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珊第無數次懷疑自己的判斷：【可能他真的沒有系統？】

因為這已經是桑曉天第三次連三角函數的sin、cos、tan都分不清楚的失敗嘗試了。

【這種績,不是應該在分流考的時候被淘汰了嗎？！】楚以珊質問系統，【我記得你說過泉外本部會淘汰五十人啊！】

系統查了一下：【桑曉天當時排名倒數52位。】

楚以珊：【……那也不可能是這種水平啊！！他這水平去小學都嫌次好不好？】

邊在心里詛咒邊抬頭看向沉默的桑曉天，猜測這位可能的同僚是不是在裝傻。

等到傻到一定程度,或許老師就會嘆著氣把他拜托給姜婉補習了……等等，原來是這種策略嗎？太狡詐了！

楚以珊咬牙敲系統：【看看任務進度。】

系統：【……對方領悟程度為0.9%，您的輔導時間為48分鐘。】

楚以珊又抬頭看了看桑曉天，不由得戴上了痛苦面：【還0.9%，你好歹給我個四舍五吧。】

系統又說：【宿主,還有一種可能。】

楚以珊有氣無力：【你說來聽聽。】

系統：【他已經被殘缺系統剝削完利用價值,按照該邏輯來推斷的話，它很快就會離這個世界。】

楚以珊的表嚴肅了兩秒，在看到手底下的作業時又泄了氣：【算了，我先做完我自己的任務吧……】

……

楚以珊很痛苦,那是姜婉一手促的。

但姜婉也很痛苦。

——因為新來的第五個穿越者對來說委實殺傷力有點大。

新來的圣系統和穿越者附在原來的英語課代表上，這還是姜婉第一次目睹穿越者占人軀殼的瞬間,本應該去多獲得一些信息的，但實在是神傷害太大了。

“姜婉同學。”低沉的男聲在不遠響起。

來了。

姜婉面無表地抬眼看向英語課代表沈平則。

“英語作業。”沈平則看著。

姜婉沉默地把作業本到他手里的那瞬間,沈平則突然臉一變往下倒去，最終用單膝支撐住了搖搖晃晃的,長長出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弄臟你的作業本。”

姜婉：“……”

沈平則支著膝蓋抬起頭來,用力低嗓音：“一定是姜婉這兩個字太重了,所以到我手中時才會覺得沉重不堪吧。”

姜婉拼命忍耐,但腳趾還是在鞋里摳了一下。

接著,沈平則的系統說：【任務完,獲得緒波值1點。目前緒波值為6點,每獲得十點后,可換取邊任意角的10點天賦值。】

沈平則：【嘁，才一點，真是個不吃的人，就這麼難以對他人心嗎？】

姜婉：“……”為什麼你和系統在腦子里對話時也要用這種說話方式啊！

姜婉決定這個晚上不睡了，要連夜進行敏特訓。

和穿越者對抗的紙片人絕不認輸！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自習下課，教學樓外面卻下起了傾盆大雨。

姜婉邊收拾書包邊往窗外看了眼，并不太擔心。

——丟三落四的哪有檢查天氣預報和帶傘的習慣，每每都是有其他人替心這種事的。

就算室友們全都不在，越明時也會來接回寢室。

“姜婉，沒帶傘嗎？”然而沈平則又出現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墮這漆黑的夜晚之中呢？”

姜婉沒有回答，開始思考這個穿越者離開以后，回來的沈平則還有毅力在這個世界上繼續活下去嗎。

不過周聞星可以的話，沈平則應該也可以……吧？

“沈平則，你在干嗎？”姜婉的寢室長拿著傘來了，狐疑地注視雙手都撐在姜婉桌上的沈平則，“想對姜婉干什麼？”

“我怎麼會對我們的小公主做出格的事呢？”沈平則輕笑，“程立雪，你心過度了。”

程立雪作夸張地平自己手臂上的皮疙瘩。

姜婉忍一晚上了，實在忍不住了。

指指自己的太，真誠發問：“你這里發生失竊案了嗎？需不需要我去報警？”

程立雪解開雨傘搭扣，順手把姜婉忘在桌上的手機充電線塞進的包里：“沈平則，別咯噔了，能不能正常點講話？”

“咯噔是什麼意思？”姜婉低頭把充電線的腦袋按回拉鏈里，隨口問道。

程立雪想了想，然后啪地一下按下按鈕將傘在教室里撐開了。

剛剛拉好拉鏈的姜婉眼前一暗：？

程立雪將傘打在姜婉頭頂，一抹臉火速換上“大雨傾盆只為你一人撐傘”的架勢，憤怒地指向沈平則：“只是聽你剛才的發言，我心里就是咯噔一聲！姜婉是什麼人？是我們高一六班、乃至泉外捧在心尖尖上最為寵的人！”

沈平則：“……”

站在傘下的姜婉心毫無波瀾：“……又開始了是嗎。”

“可你是怎麼想的，沈平則？”程立雪目如炬，聲并茂，“姜婉也是你能的？你承擔不了這背后所代表的一切！請尊稱一聲婉妹……一聲婉神，謝謝！”

姜婉推開搖搖晃晃的大黑傘，幽幽地說：“……你都說了吧。”

這個學校里除了我還有不是戲的人嗎。

哦我也剛剛跟他們一起玩了霍格沃茨泉外分校大戰啊。

那沒事了。

泉外人不罵泉外人。

姜婉深吸一口氣，背起書包：“走了。”

“哦。”程立雪收起長柄傘，又多看了沈平則一眼，問，“還要和我比拼咯噔文學嗎？”

沈平則：“……不了。”

他甚至敬畏又謹慎地往后退了半步給姜婉和程立雪讓路。

姜婉從沈平則邊經過，沒有再多看他一眼。

但聽見沈平則的聲音憤死地在心里尖：【啊啊啊你看見們的眼神了沒有們肯定覺得我腦子有問題！我的人生已經完蛋了！！】

系統：【您的人生早就已經完結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找錯人了，這種任務我完不了的……】沈平則含淚控訴，【不行，這任務做不下去了，我要寫辭呈。】

系統：【宿主一行沒有辭職一說。】

沈平則生無可地說：【你真是個廢。】

系統：【……】

沈平則用一種平和謙卑、仿佛世界在眼前崩塌也不會震驚絕的語氣說：【而我比廢還不如，我是草履蟲，呵呵呵。】

姜婉：“……”這是社畜吧？

系統試圖安沈平則：【宿主剛才半小時的表演可以打七分。】

姜婉心道可不是，連心戲都裝得很像。

沈平則怒道：【你知道我要花費多勇氣才能攢出這半小時的恥能量嗎！！這比早上五點接到老板電話爬起來去公司加班還要不容易！】

姜婉：“……”你真是社畜啊！還是被資本家PUA完了的那種！

“沈平則他是不是有點奇怪？”出了教室，程立雪邊揮著傘邊疑地道，“他以前都不這麼講話，今天跟突然摔壞了腦袋一樣。”

“可能這就是青春期吧。”姜婉收回注意力，找了個理由。

“也是啊，男生都傻。”程立雪很快接了，“但要比拼咯噔和青春疼痛，我是不會輸的！我有富的經驗！下次他再來擾你，我會立刻到場保護你！”

姜婉：“……”一點都不想知道你富的經驗是哪里來的。

雖然很想吐槽，但剛剛確實是對方沖出來把沈平則一頓連招暴打取得倒優勢沒錯。

于是姜婉從書包里拿了棒棒糖給：“謝謝你。”

程立雪：=口=

姜婉：“？”

程立雪停下腳步拿出手機，眼睛閃亮：“剛才的再說一遍，我要錄下來拿回去給蘇黎和林小青炫耀。”

姜婉：“……不吃還我。”

……

桑曉天焦急無比。

就算智力值已經在岌岌可危的“正常人”和“弱智”之間徘徊，他也能意識到自己只差一步就要墮深淵。

等到智力真的掉下70之后，他可能連現在這樣正常的思考都已經做不到了！

……雖然現在做起來就已經有點艱難了。

桑曉天自己的太，看向前排靠窗座位上的姜婉。

正好下節是育課，許多同學都趁著下課的時間跑去洗手間換服，一早就穿了運服來上課的姜婉免了這道程序，正在看書等待的朋友們。

桑曉天了拳頭，試圖和系統談判：【系統，給我一個簡單的任務。我如果變弱智，你也得不到好吧。】

系統無地說：【已經據宿主的況調整過一次難度了，下一次調整還需要等待。】

桑曉天：【……】你是評估信用卡額度的銀行客服嗎！

他打定主意，如果下個任務失敗，在系統做出懲罰之前就要立刻解綁，這樣至還能保住自己30點的智力值。

但現在不能解綁，因為現在還有翻的余地。

還能搏一搏！只要這一次功，以后一定沒問題！

桑曉天深吸一口氣，破釜沉舟地對系統道：【我準備好了，發布任務吧。】

系統：【發布任務。在育課上，得到姜婉親手遞來的飲料或水，完將吸取姜婉的1點智力值，失敗將扣除1點智力值。】

桑曉天口的大石放下了一半。

——這個任務確實很簡單。雖然相對應地，完獎勵也很，但正適合現在迫切需要離開高紅線的他。

只要裝快要死的樣子倒在姜婉邊，然后向求助就好了。

很簡單！

桑曉天握拳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

“姜婉——”

姜婉抬頭看向教室門口，換服的三人組終于回來了。

合上手里的葡漢詞典起，在桑曉天努力裝作不在意卻十分熱切的眼神里拿上了自己的大水壺。

“每次看你帶這個大號水壺都覺得特別可，”程立雪笑瞇瞇地說，“特別配你。”

姜婉瞥了一眼，無視這句夸獎后面的潛臺詞。

“那是我買得好。”蘇黎揚起下，“我當時可是在店里看遍了所有的水壺，做過了的檢查，才買了這個積最大的水壺！”

姜婉面無表地說：“我一只手都拿不穩。”

蘇黎：“所以才可啊！”

林小青飛快地手住的，瞪眼。

“不過它確實有一點我以前沒想到的功能。”姜婉看著水壺。

“是什麼？”

“打人特別疼。”姜婉說。

三名室友同時看向比磚頭還大的水壺：“……”

“誰惹你了？”程立雪肯定地問。

“沒有。”姜婉想了想，道，“我前幾天看的醫療劇里講到鈍傷害有時候比銳更大，突然想到的。”

一旁走得近的同班同學順口加對話：“什麼劇？”

“《急救室的故事》。”姜婉眼也不眨，頓了頓又補充，“急救醫生很帥。”

同學們紛紛熱烈加話題：

“我也這麼覺得！從死神手里搶救生命也太帥了吧！”

“婉妹你知道嗎，我未來就準備當醫生，前幾天剛剛自學了CPR！你們知道CPR的五大要點嗎？”

“啊？不是十大要點嗎？”

姜婉引導了一話題，準備一會兒就把舞臺給這群戲同學。

打不過，就加，嗯。

……

“……你看你們底考也考過了，”育老師叉著腰，“所以今天育課也是測，生八百米，男生一千五百米，現在開始兩人一組熱！”

五班六班的學生鬼哭狼嚎：“不要啊——”

“測不是應該提前通知的嗎？不要搞突然襲擊啊老師！”

“老師我今天是每個月的那個日子！”

育老師：“你不是男生嗎！給我去男生那邊熱！”

程立雪先下手為強：“姜婉，我們一組？”

姜婉無所謂地點點頭。

八百米對來說遠沒那麼痛苦，只是個日常運熱的量。

“好，來跟著我做——”

姜婉邊熱邊腦子里開始背剛剛在詞典上看的幾十個詞，機械地隨著眾人挨個做作。

“兩人背對背，手臂扣起來。好，左邊的同學彎腰——”

高174的程立雪一個彎腰，159.5的姜婉的雙腳直接離地。

程立雪：“嘿嘿嘿。”

姜婉回神：“……你要跟我一組就是想玩這個嗎。”

程立雪：“嘿嘿嘿嘿嘿這不是很好玩嗎。”

姜婉也朝笑了一下。

育老師：“好，現在換一下，右邊的同學彎腰——”

姜婉踩實地面，扣臂彎，一個吐氣彎下腰去，是把程立雪也舉得雙腳離地十五公分，差點直接頭朝地下去。

程立雪毫無準備，口而出一句驚恐的“臥槽”。

旁邊的同學們大聲鼓掌：

“大力出奇跡！”

“再舉高點！”

“倒栽蔥！”

程立雪：“……同學呢！！”

“下次還玩嗎。”姜婉問。

程立雪連連搖頭：“不玩了不玩了下次我換林小青玩，也只有一六一。”

就站在三米外鼓掌的林小青笑容逐漸消失：“……姜婉，那個打人腦袋很疼的水壺在哪里，借我用一下。”

……

不遠的男生們邊心不在焉地做熱運邊看生陣營，發出羨慕無比的聲音。

“真好啊，我也想去那邊……”

“想玩舉高高嗎？我可以幫你。”

“我靠離我遠點，我不搞基！”

桑曉天無法融他們的對話，他看著跑道沉沉思片刻，開口道：【系統。】

系統：【宿主。】

桑曉天：【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系統：【是什麼。】

桑曉天：【我可能跑到一千米就已經暈倒了。】

系統：【原來如此，力速智3F嗎。】

桑曉天聽不懂系統在說什麼，他心沉重地被分到第一組，準備繞場跑兩圈后就裝作力不支直接倒在姜婉邊。

系統鼓勵他：【對，跪這個作你有經驗的，上一次做得很標準，只要再來一次就好。】

桑曉天：【……】

……

姜婉分在第三組，所以站在場旁邊等待。

腦子里還在轉葡語單詞的時候，旁邊的生們突然討論起來：“那邊是有人摔了嗎？”

“不是，好像是暈倒了？”

“那是誰啊？我看不清。”

“好像是……桑曉天？”

姜婉抬眼看去，桑曉天正在跑道上撲街，連一圈都沒跑到，大約也就是三百米。

姜婉：“……”你剛剛不是說能跑一千米嗎？？

……

桑曉天艱難地息地翻了個，高度眼鏡剛剛被摔了出去，導致他的眼前只剩一片塊。

他努力朝姜婉所在的方向出手：“水……給我水……”

但眼前很快被一片絕的黑暗所覆蓋。

——是一群在旁等待上跑道的熱心男同學圍了過來。

一個架勢專業地側耳聽桑曉天的心跳，一個使勁掐桑曉天的人中，另一個挽起袖子大喊：“你們都讓開，我來給他做CPR！我還記得CPR的五大要點！”

“你記錯了，是十大要點！”

混之中，桑曉天不知道被誰在口狠狠地按了一下，覺骨都差點骨折。

他疼得皺起眉，手阻攔：“不，我要喝水……”

“你看桑曉天都說了‘不’，你的五大要點不對！我來，換我換我！”

桑曉天奄奄一息：“我要喝……”

育委員正彎腰湊在桑曉天近，皺眉大喝：“你們安靜點，他在說話！——桑曉天，你要喝什麼？”

桑曉天如釋重負：“我要喝姜婉的水。”

周圍的男生面無表地盯了他幾秒鐘。

桑曉天：“？”

育委員第一個跳起來：“好啊你小子濃眉大眼的居然想出這種裝病的招數？”

“可惡，你想得！”

“誰不想啊！”

“這可是我加網球社的原因！姜婉來看越明時的時候會給大家買水！”

“你小子憑什麼！起來接著跑！”

桑曉天被眾人七手八腳地拽了起來，兩三個人架著他一起往前跑。

男育老師姍姍來遲：“怎麼了？”

一群男生腳下生風地掠過跑道，還有余力中氣十足地回話：“老師，桑曉天沒力氣了，我們幫幫他！”

“對啊老師，這是我們的同學！”

“還有班同學！”

桑曉天掙扎無果，只有絕地看著那群生的影從自己的視線范圍火速消失，而他的眼皮則越來越重，最終真的力不支陷昏迷。

在旁圍觀了全程的生們相當無語：“他們在干嗎啊……”

“傻乎乎的。”

“表演好強，像開屏。”

姜婉淡然道：“這不是很好嗎？同學。”

沒過半分鐘，男生們驚惶失措地抬著桑曉天又跑了回來：“老師，他中暑暈過去了！”

姜婉站上跑道的時候，桑曉天已經被老師背著送去校醫室了。

他的系統冷冰冰地下了判決：【宿主已昏迷，預計清醒時間為三十七分鐘，判斷任務失敗，扣除智力值1點，目前的智力值為：69，已經低于正常水平。判斷已無法再繼續任務，系統開始分離。】

姜婉輕松地跑完八百米抵達終點時，腦海中傳來了和的提示音：“世界修復進度：2.5/15。”

姜婉：“……”

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前一組剛跑完的楚以珊，嘆了一口氣。

桑曉天和穿越者不一樣，他保有自己的神智，只是殘缺系統詐騙綁定了他。

——姜婉早知道這點不同，但不知道這居然只能占0.5。

也就是說，楚以珊其實本不是1/15，只是1/30，的系統是另外1/30。

還沒勻氣的楚以珊茫然對上了姜婉失的眼神。

楚以珊：“……？”為什麼對我這麼失？我干什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