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廣闊，云霧縹緲。

眾生之上的天界，瓊樓玉宇在云霄間若若現，龐大的天庭遠遠去華而莊嚴。

世人皆知天有九霄，卻不知曉九重天也有盡頭。

如今，清虛天尊蕭瑯便位于這盡頭，他懸浮在半空中，腳下是云霧翻騰的無盡之海。

無盡之海曾是萬生起始，亦是世間力量的來源，養育天下眾生的仙氣、靈氣、妖氣和魔氣皆來自這里。

它向上無窮高，向下貫穿眾界，這里是初始，也是一切的終點。

這里凝結著世上最純正厚重的仙氣，是天界其他地方的數萬倍。

如此沉重的度，讓原本養育天界的仙氣化為世上最可怕的威，扼殺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生靈，就算是神仙也毫無抵抗之力，唯有四位至高天尊才有到毫發無損站在這里的力量。

但也只是站在這里了。

蕭瑯俯視著腳下看似平靜的云海，他眉宇蹙起，神愈發焦慮。

就在這時，兩抹星從天界另一端趕來，轉瞬便停在他的邊，是兩位各有威儀的子。

“謝劍白還沒出來？”開口的是凌云天尊寧若。

四位天尊二男二，除了謫清天尊謝劍白，其他三人竟然都在這里。

蕭瑯神凝重，他食指并起，一道神力打無盡之海，竟如同一顆小石子擲水中，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不到他的力量。”蕭瑯沉聲道，“他一定在更深的地方。”

“真是個瘋子。”一旁的慕清不由得嘆息。

無盡之海里包含著萬生眾界的混沌，與世間所有道行產生的力量。

哪怕天尊之已不畏死亡，也要忍不斷割剔骨的痛楚。更何況無盡之海里還有萬千種意識的不斷沖撞，時間久了很有可能影響道心。

這里是世間伊始，卻也像是眾生的垃圾場，潛無盡之海這般如此有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本不會有人去做。

除了謝劍白。

“他這也是為了之后的下凡渡劫，畢竟還不知要離開天界多久。”蕭瑯頭疼道，“快一萬年了，謝劍白的子一點都沒有變。”

其他兩個天尊的神也都有些復雜。

原本無盡之海能夠一邊將已經在天地間走過一趟、被萬眾生污染過后的殘余力量回收，一邊又源源不斷產生新的力量，平衡調和，無窮無盡，就像是日月更替那樣自然。

可這萬年間，天尊們察覺到事似乎變得有些怪異。誕生的力量正逐年緩慢減，而有一種污染的力量，正在侵蝕無盡之海。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盡管眾界如此龐大，無盡之海更是無窮無盡，或許在其他人眼里，磅礴的大海被污染一點也是無傷大雅的。

可只有掌握了天地法則的天尊們知曉平衡在被打破，如果不及時制止，或許未來會發生無可估計的災難。

然而他們沒有辦法直接改變無盡之海，能做的只有盡全力降下制，阻擋腐蝕蔓延的速度。又或者——像是謝劍白一樣，潛無盡之海的深。

謝劍白修殺戮道，他也是殺戮道唯一一個活到飛升的人修，就連殺戮道的祖師爺都沒活到渡劫的時候。

這一道人才凋零，只因殺戮道為兇道，殺得越多便越強，越是要生死一線才能進取，逆水行舟，不進則死。

為了迫修道之人不斷進取，修殺戮道的修士會逐漸喪失知能力，最終甚至連痛覺都消失不見，只能在殺生和瀕死時才能暫時到做正常人的滋味。

大多數修士是不得已才以殺道，時間長了忍耐不住這般非人的滋味，又被戾氣吞噬，鮮有善終。

唯有謝劍白將自己修殺，他雖是天尊里年紀最輕的，實力卻在眾天尊之首，其他三人卻從未羨慕過他，反倒每每提及此事，都有些唏噓。

謝劍白一路從凡間殺到萬生之巔，天下人戴，卻會不到長生之樂，日日在殺氣中煎熬，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殺戮道修到他這樣的高度，才是真正的佛擋殺佛，神擋殺神。

也只有謝劍白有膽量進無盡之海，以凈化腐蝕之力。

三人談話間，忽然到附近仙氣震，接著云海翻騰，一道劍勢破開海面，直沖云霄，將天都劈得黯淡了幾分。

白過后，一人出現在半空之中。

他著一襲白，廣袖翻飛，骨節分明的手中握著一把玄劍，威鋪天蓋地的襲來，在即將到三人之前，又猛地向回收。

剎那間，所有外放的劍意驟然收的一干二凈，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謝劍白剛從無盡之海歸來，還能對自己的力量有如此強大的掌控力，仿佛完全沒有到影響，此等自控能力實在讓人咋舌。

三人來到謝劍白邊，其中蕭瑯是天生擁有神格的神，他主修治愈春生之力，此刻眉皺，抬手便將力量渡給謝劍白。

“你們來早了。”謝劍白收了劍，他平靜地開口，“下次封印，應是我下凡之前。”

“我們是怕你出事。”寧若沒好氣地說。脾氣比較直，又一向和謝劍白的子不對付，每每與他說話總能嗆起來。

謝劍白無心無無，將自己活了一個兇。

他仙姿清絕，冰冷華貴，僅是站在那里，便符合世人對神仙的所有幻想。

可惜沒人敢欣賞謝劍白的好容貌，因為將殺戮道走到頂端的人，殺氣太過深重，那份威已經融骨子里，讓他周都縈繞著化不開的冷厲之氣。

謝劍白一生都在殺生和修煉，坐到天尊的位置之后倒是沒什麼機會手了，卻讓他除了做天尊的職務之外更加專研修煉，想盡一切辦法將自己絕境。

他無，便也無法理解其他人對他的關心之。不論是蕭瑯想治療他，還是寧若說他們對他的擔心，謝劍白都覺得毫無意義，他明明就不會死。

不過做了這麼多年的同事，他發現自己的解釋并不能讓他們停止這種無意義的事之后，也就由著他們去了。

“你此次去了那麼久，真的不會影響到你嗎？”慕清關心地問。

謝劍白說：“還好。”

蕭瑯則開口問道，“你……在無盡之海里，會到痛嗎？”

謝劍白回答：“有一點。”

蕭瑯心里便又有些不是滋味了，如果是他們三人進無盡之海，一定會會到極其折磨人的痛苦，哪怕是天尊，也不想會一直被割剔骨的滋味。

可是謝劍白平日已經失去痛、乃至味覺嗅覺，在這樣可怕的地方，他才能會到一痛意。這份痛，仿佛對他而言才是嘉獎。

蕭瑯很想問他是不是為了這份疼痛才一定要親進無盡之海，可這個問題太殘忍了，他說不出口。而且……他很懷疑謝劍白如今已經目盲。

他心里七八糟地想著事，是想想就為謝劍白糟心，可主人公自己卻仍然一副淡然的樣子，仿佛這些事都與他無關。

明明他們三人是為他來的，結果反倒是謝劍白走得最快。

寧若下，看著謝劍白離開的劍，慨道，“我們在旁邊看著都覺得愁人，結果人家自己好像本沒到影響。”

慕清和蕭瑯則是眉頭鎖，他們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同樣的擔憂。

謝劍白將自己活了武，可是武更會過剛易折，就連無盡之海都要取平衡之道才能長久，謝劍白這般自我損傷，還能堅持多個萬年呢？

他是天下最強大的殺，亦是天界的后盾，可倘若有一天這殺失控，又會是怎般景象？

“等到劍白將那一魄取回來，或許會緩解他的狀況吧。”慕清安蕭瑯。

“希如此。”蕭瑯嘆息道。

另一邊，謝劍白已經回到自己的宮殿。

其他劍尊邊怎麼也要幾個跑做事的小仙，而謝劍白的殿里卻只有他一個人。

龐大而冷酷無的宮殿，謝劍白獨自一人坐于上位，空的殿唯有藏書和劍譜。

他修長的手指向上托起，其中一本劍譜自落在他的手上。謝劍白睫微垂，并未看向書本，而是反手向下，手指書頁，劍譜所記載的容如此映他的眼簾。

就在這時，一從下界而來的微，讓謝劍白手指一頓。

他留在修真界的力量，似乎認主了？

作者有話說：

天尊們都是革命友，沒人搞cp，都在搞事業，只有謝劍白是腦（？

狗爹對貓貓屬于那種本來無無大萬蒼生結果傾注在一人上的類型，不會有那種什麼為大義傷害貓的狗劇存在，大家放心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