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綜養海神[人魚]》第27章 第27章

熹微的晨, 照在了所有人的面頰上。

明明是裝修致的大別墅,卻仿佛在月亮消失、汐褪去,新日初升的那一刻, 變了什麼藏著洪水猛窟。

剛剛想要沖進去的賀家人都僵住了。

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無人敢上前一步——哪怕他們甚至不能確定神在不在里面。

可是刻在骨子里的畏懼開始作祟了。

中年男人出了一笑來, “打擾了舒小姐, 那條拍品想必不在這里……”

他們開始退后、繃,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卻突然間聽見了很好聽的哼唱聲。

像是海上的塞壬, 在礁石上一邊整理著自己麗的長發, 一邊隨意地哼唱。

空靈、人,還著一點兒的詭譎。

聲音不大,整座海島卻好像陷了死一般的寂靜。

還沒有離開這片海域的所有賀家人,眼神一滯, 渾渾噩噩了起來。

閣樓里,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坐起來的白發神明, 很好脾氣地說, “去清醒清醒吧。”

于是他們就伴隨著歌聲的指引,搖搖晃晃地朝著海水里跳了進去。

神甚至還很地讓他們先離開舒棠的視線。

等到郭導他們醒過來的時候,賀家人已經全部從島上消失了。

郭導一頭霧水。

回去的路上, 他們都看見了幾個賀家人在海里溺水了, 剛剛想要火急火燎地去救人,定睛一看——

那海水才比膝蓋高點。

他們一走過去, 賀家幾個人還發出了驚恐的聲音,不許他們靠近。

郭導看了半天, 轉頭對攝影師說, “我終于知道舒棠為什麼一定要退婚了。”

攝影師:?

郭導:“看來是家族傳神經病啊。”

郭導滿臉同地走了。

就是說, 擱誰閨, 誰不退婚啊!

郭導發了這麼多次缺德財,這一次良心開始發作了,準備送舒棠一個熱搜。

*

舒棠這邊呢,也覺得祝延脾氣可真好,別人都氣勢洶洶地上門了,他竟然還只是讓他們回去清醒一下,真是一條有仁義、有德的好魚。

舒棠昨天夜里才睡了四個小時,困得神志不清,一回來就往床上一滾。

然后被懶洋洋的人魚撈進了一個懷里。

昨天舒棠沒能逃出人魚的魔爪、從他懷里爬出來,天亮之后更加不能了。

底線就是這麼一步步被蠶食的,就像是你不想要貓貓上床睡覺,就不能夠破戒。

不然從此以后,你的床就會被邪惡貓貓頭勢力所占領。

偏偏舒棠有點累,他的尾又很好原則不怎麼堅定,好不容易到尾,就有點懶得推開了。

偏偏又、睡不著覺。

舒棠突然奇想,還想聽剛剛的那首歌,給催眠一下。

舒棠:“太好聽了,可以去當歌手直接出道了!”

神難得安靜了一下。

因為別人唱歌要錢,海神唱歌要命。

還沒人夸過海神唱歌好聽。

是別人不想夸麼?

主要是一般聽了的都夸不了。

舒棠越說越興:“可以制作音頻全網發送!辦演唱會!”

神:……

神沉默了一會兒。

大概是當了這麼多年別人口中的“邪神”,第一次遇見了一個比他還魔鬼的存在。

于是神想了想,手指放在了舒棠的眼睛上,將理催眠了。

*

天亮起來還沒有收到消息,賀英基就已經猜到了。

后的小輩有些害怕,“您說他們還能回來麼……”

賀英基語氣很平靜,

“本也只是送了些不重要的人去的,若是惹怒了神,讓他們賠命也算是平息神怒了。”

海神家臣本來有七姓,他們是維護神的神廟、理在人間的許多事務的家族,就像是僧一樣的存在。

只可惜不是死了,就是姓埋名、不敢現世;賀家在七百年前都排不上號。

只是因為當時沒有參與叛,才延續了七百年。

他們也很虔誠,雖然總有私,可是總上來說,都認為自己是狂信徒。

就連賀英基,當時也就囑咐過找到之后要畢恭畢敬請回來。

“可,可我們這一次,會不會被遷怒?”

“你不了解這位神。”

海神是大海秩序的化,恩怨分明、公平公正。

賀英基猜得很對。

在沒有遇見舒棠之前,以神之前奄奄一息的狀態,再怎麼,也不可能對自己的家臣趕盡殺絕。

哪怕他們賊心不死,神也只會出手修理枝干,絕不會連拔起。

但是他們算錯了。

賀英基此時雖然懊惱和后悔,卻也不至于太過失態。

一直到雅間的寂靜當中,賀英基聽見了有東西咔嚓、咔嚓碎裂的聲音。

男人低頭一看,卻看見了那個繪著古樸、神的紋路的家徽,裂開了。

賀英基猛地站了起來。

描繪著神像的家徽裂開了——這是被神拋棄的象征!

可是,明明如今神的家臣只有一個賀家了。

怎麼會有神不需要家臣?

在這個信仰斷絕、信奉無神論的時代,沒有供奉和信仰,神要怎麼得到神力?這也是賀英基如此自信的緣故。

然而此刻賀英基悚然一驚,立馬回過神來:

“快!快!所有出海的船,全部就近靠港!”

“撤回來的人全部乘坐直升飛機回來!不許走水路!”

賀家是搞海上運輸的,一旦全部暫停路線、就近靠港,造的巨大損失簡直是天文數字!

與此同時,大海之上,許多條巨大的、刻著賀氏標記的大型郵、貨上,最醒目、漂亮的神像標記,齊齊裂開。

在海上失去了海神的庇護,又被大海所厭棄,是件很可怕的事。

天邊的烏云卷集、海上的風暴要來臨了。

雅間里一片死寂。

這也就意味著,賀氏所有的海上事業都要停擺,時間未知;損失不知凡幾就算了,還可能是毀滅的重創;

——而且,賀家人,這輩子都最好不要靠近大海。

賀英基面慘白,他不明白:怎麼會有神不要家臣了呢?

賀英基仿佛抓住了最后一,問道,“那去了海島的人回來了麼?”

后的特助剛剛到消息,仿佛才從消息當中回過神來,聲音十分艱,“回來了。”

——就是,回來的,全瘋了。

*

舒棠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睡姿很糟糕。

本來是打算一覺醒來就跟這條魚好好科普一下男不親,怎麼能一起睡的事。

結果一睜眼,發現自己抱著人家的尾,睡得四仰八叉。

訕訕地把魚尾松開,開始自我反省。

結束了那個難熬的夜晚,神的狀態果然好了很多,魚尾也不流了,皮也恢復了正常,就是舒棠一醒過來就開始在他邊重新系繃帶。

其實神不太喜歡繃帶的束縛,但是舒棠好像玩得很開心的樣子,他就懶洋洋地甩著尾

難得舒棠折騰了半天的繃帶,才終于想起來問了,“祝延祝延,今天早上那個賀家是怎麼回事呀?”

神尾一停,微微瞇眼,像是提起了不太讓他高興的事,但還是把舒棠一撈,給看了一段記憶。

“家臣”有點像是舒棠原來的世界里,佛祖座下的僧和寺廟。

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因為海神是在人世間行走的。

海神本來也有自己的七姓家臣,但是留存到中洲國建國后的,就只有賀家一家了。

中洲國這片神奇的土地上,許多家族都有這種古老的信仰代代相傳,只是像是海神這麼雨腥風的,也是很數了。

神和賀家的恩怨也就更加清楚了——無非就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的故事。

舒棠并沒有多問,就是在看完了那段記憶里賀家賀海翔的結局之后陷了沉默。

其實那段記憶很完整,包括賀海翔的死。

就算是個有怨報怨的故事,人也會畏懼、害怕神這種存在。

神漂亮的眸子盯著,“親的,你有什麼想要問我的麼?”

知道了他并不是那麼善良的神,會害怕、會畏懼?

舒棠好像沒有什麼好奇心,不僅沒有尋問底,還被問得有點迷茫。

舒棠想了想:他這麼問我,是覺得委屈了麼?也是,都被背叛了。

舒棠:怪喜歡撒的,我喜歡。

聽到心聲的神:……

魚尾一翻,就把這只小人類給在了下。

有無聲的愉悅和占有在無限滋長。

舒棠湊過去在神的耳邊嘰嘰咕咕了半天,在神有點古怪的眼神中,舒棠找到了公關鬼才,一口氣買了十個熱搜:

#賀家吃#

#賀家欠錢不還#

#賀家狼心狗肺#

……

只要錢夠多,熱搜都給你承包掉。

本來郭導早上的直播片段就被瘋轉,熱度蹭地上去了。

舒棠十分囂張,一口氣買了三天的熱搜套餐。

舒棠也不怕賀家找麻煩:賀家現在恐怕電話接都接不清,忙得焦頭爛額,哪里有空管熱搜?

賀英柏倒是個閑人,可是他現在哪里敢找家里人理?

舒棠搞完事,幸災樂禍地給神講了自己是如何做的,然后就把這件事甩在了腦后,就開始窩在神的懷里刷圍脖。

于是,本來度過了最艱難的一天、又賀家的出現而陷郁和無邊的黑暗里的海神,此時就像是被哄好了的兇,渾的尖刺都不見了,懶洋洋地甩著尾,任由舒棠在他上笑得咯咯咯,像是一只小母

今天早上因為賀家的小曲,直播推遲到了下午,所以整個節目組都在魚劃水。

舒棠刷到了嘉嘉的視頻。

嘉嘉竟然開了直播,直播間里,惶恐慘白,聲淚俱下地講述著自己昨天夜里遇見鬼的經歷。

什麼這座島附近曾經是片死域,死過不人啦;什麼怨靈男鬼,半夜附啦,還有恐怖的幽靈耳朵……

嘉嘉不愧是大網紅,聲并茂,聽得直播間的觀眾們瑟瑟發抖。

舒棠一邊魚一邊害怕,“親的,太可怕了!這里竟然有鬼!”

舒棠:咦,我怎麼也說親的了?不管了,先害怕一會再說。

神很認人臉,辨認了一下這個人類的五、又聽了聽描述。

神確認了一下舒棠是真的在害怕,也是在真的認真魚。

神:“親的,那只鬼,好像是在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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