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結婚吧》第8章 是喜歡你

chapter08

呂旅這話有點容。

可能只是字面意思,但確實足夠讓人多想。

比如,卓裕洗澡的時候,到一半,就會下意識地看向鏡子。他家浴室的全鏡是定制的,暗綠的金屬窄框,低調且有格調。卓裕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目下意識地停留在某個部位。

翹?

好像是還可以。

再次見到晏修誠,就在兩天后。

[兆林]重點推的國風系列著手實施,這是與首席設計師第一次洽談流。其實合同早就簽了,但為了宣傳效果,林延還特意安排了一場簽約直播,并且買了微博熱搜。

卓裕不置可否。

這很符合林延一貫的風格,說好聽點是八面來風,但在卓裕看來,這小子很不務實。

林久徐西裝筆,和林延早早等在會客室。期間讓人來了幾次卓裕,心態之急可見一斑。

卓裕和人正談事,總這麼被打斷也不耐煩。

周正看他放下了資料,忍不住道:“象化的工作全是你在推進,信不信我現在問他面料采選的國標,他一定說不出。”

作為部下,周正這話本不應該。

是抱怨,也是事實,更是替卓裕不值。在他眼里,林延能做好的就兩件事——

給卓裕制造困難。

讓卓裕解決困難。

“你說兩句。”卓裕仰后,掐了掐眉心,“門沒關嚴。”

周正默聲,不讓他為難。就事論事地談起公事:“這首席設計師的費用可不低啊,林董就沒把把關?”

桌上擺著晏修誠的資料以及簽約合同,設計費用確實夸張。

“財務上的事不經我手。”卓裕聲音平平。

“貸款批不下來的時候,就知道找你。”周正語氣不服。

安靜半刻,卓裕笑了笑,“這麼多年,不也過來了。”

他視線落回晏修誠的資料。

周正說:“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早些年名不見經傳,后來參加了比賽,拿了第一,慢慢的就出來了。”

資料上的晏修誠履歷確實一飛沖天。

卓裕雖不是一開始就涉足服裝業,但這麼多年也將套路得差不多。找個各方面資質不差的,心包裝,再拿幾個獎鍍鍍金,就人設了。

晏修誠從去年開始,頻頻登發,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很快就能在一些綜藝節目里看到他活躍的影。

卓裕不是冷,不是偏見。而是他明白,手藝人是需要沉得住氣,務實,埋頭修煉。這不,邊就有個正面對比嗎。

姜家這種世家,姜宛繁自帶環,不需要包裝濾鏡。但依舊矜矜業業,每天窩在店里,繡得脖頸都快斷掉。

敲門聲起,書又來了趟,“裕總,人已經到樓下了。”

晏修誠從電梯走出時,林久徐和林延倆父子殷勤寒暄,卓裕故意站在人群后。

客觀來說,晏修誠確實出眾,架子材,面容文氣俊朗,不是那種刻意的營造,氣質很有舒適度。

卓裕本是不在意的,那晚聽呂旅談及晏修誠和姜宛繁的事,他想頂多也是年輕時的小姜眼不太行。

但今天這麼一細看,忽然就有點兒不舒坦了。

林久徐找了一圈不見人,“卓裕呢?待會一起陪晏老師用午餐。”

書為難道:“裕總已經走了。”

林久徐不滿,“他怎麼沒跟我打招呼?”

“我打電話他過來。”林延自告勇,當著面支棱起當家的派頭。

結果,卓裕直截了當:不來。

原因?

不想就是不想。

林延掛不住臉,低吼了句:“別忘了你的份!”

死靜數秒。

卓裕忽然一笑,緒不著痕跡,不疾不徐地問:“我什麼份,嗯?”

像尖刀慢作地剮,一字一字冷而銳利。林延面紅耳赤,心虛且怵怕地掛斷電話。

亮一層層地減弱,燦燦余暉終于謝幕,卓裕依舊在辦公室里。周正給他送煙進來,忍不住皺眉,“裕總,點。”

卓裕含糊應了聲,找不著打火機。他弓腰,拉開屜找,最下邊那一層是一些不常用的小件,卓裕順手一翻,在書下的一個橡木框赫然眼。

卓裕頓住。

照片里,白雪皚皚,他穿著藍白相間的雪服,墨鏡泛著淡淡雪,掌心著雪橇,人景如一,鮮活依舊。

“裕總,打火機。”周正返回來,找了一只新的遞給他。

卓裕回神,沒什麼表地將相框去最底層,然后合上屜,把煙丟還給了周正,“嗓子疼,不了。”

手機響,是一個本地的陌生號碼。卓裕接,沒想到竟是呂旅的男朋友。

陶陶興致高漲地發出邀請:“裕總,一起來吃烤鴨唄!”

這元氣滿滿的勁頭,瞬間驅散上一秒的沉悶。卓裕松了松氣,“好,我來。”

烤鴨是陶陶從北京帶回來的,口確實不錯。卓裕環視一圈,“難得,你有閑下來的時候。”

呂旅吃完半口面皮,拭了拭,“我還好,主要是宛繁姐,這半個月都沒好好休息,幾個晚上都直接睡在店里的。”

卓裕早想問,“人呢?”

“去中醫院了,頸椎疼。”呂旅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要回了。”

卓裕忽然覺得手里的烤鴨不香了,放在一邊,“總這麼疼,得了?”

“那肯定不了。”呂旅側了側頭,對陶陶說:“你幫忙把宛繁姐的那一份放微波爐里加熱一下。”

陶陶被支開,屁顛顛地去茶水間。

呂旅可機靈,笑瞇瞇地繼續,“想問什麼,盡管問。”

卓裕笑著微微后仰,閑適地靠著椅背,“我能理解為,你這位把關員,對我的印象還可以?”

“您可夠直球的。”呂旅頓了下,一語雙關,“還行吧。”

卓裕順著話茬:“所以,是喜歡直接的方式?”

呂旅發現了,這人的文字陷阱夠多的。

坐直了些,清了清嗓子,審查員的架勢端得正正的,“裕總,你為什麼喜歡我師傅?”

卓裕有一會沒吱聲。表深凝,目也淡,像跳某個回憶圈,挑揀著足以佐證的細枝末節。他忽然笑了笑,坦誠道:“一見鐘,你說會信嗎?”

“你咋不問我信嗎?”

“我喜歡的是,別人信與不信不重要,信才作數。”

“我不是別人,”呂旅萌萌地解釋:“我是師傅的部掛件。”

卓裕客觀糾正:“稽查員。”

“那是,這些年追我師傅的可多了,瞧見我這眼睛沒?”呂旅倆手指對著臉屈了屈,“煉丹爐里淬過的,看人一看一個準。”

卓裕作勢拍拍口,“有點張。”

張啊,那就知難而退,不用罪啦。”

“退不了。”卓裕笑著說:“我這人就喜歡迎難而上。”

呂旅眼睛滋溜溜地轉,好奇問:“你打算怎麼追啊?你先說說計劃,我幫你參考一下。”

卓裕認真想了番,“送花?”

“可。但你記住,宛繁姐不喜歡紅玫瑰。”

“再多到眼前刷刷臉。”卓裕笑道:“夠明顯嗎?”

“行。但宛繁姐工作的時候你千萬別打擾。你看平日好,發起脾氣也是較真的。”呂旅提醒得夠溫馨:“還有,知道追我師傅的男生為什麼不功嗎?”

卓裕:“不夠死皮賴臉。”

呂旅:“?”

本來想說,就是太煩人了。

不過換個清奇的角度想,沒準他這樣的,還真能誤打誤撞。呂旅掂量了番,怕他誤會,“那個,宛繁姐不是清高,也不是瞧不起人,更不是想找個多有錢有權的男朋友。純粹,純粹是……”

卓裕輕輕嗯了聲,“我知道。”

“啊?”呂旅愣住。

“心不在這種事上,還沒遇見能讓上心的人。”卓裕聲音沉,一字字的如清風灌耳,“這樣很好,對別人負責,對自己負責。是個多好的人。”

呂旅吸了吸鼻子,眼角耷拉下一分,“被你說的,我都了。”

言歸正傳,卓裕還真有一套追人的安排,“下周有部電影首映禮,我拿了兩張票,你找個理由送。”

“我懂我懂,假裝偶遇。”

卓裕神微妙。

這話說開了,怎麼有點中二年的氣質了。

“我再名正言順地約吃個飯,提高一下存在。”卓裕:“每天往這里送送花,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應該就明白了。”

“如果我師傅拒絕呢?”

“那我每天送兩束。”

“……”

卓裕說得半真半假,眼角眉梢淺揚,有一種拿剛剛好的風流,不會讓人覺得輕浮,只想嘆,哪怕不喜歡,這麼一副好皮囊天天看著,也是悅目賞心的。

呂旅擺正臉,義正言辭地問:“你不是只想玩玩吧?”

卓裕笑意疏淡,“我玩不起,也沒想玩,我是認真的。”

呂旅鼓了鼓腮幫,“哦,你直接表白吧。”

“那也太直接了。”卓裕調侃說:“總得準備準備,改天再表白。”

忽然,鑰匙落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沒關嚴實的門悠悠斜開,門一點一點敞寬,姜宛繁就站在那兒,目如清輝,遙遙注目。

卓裕被這目,看得腦子有點冰鎮。

幾秒沉默。

姜宛繁輕咳一聲,“那個,我先回避一下,當我什麼都沒聽到。”

轉過,鑰匙忘了撿。再轉回來時,嘆了口氣,再次向卓裕,比他還直接——

“別改天了,要不就現在?”

呂旅張大,被這兩人的對手戲整呆滯了。

卓裕和姜宛繁的視線在一起,彼此試探,審看,拉扯,對抗,較勁。

卓裕低聲笑起來,“可以不挑時間,但是我怕你把我趕出去。”他問:“你能不趕我走嗎?”

姜宛繁彎的弧度極淺,“我家是做生意的,從來不趕客。”

卓裕抬頭,重新落網姜宛繁的眼睛,他的目像一把膨脹至極限的弓,“不是跟你做生意,是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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