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破案冠絕京華》第19章 信佛(紅包)

謝星闌被所懾,忙問:“明白什麼?”

秦纓卻顧不得說那麼多,似乎急著驗證什麼,快速地將最后一張圖紙找出來,一番比對之后,帶著眾人轉便走,“跟我來——”

往山去,所走的卻是白日里走過的一條格外崎嶇的下坡小道,待走到小道最底下時,對謝星闌幾個撂下一句“在這等我”,又吩咐沈珞,“打著燈籠跟我來——”

沈珞連忙應是,謝星闌下意識想跟上,可見秦纓只了沈珞,到底站著沒

白鴛也被留下,又見秦纓和沈珞一轉眼沒了人影,只得可憐兮兮地站著,一旁謝堅瞠目道:“縣主這是怎麼了?要去做什麼?”

謝星闌沒說話,他眼眸沉暗,只往邊石壁看去,那目猶如利刃,好似要將石壁穿一般,而那沉悶的水流聲,似乎就在石壁后回響。

這時,秦纓和沈珞說話的聲音不知怎麼傳了回來,偶爾兩道“喂喂”之聲,像故意喊給他們聽得,白鴛聽見的聲音,頓覺心安不

謝堅眼恍然:“縣主在試聲音能喊多遠,剛才縣主已這般試過了,可這小道之間石壁頗厚,路也彎彎繞繞的,幾丈就聽不見了。”

謝星闌眼神晦暗莫測的,耳畔秦纓的聲音間斷而來,始終在山出口的方向,而的聲音雖傳了回來,卻沉悶模糊,人聽不清字詞。

謝星闌心緒莫名有些焦躁。

又等了片刻,謝堅忽然蹙眉,“怎麼沒縣主的聲兒了?”

白鴛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仔細一聽,果真沒秦纓的靜了,擔憂道:“我們縣主不會出事吧?”

謝堅干脆問:“公子,可否去看看?”

謝星闌劍眉微擰,但想到秦纓離開時的代,他穩住心神,“再等等。”

白鴛聽得瞪眸,不敢明著說什麼,只悄悄剜了一眼謝星闌,想自己去尋秦纓,卻又想到今日是崔婉的頭七,遲疑一瞬,只得在原地喊起來,“縣主——”

巍巍的聲音順著底小道傳出去,又在石壁上撞出幾道回音,但回音都散了,依舊沒聽見秦纓半分回應,白鴛憋著一口氣,又剜了一眼巍然不的謝星闌,嘀咕道:“真不知縣主這般勞累是為了什麼,陛下也沒給下旨啊……”

“這山里這樣黑,就算有沈珞跟著,可縣主自小怕鬼,今日還是崔姑娘的頭七,若燈籠熄了,縣主會不會掉進石里去啊……”

白鴛越說越苦,謝堅輕咳一聲道:“白鴛姑娘,你別擔心,縣主今日在這繞了八百回了,不至于掉進石里去,這會兒們多半是走遠了。”

白鴛快要抹眼淚,“是啊,查案子的事本來也與縣主無關,但今日在這中繞了八百回,腳都要磨破了,從小到大,縣主哪過這種罪?”

白鴛越說越哀怨,眼風颼颼地往謝星闌上刮,就差明說秦纓做了這麼多,謝星闌得了便宜還對家縣主的安危不上心,卻不料說完,謝星闌還是巋然不

白鴛沒了法子,謝星闌卻也沒有面上顯出的那般波瀾不驚,秦纓所做的他看在眼底,可秦纓難道是為了他嗎?

他不至于被個小丫頭激將,但想到這些,他心底焦躁更甚,眼看著遠還是沒秦纓的聲響,他出聲道:“去前面看看——”

謝堅和白鴛都松記了口氣,可就在這時,秦纓的聲音竟又響了起來,謝星闌揚眉,抬手制止了他們,他不打算上前去找了。

雖不去找,但至能聽見秦纓的靜,白鴛略放了心,眼地等著秦纓回來。

空曠的山,秦纓的聲音越靠越近,又等了片刻,秦纓帶著沈珞從小道中轉了出來,走的氣吁吁,而謝星闌目上一掃就變了臉,他看到了秦纓腳尖的污泥。

秦纓這時問他們,“剛才我的聲音消失了多久?”

謝堅遲疑道:“應該只有小半炷香的功夫。”

秦纓眼瞳瞬時大亮,手往前一,瑩白的掌心竟躺著一枚小小的鵝卵石,“但我去了出口之,還去湖邊尋了一枚鵝卵石。”

謝堅倒吸一口涼氣,“這怎麼可能?我們下午試過,能聽見聲音的地方,距離出口還要走小半炷香的功夫,一來一回的話,至也要半炷香的時辰,可剛才縣主聲音消失的時間本沒有那麼久……”

秦纓烏眸明燦生輝,面上神采更十分懾人,“因為這一次我聲音消失的時候,已經距離出口很近了,一來一回,便只需要下午一半的時間,而在你們聽來,我聲音消失不過片刻,本來不及殺人。”

謝堅和白鴛一臉驚詫,而謝星闌像想通了什麼,眼底震非常,秦纓著他篤定道:“不錯,我破解兇手的障眼法了!”

“兇手用的障眼法,只有在晚間戌時一刻后的小半個時辰有用,別的時間,哪怕再如何努力求證,也都會無功而返……”

謝星闌凝眸道:“是和假山暗渠有關?”

秦纓點頭,也意外謝星闌反應這樣快,指著謝星闌后的石壁,“若我沒算錯的話,暗渠就在這石壁之中,也因此,才就了兇手的障眼法。”

竹在地道:“暗渠每天晚上戌時一刻開始放水,等暗渠水流充溢,要等到戌時二刻,而這假山的小徑錯綜復雜,卻有兩條地勢低洼的路挨著暗渠,當暗渠流水充溢時,會令兩側人的聲音傳得更快更遠,這也是為何,我剛才明明走了很遠,你們還能聽見我聲音的緣故……”

“當日傅靈和吳舒月進后分開走,傅靈有意將吳舒月帶到了這條小路上,如此才讓吳舒月做了的不在場人證,而其他人在別的時刻進,哪怕巧合之下走到了這條小路上,也不會發現此特點,要沿著這條路走,便要任何一個茬口都不走錯,也頗為困難,這所有因素放在一起,才使得哪怕假山造好了多年,卻無人發現古怪。”

秦纓一口氣說完,又回去看來路,“并且,即便有人偶然撞見這一現象,也絕不會深究,只有看了圖稿,且仔細研究過的人才能了如指掌。”

秦纓說了這許多,令在場幾人皆驚愣當地,謝星闌蹙眉問,“為何暗渠水流充溢,便能令人的聲音傳得更遠?”

秦纓這下再沒適才沉穩,“這個……”

的為難顯而易見,謝星闌便一錯不錯地盯著,秦纓想了半晌,終于眼底一亮道:“你應當聽過軍中有伏地聽聲的說法,萬軍來襲時,風中無聲,可當人趴在地上,卻能在地里聽見的馬蹄聲響,由此來提早判斷兵馬來記襲。”

謝星闌瞇眸:“這是一個道理?”

秦纓秀眉一揚,“自然,們分開行路時,為了聽清對面人的聲音,也會靠近石壁,此時石壁并非中空,而是流水,自然能聽得更清楚些,何況我也演示過了,你總該信得,如此一來,傅靈的不在場證明便不作數了,再找到直接證據,距離破案之日便不遠了。”

謝星闌一眼看在回避此問,前次用腳印推斷兇手量時也是如此,今日,又能勘破此等玄機,只是因為聽說過行軍打仗時會伏地聽聲?

謝星闌心底涌起強烈的怪異之,但秦纓的確破解了這個謎題,他當機立斷道:“以防萬一,再試一次。”

石壁后沉悶的水聲未斷,而今夜放水的時辰將過,他們沒多時間了,秦纓這次對謝堅道:“你和沈珞同去,讓他帶你走一次,腳程要快,不可走錯,過一路口出一次聲。”

謝堅連忙應是,他和沈珞打著燈籠,很快消失在了轉角之后。

秦纓這次與謝星闌站在一,先是聽見謝堅數聲,而后他聲音消失,秦纓心底默默算著時辰,果然,才小半炷香的功夫,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秦纓轉看謝星闌,謝星闌這次心服口服,而眉眼間并無半分得意,只是道:“你那會兒說,傅靈回府當夜,曾有兩個侍婢離開過傅家?”

如常,可越是如此,越是顯得難以捉,謝星闌瞳底深湛,“不錯,們二人是傅靈的侍婢,出府是為了請大夫,先去了南邊的妙心堂,結果妙心堂早已關門,便又去了北面的和仁館,攏共花了一個多時辰。”

秦纓蹙眉,“一個多時辰?”

謝星闌頷首,“若真去了此二,的確要一個多時辰,當時已是子時以后,尋常藥鋪早已關門,這兩地還有可能開著,我已命人去調查,如果證詞為真,那當夜傅靈便未離開過傅家。”

秦纓憂心忡忡,縱然破解了假山的障眼法,可難道殺薛銘的還另有其人嗎?

正想著,謝堅和沈珞回來了,謝堅臉不紅氣不,手上也拿了個鵝卵石,“公子,縣主,這次可了?”

謝星闌未理他轉便走,秦纓也只點了點頭作罷,謝堅看著他們二人離去的背影,又去看白鴛,“白鴛姑娘,我應該回來的比縣主更快吧。”

白鴛哼道:“還不是我們縣主想出來的法子!”

說完忙跟上秦纓,謝堅撇撇,也朝外走。

出來時已近二更,守在外頭的翊衛上前道:“大人,忠遠伯適才來過,說他在朝暮閣等著您。”

謝星闌挑眉,遂抬步往朝暮閣去,秦纓不知崔晉要說什麼,便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到朝暮閣之外,只見靈堂法事未畢,而崔晉怒氣沖沖地站在院中,看到謝星闌立刻大步上前,“謝欽使,如今到底查到什麼地步了?薛家的事可曾查清了?今日是婉兒的頭七,你不能讓我們對的亡魂全無代吧!”

謝星闌冷聲道:“十日未至,伯爺急什麼?”

崔晉仿佛知道他會這樣說,頓時將眉頭一豎,“一定要等到十天嗎?眼下已經七天了,外面風言風語傳得沒法聽,你卻毫無作為,當初還不如將案子給京畿衙門來辦。”

秦纓見崔晉這樣惱怒,只覺得有些不對勁,先前崔晉雖然著急,卻還不至于如此是非不分,京畿衙門那趙鐮是個什麼人,他早該在陸嘉被記冤枉的時候就看出來的。

秦纓招手來沈珞,吩咐道:“去問問府里的小廝,這半日里有誰來過。”

沈珞應聲而去,這邊廂,謝星闌可沒那麼好的脾氣安崔晉,他寒著臉道:“案子有進展,卻不便告知伯爺,伯爺若無法諒,那讓京畿衙門來查便是。”

見他如此,崔晉更是惱怒:“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當初參了長清侯府一本未,反倒被陛下斥責,如今說是管婉兒的案子,卻是想公報私仇,可憐婉兒死不瞑目——”

謝星闌眼譏誚,“若伯爺和夫人早些配合龍翊衛,何至于耽誤這多日功夫?”

崔晉一愕,“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想將罪過推到我們上?”

謝星闌沉聲道:“想知道是什麼意思,伯爺不如去問夫人,也請伯爺放心,到第十日時,真相自會大白。”

話已至此,謝星闌轉便走,秦纓幾個也隨他一道往前院去,沒一會兒,沈珞從后面追上來,“縣主,黃昏時分杜子勤來過,今日來吊唁的就他一個。”

秦纓看謝星闌一眼,“難怪忠遠伯如此生氣,你還有兩天,若第十日找不到定罪的證據,只怕很不好差——”

謝星闌蹙眉,謝堅忍不住輕嗤:“好一個杜子勤,在這時候使這種絆子?”

出了府門,臨川侯府就在不遠,謝將軍府卻在街以東的安政坊,謝星闌翻上馬,分道而行之前道:“讓謝堅跟你回去。”

秦纓已經在馬車里落座,聞言一把掀開了車簾,“為何一定要謝堅跟著我?難道至此你對我還不放心?我是誤了你的事?還是長得像兇手?”

秦纓奪命四問,直將謝星闌問了住,他默然一瞬道:“你邊只有一個護衛,很是不夠。”

秦纓一怔,“你這是——”

話未說完,謝星闌已揚鞭而走,秦纓看著他背影消失在長街拐角,一轉眸,對上謝堅略帶笑意的眸子,“縣主,說實話小人一開始也不懂公子為何非要讓小人跟著您,可小人現在明白了,您就是塊寶貝,沒有您,案子進展不會這樣快,跟著您是對的。”

秦纓哭笑不得,待落了簾絡坐回去,謝堅還在自說自話,“并且小人發現您與其他權貴家的姑娘大不一樣,們對龍翊衛,尤其對我們謝氏一脈,是又忌怕又鄙薄,事要我們干,干完了還得罵上我們幾句,但您卻不同。”

秦纓額,“行了,跟就跟把,我全當是你們好意了。”

待回了臨川侯府,謝堅看著秦纓進了府門方才離開,白鴛站在秦纓邊道:“奴婢就說怪怪的,也不知這位謝欽使是什麼意思。”

秦纓回想謝堅之言,“或許是覺得我有些用?”

白鴛聞言立刻道:“您不是有些用,您是有極大的用!縣主,您到底是怎麼想到破解那山之謎的,難道又看了哪本奇書?”

秦纓聽得頭皮發麻,連忙邊喊累邊往清梧院趕。

……

翌日清晨,秦纓剛起便聽白鴛說謝堅守在外頭,早習以為常,正睡眼朦朧地更,這時白鴛又道:“縣主,謝堅說待會兒請您去一趟將軍府。”

秦纓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去將軍府?”立刻利落起來,“既然要去將軍府,便說明昨夜得了別的線索!”

秦纓猜得不錯,待出府們見到謝堅時,他果然肅容道:“縣主,昨夜得了幾個消息,公子請您過府聽聽看。”

秦纓二話不說上馬車,直奔安政坊而去。記

尚是巳時不到,第一縷朝將將破云而出,秦纓的馬車停在將軍府外之時,只見這府邸比夜里來的時候更為冷清蕭瑟,進門,跟著謝堅往前日來過的院子走去。

大清早的,將軍府東側仍然不見人跡,整個府邸靜悄悄的,連鳥鳴聲都比別不由得攏了攏斗篷,心道謝星闌整日住在這樣的地方,難怪脾氣不好。

到了書房,便見謝星闌案上擺了許多公文,見出現,謝星闌道:“昨夜新得了消息,眼下到了關鍵之時,既答應你一同破案,便請你過來知會你一聲。”

秦纓自是滿意,“得了什麼信?”

謝星闌面不甚好看,“其一,這兩年汾州傅氏和傅仲明通信不多,當年伺候傅珍的婢嬤嬤也被送回了汾州,因此這邊當是傅靈最為記掛,但問了其他仆婦,他們都說不知傅珍的近況,我猜傅珍在汾州過的并不好。”

秦纓也點頭:“如果過得好,想必不會遮掩好消息,府仆從又喜歡議論主子之事,那多都會知道幾分。”

謝星闌繼續道:“其二,去查傅仲明的人回來說,傅仲明一年之前曾摔斷過一次胳膊,因此養傷兩月,那段時間鴻臚寺十分清閑,便也未曾影響公差。”

秦纓聽得蹙眉,“摔斷了胳膊?”

謝星闌應是:“下給崔婉的雪上一枝蒿,便是醫治跌撲腫痛的藥,此藥用在尋常方子里,用量極,并不能致死,但如果長時間用藥,加起來的量便足以致死。”

秦纓道:“可查到他們府里是誰煎藥了?”

“煎藥之人正是傅靈。”謝星闌聲沉若水,“如今的傅夫人,是們的繼母,嫁傅家已經有八年之久,為傅仲明誕下了一兒一,如今一個六歲一個三歲,都還不到十分懂事之時,因此傅仲明養傷,兒侍疾都是傅靈照顧持。”

秦纓忍不住坐直了子,“如果傅靈在一年之前就生出了殺心,那的確能在那時候便開始準備,那是何時知道真相的?”

謝星闌道:“至是在一年之前。”

秦纓陷沉思,伯府假山的玄機,一般人難以看破,而兇手必定是長久謀劃,才能有如此妙的布局,“傅靈并未去那次船宴,我傾向于傅珍并未第一時間告訴,而是后來才知曉的,至于如何知道的,眼下不好推測。”

他又問道:“那個給杜子勤送玉墜兒的人可有線索了?”

謝星闌擰眉,“還未找到人,不過從鴻臚寺的一個小吏口中得了些消息,鴻臚寺的庫房存著二十來份黃庭的手稿,在大半年前,黃庭的手稿和其他存著的舊曾被取出來晾曬過,正是晾曬的那幾日,傅靈曾去鴻臚寺給傅仲明送補藥。”

又是一條線索,但秦纓搖頭道:“只有這些還不夠,必須要認證證俱全,否則,兇手仍然有自己的說法,眼下還缺作案的直接證據。”

謝星闌道:“最好手的,是傅靈邊的侍婢,若是所為,那做了這麼多事,邊的侍婢不可能毫不清楚,就在崔婉死的當晚,所有賓客的奴婢都守在垂花門外,后來除了事端,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其中趙雨眠的丫頭派人去給記威遠伯府報過信,而傅靈的丫頭,則出門說要給傅靈取一件寒的斗篷——”

秦纓一時沒反應過來,“去斗篷怎麼了?”

謝星闌道:“薛銘的小廝說,當夜回程的路上,上馬車的時候薛銘還是好好的,可到了府門外下馬車時,薛銘的臉卻變了,這中間他未見過任何外人,回府沒多久,又要去青羊觀,那兇手是如何約他呢?”

秦纓恍然,“極有可能在薛銘上馬車之前,兇手便將約他的信箋之了馬車之中。”

謝星闌點頭,“不錯,所——”

“公子!宮里來人了!”

謝星闌話說一半,謝堅面凝重地從外進來,“黃公公來了,說陛下召見您。”

謝星闌有些意外,“所為何事?”

謝堅搖頭,“屬下不知,公公在前廳候著。”

謝星闌忙朝外走,秦纓疑一瞬,也跟了上去,這位黃公公名黃萬福,乃是貞元帝邊的總領大太監,他親自來傳旨,足見事關重大。

待謝星闌到了前廳,果真見黃萬福帶著兩個小太監站在廳中,一見到他,黃萬福笑著道:“謝欽使,咱家是來傳陛下口諭的,陛下著您現在宮。”

謝星闌道,“是何事公公可能一二?”

黃萬福無奈道:“是忠遠伯,早朝之后,忠遠伯宮給太后和陛下告狀,說您玩忽職守,陛下早前就對您生著氣呢,如今又霉頭,您今日宮,可得仔細點。”

不遠的秦纓聽得微惱,眼看著已經第八天了,崔晉卻這般沉不住氣去告狀,如此豈不更耽誤案子進程?憤然想,肯定是了杜子勤挑唆!

貞元帝口諭,謝星闌不敢不遵,他令黃萬福先行一步,這才來秦纓跟前,“我需宮一趟,你可在此候著,謝堅留下陪你——”

秦纓想說什麼,可見他面無憂,便只點了點頭,謝星闌又代謝堅幾句,轉便往府門行去,秦纓回書房坐著,目落在了不遠的佛龕上。

“我未曾想到,你家公子竟信佛。”

謝堅有些擔憂謝星闌,心神不屬地道:“幾個月前開始的,公子以前從不信這些,大抵是幾件事未能如愿吧,便開始信了。”

秦纓忍不住看他,“何事不如愿?”

謝堅嘆氣道,“先是參奏長清侯府那件事,崔氏向來標榜自家嚴苛治軍,公子那時不知從哪里收到風聲,上奏折參了他們一本,后來一查,果然有人貪污軍餉,公子當時很是滿意,可沒想到后來查出來的,竟都非崔家嫡系。”

“還有一事是救于嬤嬤的命,于嬤嬤是公子時的娘,先老爺夫人去后,于嬤嬤跟著公子到了京城,一直照顧公子長大,一直有咳疾,也拿藥養著,到了今年正月,公子忽然要請名醫給看病,說他做了一場噩夢,夢里嬤嬤的病會在二月末加重,還危及命。”

“于嬤嬤不信噩夢不噩夢的,但見公子心切,便也令大夫看了,誰知大夫一看,果真說嬤嬤的病不太好,幸虧看得及時,否則二月當真難活,當時大夫開了猛藥,嬤嬤服下之后咳疾有了好轉,公子張到二月末,眼看著進了三月嬤嬤也沒什麼,公子便放下心來,可沒想到,三月初七的晚上,嬤嬤無聲無息的病逝了。”

秦纓聽得一驚,“所以是藥無用?”

謝堅搖頭,“說不好,那看病的大夫說,用藥都無錯,是嬤嬤&記30340;壽數到了,也虧空了,便是換個人也救不回來,就是嬤嬤去后,公子竟開始信佛了,還有其他一些事,都是朝堂上的,反正這半年公子很是不順。”

謝星闌那夢讓秦纓有些奇怪,可到底是發生在至親上的事,且于嬤嬤的咳疾多年,謝星闌若太過擔憂,必定會投在夢里,夢雖荒唐,卻人不敢不信,而經歷過至親亡,令人大變也極有可能。

謝星闌年紀輕輕,卻眼睜睜看著邊親人一個個離去,秦纓未再問下去,只看著窗外,不知謝星闌何時能歸府。

謝堅也眼地盼,但小半個時辰過去,未等回謝星闌,先等到了跟著他宮的謝詠回來報信。

謝詠一臉沉重地站在秦纓跟前道:“陛下和太后都有些生氣,要明日一早齊所有涉案之人,在忠遠伯府公審此案,還要大皇子和二皇子代替陛下旁聽。”

秦纓大驚,“明日一早哪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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