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躲起來的怪這一次終于不再逃避, 而是充滿占有地粘著，聲音沙啞地問道，

“親的, 我可以信任你麼？”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他卻已經將圈在了他的領地里, 耳后的明魚鰭也冒了出來, 奄奄一息的人魚，其實是藏在麗外表下, 攻擊和占有極強的兇。

舒棠聞言, 卻十分很迷。

第一次見面，就都把自己的全禿嚕出來，現在才來問這個，不覺得有點遲了麼？

神卻笑了起來, 塞壬的嗓音十分人，

“今天是汐之夜, 我會很虛弱, 只要你今天控制住我……”

舒棠立馬看向了捆住人魚尾的木乃伊長紗布卷。

神：……

神試著了一下，發現舒棠捆得太實誠，魚尾好像還真的不太得了了。

神于是開始發笑。

讓一位, 被背叛、傷害過的神明, 出信任，要難得多, 可是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于是神對說, “親的, 你可以幫我一個忙麼？”

他的嗓音沙啞,

“——找到我的神像。親的, 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愿。”

無論是摘下永生的花，還是給予遼闊的海域。

都可以。

那是神的饋贈。

白發的神明卻突然間愣住了，藍的瞳孔微微一——

因為舒棠剛剛許愿了。

說：神啊，希你快點好起來。

神明看了許久，說，“好。”

占有極強的兇，有些貪婪地想著。

——去找到神像、然后藏起來，這只神就屬于你了。

——只屬于你。

*

舒棠一晚上沒能從這條人魚的魔爪下面出來。

舒棠要把他拖樓下去睡床上未果，想要從昏迷的人魚下爬出來也未果，最后只好躺平。

畢竟，總不能打120，對人家說：喂喂喂？我這里有條人魚昏過去了，能救麼？

所以舒棠就很干脆地，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舒棠做了一個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里抓住了半死不活的人魚大力搖晃，“親的，你不要死啊！你會好起來的對吧？”

人魚一邊咳嗽一邊說：“會的，親的。”

然后嘩嘩地吐出一口藍。

舒棠痛哭失聲。

雖然神陷了短暫的昏迷，但是神又不是死了。

明明是最難熬的汐之夜，神本應該夢見七百年前那些事的，可是被舒棠的腦海吵到了。

舒棠在腦海里上演藍生死，演得聲淚俱下的時候，神剛剛好被吵醒，走進的夢里一看：……？

夢里的舒棠已經在他的墳前栽枇杷樹了。

神：雖然知道是日有所憂，夜有所夢，但是該不該告訴，的八世孫去世了，他也不會死。

然后神就看見了，舒棠還帶了一條橙黃的金魚來他墳前，就是那種街邊五一條的，張口就是：咱們孩子都這麼大了。

神：……

神看了看那條和他品種沒有一點相似之的大頭金魚，把舒棠從夢里給提溜出來了。

舒棠：咦？亡夫你詐尸了？

神：……嗯。

有點高興，又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高興不起來。

神知道今天嚇到了，雖然夢里不是很清醒，神還是打算與解釋一二。

于是舒棠就被詐尸的亡夫帶去看了很多畫面：

看見周圍有很多的黑氣，就是所謂的“惡”；只要不接到太多的惡，神上的灰濁氣就會蟄伏。

而舒棠邊安寧又干凈，神可以得到很好的休養。

舒棠：原來我真的是空氣清新劑。

舒棠也慢慢從亡夫的夢里醒過來了。

舒棠又開始大力搖晃人魚：

“那今天是怎麼回事？”

“今夜是汐之夜，僅此一天，親的，不用擔心。”

“和七百年前的那個故事，有關系對麼？”

人魚卻沒有回答，而是低頭問，“嚇到了你？”

可不嘛，舒棠都給嚇出了一個藍生死的夢了。

神于是開始發笑。

“那你的尾呢？”

“——找到我神像，就有辦法了。”

舒棠松了一口氣，剛剛想要把夢里的金魚丟了，就被神給抓住了，神說，“怎麼能把兒子丟了？”

舒棠：……

*

舒棠是被飛機的嗡嗡聲吵醒的。

心有余悸地坐了起來，覺自己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特別是還有了一只五錢買來的金魚當孩子。

拍了拍口，想了一會兒，發現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回憶完了整個夢境：救命，更可怕了！

低頭去找自己的亡夫，發現亡夫還閉著眼，就是終于不是把在下的姿勢了——

因為舒棠睡著睡著，就抓住了人魚的魚尾，是抱著魚尾睡了一夜的。

舒棠心想，我的睡姿怎會如此糟糕，一定是被那個恐怖的夢給嚇的。

一邊想，一邊打算把亡夫扶去房間里睡，就聽見了有人在樓下敲門。

舒棠看了看天，月亮還剩下了一點點月牙兒，時間才早上五點多，誰會來敲門？

敲門聲越來越大，舒棠想了想，沒有再堅持把神拖去床上睡，而是把閣樓門給鎖上了，披了件外套就下去看看怎麼回事了。

外面竟然還有不人，最前面的那個，就是賀英柏。

舒棠開了門，“什麼事？”

剛剛的直升飛機，就是賀家從周圍的幾座島上搜查未果，這才降落在了可能最小的那座島上。

賀家已經有些著急了，因為完全一無所獲，不僅一點異常都沒有發現，而且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月亮也快消失了。

只剩下了最后一座島嶼。

“小棠，我丟失了一件新拍來的首飾，那是送給我家長輩的禮，畢竟島上人多眼雜，所以想要到搜一搜。”

這是他們繼找賀家小叔后，新找的借口。因為所有室外都搜過了，只有室了。

舒棠一挑眉，“不會吧，你不會以為是我拿的吧？”

賀英柏后，是一個面嚴肅的中年男人，“請這位小姐配合一下，畢竟是價值上億的珠寶。”

舒棠笑了，夜下抱臂倚著門框的巧笑倩兮，得好像是在發。

笑得賀英柏都忍不住愣神，然后回頭提醒道，

“大伯，這是舒小姐。”

——你這不是搞笑麼？說誰貪錢，也說不著舒棠上吧？

賀英柏走過來，低聲音道，“小棠，你就看在我們當初也是娃娃親的份上，給個面子行麼？這一次我弄丟的東西真的很重要。”

舒棠腦瓜子還是很靈活的——

知道今天天亮之前，絕對不能讓人看見里面虛弱狀態的神。

不知道賀家是來干什麼的，也不知道他們的出現和虛弱的神有沒有關系，但是聽見了直升飛機、看見了整座島上燈火通明，怎麼可能是為了來這里找珠寶的？

舒棠往后一靠：

“廢話這麼多，其實你是來退娃娃親的吧？”

賀英柏都傻了，“我不是……”

可是舒棠小一張，語速飛快，

“哎呀，也對，我們口頭上退了親算什麼？你今天就是帶了家里的長輩來和我說清楚的吧？”

中年男人：？？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們著急想要進去——

畢竟只剩下了最后一點月了。

中年男人剛剛要朝周圍人點頭，舒棠立馬拔高了嗓音，“咦？郭導，直播開始了麼？”

幾個人的作立馬僵住了

直播下，怎麼強闖？

郭導這是被賀家這麼大的靜搞醒了，想著起都起來了，就過來湊個熱鬧，看看有沒有什麼大沖突讓他今天發一筆缺德財。

誰知道才過來，就看見了這刺激的一幕。

郭導也笑：“哎呀，來得正好！”

舒棠看向了懵狀態的賀英柏，

“都說了，娃娃親不仁義在，那點小錢不算什麼，你非要帶家里的長輩來和我算清楚，不要那麼見外嘛……”

上說著見外，小手已經打開了手機里的賬單。

退親的事，需要靠譜的小叔，小叔他按兵不這麼久，就是為了搞出來這麼一份表格。

舒棠被劇控制的時候，沒給賀英柏砸錢。

他公司起步的時候拉不到投資，舒棠直接砸了一千萬；他公司遇見麻煩，舒棠花錢擺平；他生日，豪車別墅，想要到的都可以弄到……可賀英柏從未被過，甚至還十分厭煩。

舒棠人是被的，可是錢是真的。

小叔查得很仔細，舒棠自己也添加了一點。

于是這本消費記錄上，連十年前他搶的一棒棒糖都給算上了，茶也記得你那杯28，更不用說后面流水一般的開支了。

舒棠不滿：“鏡頭，鏡頭在哪里？”

郭導蒼蠅手，興至極，就差說一聲嗻了，帶著一群攝影師呼啦啦地湊了上來。

賀英柏現在再說不是沖著這個來的，還合適麼？

畢竟那賬單，都快把他的臉皮給揭下來了，簡直是火辣辣的疼。

舒棠微笑，“英柏哥，你說談嘛，多傷錢啊？”

賀家人也沒有想到能有這麼一出，徹底把話題歪到了天邊去了，偏偏現在回避也不合適——

因為他們一，舒棠立馬，“你們是不是想賴賬？”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中年男人面一沉，

“舒小姐得罪了。這事我們會給您一個代，但是現在，我們必須進去找到那條拍品！”

他們帶的人很多，明顯訓練有序，迅速攔住了攝像頭，郭導幾個人本手無縛之力，已經被擋開了。

一直攔在門框邊的舒棠，卻突然讓開了——

看著天邊，笑意盈盈，瞇眼，

“太，升起來咯。”

——你們，還敢進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