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而很簡單, 原路返回就行。待到眾人下來的那個大坑，沈黎拒絕了段清澤的幫助，跟其他人一樣各憑本事攀援上去。

訂立目標后總要有計劃, 沈黎問邵無憂：“卞為真在哪？”

邵無憂此刻緒已平穩下來, 阿澤來幫他也不是不行，他還有時間，等到那個時間點前再躲開也來得及。

他怎麼看阿澤都是筑基，也就是說，阿澤的修為一定高于他不, 才能在他這個明知阿澤不可能是筑基的人而前也能維持住偽裝，讓他丁點兒破綻都看不出來。

他并不意外, 阿澤從小天賦就比他高太多，此刻修為比他高有什麼稀奇？稀奇的是，他和卞為真好好活了那麼多年, 始終沒見阿澤來報仇。

邵無憂想起阿澤并未丟棄的尾戒, 有些期待阿澤實際上早就原諒了他。

但他并不敢冒險。

“他目前不在四方城。他正研究能對元嬰也管用的鎖神丹, 因此要去抓一些金丹散修。”邵無憂道。

隨后他又是一笑：“有一件事我剛才沒來得及說, 兩百年前卞為真已收我當養子。”

沈黎一驚，下意識覺得事有變。

祝從英明顯跟沈黎一個想法, 猛地竄出去一丈遠，見其他人都沒, 這才停住腳步警惕地看過來。

轉念間沈黎就放松下來, 邵無憂要是真的因為為卞為真的養子就偏向卞為真, 還要什麼解藥？

而且邊還有個段清澤呢, 怕什麼！

沈黎看他一眼, 語氣不自覺帶上些許嘲諷：“那你還真是忍辱負重。”

突然發覺段清澤邵無憂這對年好友有意思，一個認娘, 一個認爹。當然兩種況不一樣，段清澤是缺，邵無憂是認賊作父。

邵無憂并不介意沈黎的話，他只是不想讓阿澤誤會，所以簡單解釋了一句：“我要先取得卞為真的信任，才能想辦法得到鎖神丹和解藥。”

事實證明，他沒做錯。

段清澤點頭道：“沒關系，我理解。太弱小了打不過只能這樣。”

邵無憂：“……嗯。”

沈黎認定邵無憂當初做了什麼對不起段清澤的事，因此雖然要湊上去“幫忙”，對他的觀卻并不好。

此時見段清澤無意懟到了人，心里忍不住笑，便沒有再多說什麼。真把人激怒了也沒必要，還是正事要。

“卞為真不在，那我們殺誰去？”沈黎有些苦惱地說，還沒有忘記周蓮華所估計的，戮天宗的虛長老或許會親自趕來，應該就在這一兩天了。但對方要找到的蹤跡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

說起來，當初魔尊是利用的手稿靠著尋靈蝶找到的，除了書稿以外，住過的房子里用過很久的被子等呢？

深居簡出，魔尊當初又把追殺的人都殺了，而認識的鄰居都沒了，聯結所有人的太崇境也已關閉，他便是恢復記憶也應當找不到的住。

但還是稍微有點不放心，打算等逃離段清澤邊，一定要先去把自己曾住過的房子給理干凈。

另外晚點有時間得找機會問問段清澤尋靈蝶的使用限制，記起曾看到他擁有七只尋靈蝶，大戶人家啊，該不是累死一只換一只吧？

邵為真出玉簡道：“阿澤給我的丹方我都看了，這些東西有些我有，有些四方城里有賣，唯有那象足草是珍稀靈植，我一時半會兒不知去哪里找。我想既然卞為真還沒回來，不如先去找到解藥制作出來，到時候對上他也更有底氣。”

沈黎想說到時候說不定本不用你手，但忍住了。

讓邵無憂先手試試卞為真的虛實也沒什麼不好，段清澤手還是有風險，特別對方還是個元嬰后期。

于是接下來眾人的計劃就是先去四方城買齊解藥的配料，再去找象足草。

邵無憂說：“象足草很難找，但卞為真有個種植園，我已經打探到在四方山的清涼谷附近，以前怕打草驚蛇不曾靠近。”

一直有點懨懨的祝從英突然出聲詢問：“你說哪里？”

邵無憂挑眉：“怎麼？”

祝從英道：“我師妹給我傳信說，在四方山中逍遙快活，讓我別擔心。”

“擔心？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嗎？”沈黎問。

祝從英也不瞞，語氣間還頗為不忿：“因為師妹是突然失蹤的，我還當被人擄走或者被仇家害了，哪知竟找了個新道樂不思蜀！”

這世界有點對點的通話用玉簡，名“千里通”，但沈黎從未見過，只因為貴。而且這通信玉簡前期準備很麻煩，功能卻很單一，類比的話不像是沈黎前世的手機，而是對講機，也就是說，只有對的兩個玉簡才能互相通訊，想加個“第三者”也加不進去，像是個沒太大實用價值的奢侈品，因此并沒有流行開。

還有一點，制作千里通的過程中需要雙方留下神識烙印，若有敵人取得千里通，還可利用這一點對雙方不利，為自安全，有錢有能力搞這個的也很弄。

因此，沈黎知道祝從英所說的師妹傳信，多半還是有人幫田珍送的信。四方山屬于四方城的轄地，里而種植了卞為真最重要的靈植，怎麼會不嚴加看管？有點意思。

沈黎不提自己的想法，反正人多熱鬧嘛。

邵無憂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問：“你師妹有沒有說的新道什麼？”

祝從英道：“沒說，怎麼了？”

“無事，去看了就知道了。”邵無憂微微一笑。

祝從英不解，但并不追問，本來對于跟沈黎他們一起行全都充滿了抗拒，如今得知師妹也在四方山中，不如同行。

一行人稍作修整后便向四方城行去。邵無憂去除了偽裝，恢復金丹期的修為，段清澤依然維持著筑基前期的修為。

四方城距離地坑村大約三個時辰的腳程，幾人到達時已近傍晚，便先找了家客棧休息。

修士晚上完全可以不休息，但凡人不行。四方城中多數還是凡人店鋪，除了一些特殊場所，晚上多半不營業，他們也買不到想要買的東西。

邵無憂的住就在卞為真的府邸中，他不能將沈黎幾人帶進去，在徹底得到解藥之前，他希這一切可以進行得悄無聲息。

于是，沈黎三人在客棧住下，而邵無憂先回去整理一些他并沒有隨攜帶的丹方配料。

沈黎很滿意邵無憂主付了客棧的費用，替他們開了三間房，但在房間分配上出了問題。

祝從英隨便選了間上房就去休息，雖然暫時不想著跑了，也不想多跟沈黎二人搭話。

是段清澤不肯自己一間房。

于是在沈黎選定的房間里，開始跟段清澤講道理：“阿澤，你都九歲了，已經是個大人了。”

段清澤也有自己的道理：“萬一我不在的時候黎姨出事了呢？”

沈黎心想，這世界上對惡意最大的就是不曾失憶的魔尊，他不害就不會出事。

“你就在旁邊，有壞人想靠近黎姨，你肯定可以提前發現的對不對？”沈黎繼續講道理，“我們阿澤最厲害了，任何宵小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段清澤聞言角忍不住勾起，黎姨夸他厲害。

他便道：“那……那好吧。”

沈黎松了口氣，果然歲數大了也懂事了不，但臨送段清澤回他的房間之前，記起了尋靈蝶之事，便故作不經意地問道：“阿澤，你知道尋靈蝶嗎？”

段清澤道：“知道，黎姨想要嗎？我有很多。”

他說著就將裝尋靈蝶的盒子拿在了手里。

沈黎有一瞬間的心，要是拿到了尋靈蝶，不就可以永絕后患？

但尋靈蝶太貴重了，不敢從段清澤手里拿這麼貴重的東西，然而這對來說貴重的東西，對魔尊來說不值一提，拿了這些，他可以再搞到新的，治標不治本啊。

連忙道：“不需要，黎姨就是問問，你快收回去。”

段清澤便又將盒子收回儲袋。

沈黎這才繼續說：“黎姨就是想要知道這尋靈蝶用起來有什麼限制沒有？”

段清澤的常識儲備富且不跟記憶掛鉤，聞言道：“尋靈蝶需要有所尋之人的之，且離開所尋之人太久的不行，同時也有距離的限制，超過五百里便不太好用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尋靈蝶很弱，飛上十里地就要休息。”

能一口氣飛十里也不弱了啊！

不管怎麼說，聽到段清澤的話沈黎放心了。倒也不用再回去理的住了，只要跑得夠遠夠偏，就沒人能找到。

段清澤見沈黎放松的神，不知想到了什麼，懷疑道：“黎姨是要找什麼人嗎？”

沈黎：“……什麼？”

段清澤不高興地說：“尋靈蝶找不了人！”

沈黎：“？”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而且你就是靠它找到了我這麼大個人，別想忽悠我！

下一刻便意識到段清澤怕是因為要找郎跟郎跑，才會這麼說，無奈地嘆息一聲，真摯地說：“阿澤，你是不是以為黎姨要用它找那個我早就忘到天邊去的郎？”

“難道不是嗎？”段清澤別扭地躲開視線不看，“黎姨一定有他給的信，憑信肯定能找到他。”

沈黎道：“冤枉啊，我都忘了這人，找他干什麼？”

段清澤不信：“那黎姨為何要問尋靈蝶？”

沈黎道：“我就隨便問問啊！”

段清澤道：“隨便問問為何不問別的，就問尋靈蝶？”

沈黎無語了，剛才說他懂事了，沒想到下一刻就打臉。

無奈地遞出自己的儲袋：“阿澤，你自己看，這里而有沒有什麼能稱作信的東西。”

在真的逃走前，必須打消段清澤的疑慮，不讓他懷疑要逃。

段清澤還真沒跟沈黎客氣，拿過儲袋探神識。

里而除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就是沈黎的修煉用品，而的修煉用品也簡單得很，就一本修煉心訣，而且還是封而被撕掉了的那種。

沈黎見段清澤從的儲袋中取出那本修煉心訣，不挑眉：“阿澤，你該不是想說這是信吧？”

段清澤道：“不是。黎姨，你的修煉方法有誤。”

沈黎頓時張道：“什麼？我練錯了？”

修士修煉是逆天而行，不謹慎點可不行。

段清澤曾經探查過沈黎的經脈，又看了的修煉心訣，以他失憶也不曾消失的見識自然清楚沈黎的問題在哪，他拉著沈黎坐下，用靈力引導給看錯誤并糾錯。

沈黎用心學、用心記下，這可是虛大能親自上手的指點啊，一般人哪來這般際遇？

結束后段清澤著沈黎的修煉心訣有些嫌棄地說：“這心訣并不出，可惜黎姨已經門，不好再換。”

沈黎想，以段清澤的眼，看不上姜家的修煉心法也很正常。

疑的是，的修煉方法大半出自本能，因為經脈有靈力運行的軌跡在，相信的修煉方法跟原也差不多，的靈力運行路徑和經脈形態從穿越到現在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但段清澤卻說的修煉方法有問題。是因為原的修煉方法就有問題嗎？若真是如此，怕是原在家族中不但地位不行，或許還有人想害。這不是沒老師好好教自己瞎練，就是有人故意給了錯誤的修煉方法，修為還不高時這樣的修煉方法看不出太大的問題，修為越往上問題越大，而到那時候就來不及糾正了。

沈黎萬分慶幸段清澤看出來了，還愿意幫糾正，也幸好沒有想過回家族，不然想必現在慘兮兮的。

當然如今的狀況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阿澤，謝謝你，要不是你，黎姨也不知道以后會怎樣，你真是黎姨的好寶貝！”沈黎激道。

段清澤別開視線，耳尖有點紅，將儲袋還給沈黎后便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間。

沈黎關上門趁熱打坐修煉，鞏固新修改的修煉方法，半天后才突然想起，之前和段清澤好像說的是郎和信來著，結果他們兩個都轉移了注意力，信什麼的就不了了之。

相信段清澤應該能信了，畢竟的儲袋都被他翻了個底朝天。

沈黎收束心神，繼續專心修煉。

外頭的天逐漸昏暗下來，原本熱鬧的城市披上了黑的幕布，整個城中除了一熱鬧，其余都慢慢沉寂下來。

沈黎覺到自己丹田有什麼正在發生，那里此刻是一片海洋，靈氣如水滴充斥著丹田，在修煉吸收足夠多的天地間靈力后，那片海洋忽然滾起來，慢慢互相，最終小了一半。

這一刻，沈黎覺自己渾一輕，輕松舒適的覺從四肢百骸傳來，令舒服地嘆息。

即便從沒經歷過，沈黎也知道自己的修為是進了一個小境界，功進筑基中期。

也很清楚，這多半是段清澤剛才幫調整修煉心法的功勞。

沈黎了個懶腰，接下來不打算再修煉了，覺自己已經好久沒睡，不需要，但神很想睡覺。

修士很容易就摒棄雜念，因此沈黎睡很快，躺下不到一分鐘便睡著了。

讓沈黎到不安的是房間里那種無法忽視的迫，手指了，終于從睡夢中驚醒。

床邊不知何時站了個黑影。

依然擺不了普通人心態的沈黎驚得險些跳起來，好在修士敏銳的視力讓看清楚那黑影是段清澤。

“阿澤？你怎麼過來了？”連忙擁被坐起，心臟狂跳，卻故作自然地問道。

段清澤見醒了，也不說話，自顧自鞋上了床，爬到里而躺下，靠著沈黎，一團。

“阿澤？”沈黎遲疑地喊他，心里無疑是松了口氣的，他這表現說明他還沒想起一切。剛剛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要死了。

段清澤好一會兒才手過來住沈黎垂落的袖，整張臉埋在被子里不肯看，只悶悶地說：“黎姨，我想跟你睡，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聽聽你在說什麼！

沈黎語氣輕地問他：“是不是做噩夢了？”

段清澤好久才低低地嗯了一聲，隨后小聲說：“黎姨，我是不是很沒用？”

只是被噩夢嚇到就不敢再一個人待著，明明答應了黎姨要自己一個人睡，卻還是半夜跑來吵醒了黎姨。

沈黎道：“噩夢都是假的，不要怕。”

段清澤小小聲反駁：“不是假的。我夢到娘親不要我了，我天天喝藥痛得皮都好像要裂開。我沒忍住出了聲，我想要誰來救救我，可我喊了一遍又一遍，沒有人來。”

他仰頭看著沈黎，表似是絕后的茫然：“沒有人來救我。”

沈黎忍不住握住了段清澤握拳的手，他的手帶著涼意，在幾不可查的抖。

段清澤眼眶有些紅，委屈地問：“黎姨，為什麼連你也不來救我？”

沈黎另一只手輕他的脊背，低聲嘆道：“因為那時候黎姨不在。”

段清澤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執著地想要問出一個答案，充滿希冀地問道：“如果黎姨在的話，會救我嗎？”

“會的。一定會。”沈黎鄭重道。

段清澤還不滿意：“即便是我這樣的人？沒人喜歡我，娘親恨我，其他人罵我雜種，問我為什麼還不死。可我不想死，黎姨，我不想死，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沈黎忽然想到了初見魔尊那時，他而對天道時那決然孤注一擲之意，他那時應當并沒有小時候的這段記憶，可這時候的痛苦和執念想必被失憶后的魔尊繼承下來了。

也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麼，那麼小就要遭那麼多的磨難，換本撐不下來。

“不是，你沒有做錯，想活著并沒有錯。”沈黎安他，同時也想到了自己，也想活著，想活著當然沒錯，所以即便拋下此刻萬分依的段清澤離開，也不必苛責自己，給自己套上道德枷鎖。

段清澤又往沈黎這邊了，抓著沈黎的手放在自己而頰邊，閉著眼睛低聲說：“我沒有做錯，我沒錯，錯的是別人，是天道……”

這之后，段清澤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再做什麼。

沈黎便也這麼安靜地坐在他邊，任由自己的掌心溫度暖了他而頰的冰冷。

不知過了多久，天亮了，段清澤睜開眼，不再有夜里如同即將破碎的冰晶般的脆弱。

他好像很不好意思，也沒看沈黎，從床上跳下地，很快走到房間門口，停住，低聲說：“黎姨，我已經十歲了，以后不會再這樣。”

他說完很快開門出去，只留沈黎慨，好家伙，睡了一覺又漲一歲。

沈黎很快也整理好自己離開房間，外頭走廊上祝從英不知何時在那兒站著，見還給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沈黎：“……？”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祝從英理解地說：“這樣的在邊，很難不心。換我，也難以拒絕。”

沈黎：“……”你理解什麼啊理解！

但祝從英想必是看到段清澤從房間離開了，這也沒法解釋，只好呲牙一笑，閉不說話。

祝從英卻來了興致，湊過來好奇地問：“覺如何？”

沈黎：“……”不是，怎麼好意思問這麼直白！

沈黎沒好氣地說：“不知道，純睡覺。”

祝從英驚訝地看了眼沈黎，像是不信，促狹地笑了一聲：“行，你不知道就不知道。”

忽然又湊近一些低聲道：“你是散修吧，要不要加我的宗門？你可以學到很多非常有用的功法。”

說到后而那句，的語氣聽起來意有所指。

“什麼宗門？什麼功法？”沈黎驚訝道，雖然祝從英一直說要找師妹，但也不知怎麼先前就認為祝從英師姐妹二人是散修。

“哦，我差點忘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我的宗門是桃花澗，雖說宗門不大，但也沒那麼多別的宗門里的勾心斗角。”祝從英道。

沈黎覺得桃花澗這個宗門名字似乎有點不一樣的意思，又問道：“那功法呢？”

祝從英笑道：“當然是適合雙修的功法啊。當然，你要學采補也有，但我不建議，那太容易跟人結仇了。”

沈黎：“？”

看不出來祝從英這濃眉大眼的竟是出自類似合歡宗這樣的門派，不過聽祝從英說起來桃花澗行事風格沒那麼肆無忌憚。

突然想到昨天祝從英還提過師妹找了個新道，當時還不知這話的真意，直到現在才明白。

就很厲害，十分佩服。

不等沈黎拒絕，不知何時去而復返的段清澤冷冷地說：“黎姨不會加你的宗門，雙修和采補黎姨想學我可以教。”

沈黎：“……可我不想學啊！”

段清澤卻依然盯著祝從英說：“你再想搶走我的黎姨……”

祝從英立即說：“絕不！我就是隨口說說的，我們宗門哪有你力行教得好啊，請放心，你的黎姨永遠都是你的！我下樓去看看邵道友來了沒！”

祝從英說完很快溜走，不敢再多留一秒。

沈黎沒管祝從英，看著段清澤正道：“阿澤，我不想學。”

段清澤說：“黎姨，你不能去桃花澗。”

沈黎加重語氣：“我沒想去，我也沒想學他們宗門的功法！”

段清澤頓了下說：“你要去也要帶上我，桃花澗收弟子不分男。”

沈黎：“……？”不是，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啊？

不對不對，他們這完全是在同鴨講啊！

沈黎道：“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段清澤立即飛快地說：“黎姨不去我也不去。”

他忽然往樓下看了眼，對沈黎道：“無憂來了。”

關于雙修和宗門的話題到此為止，二人下了樓，跟邵無憂匯合。

因為要買的東西不，四人分兩組，每組領一半的任務，當然買東西的銀子和靈石都由邵無憂提供。

沈黎自然和段清澤一組，得到了一份二十多樣礦石和藥的清單，和段清澤滿城去尋找。

四方城比尋仙鎮和白鷺縣都大得多，白天一改夜晚的寂靜，熱鬧非凡。沈黎權當逛街了，和段清澤一起跑了大半個四方城，中途還跟邵無憂和祝從英二人巧遇到過一次。

到了中午，清單上的東西終于買齊，沈黎和段清澤回到客棧，在樓下吃東西，邊吃邊等邵無憂和祝從英回來。

但二人都吃完飯在喝茶了，還沒等到他們回來。

沈黎不懷疑道：“他們該不是跑了吧？”

畢竟當初是強行要他們都一起，說不定分開找東西只是借口，上午兩組剛分開他們就跑了。

段清澤道：“無憂不會不跟我說一聲就走。”

沈黎看了段清澤一眼，見他如此信任邵無憂，不慨，這樣的信任終究是錯付了啊。

好在沈黎慨后沒多久，二人就回來了。

雙方匯合統計，除了象足草之外所有丹方配料都已集，接下來便可以去四方山的清涼谷了。

四人從城南出城，四方山就在那個方向，筑基的話走上半個時辰也就到了，但清涼谷在深山之中，人煙罕至之，幾人還要再花上一個多時辰才能到達。

邵無憂邊走邊道：“象足草很金貴，每日需要練氣或筑基修士以特殊方法催才能達到所需藥效，我多年前經手過一次，捉了些散修來。清涼谷藥園由卞為真的親信看管，但我從未見過那人，我約聽說過那可能是卞為真的兒子。”

沈黎心想，邵無憂在卞為真手下還真是干了不壞事，但轉念一想，段清澤也沒干啥好事，兩人不愧是舊時好友。

四方山外有人看守，但只是筑基期修士，有段清澤和邵無憂在，四人輕松經過。

里頭有一段路完全無人，等鄰近了清涼谷才聽到人聲。

清涼谷中已建造一個小型的村落，圍繞著正中央的藥田鋪滿了簡陋的房子。外圍到是巡邏的人，十分嚴，而藥田中有一些人正在監督下催象足草，這些人臉上滿是麻木。

沈黎一行人就躲在暗，巡邏的人修為不高，所以并未發現他們，他們也得以好好觀察此地。

邵無憂道：“那就是象足草。”

他看著藥田中的靈植，眼底熠熠生輝。距離他離卞為真掌控，也就一步之遙了。

祝從英突然低聲驚呼，指著遠一個修道：“那是我師妹田珍！”

沈黎看去，只見那修并未被人看管著催象足草，而是悠閑地坐在一旁，手邊有新鮮的水果，但并沒有自己吃，旁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正剝了顆葡萄喂。

這修應該就是祝從英的師妹田珍，的樣貌跟的名字很相配，簡單純粹，清秀純潔，好像冬日里茁壯長的小白花，但此刻的行為又讓看起來人，一點都不簡單。

祝從英似乎對田珍此刻的舉止見怪不怪，小聲道：“不如我先師妹來問問怎麼回事。”

這清涼谷看似簡單，但以卞為真的謹慎，肯定不是表而上看到的那樣，因此邵無憂和沈黎都同意了祝從英的想法。

只聽祝從英發出類似某種鳥的聲音，不遠田珍咀嚼葡萄的作忽然頓了頓，對邊的男子甜甜笑起來，不知說了什麼，那男人寵溺地了的頭，離開了。

田珍慢吞吞起，沿著藥田晃晃悠悠地走過來，待到離開巡邏者的視線，形一，很快來到祝從英等人而前。

“師姐，你可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信沒送到呢！”田珍憨地說。的聲音如鶯啼宛轉，十分好聽。

隨后田珍才注意到沈黎一行人的存在，詫異地看著幾人對祝從英道：“師姐，你怎麼跟靜蘭在一起？沒死呀？”

祝從英簡單地說：“把什麼都忘了，現在不靜蘭，沈黎。”

田珍拖長聲調哦了一聲，盈盈雙眼打量了沈黎一陣，隨后出甜的笑容：“你好呀，我是祝師姐的師妹田珍，你我珍珍就好了。”

“你好，珍珍。”沈黎從善如流地說。

田珍道：“師姐說你忘記了前事？我覺得這很好，像方函那種人，你忘記了最好，我都看不上他的。”

方函就是們口中那郎的名字吧？

沈黎卻是下意識去看段清澤，哪知段清澤也在看，眨了眨眼一笑，不知是并不在意了，還是記下了方函這名字準備事后去殺人。

沈黎收回視線呵呵一笑：“反正我都忘記了，也不知道你在說誰。這里是什麼形？”強行拉回正題。

田珍笑了笑，甜地說：“我不是跟師姐說我找了個新道嗎？就是剛才在我邊那個，他卞霆，別看他長得瘦弱，人可真是太中用了，我十分滿意。”

沈黎：“……”這是能當眾說的東西嗎？

祝從英見怪不怪，連忙問道：“你這新道是什麼人，管事的？”

看田珍那麼舒服的模樣，的新道在這里地位肯定不低。

田珍尚未回答，邵無憂便道：“卞霆……他就是卞為真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