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妹不可能是傻白甜》第115章 第 115 章

屋中飄著藥香,馥郁熏人,剛初秋,涼意未深,坐在桌案前的男人卻已披著厚厚的狐裘大

男人偏白,卻是病態的白,了許多。他面龐消瘦,只一雙眼眸微亮,著銳利的神氣。

穆永安五指握拳放在邊,輕聲咳嗽著,另一只手提起剛剛燒好的茶水,在對面的杯中倒滿。

梅良玉漫步走到桌案前坐下,見穆永安仍舊在咳嗽,便問:“要不要燕小川去給你拿點藥來?”

穆永安擺擺手,示意不用,抬頭看他,神沉穩道:“你今日想知道什麼?”

梅良玉將聽風尺放在桌上,點亮尺面,映照出他收到的傳文消息。

穆永安垂眸看了眼,搖頭笑道:“高天昊都死了這麼久,你還對他的事放不下?”

梅良玉不是為了高天昊,而是為了他師妹,但眼下是不會這麼說的,只頷首道:“我決定恢復記憶。”

穆永安端起茶杯的作一頓,目銳利地著他。

梅良玉面不改道:“但穆叔你也清楚,我這個脾氣,不會輕易相信別人說的,我只相信自己的記憶。”

穆永安曾對他說過,有些事,我只會在你決定恢復記憶的時候才告訴你。

由你親自來選,未來要過什麼樣的人生。

是選擇聽你師尊說的,忘掉過去,重新開始你的人生,還是想起曾經,繼承那些恩怨糾葛。

“有的事,我不能說太清楚,至在太乙不行。有的名字,在太乙是忌,只要開口說出的瞬間,就會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監視。”穆永安端起茶杯放到邊輕抿一口,沉片刻后道,“先滿足你的要求,你想知道跟滅世者有關的事?”

梅良玉拿回聽風尺,同時問道:“我的仇和滅世者有關系嗎?”

“沒有。”穆永安說。

梅良玉又問:“那這次死的滅世者是誰?”

“一個名于賢的年,丹國人。”穆永安手點了點桌面,沾了茶水的指腹在桌面上緩緩往下去。

隨著他的作,桌面閃爍著幽藍的字符,都是與于賢有關的記錄。

梅良玉雙手抱,垂眸游覽著。

穆永安也在看桌面浮現的文字,低聲道:“這次丹國之行后,六國和太乙決定重新啟‘水舟計劃’。”

“這六百多年來,大陸在理滅世者的事上,有過許多嘗試和分歧。預言降臨之初,是醫家的圣者提議,將五位滅世者看守起來,防止滅世。”

“但就是那一年,那五位滅世者因為各種原因,在丹國、青、南靖、太淵和燕國,都造了大量傷亡,燒死了無數人。”

隨著穆永安的解說,桌面上的文字變作小人畫像,山林城池都被火焰吞沒。

桌面出現了玄古大陸的地圖,穆永安沾水的手指點在大陸的最東方:“第一次,異火從這里開始,燒到了最西邊。”

涉及范圍之廣,死傷慘重,圣者、十三境大師、九流士,和普通人,若要細數,會是一個無比龐大的數字。

“異火力量太過強大,可以燒毀五行之氣,也就可以燒毀一切九流,但在降臨玄古的最初,它不會將滅世者也燒死,所以滅世者是安全的,可以隨意使用異火的,而我們只有殺了滅世者才能阻止異火的蔓延。”穆永安說,“醫家圣者主張與滅世者合作,一起研究異火的力量,于是六國合力創造了‘水舟’,用來關押愿意合作的滅世者。”

他點了點大陸西南方向的位置,桌面便出現了一艘小船的圖標。

“滅世者是隨機被選中的,什麼人都有可能。有的人依靠異火的力量,想要很多東西,金錢、權力,六國最初主張和平共,因為他們也懼怕異火的力量,不愿與之為敵。”

“只要滅世者不使用異火的力量,就不會有災難發生。”

穆永安又點著青國說:“盧飛曉,青國的滅世者;曾是東王府的管事,后來燒死了東王府的人,搶走了王府郡主。他轉道白青州,在白青州搶了許多年輕漂亮的姑娘,后又要青國君獻出他的王后,否則就將青一片灰燼。”

隨著他的解說,桌面上的文字和畫面也在變化,呈現在梅良玉眼前的,是一張被火焰吞噬的玄古大陸地圖。

“殷喬,燕國的滅世者;集合了信奉異火的人,組異火教,拿錢殺人。頒布異火法條,不遵守的人,就會到異火教信徒的圍殺,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九流士。”

“唐赤,周國滅世者;在他的妻兒被山匪殘忍殺害后,他被異火選中,于是開始報復世人,屠了八座山,六座城。”

“那時候,異火雖不會一并燒死滅世者,但只要使用一次,就能毀掉十五座鬼道圣堂。”

梅良玉注視著桌面的地圖,聽穆永安說著歷史記錄的滅世者們,隨著一個個名字的出現,地圖上的火焰也越來越多。

“也有安分守己的滅世者,但他們跟這些帶來巨大傷害,給無數人留下仇恨與痛苦的存在來說,不足以令眾人釋懷。”

“太淵國的滅世者,白丞,是第一個答應太乙,愿意進水舟,與諸位圣者合作如何封印消除異火的滅世者。”

“但那時候世人對異火的恐懼與仇恨已經攀升到了極點,哪怕是圣者們,在面臨可以瞬間燒毀自己,任何九流、神機都無用的強大力量時,也相當于將自己的生死給了對方。”

“當水舟里的人認為白丞是真心合作時,他殺了六名圣者,將水舟幾乎整個燒毀后逃走了。”

穆永安抬頭看了眼梅良玉,低聲道:“他并非要合作,而是要將關押滅世者的水舟毀掉。”

梅良玉眼珠,聽不出悲喜的語調道:“這不就是讓世間不同的人,掌握到了足以毀滅世界的強大力量后,再看這些不同的人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如何使用這份力量的意思嗎?”

“世上有誰不想要力量?發生不好的事時,被別人欺辱時,無聊躺在床上胡思想時,腦子里都會想——”穆永安以手點了點額,“要是我也能這樣就好,或者,我以后也要變這樣。”

“異火帶給世人恐懼,也讓世人對滅世者充滿仇恨。大家都害怕某一天,在某一瞬間就會被燒灰燼,因為獲得力量的人不是自己。”

也正是如此,人們會更深刻地到,這個世界如何,是掌握力量的人說了算。

穆永安的手指又點回靠西南一角的小船點,目也凝視著它:“玄古大陸每天都有人降生,有人死去,對滅世者采取保守做法的人們死后,大陸對滅世者的態度也變了,開始對滅世者圍殺。”

“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因為前兩百年的經歷,人們對滅世者沒有任何耐心和信任。只要心,就會有數千數萬的人死去,這世道向來如此,數為多數犧牲。”

梅良玉聽得挑眉:“怎麼發現他們,又怎麼殺?”

穆永安說:“靠方枝家的預占。”

梅良玉冷不防想到在斬龍窟里的神木種子,眉峰微蹙。

“但能做到準確預占異火的方技家圣者,迄今為止只有秦岐一人,他最終也和滅世者同歸于盡,也是那時候人們發現,滅世者無法控制異火了。”穆永安點著周國的方向說,“異火也在變化,它的力量越來越強大,強大到滅世者也無法掌控,一旦使用,會將自己也焚燒。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遏制了滅世者利用異火的力量無故作惡。”

“當年秦岐之所以要殺滅世者,是因為南靖計劃要攻打周國,而幕后主使,就是南靖的滅世者,柯恒。”

“柯恒很聰明,也藏得很好。他只讓手下的人去滲南靖高層和王公貴族,南靖朝中幾乎有一半都是他的人,還說服了當時的南靖王攻打周國,并為此做準備,而他卻藏在南靖王城的一角,當個不起眼的面館老板。”

梅良玉著桌面上表示柯恒和秦岐的兩個小人,沉思道:“柯恒準備怎麼攻打周國,六國有不戰誓約在。”

“辦法并非沒有,否則如今的燕國又怎會被青、南靖、太淵三國瓜分。”穆永安說到這沉思一瞬后,點了點南靖國的位置說:“這點你要記住,圣者因為不戰誓約,到他國后力量會被削弱,但如果是追擊滅世者,力量則不會到誓約的約束。”

“軍隊鐵騎無法繞過不戰誓約的邊境結界,兵家戰士無法進他國進行大規模戰爭活,但圣者以下境界的九流士可以隨意進,長期潛伏,擾他國的本力量和勢力分布。”

“六國的探子無不在,彼此之間從未停止過試探。進燕國的九流士,先從宗門和世家開始瓦解,以人心、利益、奇能異為由,從自己的丈夫、妻子、到孩子,長在燕國,和心卻是其他六國的。”

“給高層更多的利益,讓他們跟自己合作,再榨下邊的百姓,激起民怨憤怒,先殺有志者,再滅謀略者。”

“百年來,青幾國一邊針對燕國朝堂,一邊針對燕國九流士,將燕國由下往上滲。”穆永安說到這里,手指的位置移到青點了點,“青南宮家,數百年幾代人的心計,都用到燕國這邊了。”

梅良玉低垂眉眼朝青的位置看去,黑漆漆的眼珠映著字畫的亮,明明滅滅。

南宮明繞過六國不戰誓約徹底拿下燕國的計劃,也差不多快了。

穆永安也在看桌面上燕國的位置,他銳利的目與消瘦病弱的軀不符,仿佛全上下所有的氣,都存于他的眼中。

“如今的燕國,只剩一個農家圣者,燕滿風。”穆永安道,“他雖重傷未愈,卻是燕國希的象征,若是他死了,那對燕國還心存希的人,也會一起死。”

梅良玉問道:“燕滿風的傷是因為息壤?”

“不止。”穆永安搖搖頭,又咳嗽幾聲,“拿走息壤的人,是他的師妹,素星。誰也沒想到,素星會和南宮明合作。”

“南宮明這個人,極為擅長看穿他人的弱點,并借此給自己創造機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穆永安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潤,說到這,腦海中也閃過些許回憶,最終卻只是搖搖頭,對梅良玉說,“燕滿風的傷無法治愈,死亡只是時間問題,南宮明為數不多的好心,或者說是傲慢,就是等燕滿風自己死。”

“就算燕國的人殺了南宮明的兒,拿回息壤,也救不回他。”

梅良玉仔細想了想,覺得南宮明也許不是傲慢。

燕滿風是燕國人最后的希,卻在這十八年里,沒加速燕滿風的死亡,而是讓燕滿風作為“希”存活,讓其他人認為還有翻盤的機會。

讓那些心存希、也有實力,未來可期的人不斷去殺南宮歲赴死,也等于是在削弱燕國的年輕一代的實力,把燕國的希一點點碾死。

當燕滿風死時,燕國會發短期的憤怒,南宮明只需要鎮這片刻的反擊,就能徹底擊潰燕國,讓他們放棄掙扎。

何況盯著燕國的也不止青,南宮明還要防著南靖和太淵,讓燕滿風活著,比殺了他更有用。

“我同你說這些,是因為等你想起來后,他會是你的敵人。”穆永安點了點青南宮家的位置。

梅良玉低頭看著。

穆永安捂用力咳嗽了幾聲,桌面上的亮也暗淡了幾分,梅良玉抬頭看他:“今夜就說到這。”

“無妨,有的話不在當下說完,恐怕就沒機會了。”穆永安要敲擊桌面,試圖重新點亮字畫,卻被梅良玉手攔住。

他皺著眉頭,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說的,若是說太多了,怕是會給穆永安帶來命之憂。

梅良玉把人攔住還沒說話,穆永安已經笑道:“放心,短期我死不了。”

隨著穆永安重新點亮桌面字畫,玄古地圖上的火勢小了幾分,隨之而來的是清波漾的水流之勢:“天地言明,水火難容。目前已知異火最大的弱點,就是它的宿主滅世者,只要滅世者死去,異火就會停止。”

“從異火降臨玄古大陸時,就有九流士呼吁要強化與五行之水有關的奇能異,對能夠燒毀五行之氣的異火來說,其實并沒有什麼用。”

“從秦岐預占殺滅世者柯恒后,關于滅世者的蹤跡消失了近百年,直到第五百年左右,才陸陸續續又出現滅世者。”

“這時候,玄古大陸對滅世者的態度,是只要你不暴份,便相安無事,一旦暴滅世者份,則必死無疑。”

梅良玉沉思道:“因為這時候的異火會將滅世者也燒死了?”

穆永安點點頭:“滅世者不再被異火的力量庇護。”

說著他垂眸看地圖上的曾被異火焚燒過的地方,輕聲嘆道:“想要滅世的也許不是異火,而是擁有它的人。”

異火只是超乎人們想象、且無法控制的一種力量而已。

梅良玉道:“也許是異火的力量在進化。”

“水舟,是六國聯合機關家建造的,在西南海域深的島上。”穆永安看著地圖上飄搖的水船位置說,“最初是由你父親一族設計修建,但你父親一族,大多都因為白丞第一次燒毀水舟時而死,原本龐大的家族也因此沒落了。”

梅良玉神平靜,他沒有和父親相的記憶,僅從他人的只言片語中聽見往事時,沒有任何實

“在一百二十三年前,機關家的司徒溫,把自己的妹妹司徒緋關進了水舟。”

穆永安說這話時,屬于司徒家的族徽出現在水舟旁:“司徒溫,如今的司徒家祖母,因為妹妹司徒緋被異火選中后,姐妹二人商討后決定,讓司徒緋去往水舟,研究異火。”

“但并沒有多人愿意前往水舟一同研究異火,因為異火不可控,重建的水舟,也沒有辦法獲得其他人的信任,認為不安全。”

“同年有另一人暴了滅世者份,趙夏煙,燕國人,也是燕國的趙妃。司徒溫請求水舟,一起研究異火。”

“趙夏煙說,的前半生被困在燕國后宮,好不容易有了離開的力量,卻又要被關進水舟囚不愿過這樣的人生,便逃了。”

梅良玉聽著,眼珠一轉,道:“該不會是用司徒緋研究出來的東西,功去殺了趙夏煙?”

穆永安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除去方技家的占卜,便是天地靈才能探測出滅世者的份。最初異火不會傷害滅世者時,殺他們反而容易些,只需要夠快,在放出異火之前一擊斃命,那時大多是靠暗殺結束。”

“如今與滅世者對峙,雙方都有危險,反而不知該何時手才是正確的,哪怕滅世者還有一口氣在,也能釋放異火。”

“司徒緋只有一次機會,提前和司徒溫說了自己的猜測,異火焚燒,水阻沒用,但它燒毀東西時也有先后順序,天地五行之氣就是它最優先焚燒的。”

地圖上的水舟出現一圈圈火焰包裹,穆永安手指在上空虛點,又出現麻麻的小人將水舟包圍:“足夠的人數,聚攏足夠的五行之氣,可以稍微阻攔異火焚燒的速度。它確實最優先燒毀五行之氣,瞬間產生的龐大五行之氣,會讓異火焚燒的速度出現短暫的停滯;哪怕只是一瞬間,也足夠在這個空隙里殺了滅世者。”

“這次實驗讓眾人驚訝地發現,滅世者在異火焚燒中,可能不是必死的。”

“司徒緋有三次釋放異火的機會,在第四次釋放異火時才死。”穆永安道,“追殺趙夏煙時,也給了第一次釋放異火的機會,趙夏煙也沒有被異火完全燒死。”

“有的滅世者一放異火就會被燒死,有的卻能釋放兩到三次,正因為這樣的不穩定,才讓一部分人認為,必須殺了滅世者。”

穆永安手指轉到太乙的位置:“高天昊來太乙,想要找剝離異火的辦法,但我認為,剝離異火的辦法并不存在。他對于異火的了解,似乎只有近百年來異火變化后的樣子;有一些是他不知道的,有一些是我們不知道的。”

梅良玉看著桌面立起來的小人,它上還寫著高天昊的名字,忍不住低笑聲:“當初他死后,我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跟異火有什麼關系,才讓他見了我總是主來打招呼。”

穆永安卻道:“高天昊親近你不是因為異火,而是你以前救過他。”

“我?”梅良玉挑眉。

穆永安低頭看著地圖,淡聲道:“而常艮圣者不知曉這事。”

梅良玉心里約察覺到了師尊的立場,和他似乎有些對立,卻沒去深想,在恢復所有記憶之前,他不太愿意去想師尊做了什麼。

“此次丹國之行,歸來的圣者們似乎又有了新的發現,所以決定聯合六國,在下個月對外放言,給滅世者一個機會,要他們放棄使用異火傷害這片大陸,主前往水舟進行合作。”

去往水舟,在那里被關押一輩子。

這樣的人生,滅世者愿意嗎?

梅良玉聽到這,腦子里卻想起虞歲第一次學會的那幕。

師妹在回舍館的路上蹦蹦跳跳,跑跑走走,往前跑了一段路,又特意轉回來看走在后邊的他。

站在桃花林中,眉眼間都是盈盈笑意,好奇又滿足地打量著樹上花枝,那些來不及看的景,此刻終于有時間一一看盡。

如今回想起來,那應該是師妹人生里,為數不多真正開心的時刻。

去水舟那個冷冰冰的地方關一輩子,甚至死在那,不可能的。

*

梅良玉和穆永安談了許多,一直聊到天明。

在梅良玉起告辭,并要他好好休息時,穆永安抬頭看走向屋門前的高大影,啞著嗓音問:“你知道自己是哪國人了嗎?”

梅良玉推門的作一頓,低聲道:“知道。”

“不久之后,會有人來找你的。”穆永安說,“外邊的人。”

梅良玉回頭看他。

穆永安指腹在桌上一劃,亮著的字畫散去,他低著頭說:“你離開太乙的時候,一定記得將小川帶上。等你恢復所有記憶時,就知道他是誰了。”

“好。”

梅良玉沒有多問,一口答應。

他不能再問,穆永安今晚說得夠多了。

等梅良玉離開后,穆永安猛地咳嗽起來,花吐了滿桌,他手捂水也止不住從指溢出。

抑的咳嗽聲仿佛是要他將心肺全都嘔出來。

屏風后的黑影化作一道曼妙姿,人冷冷清清地聲音傳來:“你不妨再跟他說多一點,這樣你們二人都沒法活著走出這座小樓。”

穆永安道:“他不會死的。”

人嘲笑道:“我可不是說梅良玉,而是你和你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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