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沒能把小可憐留下來。

于是第二天一早，就一改昨天被劇氣得七竅生煙的炸，仿佛變了一只找到了依仗就開始賤兮兮的貓，特意跑過去撥了舒明悠幾次，指主角崛起，再用劇欺負兩下。

但是舒棠一靠近，舒明悠就后退；

舒棠一開口，舒明悠就尿遁；

舒棠有種自己再靠近，舒明悠就會大喊救命的錯覺。

顯然舒明悠被嚇了個半死，魂不守舍的，戰斗力大幅度下降，舒棠竟然一點發劇的機會都沒有。

舒棠嘆氣。

怕小可憐沒飯吃，就特意留了一冰箱的生魚片，可一點也沒有被過的痕跡。

舒棠抱著手機魚劃水，狀態十分萎靡，是個人都能到舒棠那濃重的低氣。

神在舒棠的上留下了一點神力。

比方說舒棠快要死掉或者傷的時候，神就會來到邊，履行自己的諾言；同樣的，神是可以察覺到舒棠的緒的。

仿佛意識到了什麼，銀白長發的神明睜開了雙眼，眼底閃過了一困。

神不在陸地上。

大部分時間養傷的時候，神都會回到海底。

在人類科技都無法深的海底，這里危險無比，只有許多人類都未知的恐怖兇，只有殺戮和生存。

但是這里安靜、黑暗、不一。

海洋的主人喜歡在這里獨自養傷，蜷起傷的尾，厭倦地一下下甩著飄逸的魚尾。

撐著致的下頜，用冷漠又厭世的眼神看著流的尾吸引來不知死活的挑釁者——

再抬起眸子，將把它們變霧。

可這一次，知到的緒，銀白長發的神陷了沉默，連尾都不甩了。

小人類很安全，并沒有到任何威脅，也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不需要神。

那為什麼會因為神的離開而沮喪？

*

舒棠并不知道自己的緒能夠被知。

但是還沒有來得及繼續沮喪，就突然間覺到了口袋里微微發燙。

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舒棠從口袋里翻出來了那片藍會發的小團。

這一次神留下來的小團并沒有消失，而是變了一片非常漂亮的、像是藝品一般的致鱗片。

有繁復的圖案，像是發的篆文，痕跡轉眼消失在了掌心，像是融進了的。

舒棠愣住了。

這種圖案舒棠有點印象，之前因為太倒霉去過幾次寺廟，求過這種“轉運符”，只可惜一次也沒有管用。

轉運符后面一般都有逢兇化吉、否極泰來的字樣。

舒棠才虛虛地把自己的掌心攤開想要查看一下，丁特助就匆匆地過來了。

舒棠第一反應就是出事了。

節目組為了趕上播出時間，是一邊拍一邊剪的，所以好幾個預告片作為預熱，全都被加急剪輯放出去了。

今天才放出去，果然又出幺蛾子了。

“棠小姐，你看到熱搜了麼？”

舒棠一愣，就被丁珊珊遞過來的視頻氣得火冒三丈。

視頻容，全是從先導片和花絮里面剪輯出來的，暗地涵舒棠欺負舒明悠，將舒棠剪得作天作地、舒明悠剪得委委屈屈。

舒棠就知道會是這樣——小說里，可不就是舒明悠給準備的狗看了都搖頭的人設麼？

這才放出來一支預告片，舒明悠就能發揮剪刀手的鬼斧神工！

舒明悠的媽媽是個二線藝人，本就很有娛樂圈的資源，搞輿論也是一把好手。

舒棠終于從咸魚躺尸，一下子就支棱起來了。

——不想任人擺布，就要先下手為強！

第一步就是給自己買個熱搜，掏出拍的28套絕寫真，鋪天蓋地吹自己的花容月貌，渲染自己扶老過馬路的優良人品，狠狠打臉舒明悠！

但是舒棠不是搞這一塊的料，的謀詭計十分淺。

和舒明悠學，買水軍？買熱搜？

舒棠選擇發短信給叔：“咱買家公關公司吧？”

決定使用鈔能力。

舒棠最近又是想要退娃娃親又是要買公關公司的，換個家長肯定覺得胡鬧。

但要不都說熊孩子后都有熊家長，舒棠的叔叔在小說里有點像個ATM機，事實上——嗯，他真的是個百依百順的ATM機。

小叔叔給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事的始末，回頭就給舒棠辦妥了，還給打了億點點零花錢，囑咐注意，花錢要適可而止，主要是不能累到自己。

舒棠十分：可能，這就是親吧。

就在舒棠興沖沖想上個熱搜，炒作個【人間蠱王】、【人心善】什麼的時候，剛剛出去打電話的丁特助又從外面火急火燎地趕回來了——

是的，丁特助剛剛撤黑熱搜去了。

丁姍姍：“視頻有好多個，聯系公司刪了又冒出來，本搞不完。”

舒棠生氣了，立馬就想要去讓新買的公關公司幫水軍用淹過去！

但是丁珊珊的表很奇妙，“不，不用了”

舒棠：？

難道是舒明悠給整的黑熱搜、拉踩視頻下面，觀眾們火眼金睛發現了純潔的心、高尚的品格？

丁珊珊的表更加奇怪了，“不，他們都嗑瘋了。”

點開了那幾個舒棠欺負舒明悠的視頻——

熱贊第一：【嗑死誰了我不說！】

熱贊第二：【茶香四溢cp絕絕子】

舒棠：……

不是，你們什麼都能嗑是麼？

舒明悠水軍過境，鋪天蓋地的視頻下，舒棠作天作地的人設立住了，但是舒明悠想要當被欺負的一株請清白白小白蓮的夢想破滅了。

黑是沒黑功，還拉了cp。

舒棠越想越氣。

舒棠在舒明悠“手”點贊過的那條拉踩是小公主、結果被cp嗑瘋了的微博下面留言——

世界第一的小公主殿下：晦氣！

丁珊珊安：“往好想，至舒明悠錢白花了呢。”

舒棠一想也是，但是還是很生氣，找到了舒明悠的微博，私信。

舒明悠正在焦頭爛額地花錢水洗廣場，狂刪cp發言。

花了幾百萬，倒是把舒棠的人設搞起來，可是給舒棠狂圈了一波cp，自己的都去爬墻了！

好多錢都打了水漂的舒明悠正氣得發昏，就看見了舒棠的私信。

世界第一的小公主殿下：雖然我麗又可，但是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討厭死你了，你死心吧。

舒明悠眼前一黑。

舒明悠想要茶回去，發現舒棠把的所有聯系方式全都拉黑了。

舒明悠：……

舒明悠傷敵一千，自損一萬五。

*

舒棠心奇差無比，準備去看一下之前被鬼上的郭導，看看他是否完好。

舒棠才走到了郭導的房間門口，就聽到了符生玉和郭導的談話。

“郭導，我和舒棠不是那種關系，你不能這麼剪，這是造謠。”

是符生玉不滿意預告片的剪輯，而且顯然，他和導演發生了很大的分歧，連帶著舒棠都要被殃及池魚了。

尤其是舒棠的確約聽劇組有人說是花錢買通了節目組來著的。

舒棠剛剛想要冒頭解釋一下不是自己干的，就聽見了導演開口了，

“小符啊，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你是覺得舒棠不堅強？還是不喜歡和說話？”

符生玉：“當然不是，但……”

郭導：“你和其他嘉賓說過的話，加起來有和舒棠說的多麼？”

符生玉：“沒……”

郭導一錘定音：“那你一定喜歡。”

符生玉：？

聽路過的舒棠：……

然后，發現符生玉竟然陷了沉思。

舒棠：？

不是，你究竟在沉思些什麼？

*

舒棠盯著自己的手看。

轉運符上寫著逢兇化吉、否極泰來——

這也太靈了吧，雖然靈得舒棠有點眼前一黑，但是的確什麼都不用做，事就開始往離譜的方向發展了。

舒棠有點惆悵，看見和舒明悠竟然有cp都沒有這麼惆悵過。

趴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大雨傾盆，懷揣著自己難得的憂愁，發了一條很不符合氣質的微博。

“你在外面淋雨了麼？肚子了麼？

如果一切都好，什麼時候，會再次出現在我面前呢？”

*

千金難得的轉運符，并沒有讓這只小人類開心起來。

是夜，舒棠趁著攝像頭關掉了，十分務實地填滿了廚房的冰箱。

這幾天，舒棠早中晚定時投喂，一次沒落下，可是這些食一點都沒有被過的痕跡。盡管如此，舒棠還是每一次都會去投喂，還把自己吃的零食、飲料也填滿了冰箱。

又一次到了人類的供奉，黑暗里的神抬起了長長的睫，看向了頭頂看不見任何亮的海水——

深沉的海水，像是黑沉沉的長夜，如同神每一次漫長的沉睡。

已經記不得是第幾次的供奉了。第一次，神遲疑了。

于是這一次等到走后，冰箱前，第一次，有一只餐盒被笨拙地打開了。

就是——

因為冰箱門比較脆弱，不小心被掰斷了。

神看了看冰箱門，想安回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郭導發現廚房外墻裂開了。

郭導：？？？

雖然這個靈異事件以舒棠主承認是干的告終，但是郭導還是陷了無比的困當中。

郭導對舒棠的態度，突然間謹慎了起來：

你們舒家，難道還涉及軍那個火的易麼？

*

舒棠來回檢查了冰箱幾遍，緒一掃低落。

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坐等他慢慢出現了，要主出擊，把小可憐給騙出來！

于是認真制定了計劃：

發現，只要自己出現危險、或者被人欺負，小可憐就會出來。

舒棠不可能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所以“被人欺負”，是最佳選項。雖然不知道他不愿意留下來的原因，但，舒棠完全可以釋放足夠的善意。

既然做好了打算，舒棠就準備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