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破案冠絕京華》第22章 撒謊(修)

傅靈怯怯的,誰也沒想到會第一個開這樣的口,而眾人更沒料到,坊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竟有一半是真的,忠遠伯府面上瞧著簪纓錦繡,禮教傳家,薛府世代文臣,薛獻知更是教導天下士子的國子監祭酒,他們日日將仁義道德掛在邊,可他們的兒,竟然不知廉恥,鬧出這等丑事,在場二十多人,漸漸都了看戲的局外人。

既然是看戲,誰不希這場戲越熱鬧越好,但這些達貴人面上都與崔薛二家來往頗多,亦不敢將心底的窺私之擺在明面上,他們端著忍著,到頭來傅靈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鴻臚寺卿傅仲明也沒想到傅靈這樣大膽,當即低斥道:“靈兒,休要放肆。”

傅靈像被嚇到,忙歉疚之,其他人面面相覷,也不好發表意見,這時,首座上的李玥一臉天真無邪地道:“傅姑娘所言有理啊,既是公審,龍翊衛便該將所有證據都擺出來,你們在曲州查到了什麼?說來聽聽啊。”

李玥年僅十三,自然不如年長者考慮周全,他份尊貴,也不必理會人世故,他聽了半晌鬧劇,正津津有味,此刻一臉好奇看著謝星闌,等著他說下去。

一邊崔慕之忍不住道:“殿下……”

在場者,也就崔慕之和林潛父子與伯府頗有淵源,但崔慕之出聲顯然晚了,且事關人命案子,眾目睽睽之下,長清侯府和林府都不敢有明顯偏私。

林氏眼底絕更甚,看了一圈廳堂,見堂哥林侍郎眼風轉去別,便明白林家不打算卷這案子之中,事到如今,竟然只能將祈求的目落在這個被瞧不起的謝氏養子上,哭著道:“謝欽使,你調查那般多,無非是想找到兇手謀害婉兒和薛銘的機,可如今我已認了,還要怎樣才肯罷休呢?”

恐懼到極點,力地想說服謝星闌,于是道:“婉兒年紀輕輕,從沒有壞心,只是懷春喜歡錯了人,一時執迷罷了,可以說對不起定親的郡王府,可以說不守德行活該被唾罵,但從未對不起其他人過,已經死了,難道還要將挫骨揚灰嗎?”

林氏前半段話,的確是謝星闌猶豫的緣故,他只是要查案,而非為了窺探私,當著這麼多人,或許不一定要那般殘忍,可林氏接下來的話,卻讓謝星闌心底那點兒猶豫消失的干干凈凈,怎麼敢說崔婉沒有壞心?

謝星闌眉目微寒,“夫人此言差矣,和薛銘之所以會被謀害,他們的私其實只是個引子,而崔婉,也不僅僅只是你說的喜歡錯了人——”

“若只是如此,五年來早該收手,若只是一時執迷……”謝星闌眼唏噓,沉聲道:“又豈能到懷有孕的地步?”

“什麼?”李玥最先忍不住,“懷有孕?你是說崔姑娘有過孕?”

廳中炸開了鍋,連秦纓都倒吸一口涼氣,秦璋在旁驚訝道:“這……這可是真的?”

林氏眼底的祈求在瞬間化為了憎惡,滿是恨意地看著謝星闌,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若非此地是審案公堂,只怕要撲上來將謝星闌撕打在地。

一旁的崔晉目瞪口呆,事到這個地步,他連怒氣都難發作,子一晃,蹬蹬倒退兩步,他人好似被走了魂魄一般癱坐在椅子上,“……懷有孕?”

謝星闌道:“眾所周知,四年前,在崔婉剛與淮南郡王府定親之后,便因病離開過京城,當時對外說的是伯夫人要帶著崔婉一起去三清山治病祈福,且這一去便是六個月之久,眾人都以為們來回半年,定是去三清山無疑,可龍翊衛查到,們當年去的不是三清山,而是曲州——”

“林氏在曲州有些產業,伯夫人帶著崔婉,在曲州城東的柳兒巷落腳,住進了一座兩進的別院之中,那半年們足不出戶,只有親近的侍婢照顧日常起居,但那年臘月,那院子里卻生了變故,某個寒夜,們急急忙忙請了曲州城三位大夫府。”

“這三人,其中有兩人,如今都還在曲州城行醫,龍翊衛找到他們時,他們起初多有遮掩,因當日事畢后,伯夫人曾給了重金封口,而這三人當日去別院,正是因為崔婉生產艱難,還差點崩,為了救崔婉的命,伯夫人顧不上掩人耳目,去將城中最好的三位大夫都請到了府中……”

“據這二人回憶說,起初伯夫人是想讓有接生經驗的嬤嬤給崔婉接生,可沒想到崔婉胎象不正,流不止,嬤嬤能接生,卻不會救人,眼看著崔婉奄奄一息,這才請了大夫,三位大夫將崔婉命救了回來,其中一人還在后來一個半月中,連著五次府替崔婉看病,當時崔婉產后虛,人迅速消瘦,虧得用藥良才保住了命。”

謝星闌一口氣說到此,又道:“待歲末,伯夫人才帶著崔婉回來,當時說三清山的道長給崔婉批了命格,說十九歲之前不能婚,可我推斷,只是因為崔婉生產傷了子,若婚太快,會被郡王府的人看出破綻——”

崔晉聽得心如死灰,他又去看林氏,聲音抖得厲害,“夫人,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到了這一步,林氏也懶得遮掩,抹了抹眼角,也懶得顧忌臉面了,“是又如何?”

崔晉臉煞白,口似有陣陣絞痛傳來,他怎麼也無法接這個發展,對面薛獻知和薛肅清也驚呆了,薛獻知忍不住問道:“崔婉……崔婉誕下的是薛銘的孩子?那孩子現在何?”

林氏看向薛獻知,冷冷一笑,“那等孽障,生下來便帶著弱癥,沒幾日便咽了氣。”

薛獻知聽得眼中一痛,“什麼?夭折了?那可是我薛家的骨,銘兒已經亡,若是孩子還活著,他好歹還有個后人……”

林氏冷嗤一聲,“你有什麼臉說這種話?薛銘正是靠著虛偽深和作假的承諾一直吊著婉兒,令放下不,這種爛慫的畜牲東西,老天爺都不會給他留后。”

既徹底沒臉,林氏便毫不留,這一通喝罵罵得薛獻知又要暈過去,卻繼續道:“婉兒在發現懷有孕之時,也想墮掉那個孩子,可老天無眼,差點丟了命,孩子卻未墮去,沒有法子,我只好帶去曲州,折騰數月,孩子沒能活幾日,我好好的兒也元氣大傷,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薛銘,卻還是風流倜儻的薛家大公子……”

林氏深吸口氣,淚珠又從眼角落,“可是婉兒啊,就是信薛銘會來娶,就是不死心,我又能怎麼樣?我一個當娘的又能怎麼樣?我兒被人糟踐,我連撕破臉去討說法都不能,四年了,我打落牙齒和吞,我以為能安安穩穩嫁去淮南郡王府了,可婚期馬上就到了,卻被人害死……”

謝星闌這時微微蹙眉問:“那孩子當真夭折了?曲州的大夫說,后來府給崔婉看病時,他曾見過那個嬰孩。”

林氏淚眼微收,表猙獰起來,“那樣的孽障,便是活下來,我也不會留他在世上,只怪他這輩子投錯了胎,便是還活著,也只是個來路不正的禍,還不如早早回去。”

語氣狠厲,人難以懷疑,言畢又喝問道:“謝星闌,到底是誰害了我兒?吃了這麼多苦,眼看著就能擺過去的一切了,到底是誰害了?”

這一場大戲讓諸位看客們瞠目結舌,可說到底,今日是為了審出命案真兇,這時二皇子李琨道:“謝欽使剛才說,崔薛二人的私只是兇案的引子,那到底是什麼導致了這樁慘案?兇手又是誰呢?”

謝星闌面容一肅,“是崔薛二人的歹念。”

李琨不解,“他們二人的歹念?”

謝星闌語聲微涼,從頭說起:“崔薛二人早有私,平日里也十分小心謹慎瞞,可這麼多年下來,總有出蛛馬跡之時,與他二人來往多的人,或許都曾發現過一些端倪,只是大家礙于面,未曾深究,也不打算告發,們也覺得自己瞞得極好……”

“可就在兩年前,朝華郡主在凌煙湖設下船宴,那日赴宴之人極多,包括在場的大部分人也去了,也就是在那船宴之上,們二人生出爭執,而剛好,這爭執被一人聽了見,還被們二人發現,們害怕那人告發他們的私,起先并無所,可在不久的簪花宴上,們為那位無辜的姑娘設下一局,繼而毀了那姑娘一輩子。”

“崔薛二人設下之局,同樣是用毀人名節的法子,們自己不知廉恥德行有虧,卻用相似的法子去陷害無辜之人,那位姑娘平白害,只有的妹妹心疼,眼看著崔婉這樣的人竟還能有人人艷羨的婚事,那妹妹心底憎恨更深,在被定下即將遠嫁的親事之后,終于對謀害姐姐的兩個罪魁禍首下了殺手。”

謝星闌轉眸,“我說的對嗎?傅靈。”

堂中猝然一靜,傅靈發蒙地看著謝星闌,一旁秦璋也一驚,“什麼?傅靈?你是說,謀害崔婉和薛銘二人的乃是傅靈?”

鴻臚寺卿傅仲明起初沒反應過來,待此刻才震駭道:“謝欽使,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靈兒,你剛才說的姐姐,難道是說傅珍?”

傅靈頃刻間便紅了眼,又無措地去看眾人,“什麼?說我是害了婉兒和薛銘的兇手?這怎可能啊,我手無縛之力,如何能殺人?何況好端端的,怎麼將我姐姐扯了進來?”

面上出幾分懊惱,“我姐姐兩年前,也曾出過一場事端,或許還有人記得,當年雖有過錯,可那些流言蜚語都是污蔑,我不想好端端的又將姐姐扯進這些是非之中,謝欽使,你們到底調查清楚了嗎?”

傅靈本就容,此刻眼泛淚,更顯得我見猶憐,謝星闌冷著臉問,“兩年前,你姐姐和定北侯府小公子杜子勤的事,你應都知道,并且,你也知道是被冤枉?”

傅靈莫名道:“我當然知道姐姐是被冤枉,姐姐的玉佩,是母親生前,那日簪花宴上,的玉佩丟了,后來被杜子勤撿去鬧出了誤會,要怪也只怪杜子勤,后來姐姐回了族地,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又和如今的案子有什麼關系?”

謝星闌道:“若當日只是誤會也就罷了,可如果傅珍的玉佩,是有人故意送給杜子勤,想借此污謗的名聲,你還能如此平常心嗎?”

傅靈驚得掩,“什麼?姐姐的事,是別人故意為之?是婉兒和薛銘?”

又驚又怒,“所以,是姐姐無意之中聽見了他們的爭執,然后他們故意污蔑姐姐,令姐姐名聲掃地不得不離開京城?”

見謝星闌不語,轉頭去看傅仲明,“父親,姐姐是被故意冤枉的……”

傅仲明也是此刻才知曉還有這般,但眼下比傅珍被陷害更重要的是謝星闌的指控,他無奈道:“這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當初事發之后,珍兒的確跟我們說一切都是誤會,是被冤枉的,但我們都以為是那杜子勤行事不夠磊落,萬萬沒想到還有這般真相,不過事過了這麼久了,我們也不想追究了……”

他目微深地看傅靈,待對上那雙淚眼,他又道:“珍兒吃了這個虧,我們和靈兒都很生氣,卻也只是對那杜子勤生氣,又怎麼和崔薛兩家扯上關系?若說靈兒是殺人兇手,更是不可能的,薛銘遇害當夜,回府便覺驚過度,還請大夫折騰了半晚上。”

謝星闌早知他會如此說,他這時抬了抬手手,令翊衛送上幾分證供給李琨二人,“傅靈當夜回府,的確因驚請過大夫,而我問了侍婢墨兒和環兒,們說當夜傅靈回府便覺不適,喝了定神湯后躺在榻上,當時夜已深,傅靈不愿驚擾你和傅夫人,只讓自己院子里的人照看,而躺下之前熄了燈火,還曾吩咐,在大夫來之前,其他人不準進屋子……當時一個嬤嬤守在外面,還聽見屋有過響,等到大夫請回來,是兩個侍婢先行進門,再請大夫……”

傅仲明道:“這有何不妥?靈兒向來懂事,不愿驚擾我們也是尋常,睡覺不喜燈火,有半點亮都難眠,這有何古怪?”

謝星闌冷聲道:“或許不算古怪,但古怪的,是這兩個出門請大夫的丫頭。”

“當夜出門之時,這兩個丫頭都穿了帶兜帽的斗篷,們先往南行,到了妙心堂,當時妙心堂不曾開門,們又往北邊的和仁館而去,起初令二人講述當夜來回路途所見之時,二人的證詞可謂是分毫不差——”

傅仲明不由道:“兩人同行一路,所見一樣,當然是分毫不差。”

謝星闌眉頭冷冷一揚,“的確如此,但當問到們途中經過的百樂樓之時,們說的卻完全不同,白月樓乃是廣平街上的一酒肆,二人當夜從外經過,聽到了里面正在唱的戲曲,墨兒說那戲曲唱的是《湘妃怨》中的一段,那環兒也這樣說,但要問們當時聽見的是什麼樂聲,墨兒說是瑤琴,環兒卻說是奚琴。”

“瑤琴與奚琴聲響大為不同,而這湘妃怨,尋常都用奚琴作配,可百樂樓改過曲譜,這才用了瑤琴,當夜墨兒的確經過百樂樓外,因此說的是對的,可環兒的證詞,卻表明本不曾去百樂樓。”

墨兒和環兒的侍婢就侯在門外,一聽門這等說法,名環兒的侍婢立刻白了臉,謝星闌繼續道:“昨日去傅家,我曾各自問了兩人超過五十問,此問不過是其中一個,只怕們自己都未想到破綻在此。”

傅仲明心跳如故,去看傅靈,卻見仍是那副無辜模樣,而謝星闌這時道:“傳證人——”

翊衛很快帶了二人,一男子裳,年過三十,面龐黝黑,另一老者年過半百,須發皆白,謝星闌免了二人之禮道:“你們說說看。”

“小人黃志,乃是明德坊的打更人,初七那天晚上,大抵是丑時前后,小人曾看到一個姑娘穿著斗篷,快步從天水街頭走過,當時夜已深,小人見一個姑娘家急匆匆獨行,便想上前問問,可剛開口,那姑娘卻了驚嚇一般,跑得更快了。”

“小人當時想著大晚上的,自己一個大男人,的確有些嚇人,便沒管了,小人當時記得十分清楚,那姑娘的斗篷是青之,且是獨自一人往長水街的方向去。”

此人說完,另一位老者道:“小人付齊昌,是和仁館的坐館大夫,初七那天晚上,大抵是丑時三刻,傅家的丫鬟墨兒到了醫館,說家里小姐驚病倒,要請小人上門看診,小人當時拿了醫箱跟著往傅家去,當時有兩人同行,一路上都是名墨兒的丫鬟在說話,另一人戴著兜帽低著頭,始終未出聲,小人覺得古怪,還多看了兩眼,當時發現繡鞋上有一塊暗紅臟污,瞧著像是,但小人沒多想,也沒問。”

“等到了傅家,一路到了小姐的院中,兩個丫頭先進門通稟,不多時小人被請進去,小人詫異的是那墨兒的侍婢沒什麼古怪,可另外那丫頭,卻從頭到腳都換了一裝扮,后來小人隔著帳簾給傅家小姐診脈,發覺傅家小姐掌心有一塊通紅的印痕,像握著什麼被磨出來的……”

付大夫說至此,首位上的李玥已忍不住道:“們換了人!那個一直不說話的丫頭其實是兇手傅靈,們大晚上帶著兜帽,掩著面容,待出了府門,一個去殺人,一個假裝去請大夫,后來在和仁館相會,而另外那個丫頭,自始至終都在傅靈閨房之中!那診脈時看到的紅印,是兇手殺人之時留下的。”

李玥說完,林氏紅著眼道:“竟是你,竟是你害了婉兒!”

這時一旁的戶部侍郎林耀文道:“所以更夫一開始看到的只有墨兒一個人,那天水街倒長水街,正是從妙心堂到和仁館的路上,當時還未與傅靈匯合,所以才獨自一人,待回府后,墨兒告訴環兒路上所見,以防衙門的人上門問詢,但龍翊衛分開審問,們撒了謊,肯定會出破綻——”

到了此刻,林耀文才顯出偏幫之意,他如此說完,再愚笨的也知道傅靈耍了什麼花樣,薛獻知緩過氣來,仍是不敢置信,“你當真是為了你姐姐殺了銘兒?”

所有人都盯著傅靈,崔晉和林氏的眼神更好似要殺人一般,但傅靈驚惶地道:“這是做什麼?是要將罪名栽贓到我上嗎?墨兒和環兒出門尋醫,中間想去找別的大夫,分開過一段路罷了,環兒當日也有些不適,因此才不說話,怎麼就了是我出門殺人?”

傅靈哭道:“我一個弱子,別說殺人了,大晚上一個人走夜路都不敢,你們怎能如此冤枉我?除了這些捕風捉影的事,你們還有何證據?還說了我殺了婉兒,但那天晚上我和舒月一起進了假山石,雖然沒走在一,但我們一直能聽到對方的聲音,除非我有□□之,否則我怎麼能一邊和舒月喊話,一邊去殺婉兒呢?”

哭的無辜而委屈,縱然前面已有證人證明出破綻,可瞧見如此可憐模樣,還是令人心懷不忍,秦璋先開口道:“是啊,若傅靈是兇手,那如何殺了婉兒呢?”

一旁的吏部尚書簡啟明看向吳舒月,“吳姑娘,傅靈說的當夜形,可是真的?”

事到如今,吳舒月也看不明白了,遲疑道:“是真的,當夜我們彼此都能聽見對方的喊聲,也因此并不如何害怕……”

謝星闌這時道:“你當也敢與吳舒月分開夜探假山,又怎是害怕走夜路之人?吳家武將之家,吳舒月也影響,你的膽氣,并不遜于,而你謀害崔婉的時候,也正是利用做了障眼法,但這一點,此刻還無法向大家演示。”

謝星闌說著,不自看了秦纓一眼,見秦纓并無開口的打算,他便道:“黃庭建造的這座假山,有一眾人不知的玄機,傅靈正是利用了那一點,來讓吳舒月幫做不在場證明,這一切只因為,利用父親是鴻臚寺卿之便,早早便拿到了黃庭的假山圖稿。”

秦纓早為謝星闌演示過原理,因此并不擔心他說不清楚,而在旁看了這許久,實在是驚嘆傅靈的心智與演技,到了這個地步,那無辜可憐的模樣,便是秦纓自己看了都覺得心疼。

秦纓心底發沉,從的經驗來看,傅靈屬于極難攻克的那類表演型人格嫌犯,除非找到們心理上的弱點,否則午時之前,絕不可能輕易認罪。

正這樣想著,秦纓忽然看到白鴛在門口朝探頭,對上秦纓的目,白鴛驚喜地沖招了招手,秦纓心底微,與秦璋代一句,悄聲走了出去。

眾人的目都在謝星闌和傅靈上,案子也與無關,自然無人管,謝星闌瞟見出門,心神不由自主被分走了一分。

見他未說下去,傅靈立刻道:“謝欽使到底在說什麼?黃庭之名我聽說過,可什麼圖稿,什麼假山的玄機,我全然不知,伯府的假山,我進去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是在伯府之,我才不覺害怕,并且……”

語氣一定,反問道:“我姐姐雖是被冤枉得壞了名聲,可一來,我并不知真相,二來,如今在族地好好的,我何必為了這樁舊事而殺人呢?”

苦笑道,“我自己也將定親,我有大好的人生,何必讓自己的手沾上腥?我也從不知曉薛銘和崔婉的丑事,便是我姐姐,也從未對我提起過船宴上的異樣。”

謝星闌目微利,“你姐姐在族地過得好嗎?若是好,為何你們從來不通書信?府下人也從不知近況?”

傅靈面上一派鎮定,“我姐姐在老家嫁給了一個書生,雖然不比嫁給京城貴公子榮華富貴,但他們夫妻和,我姐姐心滿意足,不通書信也只是因為路途遙遠,多有不便。”

謝星闌看向傅仲明,“傅大人,傅靈說的是真的嗎?”

傅仲明的表遠沒有傅靈輕松,但他點頭,“不錯,珍兒在族地過的極好,府人不知,也只是因為……當年那件事鬧得名聲不好,我們多有忌諱罷了。”

眾人注視之下,傅靈聳了聳肩,表自在坦然,仿佛看的人越多,越是從容不迫,甚至出欣的神,“看,我本沒理由為了姐姐殺人,如今與姐夫夫妻深——”

哪來的夫妻深?”

傅靈欣然愉快的話音被打斷,秦纓神沉重地進了廳門,走得悄無聲息,進來時,目卻似一把利刃,銳利而寒涼,盯著傅靈,“難不你們為結了婚?”

這悚然之語令大家一陣錯愕,謝星闌也問到:“這是何意?”

秦纓深吸口氣,“他們父在撒謊,傅珍本沒有回族地,死在了兩年前的七夕節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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