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為夫》第80章 第 80 章
大約是百里溪的威脅起了作用, 趙良毅沒有再為難傅知寧,將給下人后便離開了。
百里溪走后,傅知寧便被關進一間寢房中, 房外有重兵把守,屋有十余個婆子時刻盯著, 半點逃離的可能都無。傅知寧在眾目睽睽之下心急如焚, 卻偏偏什麼事都做不了, 只能在屋里干等著。
雖說不信百里溪會理智全無刺殺趙懷謙, 可還是擔心他會沖,更怕他為了救出,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一想到有這種可能, 傅知寧渾發,連小腹都開始作痛,只能竭力讓自己放松下來,免得關鍵時候子不適。
一直被關到晚上, 婆子上了三遍吃食, 卻始終都不一下, 萬分焦灼之際,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婆子們一看有人來了,連忙起阻止:“二殿下吩咐, 任何人不得靠近傅知寧, 還請姨娘多擔待。”
“放心,我不過是來瞧瞧, 很快便走了, ”李寶珠款步走到桌前, 看著一桌子盛菜無人, 不由得輕笑一聲, “一口都沒吃,掌印夫人這是看不上我們府中的吃食?”
傅知寧眼眸微,繼續盯著地板發呆,仿佛沒有聽到的聲音。
李寶珠輕嗤:“如今都階下囚了,還在跟我擺架子呢?”
“李姨娘半夜三更跑來,就只是為了嘲諷我兩句?”傅知寧看向。
李寶珠勾起角,垂著眼眸倒茶:“掌印夫人這是在質問我?”
傅知寧冷笑一聲,垂眸看向地面。
李寶珠倒了滿滿一杯茶水,單手端著朝走去,婆子們面面相覷,正猶豫要不要攔下時,將一杯茶盡數倒在了傅知寧頭上。
好在茶水放得久了不算熱,但傅知寧還是一個激靈,咬著牙默默攥了拳頭。茶水慢悠悠從頭上澆下,順著的額頭淋了睫,連發梢都沾了茶葉,看起來好不狼狽,但好不膽怯,只是面無表地看著李寶珠。
李寶珠面無表地與對視,許久之后才笑道:“掌印夫人火氣太大,再不降降火,可是要吃虧的。”
傅知寧靜了許久,也突然笑了:“李姨娘高興了,是不是也該走了?”
李寶珠瞇起眼睛。
“李姨娘,你過來。”傅知寧出手指,朝勾了勾。
李寶珠打量許久,才俯湊近。
傅知寧趁不備,直接將人拉到面前,低了聲音道:“看在往日分上,奉勸李姨娘一句,凡事留三分,日后好相見,如今二殿下大勢已去,你再如何也只是無謂掙扎,倒不如盡快棄暗投明,將來也能留得一條命。”
聲音極低,只有李寶珠才能聽見,幾個婆子驚疑不定,生怕出什麼紕,趕將李寶珠扶起來:“姨娘,時候不早了,您還是先去歇息吧。”
“你們都先退下。”李寶珠冷淡開口。
“姨娘……”
“退下!”
婆子們面面相覷,最后略微往后退了退,卻依然沒讓二人離開視線。
李寶珠盯著傅知寧看了片刻,突然給了一掌,婆子們沒想到會突然手,連忙又跑來阻止:“姨娘不可,姨娘不可啊……”
“殿下吩咐了,不能讓傷。”
眾人規勸拉扯之中,李寶珠快意地看著傅知寧:“棄暗投明?誰是暗誰是明?一個宮養的,一個太監,也妄圖奪二殿下的東西?真是不知深淺,你不過是個太監對食罷了,我聽了都覺得臟,也敢這般跟我說話?”
傅知寧抬手了自己被打的地方,面無表地看向。
李寶珠罵了好一會兒,心里舒坦了才站直了子,理一理裳揚長而去。
一刻鐘后,屋子里發生的一切都傳到了趙良毅耳中。
“人之間的爭斗,當真是上不得臺面,”他勾起角,隨即又開始咳嗽,好一會兒才平復,“讓李姨娘過來服侍。”
“是。”管家忙應一聲,扭頭出去人了。
李寶珠回到偏院本已經打算歇下了,聽到趙良毅要召自己過去時,手指開始不自覺地抖,丫鬟見狀心疼道:“小姐,實在不行就裝病吧。”
“我剛去見了傅知寧,這會兒如何裝病,”李寶珠深吸一口氣,“再說二殿下那子,裝病有用嗎?”
丫鬟愣了愣,想起李寶珠前幾日風寒起了高熱,還是在雪地里跪了一個時辰的事,頓時不敢說話了。
“走吧。”李寶珠垂下眼眸,緩步朝外走去。
丫鬟見狀,只好趕跟上。
兩個人到主寢時,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李寶珠解下披風,待上暖和些了才走進里間,低著頭服侍趙良毅洗腳。
“你方才去見傅知寧了?”趙良毅眼皮都沒抬一下。
李寶珠頓了頓:“妾自時便與不對付,好不容易等到今日,便沒忍住去出了口氣,還殿下恕罪。”
“你棄暗投明,你就半點不心?”趙良毅狀似隨意地開口,眼底卻滿是探究。
“殿下出高貴,他們卻是一群低賤之人,誰暗誰明,妾還是分得清的,”李寶珠微微抬頭,看向他的眼睛,“更何況爹娘一直教導妾,殿下便是妾的天,不論發生什麼事,妾都要留在殿下邊,與殿下同生共死。”
說完,猶豫一瞬,“不過妾確實有些擔心。”
“哦?”趙良毅挑眉。
李寶珠蹙起眉頭:“百里溪野心,只怕他不會為了傅知寧聽令于殿下,殿下此次會不會枉費工夫?”
“孤近來,可是查到許多趣事,”趙良毅勾,并不為此事煩惱,“他聽了自然是好,不聽的話也無所謂,除夕那晚,他一樣別想活著走出二皇子府。”
李寶珠微訝:“您要殺了他?萬一圣上怪罪該怎麼辦?”
“放心,等父皇知道孤近來都查到了什麼,保證他非但不會怪罪,還會謝謝孤為他解決了后顧之憂,”趙良毅心愉快,眼底閃過一狠,“只要他死了,趙懷謙縱使有通天的本事,也只有死路一條。”
“如此便好,那妾就放心了,”李寶珠輕輕拍了拍心口,“妾在這兒,先預祝殿下得償所愿。”
趙良毅笑了:“記得你剛與孤相識時,尚且還有三分小兒,如今倒是愈發乖覺了。”
“都是殿下教導的好。”李寶珠輕笑一聲,說不盡的溫婉。
趙良毅結了,眼神暗了下來,偏偏下某毫無靜,漸漸也生出一煩躁,突然踢翻了洗腳盆。
臟水潑了李寶珠一,李寶珠卻都不敢,只是跪著告罪:“都是妾服侍不周,還殿下恕罪。”
趙良毅心里仍有火氣,皺著眉頭將人拽到床上,對著的脖子狠狠咬了上去。李寶珠痛苦地悶哼一聲,默默攥了下被褥。
許久,趙良毅上沾,抬手了脖子上的傷口:“待孤做了皇帝,定不會虧待你。”
“多謝……殿下。”李寶珠呼吸有些抖,但還是依地看向他,換來他獎勵的。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當遠方傳來炮竹聲,傅知寧才恍惚想起,今晚便是除夕了。
被關押的這兩日,水米未沾,都干得裂開了,略微一抿便有腥味蔓延。婆子們班盯著,毫不給息的機會,傅知寧心里越來越焦灼,卻始終無法改變現狀,只能默默等待最后的結果。
炮竹聲此消彼長愈發熱鬧,傅知寧想去窗邊看看,可還未起便被婆子攔住了。
“掌印夫人,您還是歇著吧。”婆子完全擋在面前。
傅知寧臉泛冷:“我去窗前吹吹風也不行?”
婆子笑了一聲,始終攔在面前。趙良毅選的這些婆子個個長得壯孔武,每個人腰間還別著一把匕首,為了什麼不言而喻,也正是因為如此,百里溪才遲遲不敢強攻,畢竟來得再快,也快不過們順手一刀。傅知寧與們僵持許久,到底還是回到椅子上坐下。
剛坐好,房門發出吱呀一聲響,猛地看過去,結果又一次看到了李寶珠。
“又是你。”傅知寧語氣不太好。
“聽起來,你是半點都不想見到我?”李寶珠倨傲開口。
傅知寧別開臉,不想理會。
李寶珠輕嗤一聲往屋里走,婆子們見是,便也沒有過多阻止,行過禮便在一旁站著了。李寶珠慢悠悠走到桌前,拔下一支珠釵撥弄燈芯,倒映在墻上的影頓時一。
“聽說百里溪已經來了。”突然道。
傅知寧猛地抬頭:“何時來的?”
“你很想知道?”李寶珠反問。
傅知寧嚨了,半晌放緩了聲音:“請姨娘賜教。”
“心不誠。”李寶珠嘖了一聲。
傅知寧沉默片刻,抿著在面前跪下。李寶珠這才滿意地笑了一聲:“他確實來了,還帶了個盒子,就是不知里頭有沒有裝趙懷謙的腦袋,不過裝或不裝又有什麼分別,他今日總是要死的。”
“什麼意思?”傅知寧猛地抬頭,腦子逐漸昏沉。
李寶珠掃了一眼,繼續撥弄燈芯:“掌印夫人是傻了麼,這麼淺顯的意思都聽不出來?”
“你們要做什麼?”傅知寧聲音微啞,形也不自覺地晃了一下。
“不是我們要做什麼,而是你要做什麼,”李寶珠笑著看向,“他是為了你才陷如此境地,但凡你有點烈,是不是也得隨他而去了?”
說罷,李寶珠又從頭上拔下一支步搖,直接丟到了面前,“傅知寧,可切莫讓掌印大人失啊。”
“姨娘不可,殿下吩咐……”一個婆子忙上前來,卻因為腳步發虛險些倒下。
李寶珠掃了一眼:“放心,不敢的。”
傅知寧定定看著步搖,眼前卻仿佛出現兩三個幻影,勉強分辨了半天,才勉強撿起來。婆子們頓時著急,一同上前阻攔,可惜還未走到面前,傅知寧便直接朝手腕扎去。
步搖扎進半寸,疼痛迅速蔓延,傅知寧后背出了一層冷汗,視線卻逐漸清晰了,再看旁邊的婆子們,都是一副頭昏腦漲隨時要倒下的樣子。
輕呼一口氣,抬頭便看到窗外影晃。
婆子們意識到不對,抄起匕首便要刺向傅知寧,可惜這會兒乏腦暈,連人都找不準,沒幾下便倒下了,唯有一個婆子還算清醒,對著傅知寧便砍刺,傅知寧猛地后退,卻一時被住了角。眼看著匕首刺下,下意識護住獨自,下一瞬卻聽到一聲沉悶的靜。
傅知寧睫了,抬頭后便看到李寶珠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冷冷盯著被凳子砸昏的婆子:“不自量力。”
傅知寧沒忍住,輕輕笑了一聲。
正廳之,趙良毅盯著百里溪帶來的木盒看了許久,笑了:“這里頭,是孤想要的東西?”
“知寧呢?”百里溪問。
趙良毅勾:“不急,先打開孤瞧瞧。”
“殿下看完,會放了知寧?”百里溪問,“還是會直接殺了我?”
趙良毅一頓,抬眸看向他:“相這是何意,覺得孤會食言而?”
“若這盒子里是四殿下的人頭,殿下再殺了我,這世上便再無人能與殿下爭儲君之位,若這盒子里不是四殿下的人頭,殿下今日將我拿下,四殿下了左膀右臂,依然未必會是你的對手,所以我實在想不到,殿下今日不殺我的理由。”百里溪坐下,慢條斯理地倒一杯茶。
趙良毅看到他這副淡定樣子,心下覺得不安,面上卻還是鎮定如初:“孤只想與相做易,并沒有趕盡殺絕的興致。”
“若我猜得不錯,殿下如今大部分兵馬,都在這正廳外了吧?”百里溪輕抿一口茶水,“上好的大紅袍,也就殿下這兒的味道最正。”
說完,他輕笑一聲,“既然都在這里,知寧那邊應該不難解決。”
說話間,遠傳來一陣聲。趙良毅臉一變:“百里溪!”
百里溪眼神一凜,一抬手拍在桌子上,木盒頓時震聲而起,不等落下便被他一掌打了過去。盒子徑直砸向趙良毅心口,趙良毅抵擋不及,直接嘔出一口來。
下一瞬,百里溪便將懷中匕首架在了他脖子上。
這一切發生在電火石之間,等藏在周邊的侍衛涌進來時,百里溪已經將人挾持。
趙良毅被木盒砸得臉灰敗,憤郁地看著他:“孤倒是不知,相還有這等本事。”
“殿下不知道的事太多了,又何止這一件,”百里溪慢條斯理地說完,冷淡看向周圍眾人,“還不趕滾開!”
“孤看誰敢退!”趙良毅何嘗不知道,今日若殺不了他,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翻的機會了,當即歇斯底里,“給孤殺了他!不計一切代價殺了他!不必管孤……”
話沒說完,百里溪嫌他聒噪,直接將人打暈了。眾人見狀頓時嚇了一跳,愈發不敢上前。
“你們今日若聽他的,他必死在我手中,將來圣上查起此事,定會治你們護主不力之罪,輕則賜死重則誅九族,但若不聽他的,待我平安離開便會放了他,他醒來頂多罰你們一通板子,是死是活,你們自己選。”百里溪緩緩開口。
眾人本就不知如何是好,聽了他的話后愈發猶豫不決,正糾結時突然有人開口:“我們憑什麼信你,萬一你殺了殿下呢?”
“我若殺了殿下,圣上會放過我?”百里溪反問。
眾人一愣,頓時被說服了。
百里溪也不多說,拖著瘦一把骨頭的趙良毅往外走,眾人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頭,偶爾蠢蠢,卻又被旁邊的人生生拉住了。
幾番折騰之后,百里溪來到后門,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趙懷謙和傅知寧,還有兩人旁邊的李寶珠。
看到傅知寧安然無恙,他總算默默松了口氣。
雖然帶了眾多暗衛來,但為了防止雙方人馬火拼起來事鬧大,百里溪暫時沒放趙良毅,而是帶著他一同上了馬車。
暗衛斷后,馬車一路往前,奔走在除夕的夜里。
炮竹聲終于不再隔著一層,而是真實地出現在耳邊,傅知寧眼圈泛紅,終于忍不住撲進百里溪懷里:“清河哥哥……”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百里溪輕聲安著,找出藥膏為包扎手腕。
“你怎麼能給他下跪。”傅知寧哼唧。
“也是權宜之計,不必在意。”百里溪繼續安。
“總之以后不準。”傅知寧也知道自己無理取鬧,可這幾天一直提心吊膽,現在急于找點事宣泄一下。
百里溪輕笑一聲,在額上親了一下:“好,聽知寧的。”
兩人黏黏糊糊地膩個不停,趙懷謙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甚至還有興致倒杯茶喝。
李寶珠第一次看到兩人相,注意到百里溪眼底的溫后愣了愣神,突然明白了傅知寧非他不可了——
世上真心難得,有人更難得。
縱然有里應外合,但不信百里溪來時,能保證自己全而退,可他還是來了,寧愿放棄一切榮華富貴,冒著生命危險也要來救傅知寧,單是這份心意,世上男子就沒有幾個能做到的。
馬車繼續在路上馳騁,行至半路時,趙懷謙換了另一輛馬車:“我得盡快趕回宮里,免得父皇疑心。”
“殿下慢走,今日還得多謝殿下相救。”傅知寧頷首。
趙懷謙笑了一聲:“跟我客氣什麼。”說罷便離開了。
他一走,馬車上就只剩下傅知寧百里溪、李寶珠及還在昏迷中的趙良毅。
傅知寧不好意思再膩著百里溪,收斂心神向李寶珠道謝。
“謝什麼,我不過是不愿欠你的,才會幫你一把。”李寶珠面無表,“我還是不喜歡你,從來都是。”
“你從來都不欠我什麼。”傅知寧淺笑。
李寶珠輕嗤一聲:“既然你們安全了,就分開吧,我得帶著二殿下回府了。”
傅知寧一愣:“你要回去?”
“當然,那是我的家,我不回去能去哪?”李寶珠反相譏。
傅知寧眉頭皺:“那些婆子一醒,必然會告知趙良毅你幫我的事,你現在回去只怕是死路一條,若、若你信得過我們,便先去我家,等到事結束了再做打算。”
“李小姐放心,今日你有恩于我,我定會竭力護住李家和你,護住你們一門榮寵。”百里溪認真道。
李寶珠笑了:“出嫁從夫,李家榮不榮寵,與我又有什麼干系。”
“寶珠……”
“行了,我自有打算,我要用這輛馬車,你們走回去吧。”李寶珠直接打斷。
傅知寧臉微沉:“不行,我不答應。”
“傅知寧,你能不能別爛好心了?”李寶珠漸漸不耐煩了,“總是這副普度眾生的德行,我看了都覺得煩,我的人生還不到你手。”
“李寶珠……”
百里溪拉住傅知寧,平靜看向李寶珠:“做了決定了?”
李寶珠沉默了,許久之后笑了笑:“嗯。”
百里溪不再多言,直接要帶傅知寧下車,傅知寧卻死活不肯,紅著眼圈死死抓住李寶珠的手。李寶珠看著的手指在自己手腕上留下清晰的痕跡,一時間愈發好笑:“不至于傅知寧,真的不至于,你我之間,從來都沒這麼多誼。”
“李寶珠,我知道你很苦,以為很好的姻緣,不過是一個禽,最引以為傲的父母,卻在有利益相關時松開你的手,我知道你的天都塌了,但這不是你放棄自己的理由,世間還很好,錯的是他們,你不能因為他們的錯懲罰自己,”傅知寧死死抓著,任由百里溪如何勸導都不肯松開,“李寶珠!你不是要與我比嗎?若你就這麼回去了,你將來還有機會過我嗎?”
“你跟我走,我能救你,你下半生絕不會……”
李寶珠角的笑意漸漸淡去,靜了許久后無奈開口:“給我留點尊嚴吧傅知寧。”
傅知寧一愣,百里溪趁機掰開的手。
“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有我的路要走,”李寶珠笑笑,“或許我的路在你看來是錯的,是蠢的,可我還是想按自己的想法去走,你能不能別干涉我?”
傅知寧怔怔看著。
李寶珠與對視許久,突然拍了一下的腦袋:“我真是煩死你了,明明家境不如我,世也不好,憑什麼從小到大都比我歡迎,就因為那張臉?姑我生得也不錯吧,憑什麼要被你得死死的,真是看見你就討厭,你以為我這兩日欺負你,是為了演給旁人看?不是,我就是想欺負你而已。”
說著話,倨傲地看向百里溪,“掌印大人,勞煩將帶走,我真的不想再看見。”
百里溪靜了靜,鄭重朝一拜。
一刻鐘后,馬車消失在巷尾,傅知寧渾力,需要靠著百里溪才能勉強支撐自己。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放走?”啞聲質問。
百里溪沉默許久,才開口:“已生出死志,即便你今日能留住,明日也一樣留不住。”
傅知寧猛地沉默。
“所以知寧,倒不如讓去做想做的事,人生總有相逢時,不是此刻,也是將來。”
傅知寧呼吸越來越重,終于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李寶珠親自駕著馬車,任由冰涼的風吹在臉上,只覺人生無盡的快意。
回到府中,婆子們還未醒來,李寶珠人將趙良毅送回房中,又親自將其他人都了出來。
“殿下回來時吩咐過,今日之事不可外傳,若人知曉了,仔細你們的腦袋!”沉聲道。
眾人忙應下,又去看了眼婆子們,吩咐暫時不必醒他們,這才獨自回到寢房。
梳洗打扮,一盛裝,全部收拾妥當后,才來到趙良毅床前,讓所有下人都退下了。
趙良毅呼哧呼哧了許久,總算勉強睜開眼,看到后眼神一暗:“李姨娘。”
“妾在。”
“你還敢出現?”他猛地起,咬著牙掐住了的脖子。
李寶珠被掐得臉通紅,趙良毅尤不解恨,咬牙切齒地問:“為何百里溪會知道孤的計劃?為何他們這麼順利將人救走?孤這件事除了與你說過,沒有告知任何人,你不給孤一個解釋?”
“當然是……妾做的了。”李寶珠臉通紅,竟也緩緩勾起一個微笑。
“賤人!”趙良毅恨意滔天,著氣要殺了,李寶珠冷笑一聲,直接甩開了他的手。
趙良毅沒想到敢還手,一時不察整個人摔在床上,掙扎許久后用淬了毒的視線看向。
“殿下不會以為妾從來不反抗,是因為反抗不了吧?”李寶珠掏出手帕,輕輕拭自己被他掐紅的地方,“像殿下這樣的子骨,跟街口流浪的老狗沒什麼區別,妾想死你,簡直如死一只螞蟻般簡單。”
“你好大的膽子……”趙良毅呼吸愈發艱難。
李寶珠笑了一聲:“看看你,說句話而已,就好像要斷氣了,還做當皇帝的春秋大夢呢?”
趙良毅死死盯著。
李寶珠看著骷髏一般的男人,眼底難得浮現一悲憫:“殿下,妾當初,也是真心喜歡過你,想與你好好過日子的。”
趙良毅冷笑一聲,只覺愚蠢。
李寶珠也跟著笑:“可您吶,也不知是什麼病,明明有世上最你的母親,卻從未學會過尊重人,我做您的妾室這麼久,您可曾有一日將我當個人看待過?”
“賤人……”趙良毅氣得都紫了,只恨不得立刻殺了。
李寶珠俯看向他,趙良毅當即要扇,卻被抓著手腕按在了床上。趙良毅愣了愣,對上的視線后總算后知后覺地開始恐懼。
“殿下……”李寶珠吻了吻他的,順著他的結一路往下。
趙良毅逐漸心慌:“你想干什麼……啊!”
當肩膀被牙齒刺穿,劇烈的疼痛傳來,他終于徹底變了臉。
“來人!來人……”
他拼命喊,可惜整個人已經虛弱到了極致,連喊聲都不太大,本無人能聽見。
“原來殿下也是怕痛的。”李寶珠仿佛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一時間有些好笑。
“你瘋了、瘋了……”
“時候不早了,容妾再最后伺候殿下一次。”李寶珠說著,抬手上他的臉頰。
年三十兒的夜,除舊迎新,整個京都城都喜氣洋洋。
宮歌舞升平,每個人都心愉悅,趙益神不錯,小酌兩杯后剛要回去歇息,便看到東南方有火。
“不好了!不好了!二皇子府走水了!”
趙益腦海轟隆一聲,直接跌坐回龍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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