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覺睡醒，清禾只覺得神清氣爽，容煥發，好似充滿了電。

可惜詛咒沒能徹底消除。

那詛咒猾至極，一次不，便匿起來，神識之前創嚴重，暫時經不起大作。

“祓神大人，我準備出去轉一圈哦。”

清禾有早晨出去遛彎曬太的習慣，不過祓神總是拒絕一同散步的邀請。

試圖撒。

但祓神完全無于衷。

此時金已為編好雙環髻，留下一捧長發散下，看起來俏又可。

只好憾地開始自己的晨間散步。

今天的目標，是馴服幾只鳥帶回地宮飼養。

但對此方世界的生命來說，有幸侍奉神靈，乃是數萬年從未有過的殊榮。

此前祓神高居云端，從未選過神侍，地宮里被無窮的寂靜冰冷充盈。

哪怕每天都與祓神有說不完的話題，可閉上時，也還是會覺得孤寂。

于是清禾琢磨了一下，尋思神靈需要更多有意義的事，而不是整天悶在棺槨中，被凡人惡念擾。

“去吧，把可的小鳥都來瞧瞧。”

清禾其實只是想讓這只小凰傳個話，來數十只可小鳥便算頂破天。

但遠遠低估了，祓神對此方生靈意味的崇高意味。

這是僅存于神話傳說的一幕。

漫山遍野都充斥著鳥雀振翅鳴聲，無數只鳥排著整齊的對陣，遮天蔽日的一片，朝向飛來。

——引它們朝拜的不是虛假金，而是。

才是真正為天之所鐘的凰。

蘊含著濃烈神靈氣息的清禾，早前便為方圓百里的眾鳥話題中心，可彼時不通靈力，也對它們沒有興趣，誰也不敢冒犯。

可如今后土娘娘……天道大人的妻子應當是后土娘娘吧？

本人有詔，百鳥才算得了機會。

它們興沖沖地飛來，組整齊的隊列，只盼自己能得到神靈新娘的垂青。

小鳥們繞著清禾飛舞，膽大地用喙輕頂，膽小的則在不遠上下飛舞，展示自己絢麗的羽，待敬畏而仰慕。

除了人類，此界生靈均深天道恩德，因此連帶作為他新婚妻子的清禾，也得到了百上千倍的尊重。

……呃。

清禾最初還能稀罕的圍觀張，但很快便站不住了。

眾鳥一多，場面有些控制不住。

最初還能面含微笑的打招呼，后來勉強維持形還有些站不住。

只從鳥雀們嘰嘰喳喳的嘈雜聲里，艱難分辨出一只格外有特的鸚鵡嚷嚷。

“后土娘娘果然儀態萬千！”這只鸚鵡走大運踏上修行之路，通了靈智，如今奉承起來有模有樣的，很有些狗意味。

清禾拉開面前不知是誰的小翅膀，心想。

如今前來的鳥，至得有上千？數萬只？怕是正經百鳥朝也沒這麼大的陣仗。

小鳥們熱地飛到前，最初還能保持距離，可后來鳥越來越多，你我我你，最后就不由自主地到清禾上去了。

清禾當然能用靈力驅趕，但不愿傷到這些可熱的小鳥

趕來此的鳥雀數量還在增多，想讓凰停下，可金歪歪頭，紅寶石般剔的眼珠向，似乎有些疑。

它沒聽懂。

這只雛鳥尚且不能夠理解人類所謂的“分寸”。

來就是來，去就是去。

這可要如何收場？

懊惱皺起眉頭，心想自己怎麼又沒做到事先周全考慮。

忽然，聽見神靈響于心尖的輕嘆。

祓神的聲音在山野間響起，他淡淡說道：“散去吧。”

說來也怪，祓神一開口，眾鳥當即就按值高低散去，最終留下的一百只鳥，均各有特，或艷麗華貴，或可活潑，或修長銳利，總之各有風姿。

唯一的共同點是，此刻眾鳥齊刷刷地頭朝祓神，閉喙不肯發出一點嘈雜聲音，以至于各自羽激到抖。

清禾：……

這就是本與副卡的差距麼？

神靈對眾鳥孺慕姿態視而不見，只垂眸向。

“你份貴重，并不需要做如此…瑣碎之事，輒驚天地。若有需要，直接指派便是。”

小姑娘有些沮喪地耷拉下肩膀：“嗯，我知道錯了。”

祓神：……這麼快就認錯了？

神靈素來不屑以靈力做些燒菜制的瑣碎小事，然而這次當真出沮喪乖巧態度，他又不由得在意。

不，不是在意。

只是懷疑這小姑娘是否又要搞事。

“為何如此喪氣？”

悶聲道：“驚喜您知道了，就不算驚喜了。”

“……為何總要為我準備驚喜？”

“這樣您才能對第二日的生活充滿期待嘛。”清禾懊惱，有些不好意思道，“就像您送我發帶，我很驚喜，也很喜歡。”

“我想讓您的生活多一些這樣的開心。”

并非單純想用驚喜取悅他。

而是想讓他真正對生活燃起期，不再終日困囿于那方棺槨。

祓神面容的冷峻線條稍稍和些許。

也就是這種時刻，他才覺得人類這一種族也并非純然無藥可救。

——至能誕育出這樣干凈純粹的。

“無妨。”他冷淡說道，“去選你喜歡的鳥吧。”

“嗯？這是選給您的侍者。”

祓神道：“我沒有喜好。”

清禾疑：“那我選擇的，您會喜歡嗎？”

神靈不假思索：“會。”

……？

訝異抬眸，而神靈這才意識，自己無意間說了怎樣言語。

只是……他確實沒有喜好，

對花、對、對溫暖的偏好，前提也是清禾重新帶他認識。

祓神本沒有任何求力。

【哼！】赤霄終于不了，酸溜溜說道，【天道大人，您也太寵了，即使是眷者，您這樣也太過了，簡直就像……】

小劍靈開口前沒過腦子，說到最后幾個字時才意識不對，立即閉。

但神靈已經注意到這句話：“像什麼？”

劍靈無法違背祓神的話，因此祓神一問，他就不控制地開口：【簡直就像喜歡上了一樣。】

祓神：……

神靈萬萬沒有想到，這笨蛋劍靈會想到這里去，

得虧赤霄這句話是傳音說的，若清禾聽見，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話。

赤霄說完就發現自己說了，想找補。

但神靈先于他開口，幾乎是怔神地下一瞬，祓神便口而出：

“荒謬。”

態度意外平靜。

他只當清禾是還算有趣的小姑娘，他唯一的眷者，怎會存有廉價的淺？

【當然，當然，您說的對。】赤霄立刻道歉。

“祓神大人。”另一邊，見祓神遲遲不語，清禾問道，“那我去挑選啦？”

祓神頷首。

然而清禾才剛興沖沖地走過去，靈忽然被。

有人來了。

警覺看過去，不過祓神既然什麼反應都沒有，任由對方靠近，那只能說明祓神覺得對方并無惡意。

正如此想著，后方的樹叢被人撥開，一個狼狽而疲倦的年影鉆了進來。

他模樣周正，勁裝打扮，但已風塵仆仆頗多臟污，可見多出污傷痕，腰間掛著把長劍，看得出經歷多番戰斗。

“啊！”

他沒有察覺這里本有人在，一抬眼看見清禾，登時嚇了一跳。

沒看見祓神。

清禾不聲地以余瞥了眼神靈，發覺對方平靜淡漠，并無現搭話意愿。

顯然將此事全權給了。

微抬下，學著祓神姿態，有模有樣地冷淡詢問。

“來者何人？”

年怔愣地看著面前的貌，從對方明顯與塵世不同的獨特氣質，到腕間腰間懸掛的珍貴法寶，以及此方地的傳說，心頓時激不已。

他找到了！

雖不知那群鳥雀是何況，但外表均十分不凡，想來是仙子在此嬉戲，卻他打擾了。

年立即跪俯于地，昂聲道：“仙子在上，小子為北荒部洲劍修鹿氏之后，鹿星白冒昧在此頓首！”

名為鹿星白的年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雖面容稚，但平日應該勤于鍛，量十分高大英武。

面上不聲，仍是冷冷的。

“此為神靈安眠之所，為何擅地！”

鹿星白眼圈通紅，只長跪于地：“小子遍訪神靈蹤跡，本以為此生無緣，卻還是得見仙子，只求仙子接供奉，愿意聽小子一番肺腑之言。”

“你供奉的不是我，乃是祓神。”

清禾刻意提到祓神。

一般來說，聽到這埋藏于故紙堆里的忌姓名，大多數人都會忌諱懼怕。

可面前年居然毫無懼，態度甚至越發畢恭畢敬了。

初次面試合格，清禾這才微微頷首：“說罷，所為何事。”

“天道大人能夠收回圣，救我鹿氏一族！”

圣？

是說祓神麼？

祓神對尋常人可是頂好的珍，這年的訴求倒是有意思。

而且記得，原作劇，開局便是在北荒部洲。

原男主為北荒部洲大族薛氏家奴，參與屠殺鹿氏一門后逃竄，接著邂逅了主。

清禾心中微，對年接下來所說之事，終于提起了幾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