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沙捂著手臂，環顧四周，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什麼玩意？誰在說話？”

瘸子指著天空的倒計時，驚詫道：“那是什麼？！”

無論他們站在哪個角度，只要抬頭看天空，就能看見倒計時恰好出現在視野中間，仿佛映在他們視網里，而不是投影到天上一般。

但如果有高樓或者遮擋，沒有天空，那串倒計時又會被擋住無法看見。

宋桂打了個冷戰，覺四周氣溫驟然降低了，問，“怎麼回事，為什麼停電了……？”

路寥寥抓了宋桂的手臂，“我，我害怕。”

如果可以，是想抱住江陵的，但是人離自己太遠了，現在眼前一片漆黑，眼睛還沒能適應周邊的環境，不敢隨意走。

張鵬飛也搞不清楚目前的狀況，“游戲，躲藏點？我們沒有在游戲里啊，是什麼全城活嗎？”

無論是普通游戲還是全息游戲，在這個時代都很常見，但是高考在即，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過游戲了。

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在現實當中。

蘇搖鈴站的離江陵最近，兩人的第一反應都是觀察四周的況，但高架橋和四周的墻壁擋住了大部分的視野，再加上黑暗忽然降臨，很難得到什麼有效的信息。

江陵打開手機試圖撥了個電話：“沒信號。”

不僅是沒有網絡信號，也沒有通訊信號。

他這句話本來是對蘇搖鈴說的，但手機的亮度顯示了他的位置，旁邊的路寥寥心中一酸，在邊的閨反應過來之前，主接了江陵的話：“可能是因為停電的緣故。”

這樣看起來，好似剛才江陵是在和說話一般。

再加上蘇搖鈴確實沒多看江陵一眼，一旁的其他人也不相信江陵會和蘇搖鈴有什麼集，有的人雖然當了三年的同學，但可能直到畢業，你都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蘇搖鈴就是這種人。

雖然現在很出現全城大停電的況，但是也不是沒可能，停電或許會造信號的缺失，但過段時間很快就會恢復。

天空的倒計時和剛才的音頻或許是什麼人在惡作劇。

因此，沒多人會把剛才發生的奇怪事放在心上，更不用說什麼尋找躲藏點。

劉小沙不知道江陵是什麼意思，如果真要手到底，他可沒信心得罪這位學校眼里的寶貝學霸。

但就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事兒——

就在他和瘸子進退兩難的時候，他們卻看見蘇搖鈴爬上了高架橋……

是的，沒錯。

張鵬飛口中，他們弱，低調，又向的小蘇同學，輕而易舉地找了個攀爬點，腳下一噔，輕如燕地就上去了。

如果這是電視節目，蘇搖鈴爬上去之后應該有字幕出現——危險作，請勿模仿。

而更離譜的是，好學生江陵立刻模仿，也跟著爬了上去。

這兩人真的是他們印象中的書呆子嗎？！

蘇搖鈴剛剛爬上來，就到一陣強有力的風從遠襲來。

市的高層建筑不在數，此高架的位置雖然沒有多高，但也不算低矮，離不遠，軌道上停靠著列車，里面還有乘客。

以前可以看見的郊區地平線或者起伏的山脈線此刻已經看不見了，遠起了濃烈的黑霧，吸取了所有的線，唯有城市當中，各還有一些零散的燈。

這些燈不是正常的燈，而是人們手里的手機或者電筒發出的臨時燈。

被漆黑包圍的城市之中，銀白和黃金的斑點閃爍著，而頭頂巨大的倒計時投下了猩紅的影，將那些高樓大廈籠上一層滲人的。

江陵也爬了上來，這里的視野很好，基本能將四周的大概街道狀況收眼底，但是也非常危險，他說：“如果列車恢復運行，這里會很危險。”

蘇搖鈴卻說：“我有一種預，”

“它永遠不會恢復了。”

江陵問：“那你上來做什麼？”

穿著寬松的校服，風吹起的外套，顯得個子纖細瘦弱。

蘇搖鈴指了指頭頂的倒計時：“它不是說了嗎？”

——尋找躲藏點。

高架下面的幾人已經完全把剛才聽到的什麼游戲和倒計時拋之腦后，劉小沙和瘸子湊在一起議論著。

劉小沙：“今天算運氣好，真不知道江陵腦子了什麼風，居然替出頭。”

瘸子個子更高，為了配合劉小沙的矮個，他低著頭，小聲說：“今晚不都逮著人告白嗎？”

這是畢業散伙飯的傳統節目了，

全世界的高三生都一樣。

瘸子嘿嘿一笑：“說不定，江陵看上了呢？要我說之前一直沒注意，剛才一看，我就覺得蘇搖鈴長得還不錯。”

本來因為停電，四周就很安靜，他們兩是小聲議論，但其他三人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宋桂自然是站在自己閨那邊的：“怎麼可能，以江陵的條件，要表白也不用等到今天！而且，而且他們之前完全沒有集啊！”

蘇搖鈴不是和江陵沒有集，基本和全班都沒什麼集。

宋桂轉頭：“寥寥，你說是不是？”

路寥寥哪好意思說這事，低著頭，隨便嗯了一聲。

張鵬飛以為是害怕了，立刻拍著脯說，“你們別害怕，一會就來電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保護你們的！”

劉小沙有些不屑，了自己剛才差點臼的手臂，“得了吧，就靠你？”

正巧這個時候，剛才爬上去的兩人下來了，蘇搖鈴沒解釋自己的行為，只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路過張鵬飛的時候，停了下來，說：“還有五分鐘，不想死的話，就趕快逃吧。”

張鵬飛滿頭霧水：“什麼？”

剛問出這句話，他后知后覺的想起來頭頂的倒計時，一抬頭，果然只剩下五分三十多秒。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串數字的時候，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好像在夢里看到過這樣的場景。

的數字……

沒有眼睛的人臉……

以及尖著逃竄的人和遠黑霧里龐大的未知柱。

他想起來了！

這不只是他的夢，張鵬飛和劉小沙，或者說大部分人都知道網上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一件事——

共同夢境。

最開始是半遮眼在網上發帖，描述了一個有些模糊又意味不明的夢境，夢境當中的數字，無眼睛人臉，還有籠罩夢境的黑霧里出現的數百層樓高的柱狀移，仿佛某種纖細瘦長又巨大的怪部。

跟著就有無數人在下面留言，說自己也夢到了這樣的夢境，雖然并不完全，但從醒來后殘留的碎片式記憶當中，依稀能到相似的東西。

包括張鵬飛，也做過這樣的夢，如果不是看了半遮眼的帖子，加固了記憶，或許他早就把這個夢境當無數個普通噩夢中的一個而忘。

網上討論最多的就是里面能夠清晰摘出來的幾個關鍵詞。

的數字是什麼？

是否是某種喻，它存在于什麼地方，為什麼會在混的夢境中無比清晰地出現卻沒人能看清那個數字是幾？

沒有人知道這個答案——

直到現在。

張鵬飛立刻意識到——的數字和頭頂那猩紅的倒計時何其相似，無論他們在哪里，都逃不開頭頂的倒計時所帶來的的迫。

之所以看不清數字是幾，是因為數字一直在變化！

難道那個夢境，是一個現實里真的會發生的預言？！

如果真的是預言，張鵬飛被自己的下一個念頭嚇到了。

那是不是說明——

沒有眼睛的人臉，還有黑霧里看不清全貌的龐大怪，也會真的出現？

想到這里，張鵬飛進出一冷汗，再次抬頭看向天空。

倒計時，四分五十秒。

字出現在頭頂，那麼那一張張可怖的人臉，又會出現在哪里？

是黑夜里未知的角落，是他們的邊，還是……

他們自己？！

沒人知道蘇搖鈴要去哪里，但江陵是跟著走了，路寥寥也不甘心放棄今天的機會，拉著宋桂一起追了出去。

宋桂不明白了，路寥寥臉皮薄不說話，但就這麼跟著江陵也不是個事兒。

劉小沙和瘸子完全沒把倒計時放在心上，只見到張鵬飛臉慘白地跟著路寥寥走了，以為他還是去保護班花的。

既然要不到錢，他也就沒跟上去自討苦吃的想法，和瘸子朝著公站的方向走了。

江陵跟在蘇搖鈴側，走了一段距離，他問，“去哪。”

蘇搖鈴：“地鐵站。”

“地鐵站離這里至有一公里。”

“我知道，但那是距離我們最近的躲藏點。”

知道江陵是個聰明人，自然也不會認為這個提前保送首都大學的優秀學生會暗自己三年今晚才來表白。

或許是和一樣，在今天的奇怪倒計時出現之前，江陵就已經發現一些蛛馬跡。

之前不知道父母留下的日期，以及那些所有人都在做的同一個夢境代表著什麼。

但現在，至有點頭緒了。

那個奇怪的聲音只是讓他們尋找躲藏點，卻沒有說明什麼地方可以躲藏，要躲的東西是什麼。

那麼，蘇搖鈴是憑什麼認為，地鐵站就是離他們最近的躲藏點？

江陵直覺這個“普普通通”的同學知道更多的東西。

當時兩人在高看到的場景沒什麼區別，雖然停電了，但是有些地方依然是有的，比起一開始的大黑暗來說，現在的城市變得正常許多，很多人都打開了手機或者其他臨時照明工在等來電。

信息時代的電能了支撐世界的一切，無論是私人車還是公共通工，用的都是電力，現在停電之后，路上堵滿了無法移的車輛。

蘇搖鈴和江陵走在最前面，他們走的速度很快，宋桂、路寥寥和張鵬飛跟在后面，差點追不上這兩人。

而只是瞥了一眼堵得車水馬龍的街道的張鵬飛等人，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堵在路上的車有什麼問題。

在他們看來，這些車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