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姜姒, 還不清楚一件事。

當收集的氣運值逐漸往上累積時，這個世界會發生微妙的改變。

或許是這幾日工作太累了，在休息時間, 陸凜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 他一睜眼, 便站在了一家民國的店里。

周圍，一件件婚紗環繞, 簡單的、復古的、飄逸的……

款式眾多。

這是一家婚紗店？

“陸，你在發什麼呆？”

驕縱的聲倏地傳來，脆生生地催促著。

是在他？

陸凜偏頭，循著聲了過去。

明下, 的影近乎明。開口的那一剎那，整個空氣似乎都燃燒了起來，鮮活無比。

潔白朦朧的白紗在地面上鋪展開, 從店的另一頭, 蔓延至他的腳邊。

那是他夢里的妻子, 而他們現在是在選婚紗？

陸凜想看清那人的臉, 影中，的臉仿佛被一團迷霧遮擋。

他瞇起眼, 也辨認不清。

“這件款式太簡單了。”

“這頂頭紗太繁瑣。”

“還有這件, 一點也不適合我。”

“總而言之, 每一件都不夠完。”

面對眼前這個人的百般挑剔，陸凜驚訝地發現，他對居然有著無限的耐心。

他像到了此刻氣氛的染, 安的話口而出。

“新的婚紗還在路上, 今天拍攝的婚紗照, 是要給長輩看的, 你暫時先將就一下。”

那道悉的聲再次落下：“那我勉強答應你一回。”

畫面一轉，陸凜發現自己站在了禮儀臺前。

耳畔響起了結婚進行曲。

底下賓客滿座。

禮儀臺的盡頭，有道人的影。

熾白的線下，明晃晃的白，略微刺眼，陸凜看過去的時候，看不清那人的面孔。

只瞧見上的那件婚紗。

店里的婚紗，一件都沒選，上穿著的婚紗款式特別，獨一無二。

連頭紗都是心設計的。

伴隨著結婚進行曲，那人開始往這邊走來。

一步又一步，隨著那人的靠近，他的腔竟不可控地充盈了起來。

久違的劇烈心跳，似夏日的悶雷。

當那人站定，仿佛一切又塵埃落定。

圣潔的頭紗覆在的臉上，像是縈繞著朦朧的珍珠澤。

陸凜出手，捻住了頭紗的一角。

當他即將掀開頭紗，看清那人的面孔時，他猛地從夢中驚醒。

陸凜睜開了眼，垂眸向他的手。

挲頭紗的覺，還停留在他的指尖。

現實和夢境錯，陸凜仿佛還置婚禮中。在醒來的那一刻，他甚至將姜姒的臉，代了進去。

那張始終看不清的面孔，有了實質的模樣。

會是姜姒嗎？

可他和姜姒又沒有舉行過婚禮。

而且他陸凜，夢里那個人陸。

陸凜的眉頭擰了起來。

包括馬場那次，這是他第三次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了。

陸凜的手覆在了心臟上。

夢里強烈的心跳就這樣消失了。

陸凜從一旁出一張白紙。

他拿起筆，筆尖落在了上面。

剛開始，陸凜的作稍顯生。當他畫下第一筆后，竟然開始變得流暢練。

紙上的廓逐漸清晰。

沒多久，那件夢中的婚紗，就被他畫了下來。

連細節都分毫不差。

陸凜的視線在紙張上停留片刻，他按下了按鈕，讓趙助理進來。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陸凜將手上的紙，遞了過去：“按照這張設計圖，把這件婚紗趕制出來。”

趙助理一怔，隨即懂了。

陸總和太太不是還沒來得及辦婚禮嗎？想必這件婚紗是陸總專門為陸太太設計的。

沒想到，陸總會這麼浪漫。

意識到這點，趙助理出雙手，慎重接過：“陸總放心，我一定會對陸太太保的。”

陸凜皺了下眉，沒理會他。

-

知道姜姒要回國，傅濟臣也坐上了飛往國的飛機。

他悄無聲息地回了國。

姜姒在國外待了幾天后，準備回國。

下了飛機，鄭管家來接機。

姜姒坐上車子，車子往前駛去，半闔上眼。

過了一會，鄭管家的聲音響起：“太太，前面是二爺的工作室。”

姜姒睜開眼，心里思索。

這幾天，一直在國外，沒有收到陸家人的氣運值。

正好去看看陸浮笙這個毒舌人，讓他給自己提供氣運值。

姜姒開口：“先別回陸家，在陸浮笙的工作室停一下。”

鄭管家激極了，二爺脾氣這麼壞，太太也沒有放棄他，太太真是為陸家付出了太多。

車子停下，姜姒走進了工作室。

陸浮笙打開門，當他看見來的人是姜姒后，十分震驚。

他致的眼睛閃過幽，喃喃道。

“姜姒，你來這里干什麼？”

姜姒笑瞇瞇開口：“人，你不歡迎我？”

陸浮笙妖魅的眼眸看了姜姒幾秒，然后，他半挑著眉，輕笑。

“姜姒，在國外玩得開心嗎？”

空氣中響起姜姒滴滴的嗓音。

“開心啊。”

“我在國外一直見不到你……”姜姒狡黠地笑道，“能不開心嗎？”

陸浮笙：“……”

走進工作室，姜姒隨意掃了一眼屋子。

屋子里有很多古董，對古董很有興趣，彎下腰仔細看著。

陸浮笙沉，姜姒突然來到他的工作室干什麼？

今天回國，按理來說，現在應該在陸家才對。

除非……

此時，陸浮笙心里忽然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他抿著，走到窗邊，修長的手驀地拉開了窗簾。

陸浮笙瞇了瞇眼。

下面停著一輛輛車，儼然像是停了一個車隊。

依著姜姒的子，出國肯定會帶很多行李。

現在這里停了這麼多輛車，說明姜姒本沒有把行李放回陸家。

也就是說……

姜姒剛回國，就到了他這里。

是特地過來看他的。

不知怎的，陸浮笙的心忽然輕微一，漆黑的瞳仁亮得驚人。

他僵立了幾秒，轉看向姜姒，尾音微微繃著。

“姜姒，你一下飛機，就來了這里？”

姜姒正在認真打量一個花瓶，隨口回了一句：“有什麼問題嗎？”

空氣寂靜了幾秒。

驀地，低低響起了一道愉悅的聲線。

陸浮笙覺得他現在心很好。

姜姒回國后，他似乎是所有陸家人中，第一個見到的人呢。

姜姒不明白，陸浮笙無端地在笑什麼？

這時，系統提示，陸浮笙的氣運值進賬5萬。

姜姒挑眉，這個毒舌人到底在想什麼？

陸浮笙著姜姒，他注意到，姜姒的視線停留在一個古董上面。

他邁著長，走了過來。

陸浮笙主介紹道：“這是漢代的青銅雀翎燈。”

“我剛剛拿到的時候，雀翎燈已經碎了好幾塊，上面的漆彩和花紋也模糊不清……”

“現在你看到了。”

陸浮笙輕輕巧巧地笑了：“雀翎燈在我的修復下，幾乎恢復了全貌。”

話音落下，他幽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姜姒。

姜姒上一次高價拍走了他修復的民國八音盒，這次是不是也會夸獎他？

“這個雀翎燈……”姜姒點了點下，聲道。

聞言，陸浮笙下意識順著姜姒的話，問道：“怎麼了？”

“雀鳥的紋路……”姜姒慨了一聲，“好真呀。”

陸浮笙不勾了勾，姜姒夸雀翎燈真，不就是在說他的修復水平高？

他懶懶地問道：“除了這個呢？”

姜姒猜到陸浮笙為什麼這麼問，但偏不順著他的意。

的嗓音脆脆：“每羽都很漂亮，跟真的一樣。”

聞言，陸浮笙妖艷的紅，微微一僵。

姜姒為什麼還沒夸他？

莫非忘了？

想到這里，陸浮笙狀似不經意地提醒了一句，他咬著字，一字一句道。

“提醒你一句……不是所有人的修復水平，都是這麼湛的。”

陸浮笙抬起妖魅無雙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姜姒。

“姜姒，現在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姜姒故意問了一句：“跟你說什麼？我們很嗎？”

陸浮笙：“……”

這時，姜姒的目落向一個修復好的宮扇。

陸浮笙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這是清代的緙宮扇，一開始，緙有些許斷裂，扇面破損嚴重……”

這時，姜姒驀地開口，打斷了陸浮笙的話。

自己站著不，只驕矜地朝宮扇一抬下，發號施令。

“人，你把宮扇拿起來。”

陸浮笙下意識拿起了宮扇。

姜姒輕輕搖了搖手指：“不對，抬高點。”

陸浮笙還在等姜姒夸他，他有些不滿地抬高了手。

“還是不對。”姜姒壞笑了聲，“繼續往上移呀。”

陸浮笙：……當自己是工嗎？

這時，姜姒眼睛一下子亮了，聲開口。

“停，你現在別。”

陸浮笙作一頓。

隨即他咬了咬牙，為什麼他要聽姜姒的話？

姜姒肆無忌憚地打量陸浮笙的臉，噗嗤一聲笑了。

“人，如果你生在古代……”

姜姒眨了眨眼，笑道：“你一定是禍國妖妃呢。”

陸浮笙怔住，他低了低頭。

他這才發現，宮扇恰好遮住了他的下頜，乍一看，仿佛他在掩扇，地笑著。

陸浮笙一把拿下宮扇，他了嗓門。

“姜姒！”

果然，姜姒這麼一激，就收到了陸浮笙的5萬氣運值。

“你還是擋住吧。”

姜姒撇了撇：“一開口就不漂亮了。”

陸浮笙：“……”

現在，他暫時不想和姜姒講話，他讓姜姒繼續看古董。他走進房間里，繼續修復一副畫像。

陸浮笙看向桌上。

桌上放著一副民國年間的畫像。

陸浮笙剛拿到這個畫像的時候，畫像上有輕微蛀蟲和霉跡，畫像上的掉也有些嚴重。

他已經修復了很長一段時間，現在畫像大部分已經還原。

薄照亮了畫像。

新郎冷峻清冽。

他西裝革履，拔修長。

新郎微微俯，眸子凝視著新娘。

新娘驕矜高貴。

腰肢纖細，婚紗覆。

新娘仰頭，視線回著新郎。

一層薄紗自新娘頭頂垂下。

薄紗剪裁極好，上面繡著致的白繡花。

垂至腳邊，像是流淌著一條蜿蜒的河流。

即便隔了這麼多年的時，依舊能看出，畫師的筆非常細膩，整幅畫看上去鮮明至極。

恍然間，像是一場前世今生的夢。

畫像還沒有完全修復好，新娘的臉，還有些模糊不清，后面還要完修補上工作。

不過……

依稀能看出新娘的五，似乎有些悉。

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

陸浮笙腦海有些，紛的思緒向他來。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

這時，他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極為荒誕的想法。

畫像上的新娘，和一個雪白的小臉，漸漸重合在一起。

陸浮笙難以置信地盯著畫像，他臉有些蒼白。

他瘋了吧。

他竟然覺得……

姜姒和畫上的新娘，有幾分相似！

日無聲地籠罩了陸浮笙的全，他怔怔地著畫像。

一定是他的錯覺。

畫像上的新娘怎麼會是姜姒？

第一，這是民國期間的畫像，姜姒并不屬于那個年代。

第二，新郎的五，和他大哥陸凜也毫無半點相似。

雖然這麼想著，但是陸浮笙心底的震驚依舊沒有消散。

他斂了斂神，完全修復好這個畫像，還需要一段時間。

到時候，他就能看清這個新娘的臉了。

過了一會，陸浮笙走出房間。

一道滴滴的聲線響起。

“人二弟，這個墊太了，你快給我換一個呀。”

悉的喝聲，抵達陸浮笙的耳側。

陸浮笙面無表地想。

果然是他魔怔了。

姜姒怎麼可能是畫像上的新娘？

-

下一步投什麼？

姜姒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剛回國，姜姒立即翻閱了以前的資料。

至于看的是什麼資料？

姜姒先把歷年來那些虧錢的電影，全部拉了一個名單出來。

然后，閱遍往年新聞，總結出了每部電影虧錢的原因。

做足了這些準備后，姜姒覺得，拍一部爛片肯定是穩了。

于是，來到葵公司，準備開始的虧錢大計。

任副總敲門進來，正想匯報近日的況。

姜姒打斷了他，不愿意聽到賺錢的消息，這會令心梗。

直接拍一部大制作爛片吧。

姜姒莞爾一笑：“我準備花30個億，投一部科幻大片《星球》。”

30個億？

聽到這個數字，任副總差點沒站穩。

他們近期是賺了不錢，但是也拿不出30個億啊。

看出了他的疑后，姜姒淡定道：“花陸凜的錢。”

任副總恍然大悟。

對啊，因為姜總太過優秀，他忘了的份是陸太太。

陸氏集團估值幾千億，但陸家真正擁有多錢，無人知曉。

曾經有人猜測，陸家明面上的資產是幾千億，形資產加在一起，或許近萬億。

任副總暗暗稱奇，姜總在陸家果然地位極高。

陸家背景雄厚，沒想到，姜總只是拿了啟資金，完全沒用陸家的人脈，單憑自己在娛樂圈闖出了一片天。

姜姒給任副總詳細講解了下個計劃。

閱遍所有資料，準備用爛片必備要素，打造一部史無前例的大爛片。

一部爛片是怎麼誕生的？

姜姒總結了幾個要素。

一筆巨額投資、一個極爛的劇本、一群糟心的演員。

當然最重要的就是，這個不靠譜的投資人。

《怒火狩獵》功后，姜姒才知道，衛渡得到金酸梅最佳導演另有。

當時那部片拍攝的時候，男主各帶一個編劇進組。

今天你改一頁，明天我改一頁，每天拿到的都是新劇本。

這種劇本能行就有鬼了。

姜姒冥思苦想，終于讓想到了，怎麼搞出一個爛劇本。

開始忽悠。

“雖然《星球》是一部科幻片，但是劇本我不準備提前寫完，找一群編劇，讓他們開拍前臨時寫。”

“我希，每天拿到的劇本都是新鮮的容。”

任副總驚呆了，他猶豫后，還是說了實話。

“姜總，國很多爛片都是這樣做的。”

姜姒給他洗腦：“你想得太悲觀了，別人這樣做失敗了，葵這麼做，難道沒有功的機會嗎？”

聽到姜姒的話，任副總沉默了。

姜總的計劃必有深意，因為跟在邊，任副總的聯想能力強了很多。

他稍頓幾秒，很快就理解了。

一部科幻片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激四的靈，是天馬行空的思維。

對別的劇組來說，每日開拍前寫劇本，是因為他們敷衍了事。

但這部科幻片的編劇組，每天他們都在進行頭腦風暴，那就能將最好的點子呈現出來。

《星球》的劇怎麼才能穎而出？

或許就在于，連編劇都不知道下面的走向。

任副總肅然起敬：“姜總，還有別的想法嗎？”

姜姒笑了：“《星球》的導演和選角，我想好好挑選，在全球范圍進行海選。”

任副總：“要聯系業最優秀的導演和演員嗎？”

姜姒搖搖手指：“不需要，花5億籌備一款演技和導演類節目，名字就《演戲真的很難》。”

話音剛落，姜姒遞出了一份暫定名單。

任副總定睛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這些演員因為演技太爛，要麼退圈做素人，要麼已經接不到戲窮困潦倒了啊。

而這些導演的名氣都不大，豆瓣評分倒是一水的菜。

姜總是什麼想法，任副總不敢問。

他攥著那份名單，思索了很久，想到了兩個理由。

一，姜總喜歡創造奇跡，網友盛贊能將朽木雕花。別的不重要，就是想挑戰自己。

二，姜總的野心很大，做事都是為了整個行業的利益，賺錢只是次要的。舉辦這個節目，和《糊我》一樣，是希能給影視圈帶來新鮮。

姜總一心為華夏影視著想，而他卻在盤算著會不會虧損。

思及此，任副總心生愧疚，他的眼界應該再大一點。

任副總點頭：“姜總，我會盡快籌備好節目。”

姜姒滿意揮手：“去吧。”

這部科幻巨制《星球》，姜姒絕對是有備而來。

找一群編劇寫看不懂的劇本，從爛演員中挑出最差的。

看，35個億就這麼輕輕松松砸出去了。

這一回，陸凜總該心疼了吧。

在姜姒得意時，并不知道，這會為華夏影史的一個轉折點。

后來，《演戲真的很難》這個綜藝出了一季又一季。

只要上了節目，沒過多久，不開竅的演員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脈，沒天賦的導演仿佛大師附。

因為只花幾個月時間，就能把垃圾培訓業英，該節目被人稱為影視學院里的“藍翔技校”。

廣告語說，“挖掘機，找藍翔”。

但要挖掘潛力，那還得是J士。

多年后，電影史研究學者們發現，未來影視圈的中流砥柱，竟都出自這個節目。

《華夏電影史》上有這麼一段話。

J士源源不斷地給影視圈輸送人才，正因為這一舉，華夏影視工業化速度加快，進程往前推了至三十年。

單槍匹馬，把華夏電影拉到了世界水平。

J士的一小步，華夏影視工業的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