意恨極,哆嗦著否認:“你胡說!分明是你指使柳言綁了我,一切都是你……”

“胡說!你不過是柳之姿,以為孤能看得上你?”趙良鴻冷笑一聲。

他話音剛落,柳言的影便從旁邊一閃而過,百里溪神淡淡掃了聞訊趕來的劉福三一眼,劉福三立刻去追了。

與此同時,整個東山寺仿佛都被驚了,齊貴妃扶著趙益也趕來了,趙良毅神懨懨地跟在后面,看了眼前景象后勾起角。

“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半夜的鬧出這麼多靜,趙益直接發怒了。

趙良鴻急忙先開口,將方才的話復述一遍,徐如意急得眼淚簌簌掉,不停地反駁他每一句話,堅稱是他與柳言勾結。

兩方各執一詞的功夫,傅通帶著傅知文也來了,徐正夫婦隨其后。徐如意看到父母,哭得更加傷心,直接躲進了母親懷中。

傅知文不知發生了何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直接沖過去一拳砸在了趙良鴻臉上。徐如意猛然睜大了眼睛。

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頓時一片嘩然,眼看他又要手,傅通眼疾手快趕拉住他,圍觀的世家子也趕將人攔住。

“放肆!你想造反不!”趙益氣得臉都紅了,呼吸起伏也逐漸大了起來。

傅知寧連忙就要下跪求,結果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百里溪突然沉下臉:“傅知文對大殿下不敬,來人,先押下去!”

“是!”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傅知文被拖下去時不住掙扎,黑著臉要讓趙良鴻給個代,可惜寡不敵眾,還是很快消失了。

傅知寧對上百里溪的視線,默默松一口氣。

趙良鴻這輩子第一次被這樣下面子,輕拭一下角的痕冷笑:“傅大人當真教子有方。”

“犬子子急了些,還大殿下贖罪。”傅通急忙跪下。

徐正臉鐵青,下外兒罩住,也跟著跪在了傅通旁邊:“圣上,微臣愿以命擔保,小徐如意絕無攀龍附之心,求圣上明察,還小一個清白。”

“徐大人的意思是,無攀龍附之心,一切都是孤撒謊?”趙良鴻不耐煩地問。

徐正還未開口,一直看戲的齊貴妃輕笑一聲:“大殿下向來寬厚待人,應該不至于撒謊。”

趙良鴻皺了皺眉,直覺不會這麼好心為自己說話。

果然,齊貴妃下一句便是:“只是這姑娘若真有勾引殿下的心思,為何還要跑出來?”

“自然是孤瞧不上怒了。”趙良鴻見招拆招。

被嚴嚴實實裹在裳下的徐如意,聞言便又要分辯,只是被馮書強行摟住。

“事關小清白,還大殿下慎言。”馮書看似冷靜,可開口說話時連聲音都在抖。

趙良鴻輕嗤一聲,正要再說什麼,劉福三突然踹了一個人進到圈子里:“圣上,貴妃娘娘,這便是徐如意的未婚夫,柳言。”

眾人神一振,一同看了過來,趙益沉著臉:“你便是柳言?”

“卑職、卑職正是。”柳言臉慘白,嚇得哆哆嗦嗦。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可大殿下指使綁了徐如意?”趙益忍著怒火問。

柳言剛要開口,趙良鴻便突然提醒:“你可要想好了說。”

“大殿下,你是在威脅他?”徐正冷聲質問。

趙良鴻扯了一下角,瞇起眼睛看向柳言。柳言被他看得一個哆嗦,干開口:“卑職冤枉、卑職冤枉啊!”

“柳言!”徐如意忍無可忍,扯下外怒火沖天地看向他。

柳言咽了下口水:“如意……你不能因為生我的氣,便要這般誣陷我啊,你大可放心,即便你做出如此丑事,我也絕不會厭棄你,只要你愿意,我依然可以娶……”

“你閉!混蛋,你怎麼能如此喪盡天良……”徐如意說著,便要撲上去與他拼命。

馮書和徐正急忙攔住,柳言慌躲避,正鬧一團時,趙益忍無可忍:“夠了!”

眾人一靜。

趙益臉鐵青:“佛門凈地,鬧這樣統!如今人證已在,此事便這樣……”

“圣上,”傅知寧突然打斷他的話,徑直跪了下去,百里溪想阻止已是來不及,“圣上,人有口能言,便可撒謊,與其信他們空口白話,不如信證據。”

趙益眉頭皺:“這種事能有什麼證據?”

傅知寧頓了頓,扭頭看向徐如意:“你是怎麼到了大殿下房中的?”

“被、被繩子綁著。”徐如意回答,想起當時的恐懼,眼圈又紅了。

傅知寧心疼不已,強迫自己冷靜:“手腳都綁了?”

“是……”

“那又是如何逃出來的?”傅知寧追問。

徐如意吸了一下鼻子:“屋里一直沒人,我便掙扎著挪到桌邊,撞下一個杯盞打碎,生生磨斷了手上的繩子才解開,正要離開時大殿下便來了,他行不軌,我才拿茶壺砸了他逃離……”

聽到這麼說,徐正與傅通對視一眼,同時松了口氣,馮書的面也好了許多。

傅知寧深吸一口氣:“將你的手出來。”

徐如意聽話手。

傅知寧將袖子捋上去,白皙手腕上青紫殷紅的繩痕頓時暴在眾人眼前。答案不言而喻,眾人心中瞬間有數,趙良鴻愣了愣,臉倏然難看。

“這樣的傷口,想來腳上也有,圣上英明,敢問如何能做到將自己的雙手雙腳都綁起來,再憑空出現在大殿下寢房?”傅知寧思緒清晰地問。

柳言聞言,意識到大事不妙,正要分辯幾句,劉福三突然按住他脖子上的位,他眼前一黑登時昏死過去。

“喲,暈了,莫非是做賊心虛?”當初趙良毅被陷害與宮私通,直接導致他閉門思過子壞了大半,齊貴妃早就心懷怨恨,此刻自然不會錯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趙良鴻再無先前的囂張,聲淚泣下地跪在趙益面前:“兒臣冤枉啊,兒臣冤枉!”

“大哥何必鬧得如此難看,錯了便錯了,好好彌補就是,這樣痛哭真是丟皇家的臉面。”趙良毅幽幽開口。

趙益像被提醒了什麼,看一眼周圍的人,黑著臉開口:“行了,都散了吧,此事待回京之后查明,朕定會給出個代!”

說罷,直接甩袖離去,百里溪看了傅知寧一眼,轉頭去扶住趙益,齊貴妃急忙跟上,趙良毅本要朝傅知寧走去,卻被及時住。他思慮一瞬,還是不舍得放過這個上眼藥的機會,于是跟著齊貴妃離開了。

原本滿滿當當一院子人,轉眼間便散個干凈。傅通巍巍起,將徐正也攙扶起來,半天憋出一句:“這算什麼事啊……”

“姐夫累了,您只管放心,我就是豁出這條命去,也會救知文出來。”徐正沒心思說別的,朝傅知寧微微頷首后,便和馮書一起帶著徐如意走。

傅知寧抿了抿便要跟上,傅通立刻攔住:“你又去……”意識到自己聲音過高,他瞬間閉,待徐家三口走遠后才氣急,“你又跟去做什麼!方才你出風頭我都沒教訓你,真以為拿出證據,便可以要大殿下付出代價了?”

傅知寧不想聽,板著臉朝徐家別院走去。

傅通氣惱地跟在后頭:“那可是圣上的親兒子!即便圣上今日氣惱,可明日回過味來,為了皇家面也會將此事按下,你又何必說那些不討喜的話,若大殿下因此記恨你、記恨傅家,那咱們日后還能有好嗎?知文也是個蠢材,眼看還有三五日就要放榜,要進宮殿試了,卻惹出這些麻煩……”

“爹。”傅知寧猛然停下腳步,冷淡地看向他。

傅通對的語氣極為不滿,皺起眉頭正要說什麼時,一對上的視線突然愣了愣。的眼底沒有生氣、沒有委屈,有的只是冷漠與淡然,仿佛他是什麼無關要的人。

“我娘去世那段時間,是舅舅和舅母辛苦奔波,不斷搜尋兇手殺人的證據,是如意陪著我度過每個日日夜夜,或許他們對您來說,只不過是普通親戚,可對我來說,卻是救命恩人,這樣的話煩請您以后不要再說,您要真怕我給您添麻煩,大可以寫一封斷絕關系的契書。”

傅知寧說完,扭頭往外走去。

傅通怔愣地看著的背影,想要說些什麼卻無力開口,正是掙扎時,傅知寧突然停下腳步。傅通眼睛一亮,趕上前一步:“知寧,你想通……”

“我與……司禮監的劉福三劉公公有些,知文被他的人帶走,是不會吃苦的,想必在放榜之前就會放他出來,你不必擔心。”傅知寧說完,急匆匆很快沒了蹤跡。

傅通站在原地許久,突然生出一挫敗

傅知寧剛一趕到別院,便看到徐正眼圈通紅地站在偏房門口。心里一陣酸,掐著手心上前:“舅舅。”

徐正回神,看到后勉強笑了一下:“今日幸虧你機靈,才沒讓如意蒙不白之冤,舅舅在此謝過你了。”

“一家人何必如此,我今日……今日其實該和如意一起回來的,只是半路上與分開了,若是我不跑,直接將送回來,也不至于……”

“別胡說,與你無關。”徐正蹙眉。

傅知寧搖了搖頭,聲音都開始哽咽:“您不知道,我、我一早就知道那個柳言不是好人……”

徐正失笑:“方才如意已經說了,你這孩子,你和如意也是思慮周全,才準備到祭祀結束再說,是那柳言不做人事,你愧疚什麼,若按你的說法,我與你舅母才更該愧疚,竟然都不如你一個小輩敏銳,一心覺得他是個好人……”

徐正突然說不下去了。

傅知寧胡了一把臉,勉強笑了笑:“舅舅,我不招你傷心了,舅母也在屋里吧?我去陪著如意,讓舅母跟您回去休息吧。”

徐正無聲地點了點頭。傅知寧輕呼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里燈燭昏暗,徐如意看到傅知寧來了,一撇又要哭,傅知寧急忙上前將人摟住:“沒事沒事……”

“知寧。”徐如意哽咽。

馮書眼角,苦一笑:“你們姐倆今晚一起住吧,我先回去了。”

“舅母早些歇息。”

“別擔心我了。”

兩個人同時說話,馮書笑著答應,出去后為們關好了門。

屋里靜了一瞬,傅知寧垂著眼眸,徐如意勒狠清晰的手腕:“很疼吧?”

“疼倒是不怎麼疼,就是很害怕。”徐如意枕著的肩膀,將之前的事更為詳細地說了一遍。

其實與先前說的差不多,只是增添了一些細節,比如柳言如何哄騙要聊聊,又如何將綁起來,里塞了布條送進了趙良鴻的寢房,獨自一人是如何害怕,又是怎麼設法逃出來的。

“趙良鴻本就不無辜,”徐如意恨恨,“柳言將我送去時,說了許多話,大意便是他同趙良鴻提了此事,趙良鴻當即賞了他一塊玉算作同意,他這才膽氣十足將我綁去,而且趙良鴻看見我時毫不驚訝,還試圖對我做什麼。”

說完,頓了頓:“他們明明就是一伙的!”

傅知寧安地拍著的后背,心里難得猶如針扎。

徐如意緒略微平復了些,深吸一口氣問:“知寧,你說趙良鴻會遭報應嗎?”

“肯定會。”傅知寧十分堅定。

徐如意扯了扯角:“希他會,否則我定是難死了。”

“別多想了,此事給舅舅理,他定會還你清白。”傅知寧安

徐如意應了一聲,很快便沉沉睡去。

傅知寧安靜守在邊,每當有做噩夢的趨勢時,便溫聲將人醒,幾乎一整夜都沒睡。

因為回京前一晚出了這種事,翌日回去的隊伍異常沉悶,幾乎是回到京中的瞬間,司禮監便奉趙益之命開始調查此事了。

傅知寧時刻陪在徐如意邊,回京后也直接去了徐家。徐如意在的陪伴下,只兩天便恢復了神,嚷嚷著要一起去逛街。

“我這次回京只顧著跟那人渣定親了,都沒顧上出去玩,阿歡前些日子去安州賣貨,還要我給捎一支京城獨有的頭釵呢,正好你陪我出去逛逛。”徐如意說著,便直接將拉了出去。

傅知寧知道是個閑不住的,見神頭這麼好,便笑著答應了。

兩個小姐妹戴上帷帽,坐上馬車便去了城中最好的首飾鋪,一進門便找到最里面的貨架,開始仔細挑選頭釵。

“這支更致,但價錢肯定不便宜,若是我送肯定是不肯要的。”徐如意嘟囔。

傅知寧想了想,拿起旁邊那支:“這個價格倒是何時。”

“但是不好看。”徐如意立刻道。

兩人對視一眼,一同笑了。

傅知寧無奈放下發釵,正要再看看別的,外頭突然一陣嘈雜聲,很快鋪子里便熱鬧了起來。這樣的鋪子生意總是極好,來的也都是達顯貴,聽到其中一道聲音好像是刑部侍郎的兒時,兩人也沒有在意,直到外頭提到了徐如意的名號——

這次可算是名聲盡毀,我若是,哪怕是為了保全家族的面,也是要引頸自盡的,再不濟也得出家做姑子,不會整日沒事人一般待在家中。”

傅知寧臉一沉,便要出去制止們,徐如意察覺到了,連忙抓住的手,哀求地搖了搖頭。傅知寧蹙起眉頭,外頭又開始議論。

“不是說是無辜的嗎?我那日也在寺中,那個柳言都嚇昏了,大殿下也看著十分心虛,應該就是他們合伙欺辱徐如意。”

“應該不是,我聽我爹說,那個柳言已經承認了,是他想通過這種法子討大皇子歡心,大殿下是從頭到尾都不樂意的,估計是徐如意嚇瘋了,才會覺得大殿下也圖謀不軌,還打傷了他。”

“這麼說來,大殿下也太可憐了吧?”

傅知寧越聽臉越難看,尤其是聽到柳言的證供時,更是眼前一陣陣發黑,再看徐如意,臉上仿佛沒有一,一向清澈的眼眸滿是脆弱。

傅知寧知道眼下不是出去分辯的時候,只能無聲抱住徐如意。

然而外頭的人還在嘰嘰喳喳,都在說什麼雖然徐如意無辜,但京都禮教森嚴,若不自盡保全名聲,便不算什麼好人家的兒。

傅知寧忍無可忍,直接來小二吩咐幾句,小二聞言連忙出去,借著推薦首飾轉移了話題。

片刻之后,幾人紛紛離開,傅知寧和徐如意也沒了再逛的心,直接回了徐家。

兩人到家時,馮書正急匆匆往外走,看到們頓時松了口氣,卻還是忍不住擔心:“突然跑出去做什麼?”

徐如意一言不發,突然朝著房中跑去,馮書連忙,卻被傅知寧及時攔住:“舅母,先讓靜靜。”

馮書一聽便知道怎麼回事了,一時間眼圈都紅了:“可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

傅知寧頓了頓,苦笑:“原來舅母早就知道外頭那些流言,為何不提前告知我一聲,我若知曉定不會帶出去。”

“……京都城就這麼大點的地方,那晚見到的人又多,傳出這些也是難免,”馮書扯了一下角,“你去陪著吧,千萬別讓做出傻事,這件事我和你舅舅肯定會再想辦法。”

大可以自己去陪,卻無面對兒,只能拜托傅知寧。

傅知寧沉默一瞬:“所以,柳言的口供真是將大殿下摘出來了?”

馮書臉難看,卻沒有否認。

傅知寧深吸一口氣:“知道了。”

說罷,便去了徐如意所在的偏院,結果剛一進門,便聽到一陣砸東西的聲響,當即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做錯事的人不是我,我憑什麼要死!趙良鴻個王八蛋,倒是將自己摘得干凈!憑什麼!憑什麼!”

徐如意眼睛通紅,不停地砸東西,旁邊的丫鬟勸了又勸卻沒什麼用,看到傅知寧來了,趕進來。

“如意,你冷靜一點。”傅知寧勸道。

徐如意充耳不聞,抱起一個花瓶砸在地上,碎片四濺時劃過傅知寧的臉,在臉上留下一小道傷疤。

徐如意瞬間冷靜,急忙沖了過來:“知寧,我不是故意的知寧……”

“你先冷靜。”傅知寧握住的手。

徐如意愣了愣,突然就哭了出來,傅知寧心疼不已,皺著眉頭將抱在懷中。

“知寧我就是不服,憑什麼做錯事的人是他,我卻要承這一切,憑什麼他能毫發無損全而退,還能得到眾人憐憫,我就是不服,就是不服!”

傅知寧輕輕拍著的后背,不住地低聲安。徐如意哭了好一陣,才噎著看向:“知寧,不是、不是說惡人會有惡報嗎?為什麼苦的卻是我?如、如果我是個男人,今日旁人是不是只會替我慶幸劫后余生,而不是口口聲聲我去死了?”

“你先別急,此事未必如我們所想這般糟糕,你等我再去打探一番,之后再說別的。”傅知寧不住安

徐如意吸了一下鼻子:“真的還有回旋的余地嗎?”

“一定會的。”傅知寧低聲道。

徐如意哽咽著答應。傅知寧見不再鬧,這才將拉到床邊,親自將人哄睡了,才獨自一人出門去了。

直接去了司禮監,百里溪似乎知道要來,早早便已經等著了。

傅知寧在劉福三的帶領下走進房中,和百里溪對視的瞬間,心里咯噔一下。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我幫不了你,”百里溪說著,遣退屋所有人,“此事若牽連大殿下,便是皇家丑事,圣上定不允許此事發生,一如當年二殿下的事,只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傅知寧怔怔看著他,眼圈漸漸泛紅。

百里溪輕嘆一聲,將人抱進懷中:“不著急,告訴如意,三年之,趙良鴻定會付出該有的代價。”

“……所以,還要痛苦三年?你知道如今外頭說得有多難聽嗎?”傅知寧啞聲問。

百里溪沉默一瞬:“圣上說了,等此事一了結,便會為澄清,我也會派人懲戒嚼舌的人,若愿意,圣上還會為尋一門好的親事……”

“作為險些被輕薄的補償?”傅知寧嘲諷打斷。

百里溪松開,蹙著眉與對視:“知寧,冷靜點。”

傅知寧頓了頓,半晌深吸一口氣:“所以是真沒辦法了嗎?”

“他會閉門思過,一如當初的趙良毅,齊貴妃不會放過他的,”百里溪說完,停頓一瞬,“你若還不滿意,我可以再做點什麼。”

傅知寧沉默不語。

百里溪抬手,將鬢邊碎發別至耳后,無聲地等想明白。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傅知寧終于長舒一口氣:“知道了。”

百里溪面放緩:“先回去吧,這幾日別再出來,一切給我便好。”

傅知寧微微頷首,抿著離開了。

獨自一人往外走,穿過暗道來到宮門,坐上馬車便離開了。

“小姐,去徐家還是回家?”車夫問。

傅知寧沉默一瞬,眼神逐漸變冷:“去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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