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味道？”一邊的吳警試圖幫著全面喚醒記憶。

“……”蔣天瑜深吸了一口氣，不確定的歪了歪頭：“有點悉……”

那是一種接近汽油混雜著木頭的氣息，再加上案發當時天空中還飄著蒙蒙細雨，雨水、泥土、和汽車尾氣的味道最大限度的掩蓋了對方上的特征，讓分辨顯得愈發艱難了。

要不是那若有似無的氣味真的給一種悉的覺，或許在最開始就忽略了過去。

等等！

就在記憶陷焦灼的這一刻，蔣天瑜忽而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萬一對這氣味到悉的不是周雅的這，而是自己呢？自從在周雅的軀中蘇醒過來至今，滿打滿算也沒多久，見過的人、經歷過的事都是十分有限的。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曾經聞到過這種氣味……

不多的記憶好像瞬間變了雪花一般的碎片飄在半空中，仰頭試圖從中發現點什麼。

青筋暴、手背上有著不算明顯疤痕的手。

逆著車燈亮導致看起來稍微變了的破舊運鞋。

上那汽油混雜著木質的氣味。

不多的人特征自在眼前圍了一個圈，上下翻飛，似乎在嘲笑著永遠都察覺不到這其中的關鍵所在。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祁子昂依靠在門邊看著坐在審訊椅上的此時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汗珠的人，之后又和吳警進行了一下眼神流，考慮著要不要強的停。

畢竟對方看起來真的非常不適，就算是為了破案，讓涉案人員產生什麼心理影也不是他們愿意看到的，更何況這個周雅還是肇事逃逸案的害者。

忽然，蔣天瑜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口大口的息著，沙啞著開了口：“是他！”

“那個在醫院劫持人質的歹徒，是他！”

這話說的十分篤定，因為劫持人質發生的時候，是和那名歹徒近距離接過的，對于對方上的細節應該不會看錯。

之所以沒能第一時間將二人聯想到一起，實在是因為那會兒屬于八竿子打不著。

醫院劫持人質案當天，被綁著扔在了地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對方手背上那幾道破碎的傷疤。

歹徒握著刀的手礪無比，青筋暴，瞬間就和周雅記憶中那雙握著方向盤的手完的重合在了一起。

還有因為那會兒有個護士被歹徒捅傷留了一地的，臥倒在地面上，自然就聞到了歹徒上那汽油和木頭混雜著腥的氣味，無怪乎會覺得和車禍現場的氣味相似。

聽到的指認，吳警和陸黎均出了有些震驚的表，但若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二人的眼角眉梢竟還帶著些喜意。

祁子昂則是不知從哪里出了一張照片，遞到了眼皮子底下。

蔣天瑜掀開眼皮看了一眼，照片上正是那個在醫院劫持人質的歹徒，對方上穿著看守所的統一服裝，看向鏡頭的眼神給人一種兇狠的錯覺。

“是他。”點了點頭。

在周雅的記憶中，雖然沒有完全看清肇事司機的臉，可其手背上的特征是獨一無二、不可復制的。

“這人名曹明，被捕之前一直都是在勞務市場打零工的，有個患白病的兒正在江城市第三人民醫院住院，也就是王弘方所任職的那家醫院，你也應該悉。”祁子昂開口解釋道。

“當時區公安局對曹明進行了審訊，他對自己犯下的劫持人質的罪行供認不諱，并且還說是為了威脅醫院給兒治病。”

這個理由算是合合理，所以他就暫時被送去了看守所，等待法院的開庭審理。

“不過就在昨天，技科把從撞過你的肇事車輛中提取到的指紋扔進數據庫里做比對的時候，竟發現了一致的，而那枚指紋就來自這個曹明。”

“之后我帶人去了看守所對曹明進行了突審，但他只承認自己當初盜了那輛吉普車，并聲稱把車輛于一個月前低價賣給了別人。”

蔣天瑜聽到這里頓時明白了：“所以警方現在需要能夠把他釘死的證據。”

怪不得會找到，畢竟現在就是周雅，作為肇事逃逸案的害者，當然沒有人比更權威。

“可記憶算不得什麼證據，在法庭上也不備太大的說服力。”蔣天瑜微微蹙眉，更別提當初周雅的主要傷還是腦子，將來對方的辯護律師萬一揪住這點不放，警方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你被撞的當天，第一個到達現場的是120和警隊，且那場雨水也破壞了不的證據痕跡。”祁子昂簡單的解釋道。

警部門和刑警部門對于現場取證的側重點本來就不太一樣，何況那會兒表面上看起來就只是一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肇事逃逸案。

眼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左右，重案組想要返回現場區進行再一次的搜證工作，難度可想而知。

這時，自從進來這間審訊室就沒出過聲的陸黎也張了張：“周小姐，你再仔細想想自己被撞之后的細節呢？哪怕一點點的不同尋常之，或許都能幫助我們證明這個曹明曾經在張黃街的那條小路上出現過！”

丁天朗墜亡一案重案組調查了這麼久依舊還是像在同一個圈里打轉，雖然他們一直都在懷疑周雅被撞和丁天朗墜樓有著一定的關聯，但卻苦于沒什麼有力的證據。

眼下可算冒出來個曹明，可不能就讓機會溜走了。

只要能夠抓住曹明的破綻，從而一舉突破他的心理防線，沒準就能將兩起案子真正并案了呢？

畢竟他當初劫持人質可是為了威脅王弘方院長，而現在看來，王弘方和丁天朗之間又有一定幾率存在著不同尋常的關系。

可以說曹明是并案的關鍵也不為過。

這些就算祁子昂和陸黎尚未說出口，蔣天瑜也是想的明白的，有些疲憊的抬起手了眉心：“鞋子。”

“他在用車撞周……我，撞我的那一天穿的運鞋，和在醫院劫持人質當天穿的是一雙。”

“看起來很舊，鞋面都要斷了，黑的。”

如果足夠幸運，那雙鞋子的鞋底上沒準會發現殘留著的一些質證據。

祁子昂命陸黎記下，旋即用鼓勵的目繼續看著審訊椅上的人。

蔣天瑜強忍著太鼓脹的不適，再次閉上了眼睛，下車后的曹明到底干了些什麼？

耳邊再次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用盡全力控制著地上已經意識模糊的周雅抬了抬眼皮，肇事司機應該是圍著轉了小半圈，像是在確認的死活。

之后空氣中響起了輕微的’咔噠‘聲，聲音反復幾次之后，約傳來了咒罵聲。

蔣天瑜判斷出了對方似乎是想要煙，只是不知道是因為下雨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最終打火機沒能如了他的愿。

“呸！”

沉寂了幾分鐘的腳步聲又響起，肇事司機迅速的返回了車上，駕駛著吉普車迅速的消失在了小路的盡頭。

嘩啦啦啦。

在屬于周雅的記憶里，依舊那樣靜靜的躺在已經開始積水了的路面上，不過蔣天瑜卻控制著的眼，死死的盯著斜前方的墻面。

方才肇事司機離開前吐的那一口痰，正掛在那面墻上。

緩緩地睜開了眼，蔣天瑜表沉靜的把位置描述的盡可能清楚，那小路兩邊的墻面是凹凸不平的，若是警方運氣夠好保不齊還能從上面提取到足夠進行dna檢測的生證據。

陸黎興的登時就要拉開審訊室的門沖出去。

好在被祁子昂一個眼神制止住了：“你暫時留在這里，和吳姐一起確保周小姐稍后安全到家。”

隨后他掏出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在對面尚未接通的時候沖著蔣天瑜微微頷首：“多謝。”

還未等有所回應，男人便轉走了，寬闊的背影看起來異常的匆忙。

蔣天瑜選擇了在審訊室休息了十多分鐘，期間喝了吳警端過來的溫水，覺得神恢復了不后就提出了想要離開的要求。

陸黎大包大攬的將吳警勸了回去，他自己帶著蔣天瑜大搖大擺的出了審訊室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在經過了幾間空無一人的審訊室后，蔣天瑜用眼角余過門上的小塊玻璃無意中瞄到了其中一間竟然有人，下意識的就停住了腳步。

前面的陸黎走出幾步之后才發現后的人沒跟上，急忙折返回來順著的視線看了過去：“這就是王弘方，你之前住院的時候不是見過他嗎？”

“唔……和我印象中的有些出。”蔣天瑜回應道。

之前在醫院病房中，對方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王院長，這會兒坐在審訊室里，多有些提不起神。

陸黎不知是祁子昂態度的影響，還因為今天表現良好，對似乎有所改觀，聞言十分干脆的開了口：“凌晨大概五六點的時候我們就把人帶回來了，技科也在他所購的英華苑7號樓1704戶發現了部分鞋印，經過比對證實與丁天朗死亡當天所穿的鞋子一致。”

“但這貨就是不承認自己認識丁天朗，看樣子是打算和我們死磕到48小時了。”

蔣天瑜了然的點了點頭，無怪乎警方這麼急著想撬開遠在看守所曹明的，顯然是在懷疑曹明與王弘方之間存在著什麼上不得臺面的易。

忽然，審訊室坐著的人若有所覺般的側過了頭。

下一秒，蔣天瑜就和他猝不及防的對視到了一。

門上的玻璃窗雖然小，但是也足夠審訊室的人看清的臉了。

可王弘方的目只是短暫的在的臉上停留了兩秒，接著就將腦袋回正，該干嘛干嘛去了。

見狀，蔣天瑜瞇了瞇眼，心頭升起了一種不確定。

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