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芝芝正和好看溫的二師兄一起出了大殿。

“師兄，山下很熱鬧麼？”歪著小腦袋跟林青崖好奇問道。

“若師妹喜歡玩耍，待我秉明師尊，就帶師妹下山去玩。”

萬象宗雖然在正道上不及太一宗聲名顯赫，名聲也差一點，不過到底是正道大宗，崢嶸氣象不是尋常能比。

這山腳之下也匯聚了不的繁華市集，時間久了，已經是不小的一個城鎮，大多都是修士聚集在那里，到都是一些有趣的修真界的生活還有商鋪，如芝芝這樣的小孩子應該會很喜歡。

萬象宗繁華，可廣陵仙君這一脈卻格外清冷，不說廣陵仙君不用宗門弟子侍奉，就連林青崖也更喜歡清靜。

這山峰上對修真者來說適合安靜修煉，芝芝這麼小，能得了難耐的寂寞與冷清麼？

反正林青崖照顧了芝芝幾日就覺得，小家伙兒不是一個安靜的格。

很喜歡玩耍。

短短的時間，已經甩著尾把山峰上到都溜達得差不多了。

“那會，會耽誤師兄正事麼？”芝芝從未見過修真界的坊市。

不過娘親還在的時候，曾經出行過凡人的街市，覺得熱鬧極了。

的眼睛漸漸亮了，可想想林青崖每天還要主持整個山峰上的事，很辛苦的樣子，小家伙兒心地搖頭說道，“我在山上就可好了。”

是真心滿足。

因為山上有著的爹爹，很喜歡的二師兄，雖然清冷寂寞一些，可爹爹高興的時候會陪著玩耍，二師兄會給好吃的靈果和點心，芝芝覺得這樣的生活已經很開心了。

這麼乖巧，林青崖就忍不住笑著了的小腦袋，看著這個梳著道發髻的小家伙溫和地說道，“平日里我也會下山走走。”

“那一起走走？”芝芝的眼睛亮了。

“好。”林青崖耐心地說道。

他的掌心是冷的。

可芝芝卻覺得，他一定是很溫的人。

“二師兄，我真喜歡你。”能到林青崖是真的很護自己，對自己也一向特別好。

就像是前幾天，自己睡在爹爹大殿的寶榻那個茸茸的窩里，沒兩天，大大的皮就被重新整理了最舒服的小窩，寶榻旁還擺放了一個玉案，放著喜歡的避水珠，還有靈果，點心，清水……晚上如果了，從窩里出手就能到一旁的吃的。

這麼心，都是二師兄對的好。

林青崖聽著這親昵的話語，角微笑不變，卻思考了起來。

莫不是……小師妹就是因為每天晚上還能這麼吃夜宵，才變得更加圓潤。

垂頭，他就看著油水，被養得紅滿面一顆的狐貍崽兒。

“師妹喜歡就好。”他頓了頓，對芝芝微笑著問道，“是想和師兄去，還是想和師尊去？”

他這話問得讓芝芝一愣，眼睛亮晶晶地問道，“都要！”

當然想和爹爹一起逛市集，就像和當年娘親時那樣，不過也舍不得二師兄。

小家伙兒尾搖了搖，扳著手指喃喃地說道，“一起才開心。”

林青崖大概早就能想到這個貪心回應，忍俊不，正著茸茸的耳朵尖兒，就見大殿門口掌教真人一臉疲憊地出來。

哪怕是和廣陵仙君說了一些心里話，可掌教真人也沒覺得自己的心里多麼好過了，走出來見這師兄妹正在一塊兒親昵說話，掌教真人腳下頓了頓，遠遠地出一個笑容，微微頷首。

林青崖抱著油水的狐貍崽兒，遠遠對他施禮。

哪怕都是半步大乘，修為上林青崖這年輕弟子還有更大的可能更進一步，可他依舊是恭敬有禮的。

掌教真人心復雜地看著這清雋文雅的青年，心里輕輕嘆氣。

他和廣陵仙君說的話，其實并沒有扯謊。

當年，他是真心瞧著自己的那幾個弟子雖然能干卻各有各的病，就想著，還不如讓林青崖做下一任掌教。

林青崖資質絕倫，年紀輕輕就已經半步大乘，修為高，為人溫和在宗門之中素來被口稱贊，和廣陵仙君的惡名完全不同，很弟子簇擁。

掌教真人雖然看重宗門權柄，可也并不在意掌教權柄旁落到廣陵仙君這一脈上。

掌教之位能者居之。

若不是當年林青崖突然發了瘋，干出的事讓人心生顧慮，他也不會對林青崖這樣惋惜。

雖然當初林青崖的所作所為被他勉力了下去，宗門之中知道的不多，可……

他還是心有余悸。

甚至就算是此刻面對林青崖，掌教真人都忍不住在懷疑，林青崖是不是已經了魔。

若林青崖了魔，他擔心廣陵仙君的安危。

“青崖最近修煉怎麼樣了？你已經半步大乘，再努努力，進大乘期，大乘圓滿以后也可以試試沖擊仙階。”掌教真人笑著說道。

林青崖遠遠地恭敬說道，“多謝掌教厚。不過青崖不急。”

是不著急進階大乘，沖擊仙階，想鞏固好道基，還是在擔心已心魔加，扛不住仙階雷劫？

掌教真人心里更加嘆氣。

他曾經問過廣陵仙君林青崖的況，他到底有沒有被心魔所困。

不過廣陵仙君依舊漫不經心，說他想太多，讓他管別人弟子的事。

可現在……林青崖抱著芝芝呢！

廣陵仙君就不怕林青崖又瘋魔，傷及芝芝？

“那你慢慢修煉吧。對了，芝芝骨絕佳，再過些時日，也可以考慮修煉，只是別修你師尊的殺伐之道了。”

這話掌教真人倒是真心為芝芝考慮，就想著這麼可的小姑娘，不如修煉些和一些的仙法，總比什麼以殺止殺這種合適多了。

他是才的人，見芝芝天賦很好，又是廣陵仙君的兒，天生萬象宗的門下，自然不會吝嗇指點。

林青崖似乎并未察覺掌教真人對自己的猶豫，和聲應下。

待掌教真人走了，又是一道靈自天外而來直廣陵仙君的大殿。

林青崖見那是一片萬里傳音的玉簡，顯然廣陵仙君還有事與人商談，便抱著芝芝去最喜歡的那片滿目燦爛的花樹下去吃靈果。

他們一路到了目的地，頭上是大片大片盛開的花海，花香繚繞，云層翻滾，芝芝滾到地上去，和自家二師兄依偎在一起，一起吃好吃的各種口味的靈果和點心。

這些點心吃起來都很新鮮味，小家伙兒先舉給林青崖。

林青崖笑著接過。

“掌教師伯不喜歡二師兄麼？”狐貍崽兒敏銳地覺到掌教真人似乎對二師兄總是怪怪的。

因為喜歡二師兄，所以芝芝不想讓二師兄被人不喜歡。

“不是不喜歡。”林青崖笑著搖頭，可垂頭對上清澈的眼睛，他笑容僵片刻，鬼使神差地想到那一日，小小的孩子理直氣壯地說“那一定是這天下不好”。

或許從不在意，可當有那麼一些可能，無論他是怎樣的人，哪怕千夫所指都只站在他的邊……他也心生羨慕。

了手指，他低聲說道，“只是忌憚我。”

“忌憚？”

“二師兄殺過人，芝芝怕不怕？”

芝芝想了想，搖頭。

雖然平日里都生活在府，邊只有娘親，可也曾經懵懂地聽娘親說起過修真界的事。

娘親也有過殺戮之事。

對而言，殺戮也要分況。

老老實實地搖頭，林青崖目復雜地看著這個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的話是何意的小家伙兒，依舊看著緩緩地說道，“師妹不想問其他的事？”

他的聲音和，芝芝眨了眨眼睛，見他不吃點心，急忙把點心又往他的手里送了送心問道，“那是為什麼呢？”

“為了報仇。”

“是先傷害了師兄的人麼？”

“是。”

“那他們可真壞。”芝芝哼哼著說道。

似乎并不在意他做過什麼惡事，也并不多問在復仇時，他用了怎樣的手段，他做的事，如今連掌教真人都依舊心有余悸，可對芝芝來說，似乎他做了什麼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依舊覺得他是“好”，而他報仇的對象是“壞”，無論是偏頗還是怎樣，這種覺都并不壞。

就像是無論發生什麼，都會簡單地站在他這一邊。

林青崖忍不住微笑，松開手指，抬手，掌心懸空在芝芝的發頂，卻猶豫了一下。

二師兄竟然不想。

芝芝疑地看了正側坐在邊笑著看的二師兄，自力更生，梗起小脖子，主把小腦袋塞進他的掌心，自助地蹭了蹭。

就像是明明是令人畏懼的一雙手，卻依舊并不害怕。

依舊覺得，這對而言，僅僅是“師兄”的一雙親昵的手。

林青崖屏住呼吸，留意著芝芝的臉，輕輕地了。

狐貍崽兒滋滋地瞇起眼睛，！

“而且爹爹也在二師兄的邊。我相信二師兄，也相信爹爹的眼。”雖然手上沾染了鮮的確會引來非議，也會有人說一些七八糟的話，可芝芝卻只簡單地相信見到的。

爹爹并沒有疏遠師兄，師兄這麼久以來對都很真心，做狐貍崽兒的都很敏銳，那些照顧與關心里并沒有任何惡意與敷衍。

他真心地在護。

所以，不管別人都說什麼，他們都說二師兄什麼不好的話。

可芝芝卻始終相信，他做的都有原因。

“我的仇人。”落進一個清冷卻溫的懷里，耳邊傳來青年溫卻略顯郁的聲音，“小師妹，知道我做過什麼的人并不。與其日后讓你從旁人聽說，還不如我告訴你。”

他頓了頓，輕聲說道，“我的仇人燒死了我的母親。于是我掏了仇人的元嬰，用三昧真火煉化了他，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仇人的元嬰在三昧真火中的哀嚎與慘直云霄。

三日之后，元嬰被祭煉一顆靈丹，被他丟去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