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爾新婚》第130章 130

第一百三十章

俞嫣頭一次知道有人是這樣教游水的。確切地說,姜崢什麼都沒教。反倒招惹,恨得在玉池里氣呼呼地拍打他。以前俞嫣每次拍打姜崢,姜崢從不躲避,這次倒是慢悠悠地后退躲避。

就俞嫣那個爭強好勝的子,他越是躲避,越是想要去拍他。

如此,倒是真的可以在過腰的水中去追姜崢了。當然了,姜崢每次退得很有分寸,讓俞嫣不能立刻,卻又只離一點點距離。這樣就算不小心摔了,他也能及時扶住

俞嫣本也不是個蠢笨的人,看著玉池里激起的巨大水花,怎麼還能不懂姜崢的用意?與旁的學游水的人不同,對水的恐懼更多。姜崢這第一堂課,就是讓俞嫣不再那麼怕水。

知曉了姜崢的用力,俞嫣輕哼了一聲,問:“再然后呢?”

姜崢觀察著俞嫣的神,悄悄松了口氣,他朝俞嫣走過去,將臉上的發掖到腦后,溫聲道:“今天就到這里了。”

俞嫣抿起,盯著姜崢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才道:“我們過來一趟就在水里待這麼一會兒就要回去?”

——俞嫣子急,這些年想學什麼東西都恨不得立馬掌握了。

姜崢想了想,視線從俞嫣的眼眸慢慢向下移。水面晃,雪的子一半現在烈里,一半藏在清澈的水中。

姜崢眸底的緒有了細微的變

俞嫣正瞧著他,準確地捕捉到了他眼里的緒流轉。可太了解姜崢這個眼神了。這里?不不不……

俞嫣覺得姜崢簡直越來越荒唐了。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池底有些一個不小心朝后仰去,輕啊了一聲,下意識地朝姜崢出手去。

姜崢也在第一時間握住了的手,可是他并沒有拉俞嫣,而是讓順著水的力量,讓浮在水面上。

他亦躺在水面,在俞嫣的側,握著的手始終沒有松開。

俞嫣驚魂未定,心口砰砰跳著,正有些張時,耳畔傳來姜崢溫潤的聲線——

“釀釀,照在上是不是還舒服?”

俞嫣小心翼翼地舒出一口氣,然后再一點一點挪地偏過頭去向姜崢。水流四面八方而來,流進耳朵里一點,也濺在了的眼角。

用力眨眨眼,再睜開,才讓眼睛好些。視線清晰了,便看見姜崢在對笑著。

他又說:“池子里的水照著也暖和,我睡一會兒。”

說著,他閉上眼睛。

俞嫣愕然地微張了,卻又啞然。他要在這個池子里,躺在水面上睡覺?

“有些困,就兩刻鐘。”姜崢再次開口,聲線略低,染了幾分他平日里午后的倦意。

他們兩個人都有午休的習慣,尤其是天氣熱的時候。今日要來這里,用過午膳之后沒有小睡就過來。他若困了,也是應當?

好半晌,俞嫣才嘟囔般小聲回一句:“好吧……”

再次小心翼翼轉過頭,向湛藍的天幕,和天幕之中悠閑渡步的云朵。轉過頭的,并沒有看見姜崢悄悄睜開眼睛一眼,又角微牽了一下,才重新合上眼。

時間緩緩地往前走,正如湛藍天幕中散步的云朵。俞嫣仰躺在被烈日曬得暖洋洋的水面,任由暖風拂面、聽遠時有時停的蟬鳴,就連水也來湊熱鬧,時不時淘氣地拍打一下。

一陣風吹來,吹皺滿池水面,漣漪一道道朝俞嫣來,不似拍打,更若親吻。

俞嫣沒有和姜崢相握的那只手輕輕捧起一捧水,抬起手,看著水流從的指間滴滴答答地掉回池中,敲出愉悅的樂音。

水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

俞嫣又想起了墜湖的經歷——

平日里溫的湖水,瞬息間了張著巨口吞噬的漩渦。都是水,又冷又黑,哭著想求救,卻嗆了一口又一口的水,嗆得息也不能。

然而此時,下的水被暖烤得溫暖,四周明亮得燒眼。

也終于知道曾經那個夢里擋住水面之上唯一一抹的,是姜崢跳下來的影。

姜崢已經睜開眼,他說:“釀釀,我們以后每日午后的小睡都到這里來睡吧。”

姜崢一直都知道俞嫣學東西很快,想學游水一點也不難,恐怕學一遍就能會。最難的是,讓從曾經的影里走出來,讓不再怕。

·

不過他們兩個人第二天并沒有來玉池,而是去了周家,給周平安過八歲生辰。不僅俞嫣和姜崢去了周家,竊藍、春絨和青葉也一并去了。

周家除了一家三口,還有周鴻飛。

原先周鴻飛跟著兄長在京城時見過姜崢。來前,姜崢也跟俞嫣提了一周鴻飛這個人。

姜崢的原話是——“一個機靈的小子。”

俞嫣將平安鎖戴在周平安的口,轉頭看向局促坐在門口的周鴻飛,心中生出疑。機靈的小子?怎麼沒看出來?只覺得他呆呆的。

“真好看!我好喜歡!謝謝嬸嬸,嬸嬸對我真好!”周平安是個甜的孩子。

俞嫣收回思緒,周平安的頭,笑著說:“平安這名字好,周兄周嫂一定是希你要像名字一樣平平安安一輩子哦。”

周浩廣和冷春華突然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又同時移開了目。可雖然目移開了,心緒卻聚在一起。

俞嫣隨口的一句話說的并不對。周平安的名字并非完全是對這孩子寄予平安長大的希。而是當初周浩廣馬上要出征,冷春華著他親然后有了孕。孩子這名字啊,是希孩子他爹去參軍能平安歸來……

冷春華忽然覺得平日里這里吵來吵去沒意思的,他人回來了,本來就是大好事。笑笑,與俞嫣寒暄起來:“你們什麼時候要孩子?”

俞嫣沒想過這事兒,總覺得生小孩這事兒離還遠。

周浩廣在一旁接話:“青序,你總不會心疼人怕人疼著傷著,不要孩子了吧?”

“要。”姜崢口而出,“怎麼也得三年抱倆。”

俞嫣訝然向姜崢。之前他不是說他不喜歡小孩子,要不要孩子無所謂,全都聽的嗎?正在別人家里做客,俞嫣也不好接話。不過這事兒,確實在俞嫣心里悄悄埋下了。

接下來的日子,俞嫣逍遙自在——每日吃吃喝喝,閑了就坐在窗邊畫些江南的景。午后去玉池里,晚上被折騰。有時候也會和姜崢出門,去逛熱鬧的集市,去當地著名的十八環橋。支了個畫架,于橋上描景。本就是仙一樣的容貌,走到哪里都要惹人注意,當人靠過來去看的畫,懂畫的老夫子們連連稱奇……

沒有人不喜歡被夸贊,俞嫣尤其喜歡。角一彎,仙姿玉貌立刻生搖曳起來,驚得路人意不開眼。

那一雙雙眼睛凝在俞嫣的上舍不得移開,更有甚者看得癡了,直勾勾摔下橋,巨大的水聲之后,那人尷尬地在水中撲騰著,惹得路人哈哈發笑。

俞嫣嚇了一跳,瞧著他通水沒危險后,也忍不住笑得更燦爛。如此,更多灼熱的目落在了俞嫣的上……

姜崢的臉越來越難看,終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幫著俞嫣收了畫布。他微笑著,咬牙切齒:“要下雨了,我們回家。”

要下雨了?

俞嫣抬頭向天上烤人的日頭。

再轉眸向姜崢,他微微笑著,一臉從容。只是他臉上的笑容似乎不能深究。

·

兩個人到家時,周鴻飛剛走。他又送來了周家自己種的新鮮蔬菜。最近這段日子,他幾乎每一日都會來。

就算俞嫣最初不懂,可一來二去,縱使周鴻飛什麼都沒說,誰也能看得出來他是為春絨來的。

俞嫣再一眼春絨,正在庭院里收曬好的被子。淡淡,看不出什麼表來。

回了房,姜崢直接往浴室去。俞嫣沒跟去,而是了竊藍跟上了小閣樓。

“周家二郎和春絨是怎麼回事,你可知道?”俞嫣詢問。

竊藍眼睛亮晶晶的,忙不迭點頭。自己搬了個小凳子,湊到俞嫣面前坐下,低聲音說:“三年前的事兒了!當初周鴻飛給姑爺往家里送信的時候認識了春絨。周鴻飛送信那回,上帶著傷。信送到了,人就昏了過去。春絨瞧著是姑爺的人,親自照料。這一來二去……”

竊藍話說到這里停下來,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那余下沒有說的話,俞嫣便也懂了。

“然后呢?”俞嫣追問。

“然后姑爺回京,周鴻飛也傷好了要跟他兄長回家鄉。臨走前問春絨跟不跟他走,春絨姐拒絕了他。”竊藍嘀咕,“聽說拒絕得決絕。”

俞嫣像聽完了一個稍微消化了一下,歪著頭看竊藍,問:“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我聽青葉說的啊!”

“哦——”俞嫣拉長了音,“你最近和青葉關系得不錯嘛。”

竊藍愣住,繼而目躲閃了一下,嘀咕:“哪里有!這不都是幫郡主您打聽嘛……”

俞嫣笑笑,轉移了話題:“過兩天就是中秋節了,你和春絨準備準備,咱們設個宴,請周家過來一起過節。”

“嗯嗯!”竊藍應下。站起,道:“那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先下去啦?”

俞嫣想了一下,說:“給我拿筆墨來,我要寫信。”

快要中秋佳節了。中秋這樣的節日,難免讓俞嫣心里生出些思鄉的緒來,想給遠在京中的家人友人們寫幾封信寄回去。

竊藍小跑著下樓去拿,將樓梯踩得噠噠響,很快將筆墨和信封封漆等東西拿上來。

竊藍再跑下樓時,迎面遇見抱著被褥回來的春絨。趕忙迎上去幫忙抱一部分,然后和一起去重新鋪了床。

竊藍用眼角的余瞥著春絨,終是不住心里的好奇,問:“春絨姐,你真的不愿意……”

“該準備晚膳了。”春絨直接打斷了竊藍的話。

竊藍立刻閉了,不敢再冒昧打聽春絨的私事。

春絨對竊藍笑笑并不介意。走出房,往廚房去。廚房的窗口開著,春絨立在窗邊,能看見窗外平靜靜的小河。還有立在河對面的周鴻飛。

·

姜崢沖洗后去閣樓找俞嫣,看見對著滿桌攤開的信箋發呆。

“要給家里寫信?”姜崢走過去,直接坐在俞嫣邊,將手作自然地搭在后腰。

俞嫣點頭,有些苦惱地說:“先給公主娘寫信,卻不知道寫什麼容好。”

“若你不想寫,我幫你寫?”

“不要。”俞嫣搖頭拒絕。

想了很多種言辭,最后舍了所有的俏皮,規規矩矩地給母親寫了封家書,告訴自己好多了,已經停了藥。還在心里給母親簡單描述了這一路的風景。最后在信里叮囑母親照顧好自己,也問候了兄長長嫂和臭弟弟。

規矩的一封家書,卻寫了整整五頁。

姜崢幫將信收進信封漆上時,俞嫣已經開始寫第二封信,這封信是寫給懷荔的。比起給公主娘寫的家書,給懷荔寫信的用詞要輕松愉快很多。除了那些小姐妹間的親話,還有些翹尾的小炫耀。

俞嫣一想到懷荔收到這封信時氣呼呼地生氣自己不能出去玩的模樣,滋滋地翹起了角。

第三封信是寫給沈芝英。這封信里,俞嫣三言兩語說了自己的況,然后用大量的筆墨去詢問現在好不好。

和陳鳴怎麼樣啦?爹娘和徐家還有沒有再煩擾?馬球場怎麼樣啦?

字字關切字字叮囑。

“還有嗎?”姜崢將三封信收好,“沒了我讓青葉寄出去。”

俞嫣想了想,寫了第四封家書。這封家書,是寫給婆母的。始終記得自己忐忑嫁到姜家時,婆母的和善給了許多寬始終記得婆母對說過的話——“這所謂夫妻一,在長輩看來還有另外一番意思。你嫁到我家里,與青序為一,他是我兒,我自然也要把你當我的孩子。”

下來,俞嫣覺得婆母當初的話并非場面客氣話。婆母對自己好,自己也該敬重孝敬

俞嫣給婆母寫信,像給公主娘寫家書一樣,規矩仔細地給婆母書寫著。

姜崢看著信箋上的字字句句,側過臉向俞嫣,眼底帶了笑。他靠過去,在俞嫣的臉上親了一下。

“別鬧,別打擾我寫信!”俞嫣看也沒看他一眼,繼續琢磨著再寫些什麼……

·

轉眼到了中秋節這一日。一大清早,青葉帶來了京中來信。算了算日子,俞嫣寄出去的家書還在路上呢。

俞嫣看著到了手里的信,不高興地抱怨著:“我怎麼就沒想到卡日子,在中秋將信寄到他們手里呢?”

嗔地瞪了姜崢一眼,不講理地說:“怪你不幫我想著!”

“對,怪我。”姜崢微笑著將責任擔下來。

幾封信在一個牛皮紙袋里裝著,一共四封信。兩封信上寫著收信人是俞嫣,一封是長公主寄來的,另一封是懷荔的筆跡。有一封信是老侯爺寄給姜崢的信。最后一封信,在收信人上寫著俞嫣和姜崢兩個人的名字——這封信是大太太寫的。

姜崢拆了祖父寄給他的那封信,垂眼掃過。這封信并非家書,而是談了公事。信上容不多,姜崢兩眼掃過,便走到一旁的香桌,挪了香爐的八寶蓋,引了火苗,將信箋燒盡。

俞嫣并不關心姜崢那封信,先讀了母親和婆母的信,和姜崢一起看過,然后拆懷荔寄來的信。

才看第一眼,俞嫣立馬笑出聲來。懷荔在信箋的第一句話寫——釀釀大壞蛋自己跑出去玩不帶我!

懷荔的信,姜崢并不想看,也不打擾俞嫣看信傻笑。他站起,打算回避。

“啊!”俞嫣卻突然了一聲,人也蹭的一聲站了起來。

姜崢回過頭,問:“何事驚這樣?”

俞嫣消化了一下信里的消息,才說:“懷湘要和我表哥親了!”

誰?謝云騁?

姜崢一下子笑了,點頭道:“好事!嗯,好事。”

俞嫣還陷在震驚里,自言自語般:“我怎麼也沒有想到表哥會和懷湘親……”

重新坐下去讀信,又忍不住笑了。

“懷荔在給我訴苦呢。燕嘉澤突然被派去別的地方,又不愿意離京。的婚期要推遲了。”

姜崢還在因為謝云騁終于要娶妻而高興,聞言隨口道:“你舅舅有意要提拔新人。這是好事。說不定陳鳴也領了差。”

俞嫣一邊讀信一邊笑著說:“懷荔和懷湘太有意思了。們兩個從小就爭搶,這連婚期也要定在一天。哈哈這是要拼比平日里的友人要去參加誰的婚宴嗎?”

“懷荔的婚期推到年后也好,要不然我可能趕不回去呢……”俞嫣說著,又翻了一頁。“啊”了一聲,又重新站起來。

姜崢瞧著一驚一乍的樣子可,走過去的臉,含笑溫聲:“又什麼事?”

“舅舅讓陳鳴寫山河志,也順道讓他回家鄉一趟!阿英應該也會同去!”俞嫣放下手里的信,拉住姜崢的手搖了搖,亮著眼睛說:“我們快出發去九!”

著俞嫣那雙盈盈目,姜崢突然沉默了下來。片刻后,他問:“能看見沈芝英你就這麼高興?”

“是啊。”俞嫣口而出。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姜崢垂下眼,將俞嫣握在他手腕的手輕輕推開。他轉朝一側走去,走向另一邊墻。在那兒,有一個秋千。

他坐在秋千上,神意味不明地著俞嫣。

那邊離窗戶遠,已經是傍晚時分,從窗牖照進來的本就不多。他坐在遠離窗口的方向,大半的影里。

他終于開口,慢悠悠地說:“可沒見到你瞧了我這般歡喜。”

俞嫣微怔之后,在他的語氣里品出了一點捻酸。

了然之后,俞嫣眸底忍不住笑。哪有他這樣的?吃起醋來,不僅連無關要的路人要吃,就連郎的醋也要吃。

俞嫣將手背在后,渡著悠閑的步子朝姜崢走過去。在姜崢面前停下來,背在后的兩只手挪到前,一手扶住秋千的藤繩,一手提了提子,然后在姜崢的注視下,面對面坐在他退上。

秋千晃了晃。姜崢趕忙手扶住俞嫣后腰,免得從秋千上跌下去。

俞嫣子又往前挪了挪,更靠地挨著姜崢。有了姜崢的手臂在后腰扶錮著,俞嫣將扶著藤繩的那只手收回來,搭在姜崢的肩上,輕攬住他的脖子。然后另外那只提的手早已松開了,拉過姜崢放在一側的另一只手,將他的手放到兩個人中間,輕輕覆在了的心口地方。

俞嫣帶笑的聲音下去,說:“我不會因為瞧見青序特別歡喜,是因為一刻也舍不得離開我的青序呀。”

姜崢摁搭的手微,心頭也跟著一。暖流淌過他的心頭,一笑攀上他溫雋的角。

俞嫣地輕哼了一聲,換上另一種嗔的語氣責備:“怎麼,青序是打算和我分開一段時間,試試我見了你會不會歡喜?”

“怎麼可能。”

姜崢咬一下俞嫣輕嘟的轉地吮含珠,四,磨著低語:“我們一刻也不分開。”

他再親一下俞嫣的眼睛,道:“就算一刻也不分開,釀釀見了我也要亮著眼睛萬分歡喜。”

俞嫣聽了這話,角翹了又翹,眉眼彎了又彎。呢喃一句:“又說胡話,沒耳朵聽……”

笑,姜崢畔的笑意便也跟著深了又深。

姜崢以前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稚又不講理的話。

他垂眼著俞嫣,只覺得和在一起,自己變得稚了許多。可是這種稚,何嘗不是讓他沉醉流連,其中。

姜崢下頭去吻俞嫣,恨不得將人永遠地占有,恨不得這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料落了地,秋千在閣樓的昏暗角落里搖晃。

窗外的晚霞才登場一小會兒,還來不及燒出絢麗的,江南的雨又至。淅淅瀝瀝的雨水接二連三地跳進繞著庭院的小河里,滴滴答答地歡愉。不多時,雨點子又變大了許多,嘩啦啦傾瀉般灑進河水中,然后和河流融為一起,一起歡快地流淌。

雨過天晴時,日頭早已于山巒之后,月亮和星星跳上了黑布,為粘稠又黏糊的二人夜晚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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