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為夫》第60章 第 60 章
重新回到馬車上, 氣氛已經與先前完全不同了,徐如意木然坐著,不吵不鬧, 偶爾還會應和馮書, 只是雙眼空無神。
徐正和馮書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安了徐如意幾句后,也無力再開口說話, 馬車一片死寂。
回到家后,徐如意便直接回房了,徐正和馮書本想跟著,卻被傅知寧攔下了:“舅舅, 舅母,我陪著便好,你們也去歇歇吧。”
“你好好勸勸,圣上已決心維護大殿下, 我……我這個做父親的無能,沒辦法保護,都是我不好。”徐正一向筆直的脊骨垮了下來,整個人都沒了氣神。
傅知寧也不知如何安,半天才說出一句:“如意眼下正難過的時候,您二位千萬不能倒下。”
徐正默默點了點頭, 馮書上前一步:“你去吧。”
“是。”
傅知寧答應完, 轉便去了徐如意的寢房。
寢房靜悄悄的, 只有床上鼓了個小包, 傅知寧默默走過去, 傾將人抱住。鼓包逐漸開始抖, 小小的泣聲不斷傳來, 傅知寧無聲擁,眼圈越來越紅。
許久,將被子開,看向一張臉又又紅的徐如意。
“是我太任了,”一向橫沖直撞的小姑娘哽咽道,“我要是能像你一樣聰明就好了,逃出來的時候肯定不會大聲喧嘩,引來那麼多人,就算引來了……我也不該指正趙良鴻,不該說他與柳言勾結,我太任了,險些害了爹娘,害了你……”
“想為自己求一個公道,從來都不是什麼錯事。”傅知寧認真道。
徐如意微微搖了搖頭:“不是的,妄圖與皇家作對,與圣上作對就是我的錯,我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位階尊卑,所以活該一次又一次的辱,可是你們又沒有錯……”
胡一把眼淚,什麼都說不下去了。
傅知寧的心猶如針扎一樣,紅著眼將人抱進懷里。
徐如意枕著的肩膀,突然道:“知寧,我今日上堂之后便明白了,螳臂當車就是自取滅亡,所以我們算了好不好?”
傅知寧死死掐著手心。
“我們、我們不要求什麼公道了,好不好?”徐如意從懷中昂頭,懇求地看著。
傅知寧定定與對視,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開口:“……好。”
徐如意破涕為笑,重新鉆進的懷里。
姐妹倆彼此偎依,一如傅知寧失去母親時,過了許久才出門曬太。
徐如意似乎打定主意讓一切都結束了,傍晚的時候還有心陪著徐正和馮書吃飯,飯桌上說說笑笑,仿佛沒事人一樣。徐正和馮書起初還擔心不已,慢慢地眉間褶皺也舒展不,一家人仿佛無事發生,同從前沒有區別。
晚膳之后,傅知文便匆匆趕來了,徐如意正和傅知寧一起坐在院中閑聊,看到他后笑著招了招手。
傅知文看到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怔,半晌才走上前去:“今日之事,我都知道了……”
“大一級死人,更何況大得不止一級,”徐如意聳聳肩,雖然眼圈還紅,可表已經輕松許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仔細想想其實我也沒被怎麼樣,就是綁了一個時辰有點難熬而已,也沒必要一哭二鬧非要求個說法。”
傅知文定定看著,半晌問了一句:“你當真無事?”
“我當然無事,”徐如意挑眉,說完又想到什麼,“啊,倒也不是無事,名聲是不太好了,以后恐怕也很難嫁個好人家。”
“我可以娶你!”傅知文口而出。
徐如意和傅知寧同時一愣。
傅知文也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突兀,頓了頓后別扭開口:“反正我也被催得厲害,干脆與你湊作一對,也省得將來找個陌生人。”
“你想找我,我還不想找你呢!就算再難嫁,也不至于找個你這樣的冤家吧?”徐如意一臉嫌棄。
傅知文沒有反駁,反而揚起角:“你當真不介意了?”
“不介意了,過兩天我就回安州,再也不回來了。”徐如意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遠離這個吃人的地方。
傅知文微微一怔,半晌才訥訥開口:“那……我祝你一路順風。”
“謝你吉言。”徐如意輕笑。
傅知文撓了撓頭,扭臉看向傅知寧:“爹我問你,你打算何時回家。”
“等舅舅他們走了之后吧。”傅知寧微笑道。
傅知文微微頷首:“嗯,那明天放榜,你就別去看了,反正我肯定是第一。”
“你還自信。”徐如意吐槽。
傅知文斜了一眼:“雖然科考如今不重視,可我若以世家子的份考了第一,定也會得到盛贊,到時候再來下聘,應該不算委屈你了吧?”
徐如意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傅知文就已經走了。
無言許久,最后憋出一句,“他怎麼開起玩笑還沒完了?”
傅知寧扯了一下角,心有些復雜。
翌日,傅知文果然考了第一,家都沒回先來同們嘚瑟,惹得徐如意不服氣,又與他吵了起來。徐正夫婦看他們吵吵鬧鬧,略微松了口氣。
只有傅知寧知道,每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徐如意都是睜著眼睛的,偶爾也會無聲流淚,與從前完全是兩個人。
顯然是想不通,為什麼律法與公義,對那些出高貴的人毫無作用,當時在公堂之上,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指鹿為馬,看著父母為自己下跪,所覺到的恥辱與痛苦,要比差點被輕薄時強上千倍萬倍。
傅知寧也想不通,所以沒辦法為答疑解。
一到了白天,徐如意又恢復了沒心沒肺的樣子,只是再也不肯出門,偶爾在家中看到外人,也會下意識躲起來。拒絕聽到外面的聲音,試圖維系自己最后的尊嚴。
而皇后邊的管事,便是在這種時候來了。
“圣上雖然沒信你們家姑娘的誣告,但也發了好大的火,將大殿下大罵一頓,還奪去了他監管漕運之職,皇后娘娘心中不悅,可仔細想想你們也是委屈,好好的姑娘就這麼毀了名聲,日后再也尋不到好人家了,實在可惜可嘆。”
管事慢條斯理地喝著茶,視線從徐家三口和傅知寧的臉上一一掃過,當看到傅知寧時,角勾起一滿意的微笑。
聽著他尖利的嗓音故作高貴,徐正額角青筋直跳,恨不得立刻將人轟出去,徐如意反而沒什麼緒,還一把拉住了他:“爹。”
徐正猛然清醒,沉默片刻后問:“管事特意來一趟,應該不是只為了說這些吧?”
“自然不是,咱家是來給諸位道喜來了。”管事捂輕笑。
徐正臉鐵青:“不知何喜之有?”
“自然是皇后娘娘恤你們不易,擔心徐小姐前程盡毀,所以特意著咱家來提親呢!”管事笑道。
傅知寧猛地抬頭,徐正和馮書也面難看,從方才開始便一臉木然的徐如意死死咬著口中,連手指都在抖。
“且不是做妾,而是以側妃之位相迎,將來若大殿下真有造化,你家姑娘說也是個貴妃的位置,可比潦草嫁人強多了,”管事自顧自地說著,并未看出眾人反應,“當然了,側妃之位也不是白來的,一要你們去圣上面前謝恩,替大殿下說取消懲罰,二是這位傅小姐也要一并嫁過來,雖做不了側妃,但做個良妾卻是沒問題的。”
“……你還要我的外甥?”徐正不可置信。
管事挑眉:“兩姐妹一起嫁,將來還能互相照應,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住口!”徐正忍無可忍地呵斥。
管事一懵,回過神后猛地起:“咱家可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來的,你敢訓斥我?!”
“我不僅要訓斥你,我還要殺了你!”徐正說著,猛地出長劍。
管事嚇了一跳:“我看你敢!”
“沒什麼不敢的!”馮書也不愿再忍,“再不趕滾,仔細你的腦袋!”
“滾啊!”傅知寧呵斥。
管事見這一家真格的,趕連滾帶爬地往外跑,一邊跑一邊罵:“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放著潑天的富貴都不要,偏偏要與皇后娘娘作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份!今日之事不會就這麼算了,徐正!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腌臜下爛貨,名聲都臭掉的兒,也就你們當個寶,看京都世家還有哪個會與你們結親,看還有誰會瞧得上你家兒!”
徐正氣紅了眼,揮著長劍便要刺向他,管事哎呦一聲扭頭就跑,轉眼便消失在門外。
“什麼東西!”徐正將手中長劍摔到地上。
馮書也追了過來:“別理他,我們這就上奏彈劾皇后!”
“不可以!”徐如意臉蒼白,一瞬間突然激,“不能彈劾,真的不能彈劾……”
眾人被的反應嚇了一跳,趕扔了劍安。徐如意死死咬著,流了都不肯松開,整個人都開始發抖,徐正連忙將人打暈,又了大夫來。
一陣兵荒馬之后,徐如意總算安定下來。
沒過多久,傅通與傅知文一起來了。
徐正面疲憊,看到他后沉默一瞬:“皇后的人也去找你了?”
“簡直欺人太甚!”傅知文激。
傅通沉下臉:“你若再這麼沖,日后就別隨我來了。”
傅知文當即便要反駁,徐正先一步開口:“知寧在后院,你去找吧。”
“……是。”傅知文應了一聲,低著頭離開了,只是走到一半又停下來,“舅舅,你千萬別答應,若真怕如意找不到好人家,我愿意娶。”
徐正微微一愣,片刻之后便笑了,顯然是當他孩之言。傅知文還想再說什麼,被傅通瞪了一眼后還是離開了。
傅知文一走,徐正和傅通便靜了下來,最后還是傅通先一步開口:“商議一下該怎麼辦吧。”
他雖貪圖權勢地位,可如今也知道了趙良鴻的為人,怎麼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兒推進火坑,雖然目前來看,徐如意嫁過去做側妃是最好的前途,可若為了的前途,犧牲傅知寧的前途,他是怎麼也不會愿意的。
徐正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沉默一瞬后淡淡開口:“你放心,知寧不會嫁,如意也不會嫁,你這幾日就稱病在家吧,沒事就不要出來了。”
“你這是……”
“他們有什麼,只管沖我來就是。”徐正決意將一切都攬下。
傅通心復雜,許久之后長嘆一聲:“賢弟,我對不住你……”
徐正面緩和了些,與他又說了幾句,聽到徐如意醒了之后便匆匆離開了。
“醒了嗎?”他走到門口便不進去了。
傅知寧微微頷首:“正在吃藥。”
“行、行……”徐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傅知寧定定看著他,許久之后突然開口:“舅舅。”
“嗯?”徐正抬頭。
“接下來一段時間,你或許會很辛苦。”傅知寧緩聲道。
徐正笑了一聲:“保護你們,不怕辛苦。”
傅知寧聞言,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接下來幾日,徐正突然開始早出晚歸,每日里疲憊不堪,來看徐如意時雖然強打神,卻還是焦慮不堪。馮書也沒好到哪去,知道徐正被同僚針對后,還回了幾趟娘家,結果毫無意外地吃了閉門羹。
同時外頭開始有了新的流言,都說皇后娘娘仁慈,愿意給一個小小的守城將軍之側妃之位,算得上天大的恩德,徐正一家再三拿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而對徐如意說的話更難聽了,而對閉門思過的大殿下則只剩下同,全然忘了即便他與柳言沒有勾結,也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徐正也好,傅知寧也好,一個個嚴防死守,堅決不讓這些話傳到后院,竭盡全力要給徐如意一個清靜的環境。
就在局勢愈發膠著時,傅知文以第一的份參加殿試,趙益驚訝之余,到底沒難為他,按照他的學識與才能親筆點下狀元。而當了狀元的傅知文,為這件事的火上澆了最后一桶熱油。
“皇后娘娘嫁微臣兩個姐姐,求圣上為微臣做主,重查東山寺一案。”傅知文跪在下方,面上一片堅定。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趙懷謙與百里溪沉下臉,同時看向他。
傅通與徐正更是急瘋了,連忙跪了出來:“知文護姐心切,沖撞了圣上,還請圣上恕罪。”
“小兒無知,請圣上恕罪!”
趙益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久了還在舊事重提,心里頓時不耐煩:“你是懷疑朕有失偏頗?”
“微臣不敢,只是想求一個公道。”傅知文看向趙益。
趙益面沉:“徐如意自己都承認的事,你還想求什麼公道?”
傅通頓時大氣都不敢出,拼命朝傅知文使眼。
“當日公堂之上,如意怕惹圣上不快,這才被迫承認此事,若大殿下不是皇子,想來寧死也不會改口,”傅知文說著,再次磕頭,“歷代科考第一,都能向圣上求個賞賜,微臣什麼都不要,只求圣上給個公道!”
“放肆,”百里溪突然開口,“狀元郎失心瘋了不?來人,拖出去……”
“且慢。”趙益抬手制止。
傅知文眼睛一亮。
“這個賞賜與旁的不同,朕不能說給就給,你總要付出點代價才行。”趙益緩緩開口。
傅知文當即表示:“微臣愿意付出一切能給的代價。”
“知文!”傅通小聲呵斥。
“那就終不得仕如何?”趙益幾乎同時開口。
傅知文愣住。
“你可愿以家命,換重審的機會?”趙益步步,“哪怕重審之后,也是原來的答案?”
這句話已經很明顯了,審依然能審,最后卻是一樣的結果,他可還愿意。
傅知文沉默許久,最后無視了徐正和傅通的勸阻,堅定回答:“臣愿意。”
早朝結束,傅通暴怒如雷,一掌扇了過去,傅知文的臉直接偏了。
“我、我從未要求過你什麼,只希你能有個好前途,你怎麼能……”傅通氣得直哆嗦。
傅知文面平靜:“我娘眼下還在千里之外賞景聽雨,煩請爹暫時瞞著,莫要為我憂心。”
“你還有臉提你娘!可是將全部希都寄托在你上啊……”傅通不愿多說,當即氣惱離開。
徐正一臉復雜:“知文,你這次太沖了。”
“舅舅,我以后就是一介白了,”傅知文笑,“還得舅舅多關照才行。”
徐正沉默許久,最終對他鄭重一拜,傅知文趕扶起他。
從大殿到宮門,人人都忍不住多看傅知文兩眼,他后背筆直,每一步都走得極穩,只是走到最后時,邊已經不剩什麼人了。
“明知最后結果沒什麼不同,你又何必搭上自己。”后傳來一道悠悠的聲音。
傅知文眼睛一亮,笑著回頭:“四殿下。”
“你還笑得出來,”趙懷謙斜了他一眼,“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自然是知道,我都想很久了。”傅知文聳聳肩。
“不后悔?踏出這道門,你那些理想與抱負,便注定不能實現了。”
傅知文看向面前的宮門,沉默許久后輕笑:“若連眼前的不公都視而不見,即便日后前次萬次再踏此門,我也沒資格再提那些理想與抱負。”
趙懷謙微微一愣。
傅知文沒有多言,朝著趙懷謙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這小子,從前倒是低估他了。”趙懷謙笑著搖了搖頭。
傅知文只做了一個時辰狀元郎的事,很快便傳得到都是,人人都嘖嘖稱奇,漸漸地也開始懷疑大皇子并非無辜,畢竟若是真無辜,傅知文又怎會搭上自己大好的前途,也要重查呢?這幾日待在府中低調做人的趙良鴻聽到風聲后氣得大罵,摔壞了不杯盞。
風風雨雨中,徐家依然在竭力保護徐如意,不讓外界侵擾,傅知寧更是形影不離,半步都不敢離開。
徐如意在這樣的保護中愈發沉默,經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又是一個好天氣,傅知寧去廚房端蒸糕,徐如意一個人在院中散步,墻角突然傳來兩個丫鬟碎的聲音——
“傅知文真為了咱家小姐不做了?”
徐如意一愣。
“可不就是,寧愿這輩子不仕,也要圣上徹查。”
“唉,沒想到他這麼有有義,真是小瞧他了,老爺夫人近來也是不好過,不就被人針對,還遲遲不能回安州……要我說,小姐嫁給大殿下就得了,畢竟現在鬧這樣,不僅自己名聲不好,還連累家人……”
“可別胡說,沒聽皇后邊的管事說嘛,想做側妃是有條件的,必須得傅小姐一起嫁才行,傅小姐名聲又沒有被毀,何必要小姐連累呢?”
徐如意安靜站在原地,直到議論的聲音逐漸遠去都沒有一下。
傅知寧回來時,就看到正站在院中發呆,連忙笑著迎上去:“怎麼了?”
徐如意回神,看了眼手里的蒸糕,小小聲地問:“我若跟你說不想吃這個了,你會不會生氣?”
“怎麼會呢,你想吃什麼?”傅知寧好奇。
徐如意想了一下:“炒栗子。”
“這個時候哪有栗子?”傅知寧為難了。
徐如意嘆了聲氣:“要是不能吃就算了。”
“能吃能吃,我這便人去買。”傅知寧忙道。
徐如意挽著的胳膊撒:“我要吃你親自買的。”
已經許久沒有這麼活潑,傅知寧哪舍得拒絕,當即車夫套了馬車,便出門了。
徐如意將送到門口,等上馬車后笑著招手:“再見。”
傅知寧心下疑一瞬,沒有多想便車夫走了。
去鬧市的路上,越想越不對,半晌突然臉一變:“回去!”
馬車急速轉頭,朝著家里飛奔而去。
傅知寧一路沖回家里,沒在院中看到徐如意后心里咯噔一下,當即沖進了房門閉的寢房。
房梁之上,床單做的潦草白綾,徐如意表猙獰,正做最后垂死的掙扎。
傅知寧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沖過去便將人抱了下來,然后癱在地,腦子一片空白。徐如意一陣驚天地地咳嗽,趴在地上本直不起腰。
靜很快引來徐正和馮書,一看到梁上懸的東西,向來斂的馮書發瘋一般沖到徐如意面前,哭著對又踢又打。
“娘,我不能再連累你們了……”徐如意終于克制不住這些日子以來的力,崩潰大哭起來,“你們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其實什麼都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告發大殿下,都是我的錯……”
傅知寧怔怔看著,手腳都抖得厲害,竟是一句安的話也說不出。
徐如意哭了許久,總算在服了安神湯之后不甘心地睡去。
徐家近來發生的這些事,一直沒告訴閉門念經的祖父,可今日鬧出這麼大靜,他不知也知道了。飽經風雨的老人什麼都沒說,只是人給徐如意送了些喜歡的糕點。
傅知寧冷靜之后,也去看了老人,見他面難看,不由得開始擔心:“外祖,大夫也給你瞧瞧吧,你出了很多汗。”
“不必,京都燥熱,年紀大些的時常會盜汗心慌,尤其是急子,這種癥狀更是明顯,都老病了,不算什麼事。”老人拍了拍的手,“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傅知寧應了一聲,面平靜地從老人住出來。
徐正和馮書正寸步不離地守著如意,便一個人坐在院中看月亮,許久之后,一道影出現在他面前。
“你都知道了?”問。
百里溪朝手。
傅知寧眼圈一紅,沉默地握住了他的手。兩個人一個坐一個站,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半個時辰后,傅知寧說累了,百里溪才離開。
翌日一早,傅知寧已經徹底冷靜,來一個丫鬟吩咐:“我有東西丟了,也不知是被誰撿了去,如今家里很,不想勞煩大家,你可知道有什麼法子找回來?”
“向府報案吧,說不定就能找回來了。”丫鬟安道。
傅知寧笑著點了點頭,便起去看如意了。
兩天后,坐在桌案前,鄭重寫下一封信,連同一樣件裝進荷包,來還在傅家守著的蓮兒,送去了趙良鴻府上。
“傅知寧的信?”趙良鴻挑了挑眉,嗤笑一聲打開,接著掉下來一支珠釵。
是第一次見時,佩戴的珊瑚珠。
這種私東西,怎麼會送?他心下一,當即打開信件,果然看到在為傅知文求。
幕僚見他角掛起微笑,連忙問:“想做什麼?”
“讓孤求父皇開恩,準弟弟繼續為,愿付出一切,包括說服徐如意放棄指控,”趙良鴻將東西給幕僚,“喏,約了我后日酒樓相見,約莫是撐不住了。”
“肯求饒是好事,也省得咱們費心了”幕僚看到信的容,愁了幾日的眉頭總算舒展,“多事之秋,殿下還是出門為好,不如請來府上?”
“這丫頭得很,條件沒談好,哪敢貿然上門,罷了,孤去會一會就是。”趙良鴻冷笑,“一個人,橫豎也翻不出風浪來。”
幕僚下意識想再勸,可也覺得一個子罷了,又能做什麼。斟酌片刻后開口:“殿下放好書信和信,若敢做什麼,這兩樣東西足夠證明殿下清白。”
“用你說?”趙良鴻嗤了一聲,將東西收了起來。
轉眼便是兩日后。
傅知寧按約好的時間,提前半個時辰到了酒樓廂房,特意多要了幾道復雜的菜。
“都與我打包,我要帶回去給舅舅他們吃。”傅知寧溫和開口。
小二熱答應:“菜比較多,辛苦傅小姐多等片刻了。”
“無妨。”傅知寧頷首。
這家酒樓是從前與徐如意常來的地方,點的幾道菜也都是徐如意喜歡的口味,可惜不能給帶回去了。
傅知寧了懷里的匕首,輕輕嘆了聲氣。
時至晌午,酒樓的人越來越多,趙良鴻來了之后,先打聽一下傅知寧在上頭做什麼,得知點了許多菜準備帶走后,不由得輕嗤:“還真是順手。”
確定沒有異常、還有閑心打包飯菜后,趙良鴻放下大半戒心,慢悠悠地走了上去,徑直推開了廂房門。
傅知寧回頭,看到他后揚起角。
生得貌,卻一向不利用這個優勢,一旦開始利用,便很有男人能拒絕。
趙良鴻瞇了瞇眼睛,當即朝走去:“許久不見,傅小姐似乎清減許多,可是在為了家中之事煩憂?”
“大殿下。”傅知寧微微頷首。
趙良鴻勾:“不知傅小姐辛苦將孤約來,是準備談什麼條件?”
傅知寧靜了一瞬,問:“誰與你說我是來談條件的?”
趙良鴻愣了愣神,傅知寧突然沖了過來,他下意識去攔,傅知寧突然掏出匕首,將刀柄刺進他的手中。
刺啦——
布料劃破,溫熱的溢出,染紅了趙良鴻的手。
傅知寧捂著自己腰上的傷口,尖一聲:“殺人了!”
正是酒樓最熱鬧的時候,聽到靜瞬間圍了一群人,傅知寧捂著傷跌跌撞撞往外跑,趙良鴻還未反應過來,手中依然握著給的匕首。
“殺人了!救命啊!”
“這個人是兇手!”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食客們義憤填膺,當即沖過來將他制服。
趙良鴻總算回過神來,大怒:“大膽!給孤放開!是孤來的!”
“胡說,傅小姐是來打包飯菜的,是我覺著在大堂站著不好,才請來了廂房,一直在廂房等菜沒有出來,怎麼可能你來!”小二不知趙良鴻份,當即呵斥。
趙良鴻愣了愣,猛地看向傅知寧:“你個賤人,你陷害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傅知寧恐慌開口,“是你突然進來言語輕薄,我不肯,你便對我下了殺手……”
人傷,我見尤憐,眾人群高漲:“你天化日之下行兇,你還有理了?快報!”
“外面就有兵士!”
趙良鴻的人察覺到不對,當即沖了進來,可惜人太,等他們將趙良鴻護住時,兵士也趕了進來。
世上大多數人,都是沒機會見皇親貴胄的,這些兵士也一樣,在眾人七八舌的拼湊下,當即便要將趙良鴻押走,趙良鴻大怒:“孤是皇子,誰敢孤!”
眾人皆是一愣,他當即掏出腰牌,先前義憤填膺的人群頓時哄地跪下,兵士們也再不敢開口說話。
趙良鴻冷笑一聲,抬頭看向傅知寧:“你以為用這種法子便能將孤如何了?蠢貨!別忘了你還留了把柄給孤!”
“小不知殿下在說什麼,只知道殿下以小表妹的名聲相挾,強小給你做妾,小不從,你今日又魂不散地追來,小反抗之下才被你刺傷。”傅知寧面平靜。
眾人聽了,雖不敢抬頭,卻紛紛覺得可憐。
趙良鴻不在乎尋常百姓怎麼想,只是瞇起眼睛冷笑一聲:“究竟是我尾隨而來,還是你故意陷害皇子,一切由府評判。”
傅知寧聞言,面上閃過一慌,趙良鴻看著嚇破膽的樣子,只覺得過于愚蠢。
愚蠢也有愚蠢的好,剛好借著此事反咬一口,以證自己清白。
趙良鴻心下思考的功夫,已有人自知管不了皇家的人,快馬加鞭請了軍。趙良鴻看一眼傅知寧,徑直隨軍走了。
傅知寧捂著腰上的傷,輕呼一口氣慢慢跟上。
兩刻鐘后,兩人出現在皇宮里,皇后隨趙益一同前來,看到傅知寧似笑非笑地揚了揚:“傅小姐與徐如意真是姐妹深,竟為了不惜構陷皇子。”
言語間將此事定,傅知寧垂著眼眸也不反駁,察覺到百里溪郁的視線后更沒有抬頭。
趙益如今看到這一家子都覺得厭煩,對皇后行事也沒有呵斥,拿著手帕了腦門上的汗后問:“今日之事,朕已經聽說了,你們可有什麼想說的?”
“小想說的,想來百姓已經都說了,小無話可說。”傅知寧回道。
趙良鴻冷笑一聲:“我看你是不敢說吧。”
“你說你有邀你出去的證據?”趙益蹙眉問。
趙良鴻忙點頭:“就在兒臣書房的柜子里,是親手所書的信,還有先前戴過的珠釵,父皇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取……信中為徐如意和傅知文所做之事道歉,還求兒臣給一次機會,兒臣心了,這才前去,不料卻被這賤人陷害……”
說到最后,他也開始委屈。
趙益聽他信誓旦旦,已經信了三分,扭頭了軍前去。
軍離開,趙益再次看向傅知寧:“若查出是你故意陷害皇子、抹黑皇家聲譽,不是你,傅通也要付出代價!”
傅知寧面蒼白,沉默地捂著傷口。百里溪靜靜看著,到現在都沒想到這麼做的目的,畢竟看趙良鴻的反應,留下把柄是事實,這樣自傷,很可能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反而會將整個傅家搭進去。
究竟想做什麼?
等待的過程極為漫長,皇后一邊為趙益打扇,一邊幫他額頭上的汗。趙良鴻父慈子孝,也親自為趙益肩,只有傅知寧安靜跪在地上,腰上的傷稍微不流,便強行按一下。
百里溪看到后,眼底郁更深,正要開口說話,趙益便不耐煩道:“太醫來給看看。”
“是。”百里溪應了一聲,很快便請了當值的太醫來。
太醫幫傅知寧檢查傷口的時候,軍統領走進殿,面凝重地跪下:“圣上。”
“證據可拿到了?”趙良鴻忙問。
軍統領猛地磕頭:“屬下該死,搜查書房時看見有人行事慌張,便擅做主張去查驗一番,結果……找到了這些。”
統領說著,人呈上一個托盤,托盤里有一件舊龍袍,還有一個稻草扎的小人兒,上面滿了銀針,小人背后則是趙益的生辰八字。
眾人看到托盤里的東西后皆是一愣。
趙益最先反應過來,大怒:“趙良鴻!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良鴻連忙跪下道:“這東西不是兒臣的,兒臣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定、一定是這賤人……是故意藏的!”
“沒錯,肯定是,今日一切都是的謀!是心積慮步步為營,想要挑撥圣上與鴻兒的父子關系。”皇后也跟著道。
傅知寧連忙跪下,不等開口,趙益便先發火了:“這龍袍分明是朕穿過的,從哪能弄來這個?!你們母子真有本事,若非朕今日突然派人去,是不是這輩子都發現不了你們的反骨!?”
說著話,呼吸有些不暢,直接跌坐回榻上。
本要為傅知寧查傷的太醫連忙上前,為趙益拍背順氣后,余瞥到稻草人,突然面猶豫:“圣上……”
“說!”趙益黑臉開口。
太醫忙跪下,猶豫半天后開口:“卑職瞧著這稻草人上的針,似乎并非胡上,而是按七經八脈來的……”
趙益不悅:“什麼意思?”
“比如這幾針……”太醫指了指心口的位置,“便是主管全經脈,這幾若是傷了,便容易心慌氣短、冒汗焦躁……”
傅知寧如愿聽到太醫說出自己想聽的話,當即垂下眼眸,掩住眼底一片涼意。
全民女神之重生腹黑千金
十八歲的蘇曉遇從花山農家女一夜之間,搖身一變,變成了村里人人艷羨的豪門千金,穆青璃。 初回豪門,穆青璃斂起一身鋒芒,低調做人,低調做事。 重生的六妹,桃代李僵搶走了原本屬于她的身份和地位。 貪婪的渣父為了救活親生兒子,竟然設計挖走了她的心臟! 重生后,穆青璃高調做人,高調做事!遇佛殺佛,神擋殺神!自己給自己打下一片江山! 渣妹設計?那就讓你設計個徹底!今生讓你生不如死! 當重生遇到重生,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渣父挖心?這輩子,就親手將你的心給挖回來!將曾經的疼痛百倍施還! 此后,道上便多了位璃爺! 腳踩鮮血骸骨,一步一風華,璃爺的手段令人敬仰,也讓人發指。 風水界多了位靈擺大師! 手持靈擺,無論男女老少,都被她征服在腳下。 商業界多了位穆老板! 投資,創業,轉手便將整個商業界玩轉于鼓掌之中。 中醫界多了位絕世鬼才! 纖纖素手,醫死人而肉白骨。 這輩子,她就是要活的肆意張揚!我行我素! 不服來戰! —— 他是傳聞中整個華夏大陸最尊貴的男人,容貌俊美,矜貴異常,狠甩當代小鮮肉幾條街,亦是萬千少女的夢想。 他富可敵國,家財萬貫,可惜—— 是個彎的! 哪怕是華夏第一美女也近不了他的身。 他身邊從未出現過任何雌性生物。 直至,某日。 他從花山回來后,身邊多了只不知性別的小奶狗。 自此后,他吃飯帶著,睡覺帶著。 小奶狗跟著他水漲船高,人前人后,風光無限,出席各種酒會。 人人皆嘆,這世道,人不如狗! 就在眾人猜測小奶狗是什麼頂級名貴品種時...... 知名動物學家經過鑒定后發言:“**田園犬!” 眾人:汗! 這個最尊貴的男人曾高調宣布:終身不娶! 他道:“男人,就應該有男人該有的尊嚴,怎可屈居女人的裙擺之下?” 當終身不娶,遇上終生不嫁—— 干柴遇烈火! 一觸即發! 于是乎,便開始了打臉日常—— “璃璃,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給你當大馬騎?我給你唱征服?” “璃璃,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求婚篇】 某男單膝跪地,手捧鉆戒鮮花:“璃爺,嫁給我吧!” 某女面含微笑:“不好意思,我終生不嫁。” 某男滿面虔誠:“那我嫁給你,以你之姓,冠我之名,許我做你裙下之臣。” 眾人:“……”卒! 爺,您的男人尊嚴掉地上了,麻煩您撿撿好嗎?
8.33 56469慕少的秘寵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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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51666在逃生游戲中做朵黑心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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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368福女逃荒:手握空間致富忙
被大白鵝叨了一口而栽進魚塘中的于荔,怎麼也沒想到再醒來就是面臨被咸豬手解扣子的場面!哼!敢對一個會扔鉛球的體育生動手,那純粹是活的不耐煩!而于荔沒想到后面還有更慘的,她居然穿在了食不果腹的逃荒路上,前有悍匪暴虐兇殘,后有無良大嫂虎視眈眈。不怕!反正空間在手,米面不愁。逃荒路上野狗多,那就出來一個踹一個!只是,那個半道兒冒出來的俊小伙,你究竟是怎麼回事?為啥要追著我喊媳婦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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