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姐？你怎麼了？”年察覺到了不對勁似的,將略微推開了一些，低頭輕聲詢問道。

蔣天瑜回過神后迅速的搖了搖頭，沖著前的人溫一笑,舉起手里的菜邀請道：“既然來了,吃頓飯再走吧。”

對方自然欣然同意。

得到年的回應后,轉先一步上了樓,一邊爬著樓梯一邊順勢松了一口氣。

年名胡帆，是和原主關苗苗一個福利院長大的弟弟，現在在本市的一間技學院念書,兩個人走的很是頻繁。

關苗苗一看到胡帆或許就會想到之前自己沒能念上大學的憾,是以近些年一直在斷斷續續的對他進行資助。

不是什麼預想中的‘包養’關系，蔣天瑜也算是卸下了心中的負擔。

只不過,這些年資助胡帆的開銷本不至于讓關苗苗負債四萬塊,所以那錢究竟哪兒去了？

用鑰匙開了門，看著一片狼藉的簡陋小破屋,想要嘆氣卻生生忍住了。

蔣天瑜倒是寧愿讓關苗苗把錢都花在了自己的上，只是看著床尾掛著的二三十塊錢一件的短袖,瞬間就被打回到了現實。

本該睡在床上的苒苒這會兒已經沒了蹤跡，空氣中彌漫著的濃郁的酒氣讓胡帆略不適的皺了皺眉頭。

看了一眼時間，蔣天瑜估著孩應該是和誰約著出去玩了。

“苗苗姐，你這次租的房,環境也太差了吧？”胡帆很有禮貌的只坐在了餐桌旁邊的椅子上，可是一雙眼睛卻將周邊的環境打量了個徹底：“室友人還好嗎？”

問這話的時候,他的視線一直黏在旁邊掛滿了各種裝的架上,沒挪過。

“好的,我現在在ktv當服務員,室友是同事。”蔣天瑜手上洗菜的作沒停,想來關苗苗并不想讓這個從小一塊長大的弟弟知道的太多。

“兩個小時后我就得過去上班，今天就不送你回學校了。”

胡帆點了點頭，表遲疑，最后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苗苗姐，我現在可以自己出去兼職賺學費了，你不用再這麼辛苦。”

“不辛苦，本來我就是要養活自己的。”

“等畢業了，我養你。”

蔣天瑜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側過臉就看到了年那不加掩飾的炙熱目。

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并沒有接過話茬，而是繼續專注著開火炒菜，就好像剛剛那一句不輕不重的承諾完全沒有聽見似的。

年時候的意最為難搞，蔣天瑜也不確定原主關苗苗對這個弟弟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

再說了，之前還在自己的時候，活了整整二十八年都還沒談過一次，這拉拉扯扯的東西，哪兒懂啊？

于是只能選擇了避而不談，待到將來的某一天關苗苗回到了這幅軀殼里，想結婚都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沖之下說出那句話后了悔，胡帆在吃飯的時候顯得異常的安靜，直到最后眼瞧著一碗飯見了底，他才再次開了口：“對了苗苗姐，你之前欠的錢……還完了嗎？”

準備收拾碗筷的手一頓，蔣天瑜勉強按捺住心頭的訝異，含糊的回道：“快了。”

關苗苗欠錢的事兒，胡帆竟然也知道？！

“對了，你那個朋友的父母都沒事了吧？”年又順問了一句。

朋友，父母？

“好多了。”蔣天瑜垂眸斂去眼底的錯愕。

聽起來對方知道的也不是特別清楚，為了避免引起懷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轉而把話題引向了別。

之后在天漸暗之前，蔣天瑜站在路邊看著胡帆那逐漸遠去的清瘦背影，扭頭往星輝ktv所在的方向去了。

深夜，ktv的生意依舊紅火。

忙活了一圈后，站在了前臺附近，和前臺后面的男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這個男人就是昨天讓先做服務員的那個，所有人都他亮哥。

雖然亮哥名義上是ktv的老板，實際上他和哥之間到底有什麼彎繞，沒人能說的清楚。

“今天怎麼沒見到哥的人？”蔣天瑜吊兒郎當的把手臂搭在了前臺臺面上，順勢問道。

亮哥抬眼看清楚是，臉比剛剛面對其他人緩和了不。

他雖然不知道這人是如何搞定哥的，可過往的經驗告訴他，在哥手下最后還能不被層皮的人都不可小覷。

“哥好像帶人出去辦事了吧。”男人從前臺后方繞到了前面來，說話間還從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煙，自己點燃一顆后竟遞了過來。

蔣天瑜沒有推拒的拿了一，不過沖著對方跟著遞過來的打火機搖了搖頭，十分自然的把香煙別在了耳朵上。

“咱們ktv也開了三年了吧？之前這地方是做什麼的？”狀似無意的問。

亮哥聞言一邊著煙一邊斜睨了一眼，然后用力往外吐了一口白的煙霧：“最早的時候也是個娛樂||城，后來因為出了點事，就一直空著了，中間空了好幾年直到三年前哥相中了這里。”

娛樂||城？

難怪。

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蔣天瑜在心里合計，難怪星輝ktv在裝修的時候沒有對部結構進行太大的改，甚至連一面木板墻都沒拆。

所以也就是說，路彤尸被封到墻的時候，這邊是空著的。

還真有些棘手。

沒有視頻、沒有目擊證人，空置的地方可以說是誰都能出的，江城市那麼大，對于警方來說無異于大海撈針了。

許是從此時臉上的神瞧出了些端倪，亮哥把煙掐滅后語氣抱怨：“誰能料到墻里藏了那麼個東西，我現在晚上一閉眼還能想起當天的景，心里怪瘆得慌。”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是怎麼說服哥放你出來做服務員的？欠的錢都還清了？”男人轉而好奇的八卦道。

要知道以前就算是有人還清了債，也是不能夠輕易的，大部分可能已經適應了這種日子覺得再回不去從前，剩下的小部分哥則會想盡辦法讓其繼續做幾年。

“友好協商，以理服人。”蔣天瑜微微瞇起了眼，皮笑不笑。

對于的話，亮哥顯然是半個字都不信的。

ktv里的其他人不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昨天晚上哥三人是怎麼從二樓衛生間里出來的，只是這事兒在他這封了口，必定不可能再讓其他人知曉。

“我去忙了。”頂著對方那略帶揶揄的眼神，蔣天瑜揚了揚下算是告別，轉就上了樓。

直至看不清人的背影，亮哥才站在原地又點燃了一煙，煙霧繚繞中，瘦削的臉上神莫名。

…………

后半夜，蔣天瑜帶著一濃郁的煙味回到了破出租屋。

今天苒苒沒有跟著一起回來，人究竟去了哪里，也不大清楚。

坐在床上，掏出面包問了一下的胃，然后便開始回想起白日里胡帆的話。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掏出關苗苗的電話，試圖從中找出蛛馬跡。

可直至眼睛都有些酸痛了，也沒能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以盤托腮的姿勢沉默了良久，蔣天瑜忽然眉頭一，在腦子里翻找出了原主關苗苗關于在春華海鮮打工時候的那段記憶。

記事本？

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記憶中關苗苗似乎把一些重要事項都記在了一個深藍封皮的記事本里，所以東西呢？

日常隨攜帶的那個背包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并沒有見過那個記事本。

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蔣天瑜從床上站了起來，搬走了堆在床尾的那堆服。

之后雙手在木板床上到來去，最終終于在靠著墻壁的那一邊的褥子底下覺到了異常。

掀開一看，果真是那本深藍的記事本。

拿在手中緩緩翻了兩頁，蔣天瑜眉頭微蹙，腦海里并沒有如同預想中一樣的閃現過任何的記憶。

無奈之下，一切只能靠自己，沉下了心，格外專注的開始讀起記事本中的一字一句。

里面零碎記錄了不關苗苗的生活軌跡和備忘事項，但都是東一句西一句的互相之間完全沒有什麼聯系。

這個本子被用了大半，沒多久蔣天瑜就翻到了空白頁。

百無聊賴的繼續往后翻了翻，沒想到的是竟然真的還有意外發現。

那是工整書寫在倒數幾頁上的幾排字，看著格式應該是某的地址，相較于其他頁面凌不堪的筆記，從這簡單的幾十個字上完全能夠到書寫之人的用心。

拿過電話給這頁紙拍了一張照片后，蔣天瑜將記事本歸了位，簡單收拾了一番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苒苒依舊沒回來，簡單給對方發了一條關心的信息后，就背包出了門。

按照昨天在記事本中發現的地址，蔣天瑜很快就來了到位于另一個區的一老舊小區。

在附近轉悠了好一會兒，終于確認了樓號和單元門，力的埋頭爬上了頂樓。

703……

據門框上方用紅油漆標注的門牌號，蔣天瑜走到了703的門前，正抬起手敲門，卻意外發現防盜門是開著的。

屏住呼吸凝神靜聽，甚至能夠聽到從門飄出來的不甚清晰的人聲。

“關于……打工……”

“這幾個……”

“您還記得……”

越聽，蔣天瑜就越覺得里面的這道男聲耳。

稍微挪了一下，歪著頭順著不大的隙看了進去，頓時垮起了一張臉。

這他媽的也能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