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蔣天瑜在打掃完衛生后,帶著已經喝的爛醉的苒苒一起回了家。

對方睡的不是特別安穩，一直在不停的起床去衛生間嘔吐，折騰的也幾乎沒睡,干脆起來做了一碗熱乎乎的湯面，喊著孩吃下。

許是肚子里有了點食不那麼難了，苒苒吃完湯面靠在椅背上發起呆來,之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問道此時正在水槽前洗碗的人：“苗苗姐，昨晚后來哥有沒有找你的麻煩？我看他這次是真的很生氣。”

手下作一頓,蔣天瑜聽到問話有些心虛,不過很快就繼續把碗筷清洗干凈放在了一旁,順勢用抹布了手上的水珠：“沒有,我和他私下里說清楚了，以后在星輝ktv做服務員還錢。”

“時間久是久了一點,慢慢來吧。”

“哥竟然肯？”苒苒吃驚的瞪圓了眼,不過很快就收斂了神,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也不是不好奇哥到底和眼前的人達了什麼樣的協議,只是在這個行當里做久了深知一個道理，知道的越越好。

過了幾秒鐘,抿了抿笑道：“服務員啊？那也好的。”

話題戛然而止。

接著兩個人又閑聊了兩句別的,苒苒便爬上床去繼續睡了。

蔣天瑜跟著也倒在了床上，誰知剛瞇了一會兒，忽然就被枕邊的手機震醒了,看著屏幕上閃爍著的悉又陌生的一串數字,滿臉的黑線。

接過電話后,輕手輕腳的起收拾了一番,之后便背著包出了門。

一個來小時后,蔣天瑜站在路邊吹著夏日里有些燥熱的河風，微微仰起頭看著對面的江城市公安局的辦公大樓。

上次來這邊的時候天氣還是微涼的，一時間竟還有種是人非之。

收回目，認命的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輕車路的到了審訊室所在的樓層后，接待的是老人陸黎。

對方的臉上掛著和他們初見時候一般的嚴肅，沒有多說什麼的就把引到了一間休息室。

“今天過來配合調查的人比較多，還請關士在這邊稍等一會兒，謝謝。”公式化的說完這些，陸黎轉就走了。

過休息室的玻璃門，蔣天瑜看到了這會兒里面或坐或站的已經有了幾個人，約約他們還在聊著什麼。

想了想還是出手推開了門。

門邊發出的靜自然引的屋的都轉頭看了過來，幾個人在看到的時候，臉上的表各不相同。

蔣天瑜則是靜靜的站在那里，從關苗苗的記憶中努力翻找著眼前這群人的個人信息。

“天吶，是苗苗啊！”忽然，一名原本靠窗戶坐著的中年男人站起迎了上來，態度親昵：“這都多年沒見了，我也是沒想到咱們再次聚一在一起，會是在公安局。“

“許老板好。”蔣天瑜語氣冷淡的打了聲招呼。

沒錯，眼下在這間休息室里的都是四年前和路彤一起在春華海鮮大酒店打過工的同事們，而眼前這個型微胖，皮黝黑，小鼻子小眼的就是春華海鮮大酒店的老板，名許春華。

對方個子不高，只勉強比關苗苗高出小半個頭，一笑起來氣質多帶點猥瑣。

“哎呀，還什麼老板，許哥。”許春華說話就要來拉扯的手，眼底的那點子算計讓人看著十分的不舒服。

對此，蔣天瑜一個不著痕跡的閃就讓對方的算盤落了空，自顧自的走到一張桌子前坐下，也沒打算和其他幾個人打招呼。

在關苗苗的記憶里，春華海鮮大酒店不算是一個有溫度的地方，員工不過二十幾個竟還每天勾心斗角的。

以向的格，當時甚和別人好，而路彤就勉強算的上是一個。

路彤的個和關苗苗剛好是兩個極端，對方為人熱，與很多同事的關系都很親近。

對于的冷臉，許春華不在乎，其他人更加不在乎。

說起來本就沒在一起工作多長時間，四年前酒店的員工更迭速度還是快的，如今能夠站在這里的人基本上是警方在短時間能夠排到的全部了。

許春華復又轉和別人繼續談了，言語中依然帶著為上位者的倨傲，每每在聽到這些人的近況后，臉上都會極快的閃過一不屑。

蔣天瑜看著聚在一起的人們，若有所思的把視線移到了別，開始打量起這間休息室來。

直到看到了天花板角落里正對著他們這邊的攝像頭后，才佯裝無事的將目落在了窗外。

初夏的正好，照的外面的樹葉都翠綠翠綠的，是看著就能讓人覺到無限的生機。

路彤的尸是被人為的封在星輝ktv的木板墻里的，不過星輝ktv才開業三年，看這個樣子，警方似乎已經初步排除了ktv那邊人員的嫌疑。

不得不說，兇手的運氣真夠好的，誰又能想到三年前星輝ktv在開業之前的裝修，竟然沒有拆了那面木板墻。

所以警方就把調查目標轉移到了四年前路彤的社會關系上？

敢打賭，這會兒祁子昂和陸黎他們一定站在監控前，默默地看著他們這群人的表演。

隨著時間的緩慢流逝，就算原本特別活躍的許春華也到了一疲累。

兩個小時后，終于有人開始忍不住了，大步的走到休息室門前探出腦袋詢問了一下路過的警察，并聲稱自己只請了半天假，一會兒就必須要離開。

接著便是躁不安的十幾分鐘。

終于有警察前來休息室將眾人一一帶到了本樓層的審訊室或問詢室，幾乎在同一時間對他們進行了基本的詢問工作。

看著眼前兩張陌生的面孔，蔣天瑜還頗覺得憾的抿了抿。

只是不知祁子昂和陸黎是昨天晚上被的回應氣的狠了不愿意看到，還是現在出現了比關苗苗嫌疑還要大對象，他們已經顧不上了。

好不容易適應了那兩個人的審訊節奏，冷不丁的換了個打法，還真有點不大適應。

當然了，更不適應的或許是對面的兩個新面孔。

過了大概四五十分鐘，蔣天瑜終于認真的回答完了警方的那幾個問題，從審訊室里面出了來。

這個過程不僅對于，對于另外兩名警察來說應該也稱的上是折磨。

就因為太過于認真，一直在關苗苗的記憶中努力尋找著準確的答案，所以生生把二十分鐘就能完的一場你問我答拖延了這麼久。

蔣天瑜發誓，在剛剛出了門的那一秒，聽到了后傳來的兩道悠悠的長嘆。

神然的上了電梯，等到了一樓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早就應該已經結束問詢的許春華和另外一男一正站在大院的樹蔭下，在看到從大樓里走出來的那一刻，還熱的沖這邊擺了擺手。

稍作遲疑，蔣天瑜就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苗苗啊，我想著大家都幾年沒見了，不如請你們去自家的地方去聚一聚嘛。”許春華雙手握于前，說話的時候兩只手還互相了兩下：“可惜余下的人都要忙，不過就算只有咱們幾個，聊聊天敘敘舊也是好的。”

男人的語氣乍聽沒什麼問題，可是仔細品品便能覺出他的輕蔑，像是在責備其他人不識好歹。

“好哇，那就謝謝許老板了。”蔣天瑜沒有客氣的應了。

另外的一男一也顯得很高興，坐在許春華車上的時候，空觀察了一下二人。

這兩個人的年齡看起來也都沒有超過三十歲，所以四年前基本上都是和關苗苗、路彤一樣的年紀。

的麗麗，原來在春華海鮮大酒店做的是傳菜員。

男的陳鵬，是個幫廚。

二人似乎很悉，路上一直在互相說著話，不過說著說著話題就轉到了路彤的上去。

“陳鵬，你剛接到警察電話那會兒什麼心啊？”麗麗表笑嘻嘻的，問完用眼角余瞄了邊的男人一眼，接著說道：“我可記得那時候你喜歡過路彤，一定很傷心吧？”

陳鵬不自在的揚起了一抹尷尬的笑：“就是覺得突然的，沒想到邊認識的人就這麼突然……沒了。”

“再說喜歡不喜歡的那都是老黃歷了，你提以前的事干什麼？”

麗麗不知為何語氣有些酸：“誰讓人家長的漂亮。”

但陳鵬沒再繼續往下接話茬，使得車的氣氛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甚至還有些尷尬。

蔣天瑜見狀挑了挑眉，這會兒麗麗正和一起坐在后面，而陳鵬則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抬起眼皮，想要過后視鏡瞧瞧對方的臉。

男人長相端正，這會兒正眉頭鎖的看著窗外，看起來的確不怎麼開心。

本想著收回視線，沒想到卻無意中從鏡子里瞟到了正在開車的許春華的表，對方角掛著一若有似無的笑意，使得原本就不怎麼正氣的臉變得愈發惹人厭了幾分。

眉微，蔣天瑜垂下眸子心里犯起了合計。

很快，許春華就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一下車，麗麗變歡呼雀躍的道：“天吶許哥，可以呀，這里看著和以前區別也太大了吧！”

蔣天瑜抬起頭，連飯店的名字都變了，現在‘春華海鮮館’。

許春華到了恭維，洋洋得意的引著三人進了飯店的門，眼下不是飯點，所以店除了幾個在前臺玩手機、聊天的服務員外，并沒有顧客。

麗麗和陳鵬一進門就到轉悠了起來，一邊轉悠還一邊慨變化真大。

而此時的蔣天瑜卻一不的定在了門口，微微蹙眉消化著腦海中忽然冒出來的一段凌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