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第13章 牽手

溫盞一路跳到宿舍樓門口。

難得有一次, 沒理商行舟。

現在發現了,他在面前一直就憋著點兒壞,這個勁兒不知道在別人面前有沒有, 但他說話, 從來就沒正經過。

溫盞停在被鎖住的大門前, 屏住呼吸,手過防盜網,敲敲窗玻璃:“阿姨。”

四下寂靜,也沒人, 燈影被吹得搖搖晃晃, 冷風穿堂, 劉海茸茸地掃過臉頰。

半晌, 沒靜。

屈指,又敲敲:“阿姨?”

還是沒靜。

好奇怪。

以往, 宿舍口的休息室里都會有人值班, 哪怕鎖了門, 求求阿姨也能進去的。

溫盞有點奇怪, 掏出手機看時間, 剛剛過十二點。

不知道室友都睡了沒, 要不要陸燦下來,去阿姨……

溫盞猶豫了下, 回轉過,慢吞吞, 又往回跳了兩步。

夜幕黑沉,飄搖的大雨中, 商行舟不遠不近立在路燈下, 低著頭單手劃拉手機。燈從頭頂垂落, 他個子實在太高,還是被打了一部分,整個人影子好看得要命。

溫盞心頭一跳。

他果然還在原地。

有一秒,忽然覺得,他非常值得信任。

小聲:“商行舟。”

商行舟若有所覺,起眼皮,角微勾一下,然后大步朝走過來:“鎖了?”

溫盞撓撓頭:“宿管阿姨好像不在,你明天早上能把我送回來麼?”

商行舟腔微震笑了下,重新撐開傘:“。走吧小溫同學,商爺帶你回家。”

-

溫盞很早就聽涂初初說過,商行舟現在不跟他爸住一塊兒。

商行舟媽媽是IPO律師,給很多中大型公司都做過IPO業務。

商行舟高二那年,離婚后跳槽到一家世界排名TOP3的公司,把兒子一并帶到了國外,讀兩年書又給送回來了,但本人沒再回過國。

媽媽很有錢。

所以在國置辦房產,溫盞毫不意外。

但當發現商行舟一個人住著一棟可以開party的小別墅,還是有些吃驚:“你自己住這麼大的地方,不瘆得慌嗎?”

商行舟在玄關隨意地了鞋,書包一扔,赤腳踩地板:“穿我的拖鞋。”

他說完看也不看,邊外套邊進了屋,一路往前走,燈一路應跟著亮起來。

他打開廚房的冰箱,拿了罐汽水拉開,問:“你喝什麼?”

他的拖鞋有點大,溫盞慢他一拍,跟著走過來:“不用了。”

商行舟也沒多說什麼,仰頭喝了口,結滾,臉龐一側拓下清冷的

他走回客廳,指指沙發:“坐這兒。”

沙發很,他坐下后前傾,修長手指落到茶幾上的明小水壺,打開蓋子賽了點紅茶又重新蓋上,打開開關,明的水很快咕嚕咕嚕冒起泡泡來。

溫盞小心地坐下,見他作利落流暢,將裝零食的竹筐也拿出來放桌上,又很隨意地扔過來一個游戲手柄:“你困嗎?”

溫盞連忙接住,這會兒徹底醒了:“還好。”

“嗯。”商行舟長微屈,靠在沙發上單手劃手機屏回消息,分心來囑咐,語氣散漫,“你玩會兒游戲,或者看會兒電影,我阿姨上門換床單。”

他說著,手臂一,手掌落到一旁投影儀的頭頂。

被喚醒,聯的智能家居立刻發出啟機械音:“主人主人。”

他頭也不抬:“想看什麼,喊它。”

溫盞后知后覺,回過點勁兒來。

著茶幾上那一筐薯片糖果小餅干,忽然有點恍惚:

怎麼搞得像是來春游的一樣……

也不想玩游戲,抱著手柄環顧四周,沒話找話:“商行舟。”

“嗯?”平淡的回音。

“你是不是沒吃晚飯,你?”

“……”

商行舟手指微頓了下,納罕地掀起眼皮,好笑:“怎麼,這大半夜,你要給我下廚做吃的?”

也不是他有什麼偏見,溫盞看起來實在不像會做飯,就他跟這段時間看下來,這姑娘生活能力差得要命,簡直不能自理。

“我……”溫盞沒往那個方向想,真的就上問問。很誠懇地,看著他,“我可以給你煮泡面,放兩個蛋。”

商行舟腔微震,興致缺缺地嗤了一聲,目上移開,又回到自己的手機屏幕上。

溫盞:“……”

再度陷沉默,尷尬地撓撓臉。

下一秒。

商行舟調好外賣界面,扔手機給:“想吃什麼,自己點。”

溫盞心頭一跳,忙不迭接住手機。

一眼掃過去有些意外,他住的這地方,周圍吃的竟然還不

但是……

想到,上次買藥,也是商行舟付的錢。

今晚蹭人家住,還得特地保潔阿姨上門換床單被罩,多麻煩。

吃的,怎麼都該是來付錢吧。

溫盞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手指無意識地,已經翻到了他掛在外賣件里的地址。

商行舟余瞥見,居高臨下,將手機從手中走:“有這麼糾結嗎。”

他修長手指拉了幾下,語氣隨意:“除了辣椒,你還有什麼忌口?”

溫盞睜圓眼,他知道不吃辣。

下意識:“我還不吃蔥姜蒜,和苦瓜。”

商行舟嗤笑:“你這麼挑食,小時候,你媽不打你麼。”

小時候……

溫盞垂下眼,看看自己手掌心,蹭破的地方已經結痂了,細細一道,跟商行舟手臂上那個有點像。

小時候確實很折騰家里人,氣,挑食,生病。

士跟溫儼在家時慣著,但后來跟住,就沒那麼舒服了。

才不管吃什麼,不想吃就別吃了,小孩一兩頓也死不了。

不說話,商行舟點了一些烤串,炸,以及水果和酸

下完單,他坐回去,扔掉手機,幽幽發出嘆息:“溫盞,你真是一點兒都說不得啊。”

溫盞眼睛,抬起頭:“嗯?”

商行舟角微扯:“我不就說你一句。”

“……?”

“你瞧你,立馬要哭出來一樣,跟我欺負你多狠似的。”

“……”

溫盞臉上有點燒:“我沒。”

頓了下,忽然有點好奇:“商行舟,你現在跟媽媽聯系多嗎?”

商行舟起眼皮,懶懶睨一眼:“干嘛?”

“不是……只是,我剛剛在想。”溫盞哭笑不得,認真地說,“你問我我媽打不打我,其實我很小的時候,我媽特別特別縱容我的。只不過工作也很忙,家里還有很多別的事需要理,時間久了我就覺,好像沒有小時候那麼喜歡我。”

聲音很,清澈,不疾不徐。由于過于真誠,有種奇異的安力量。

商行舟手里作微停了下,心里那點兒燥意忽然被平了。

他意味不明,移開目:“不多,也沒什麼好聊的。”

他父母并不深,雙方對這個兒子的態度都可有可無,大半的時間在放養。

可真到了諸如高考選志愿這樣的人生抉擇期,爸媽的意見又變得針鋒相對,非要在他的人生里爭個高低。

離了婚還不消停。

商行舟跟他倆誰都不想說話。

“這樣啊。”溫盞喃喃自語,很想問他爸怎麼老打他,但話到邊,只變一句,“商行舟,你為什麼,會讀金融?”

這姑娘膽子小得跟沒有一樣,講話怎麼老一節一節的。

商行舟心里好笑,掀起眼皮,學著道:“那不然,我應該?”

溫盞很認真地想了想,坦誠:“不知道。”

“但是。”糾結了下,不確定這個形容對不對,輕聲說,“我覺得你應該會為一個,對國家很有用的人。”

商行舟微怔一下,聽笑了,慵懶抵住腮:“你沒睡醒?”

溫盞搖頭:“不啊,你本來就是個很正直的……”

話沒說完。

手腕陡然傳來一大力,被人攥著手,猝不及防,整個人都被拖走。

毫無防備地,重重地撞上商行舟的膛,腦子嗡地一聲,然后被他按在兩只手,舉高,抵在沙發靠背上。

靜寂,大雨下一整夜。

溫盞一顆心立刻沖到嗓子眼。

是一個絕對鉗制、無法反抗的姿勢,他上的雄氣息鋪天蓋地,離得太近,兩個人呼吸織,熱氣撲打在臉上。

完全無法呼吸,只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

“溫盞。”商行舟不不慢,聲音蠱一樣,帶著熱氣湊在耳邊,纏繞著,沉啞地,問:“現在還覺得我正直嗎?”

轟隆隆——

一道閃電劈下來,猛地映亮室,溫盞的手機震起來。

如夢初醒,忽然清醒過來。

與聽覺一并跟著恢復,耳朵里約約,傳來門鈴叮咚叮咚的響聲。

商行舟說完那句話就沒再進行下一步,于是試著掙扎了下,發現還是掙不開。

只能小聲:“商行舟。”

然后嘀咕:“外賣來了……”

氣勢洶洶按著的商行舟,屈膝將抵著,沉默了足足五秒。

然后,一言不發地冷著臉,松開。

他的高個頭從面前移開,燈再一次流暢地從面前垂落下來。

溫盞重新開始呼吸。

后知后覺地,耳浮起熱氣。

風雨夜,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音,遠遠地,很快又“砰”地關上。

溫盞拿起手機,平復了下緒,接起來:“燦燦?”

“小溫同志,你的livehouse結束了嗎?”陸燦還沒睡,躺在床上碎碎念,“今天宿管阿姨不值班,如果你現在回來,得從后門翻墻才能進宿舍了。”

溫盞說:“我今晚不回去了。”

商行舟邁去而又返,兩只手拎著吃的,大大的塑料袋上滾著水珠,食還在冒熱氣。

他居高臨下,語氣隨意散漫,故意道:“你跟誰打電話?”

溫盞差點把手機摔了。

陸燦尖:“男人!是男人的聲音!溫盞你出息了!你竟然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不是……”溫盞臉頰又燒起來,,“我掛了啊,我回去再跟你們解釋。”

說完也不管對方什麼反應,溫盞眼疾手快掐斷電話。

雨還在下。

頭頂,驀地,傳來一聲男生的輕笑:“我看著很善良。”

溫盞腦袋發燙,不敢抬頭。

“我對你太好了是吧?”

“……”

溫盞屏住呼吸沒說話,下一秒,他重新坐下,把手里所有袋子都隨意地堆到桌上。

微屈,整個人慵懶地朝后靠,指使:“你自己解。”

溫盞沉默兩秒,有點好笑,往前挪挪,手去解袋子。

商行舟故作冷淡地起眼皮:“你笑什麼。”

“我沒笑。”溫盞窸窸窣窣,埋著頭憋笑,“就是,我剛才還以為——”

“……?”

“你要打我一頓。”

“……”

商行舟危險地瞇起眼,目落在上。

一種大佬的打量。

溫盞很懂得看眼,知道不能讓大佬下不來臺,把燒烤拆開了,碼到贈送的錫紙盤子上,規規矩矩放桌上。

然后乖巧地,主轉移話題:“今天晚上我睡哪里?”

阿姨還在路上,商行舟垂眼拿起手機想問問到哪了,拖著磁沉的尾音,不懷好意,慢條斯理:“等會兒你瞧瞧我睡哪兒,你在我旁邊挖個,躺那兒。”

溫盞正拿著小叉子叉西瓜,猜到商行舟里沒什麼好話,還是被小小地嗆了一下。

“哎。”商行舟看咳得抖抖抖,又想起第一節選修課,在教室里吃冰。

他有點好笑,手拍,“你是怎麼回事兒。”

溫盞被他拍得一個激靈,很快平復呼吸,喝水掩蓋自己不自然的表:“就正常被嗆到也不行嗎。”

這也要說。

商行舟似笑非笑,深邃的眼定定,清澈嗓音出點玩味:“就這種我一天能說一籮筐的葷話,講一百次,你能臉紅一百次。”

“……”

“你是什麼啊溫盞。”商行舟腔微震,笑得有些,“你是小番茄嗎。”

“……你正經點。”

路遇大雨,保潔阿姨來得晚了點。

溫盞作息很規律,平時十二點就會上床,等保潔阿姨收拾完床鋪,眼皮打架已經快睜不開眼。

商行舟倒也沒真讓挖個躺旁邊,他給準備了一間客房,在書房旁邊,巨大的落地窗,正對著窗外蓊郁的樹林。

有天然白噪音,溫盞一覺睡到天亮。

再睜開眼,已經八點半。

周六清晨,大雨短暫地停了一陣,麻雀啾啾的聲音從窗臺傳來。

溫盞下床洗漱,用遙控按開窗簾,仍然不是晴天,天空灰蒙蒙的,玻璃上覆著一層水汽。

手機振

X:“醒了?”

X:“下樓出門左拐直走五百米,小區梯那兒等你。”

溫盞心臟跳一拍,背上包:

“好。”

大門裝的是碼鎖,溫盞關上門,按照他的指示,往左邊走。

小區道路上人影稀疏,剛下過雨,空氣清冷,出清新的草木氣息。

走出去幾百米,遠遠看到商行舟半蹲在梯前,正跟一小豆丁對話。

他像是剛晨跑結束,額前劉海還有點,長手長腳一大只,問:“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你家長呢。”

小豆丁扁,委屈:“我沒做作業,媽媽不要我了。”

商行舟失笑:“媽媽怎麼可能不要你,別大清早鬧脾氣,回家去。”

小豆丁:“你怎麼知道,你小時候也不做作業?”

商行舟:“別貧,你回不回去,再不走我把你賣山里。”

溫盞:“……”

他還真的是一點都不會安人。

溫盞走過去,輕拍拍他肩膀:“商行舟。”

商行舟回過頭,下意識手整理了下劉海,然后起:“你起來了?我先把這小孩送回他家,然后就帶你去吃早飯。”

溫盞好奇:“認識的人?”

“嗯。”商行舟手去拎他胳膊,“鄰居家小孩,不知道家長知不知道他跑出來了。”

小豆丁一聽不樂意,甩開他的手:“我不回去,你別我。”

他說著站起來拔就跑,跑出去沒兩步,撞在溫盞上。

溫盞順勢將他扶穩,蹲下,輕聲問:“你為什麼不想回家啊?”

小豆丁好像沒被生這麼認真地注視過,有些不自然:“我不想做作業,回去就要寫作業。”

溫盞問他:“是不會做嗎?”

“也不是。”小豆丁垂眼,別扭,“媽媽以前都陪我寫作業的,但現在不陪我了,不喜歡我。”

他語無倫次,溫盞聽懂了,笑著拍拍他:“你想有人陪你寫作業?那你以后你行舟哥哥啊,他會陪你的。”

突然被cue的商行舟:“?”

小豆丁抗拒:“不,他只會打我,他天天喊著要打我!”

“他不會的。”溫盞好笑,思索了下,“如果他真的打你,我就——”

商行舟居高臨下,目輕飄飄地落過來。

好像在說:你怎樣?

話到邊,溫盞換了個說辭:“我就,用道理,說服他。”

小豆丁將信將疑,抬眼。

商行舟冷笑:“看我?還看?”

小豆丁趕把目挪開。

溫盞牽著這小孩,跟商行舟一起往回走。

小豆丁是個話癆,幾步路把家庭況抖了個底朝天,他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今年公司上市,比過去更忙;有時候他做作業遇到不會的題,就直接跑去敲商行舟的門。

在門口停下,商行舟按門鈴,小豆丁仰著頭問:“姐姐,你是行舟哥的朋友嗎?”

溫盞被嚇一跳,趕三連否認:“不是,我不是。”

商行舟抵了抵腮,目默不作聲地落過來。

然后,就聽小豆丁長舒一口氣:“那就好,他脾氣那麼壞,應該跟脾氣更壞的在一起,以暴制暴。像你這樣的,應該跟我在一起。”

商行舟:“……”

商行舟踢他:“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溫盞笑起來:“你在哪學的這些。”

開了門,家里主人估計也剛醒沒多久,一覺起來發現兒子不見了,正要打電話讓社區幫忙找,就見他原模原樣被送了回來。

激:“謝謝你們。”

商行舟擺手:“,那您看好他,我們先走了。”

“行。”主人笑著說,“舟舟,有空帶你朋友來家里吃飯。”

溫盞漲紅一張臉:“不是,我不是……”

話沒說完,被商行舟拉著出門。

風有些涼,樹影婆娑,走回大路上,商行舟放開

他漫不經心地,看:“逢人就復讀,你不嫌煩?”

溫盞倉促:“那他們也太離譜了吧,我們哪里像男朋友?”

商行舟瞇了下眼沒說話,手機震,他眉頭微皺,移開目,冷淡地接起來:“喂?”

那頭剛說兩句話,商行舟就不耐煩:“大清早的你消停會兒吧,我不在學校,甭找我。”

說完,他掛了電話。

幾乎是放下手機的下一秒。

后傳來一道中年男聲,不怒自威,像是已經游走在發怒邊緣,一字一頓:

“商行舟。”

商行舟渾不在意地回過

眼前晃過虛影,耳已經重重落下來。

太突然了,沒躲開,空氣中“啪”一聲脆響。

他的臉被猛地打得側過去,迅速浮起五指紅印。

溫盞猛地睜大眼,被嚇呆在原地。

商銳腔起伏,沉著聲音,飽含怒氣地質問:“昨天晚上,你帶著初初,去哪兒了?”

風吹過,商行舟形停了兩秒,漫不經心地轉回來,有點地,勾笑了一下:“什麼我帶著要去哪兒那不都是自己愿意的嗎,我能綁著還是怎麼著啊?”

微頓,他不懷好意地起眼皮,把話說得很曖昧:“我們幾個平時都玩什麼,你也都知道。非要跟著,我能有什麼辦法?”

商銳氣得發抖:“就因為你,天到晚跟著不三不四的人去七八糟的地方,帶壞你妹妹,初初腦袋傷現在還在醫院里躺著!”

他說著,再一次揚起手掌。

溫盞暗暗吃驚,下意識去攔,手剛抬起,商行舟已經懶懶手,擋住商銳的手臂:“我說——”

商銳是軍人,兩個人力道竟然近乎持平。

“你有完沒完。”商行舟冷淡地起眼皮,漆黑的眼底一片冰涼,毫溫度也沒有,“涂初初的事跟我沒關系,我就說這一遍,你信不信,別再來煩我。”

說完,他推開商銳,轉拽住溫盞就走。

商銳怒極,在他:“商行舟!”

商行舟置若罔聞。

他走得很快,步子邁得極大,溫盞被他拽著手腕,覺他上氣很低很低。

天空昏沉,像是又要下雨,還沒好,有點跟不上他,走了幾步,小跑起來。

“商行舟……”小聲,“商行舟,你弄疼我了。”

商行舟停下來。

溫盞平復呼吸,仰頭看他:“你昨晚本沒見到涂初初,為什麼不告訴你爸爸?”

年側臉對著,黑發散落在鼻梁,一言不發,眼神也很沉默。

溫盞不知道哪里生出來的勇氣。

忽然下定決心,手腕從他手中下來,反握住他的手:“你去跟他說一聲……你去告訴他。”

商行舟沒

半晌,他啞聲:“不用,他不在乎的。”

“他怎麼會不在乎?”溫盞忽然又想哭了,不管不顧,這回很堅定,拉著他往回走,“那我來替你說。”

回到原地,商銳還沒走。

司機追上他,說涂雁晚也在過來的路上,他站在原地等人,聽見一小姑娘急匆匆的聲音:

“商叔叔。”

他回過頭。

孩呼吸不穩,一路跑著過來的,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拖著那一大只不不愿的重——

眼睛很亮,有些,卻很堅定:“你好,商叔叔,我是楊珂的兒,我溫盞。昨天晚上,涂初初是跟我一起去看的livehouse,商行舟不在場。”

聲音很輕,但清晰:“我們在場遇到一點小麻煩,很快解決了,沒有鬧大,只是我和初初被人群沖散了。那之后,商行舟才找過來的。我們當時也聯系了初初,確認過的安全,才離開的。”

“而且……”溫盞不卑不,與商銳對視,“昨晚,商行舟趕回學校考試,他還特地給他兩個朋友發了消息,他們去接涂初初。”

商行舟有些意外,微微抬起眼。

“所以,雖然不知道初初現在是什麼況,但昨晚發生的事,跟商行舟沒有關系。”

暗沉,灰撲撲的,風吹頭頂的樹葉,發出沙沙輕響。

商銳一時間沒有開口,商行舟沉默著,視線稍一偏移,看到與自己合在一起的手。

小小只,冷白的,跟他掌心相

——地,扣在一起。

作者有話說:

PS小涂昨晚說沒事,是真的沒事,憋怕。

初初子:小涂永遠不會輸: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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