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電話是鄭疏安打來的，卻是聶靜云。

接通以后，聶靜云就率先開口，“爸，想要和疏安商談，除了請穆老出面，恐怕他是不會見我們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

下午，卓爾靠坐在貴妃榻上，剛午睡了一會兒，本以為鄭疏安等睡著之后就會去公司，沒想到一覺醒來，竟然還在。

他靠在窗邊，正在翻閱著什麼，心十分閑適的模樣。

見醒來，還空看了一眼，“醒了？”

卓爾打了個哈欠，“你在看什麼呢。”

“你的四維檢查單。”鄭疏安揚了揚手中的單子。

卓爾瞬間了然，“在醫院拿到這張四維照片之后，你就一直在看，模模糊糊的一個圖像，有那麼好看嗎？”

鄭疏安卻笑，“我的孩子，什麼樣都好看。”

卓爾無奈的搖了搖頭。

想起了什麼，忽然道，“你今天不打算去公司了嗎？”

鄭疏安頓了下，他隨即放下手中的四維單，“不去了。”

“因為你猜到聶叔會去找你。請你對他們網開一面，是嗎？”卓爾一語中的。

然而鄭疏安卻語氣十分堅定的說，“我不會手下留。”

卓爾一怔。

到鄭疏安的目再次落到的上，“不該你。”

......

鄭疏安是傍晚六點時接到的穆老電話，他在電話里說想和鄭疏安見面聊聊天。穆老的邀請，鄭疏安不好拒絕。不過，聶友亮前腳到A市，穆老的電話后腳就來了，讓人很難不聯想到一起。

掛了電話，鄭疏安詢問卓爾要不要一起過去。

卓爾先是愣了下，然后問，“你之前說穆老是個很古怪的人，而且他在電話里是邀請你過去敘舊，你這樣不打招呼帶我去，合適嗎？”

鄭疏安不以為然，“穆老這次充當的是和事佬，哪怕因為我沒打招呼有些不高興，也不會真的計較。”

“他和聶叔關系很好嗎？”卓爾又問。

鄭疏安表如常，“他一直居住在B市，與聶家關系好，也很正常。”說完之后，他看向卓爾，“你是不是還想問，我會不會賣他這個人？”

卓爾默然了一瞬，還是如實的說，“是啊，畢竟穆老親自充當這個和事佬，如果你還不下臺階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聞言，鄭疏安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你只管安心跟著我，道歉是他們聶家的事，至于穆老，有些我不得不承，不過最終，還是看聶家道歉態度誠心與否了。”

見狀，卓爾也沒有再多說，點頭答應了。

餐廳。

卓爾挽著鄭疏安的手跟著服務員來到他們所在的雅間，在服務員的引領下，門開了。

伴隨著鄭疏安的一聲穆老，卓爾注意到了包廂中坐著的老人。

在來的路上，鄭疏安已經簡單的跟介紹過穆老，他大半生都在為公司拼搏，直到晚年才就退了，自此，一個人居住在山間，養養鴨，傾心做一個清閑的人，他很跟外界打道，子出了名的古怪，聶友亮好幾次都想邀請他去公司做指導，都被穆老拒絕了。

這次之所以出來，是為了探訪老友，還過幾天就該回去了。

卓爾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鄭疏安說他格古怪，所以再看他第一眼的時候，尤其是對上他略帶犀利的目時，心里有些贊同這個說法。

穆老其實今年才七十歲，神面貌也不錯，除了不茍言笑之外。

而他看到卓爾之后，沒有表現出多訝異，而是看向鄭疏安，“疏安，這位就是你妻子吧？”

鄭疏安與卓爾對視了一眼，隨后他笑，“穆老，跟您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妻子，卓爾。”

話音落地，又看向卓爾，“來，這位就是穆老，爺爺生前的好友。”

見狀，卓爾浮起一恰到好的笑容來，同他打招呼，“穆爺爺您好。”

穆老打量了一眼，點了點頭，卻是道，“看著肚子，有五個月了吧？”

卓爾還沒答話，鄭疏安就已經接話道，“是，預產期在年底，到時候接您過來一起熱鬧熱鬧。”

聞言，穆老卻是笑了一下，“我這把老骨頭，可折騰不起。”他說完以后，就側頭看向邊的聶友亮，“倒是你，也該催催靜云了，爭取早點做外公。”

說話間，卓爾才注意到穆老邊坐著的聶友亮。

其實來之前就知道他肯定會在，不過剛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穆老上，卻是沒怎麼注意他。

聶友亮此時的臉并不是很好，偏偏還要強歡笑，“兒大不由爹，隨緣吧。”

鄭疏安也注意到了他，目短暫的停留了一瞬，最終還是低聲喚了一聲，“聶叔。”

聶友亮沒想到他會主自己，臉頓時緩和了一些，剛要開口和鄭疏安寒暄兩句，可后者看都沒看他一眼，兀自牽著卓爾在穆老的左手邊坐了下來。

聶友亮張了張口，到了邊的話瞬間又給吞了回去。

很快服務員就拿著菜單進來點菜，聶友亮當即把菜單遞給了穆老，“您看看有什麼喜歡吃的？這里的鹽焗還不錯。”

穆老手接過，卻沒說話，而是順手將菜單遞給了卓爾，“你是孕婦，想吃什麼點什麼，我隨便一個小菜都可以下飯。”

此舉一出，在座的都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