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也沒想到來鬼道家走一遭會有這樣的收獲。

雖然對鬼道家的九流沒什麼了解,但記得之前黑胡子和季蒙解釋過，鬼道家這位常艮圣者，于“消解,意識長存”的狀態。

也就是死了,但沒完全死。

剛才算是見識到了,何為“意識長存”。

完全無法拒絕的他人意識植，就是鬼道家的九流一種吧。

邊上的盛暃反應過來,也皺著眉頭朝梅良玉看去。

在剛才之前,常艮圣者的徒弟只有梅良玉一人,這也就導致他的份有點特殊：別人家的師尊都活蹦跳的，他的師尊雖然是掌管學院的二十四位圣者之一，卻是個死人，也就導致許多時候,需要常艮圣者出面理的事,都由梅良玉代師管理。

人們此刻多多都反應過來,眼神在虞歲和梅良玉之間來回轉悠。

旁邊兵法兩家的十三境大師也往這屋里趕來看熱鬧,邊走邊喊：“誰？誰是南宮歲？讓我看看。”

提著子急匆匆趕回來的張宇軒也朝屋里的梅良玉喊：“小梅！我就離開一會你師尊怎麼就收徒了,讓我看看是誰，你師妹南宮歲在哪呢？”

比起這些沒見過虞歲的人,見過虞歲，知道是南宮郡主的人們才更加驚訝。

剛回到兵家學院的鐘離山默默打開自己的聽風尺,給梅良玉發了一個問號：“沒記錯的話,南宮歲曾經幾次測天賦都很低,說是平之人。”

雖然鐘離山本人跟虞歲沒有太多接,可他小時候跟王府二世子蘇楓關系不錯,會聽蘇楓提起虞歲。

自家妹妹鐘離雀也常常提起南宮家的小郡主。

他耳濡目染,也就被迫知道一些。

梅良玉看見傳文后也沒有太驚訝,虞歲測試天賦的百分之十已經說明了，天賦奇差，是個平之人。

常艮圣者意識侵兵法兩院，外加收徒的消息，瞬間傳遍整個太乙學院。

等在太乙學院門口的黑胡子收到消息時一臉懵，下意識地腦殼：什麼意思，我看走眼了？其實郡主是個天才？

黑胡子想起自己之前心中憾，覺得虞歲不配當做南宮家的繼承人，再看看虞歲被常艮圣者收徒的消息，不由打了個冷，開始反思并懺悔。

季蒙從問罪場來到法家關押顧乾的三省牢，和金袍青年站在老三省牢大門外，這會進不去，兩人在門前思考還有什麼辦法。

正討論著要不要去鬼道家堵一堵梅良玉時，忽然收到消息，說常艮圣者剛剛收了個徒弟，震驚兵法兩家，這個徒弟是剛院的新人，南宮歲。

季蒙瞪大了眼，盯著聽風尺上跳的消息良久：“霍霄，你說，這不會是同名同姓吧。”

“南宮這個姓氏青獨一家。”霍霄點著聽風尺道，“今天剛院的新人，還南宮歲的，也就那一個。”

“可我記得是平之人，小時候也很笨，學什麼東西都慢，毫無天賦，怎麼會被常艮圣者收為徒弟？”季蒙震驚之余，百思不得其解，“鬼道那邊就算再怎麼缺人，也不至于吧？”

“按照你說的，這個天賦程度，鬼道院再怎麼缺人也不會主收為弟子的。”霍霄扭頭看過去，“重點是了常艮圣者的徒弟，這說明梅良玉不再是常艮圣者的唯一代表。”

季蒙腦子轉了個彎，一拍大，雙眼亮道：“有辦法了！”

兩人速速趕往百家堂去找虞歲。

來看虞歲的人太多，師長學生們都好奇常艮圣者的新徒弟長什麼樣。虞歲躲去盛暃后，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這學院圣者諸多，十三境大師滿地跑，還不想太引人注意，這可不好。

盛暃難得見虞歲示弱被需要，也就撐起了兄長的架子和責任，惡狠狠地瞪了眼那些新生，兇惡的模樣功嚇退一批人。

十三境的大師們跑過來，發現虞歲就是之前測試天賦百分之十的新生后，彼此尷尬地面面相覷，片刻后開始尬夸：“不錯不錯。”

“不錯。”

一邊喊著不錯，一邊默默退出去。

梅良玉看后不客氣地笑出聲來。

剛回來的張宇軒還不知道什麼況，對虞歲夸道：“確實不錯，不愧是常老看中的人，能被常老選做親傳弟子，肯定是有過人之，與我鬼道有著無比深厚的緣分，天資……”

梅良玉屈指敲了敲桌面，似不經意道：“天賦契合度百分之十。”

張宇軒頓時卡殼。

虞歲從盛暃后探出頭來，朝梅良玉看去。

季蒙和霍霄能想到的，也想到了。

估計眼前這個看起來就很聰明也很叛逆的師兄也想到了。

梅良玉也不避諱虞歲的打量，抬眸看回去。

雖然這姑娘藏在盛暃后，卻覺不到害怕的意思，而是不喜歡被太多人注視。

至于有什麼過人之，梅良玉反正是沒看出來。

“你回來了就繼續看著吧。”梅良玉起對張宇軒道，“我先走了。”

張宇軒挽留道：“不多看會嗎？萬一常老他又發現了什麼好苗子……”

梅良玉朝外走去時瞥了眼盛暃后邊的虞歲：“好不過了。”

要還有比虞歲好的，也不是被圣者收徒了。

突然間多了個親傳師妹。

梅良玉倒是沒什麼意見。

只不過半個時辰前，新師妹千里迢迢帶著法家至寶來救的青梅竹馬，卻被自己無打，把即將被無罪釋放的竹馬又給關了回去。

這算什麼奇怪的緣分和過節。

師尊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常艮圣者的徒弟不再是他一人，說明接下來的三家裁決，不一定是他代表鬼道家出席。

這師妹想不到，顧乾那邊的人肯定能想到。

梅良玉朝鬼道圣堂趕去，決定先下手為強。

虞歲正從張宇軒這得知有關常艮圣者收徒的事。

張宇軒讓盛暃去看著招生臺，跟虞歲在旁邊角落說道：“加流派后，平日就在自家學院學習，也可以選擇去別家旁聽，學習平。有的學生雙修，甚至三修，不過這種況很。”

“你是常艮圣者選擇的親傳徒弟，說明你是一個單獨的師門，除去學院的大考外，還有別的試煉，其他的和別的學生并無兩樣，若是扣分掉級，也不會因為常艮圣者的親傳徒弟有何特權。”

話是這麼說，真到那時候會是什麼樣就不清楚了。

虞歲目前和其他太乙學院的學生不同之，就是多了一個私教。

“有關常老和師門教習的事，你可以多問問你的師兄，梅良玉。”張宇軒比了個手勢，“就是剛才那個。”

虞歲點點頭。

張宇軒欣道：“也可以去鬼道圣堂，看看能否與你師尊對話，以前我問小梅，他總是不說。”

虞歲眨著眼問：“鬼道圣堂是什麼？”

“太乙學院歷代鬼道家的圣者安息之地。”張宇軒解釋道，“只有這些圣者的親和親傳才能進其中，但幾年前能進去的人幾乎都死絕了，如今能進鬼道圣堂的只有小梅，還有你。”

也就是能和常艮圣者通的地方。

虞歲眼珠微，悄聲問張宇軒：“如果我想取代師兄，代替圣者師尊去參加三家裁決可以嗎？”

張宇軒快問快答：“理論上是可以的。”

回答完后才驚訝地瞪圓了眼。

虞歲出笑臉道：“謝謝前輩。”

張宇軒尷尬地撓了撓臉：“沒想到你竟這麼有野心，但你師兄可不是個會讓著你的人啊。”

這師兄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虞歲也不打算剛來就跟他把關系鬧崩。

長大以后的社關系比小時候可要難對付。

虞歲問了張宇軒鬼道圣堂在哪，想過去看看，直接與常艮圣者對話三家裁決代表的事。

張宇軒覺得這小孩初生牛犢不怕虎，同時也樂意看熱鬧，便答應帶去。

被留下來幫鬼道家看招生臺的盛暃：“？”

我同意了嗎？

但張宇軒是鬼道家十三境強者，又是老前輩，他不好駁面子，只能臉難看地看著虞歲朝自己招招手離開。

季蒙和霍霄來遲一步，沒能找到虞歲，只看見了臉難看的盛暃。

盛暃看見這兩人，才想起顧乾的事，不由想到離開的虞歲，這丫頭最好別是去跟梅良玉搶裁決代表了。

鬼道圣堂位于整個太乙學院的偏南邊，鬼道院的最后方。

這邊靠山傍水，山秀麗，清靜雅致，春日里花草遍地。因為沒什麼人常來，偌大的圣堂門前道路都被花草覆蓋，吞沒了道路，花藤們也攀上了高墻，占滿整塊墻壁。

張宇軒用風帶虞歲過來，沒耽誤太長時間。

兩人在鬼道圣堂大門前停下。

圣堂大門敞開著，能看見高高的長階與殿宇，地面黑白錯，似一個巨大的太極。

就算這里大門敞開，張宇軒也不敢進去。

他對虞歲說：“你別看那石階才這麼點……”

話還沒說完，虞歲就道：“我覺得它很高了。”

目測三十多階。

“它確實很高。”張宇軒嘆道，“你走近后看見的與在這里看見的又是另一番景象，它一共有九千八百八十八階。”

虞歲呆住。

那走到明天也走不完。

張宇軒及時解釋道：“不過你沒事，你是常老的親傳弟子，你就只需要走你看到的三十三階。”

虞歲這才松了口氣，提了提擺，邁步走進圣堂。

在虞歲進鬼道圣堂時，屋里面的梅良玉就開門出來了。

他站在門口，瞇著眼看從大門小跑過來的人。

來得比他想得要快。

而且還是張宇軒送過來的，顧乾的人果然是直接找去百家堂了。

綠藤們從攀著墻壁進圣堂，一路向前，占據了地面，搭在石階，虞歲小心避開石階上的綠藤花們，來到上邊時，抬頭看見站在門口的梅良玉，也看見掛在屋檐和門窗上的綠藤們。

虞歲友好地了聲：“梅師兄。”

梅良玉皮笑不笑道：“要師兄就好好。”

虞歲了頭發，又改口道：“師兄。”

梅良玉上下打量道：“我聽別人說，你是南宮家唯一的平之人，沒有學過九流。”

虞歲點頭：“嗯！”

梅良玉又道：“不太聰明，學東西很慢？”

虞歲問：“誰說的？”

梅良玉：“盛暃。”

虞歲：“……”

“差不多。”虞歲嘆氣道。

梅良玉哦了聲，一手抓著門，若是這師妹多會點九流，他也就沒負擔，但虞歲只是一個長得好看的笨蛋，反而讓他有些束手束腳。

“若是來找師尊商量三家裁決的事，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梅良玉把門關上了。

他也沒用什麼九流欺負新來的師妹，他只是把門關了。

被關在門外的虞歲：“……”

虞歲左右看看，猶豫了下，走上前去，手推了推門，推不開，用力推門，推不開。

旁邊窗戶上的花藤上甚至還掛著鑰匙。

虞歲拿了鑰匙來開門，還是打不開。

“…………”

這師兄確實沒干什麼，他只是把門關了。

然后我進不去而已。

虞歲了鼻子，覺得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