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后,蔣天瑜細心的將苒苒安置好，之后帶著胡帆去附近的旅店開了一個房間。

好在旅店雖然看著小，但是房間還算整潔干凈,將胡帆送進去后簡單的囑咐了兩句，接著就要離開。

未曾想年忽然從后地抱住了的腰,委屈的悶聲道：“苗苗姐，你再陪我待一會兒吧？好不好？”

手上稍微用了點力氣,在對方那無疑驚訝的眼神中，蔣天瑜從他的懷抱里掙了出來,正道：“已經快要天亮了,你趕睡一會兒，然后收拾收拾就回學校。”

這會兒正疼著，本來原主關苗苗就已經債臺高筑了，這一個房間又沒了一百塊,簡直是雪上加霜。

胡帆面上出了傷的表,配上那雙好看的眼，就好像是孤獨的小：“苗苗姐，以前你都會陪我一起睡的，你是要趕著回去照顧室友嗎？”

察覺到對方言語中的親和不太明顯的占有，蔣天瑜只覺得額角痛。

原主關苗苗在面對胡帆的時候是個什麼樣的心理不是很清楚，但以這麼多天來對原主的了解，人多半是不會對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了歪心思的。

雙手叉腰,覺得有必要給這個竇初開就有些跑偏了的小屁孩上一課,于是斟酌著開了口。

“以前是你還小,現在你已經這個年紀了,所以有些舉就不大合適了。”說到這,稍微停頓了一下便接著道：“這跟我要不要照顧苒苒,沒有任何的關系。”

“早些休息。”喟嘆似的扔下這麼一句，蔣天瑜轉就出了旅館房間的門。

只留下了一室的靜謐，而胡帆落寞的站在床邊一不，良久竟忽然低低的笑出了聲。

至于可算回到出租屋躺下的蔣天瑜卻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好一會兒，眼瞧著天邊都已經出了微亮的，還是半點睡意也無。

原因無他，窮的睡不著。

每天一睜眼睛就是四萬塊錢的債務，還要面對日常的各項開支，蔣天瑜總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要不趁著白天有時間，出去打個第二份工？

嘖。

下定了決心，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沒想到，很快就又被一通電話給吵醒了，皺著眉閉著眼從枕頭底下出手機，蔣天瑜湊到了耳邊：“喂？”

“關苗苗？”聽筒里傳來的是一道有些耳的聲。

因為睡意而工作緩慢的大腦足足反應了好幾秒，這才狐疑的、試探的問道：“麗麗？”

“上次吃飯我忘記留你的聯系方式了，于是就想著撥通你四年前用的號碼運氣，沒想到你還真沒換。”麗麗先是說了一堆有的沒的，然后便表明了真實的意圖：“聽說陳鵬被警方抓走了，你知道嗎？”

了眼，蔣天瑜恢復了點氣神：“你聽誰說的？”

“是這樣，我昨天想找他出來吃個晚飯，沒想到他手機關機了。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去了他住的地方，正好到他家里人過來幫他收拾東西，一打聽才……”說到這，麗麗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又接著問了一句：“難道真是他殺了路彤？”

“那也不一定。”蔣天瑜一邊著懶腰一邊回答。

只聽電話那頭的人呼吸一滯，頗為敏銳的追問：“關苗苗，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本也沒打算瞞，直截了當的承認了：“哦，我昨天也去了一趟公安局。”

眼下的況就是，只要是四年前和路彤有接的，幾乎全部都有著一定的嫌疑。

上次和許春華他們吃飯就被無意中挖出了那麼大個事兒，蔣天瑜覺得不如多多益善，畢竟誰也說不準哪片云彩上就有雨了。

果然，麗麗一聽到這話就坐不住了，說什麼都非要約出去吃早飯。

并未推拒，于是二人就相約在了附近的一家粥鋪見面。

半個小時后，當蔣天瑜晃悠著走到那家粥鋪的時候，麗麗早就坐在一張餐桌旁等著了。

桌上擺了兩碗粥和幾個包子，對方在看到的那一刻還十分熱的招了招手。

等到坐在了對面的空位上，麗麗便迫不及待的開了口：“關苗苗，你趕說說昨天警察找你們到底又問了什麼呀？還有為什麼偏偏是陳鵬被抓了，你卻什麼事兒都沒有？”

“……”蔣天瑜拿著勺子喝粥的作就這麼停在了半空中，這人的商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低，不過也沒計較，將口中的食咽下去后回應道：“還不就是路彤那點事兒。”

“警察說，許春華和陳鵬都傷害過路彤。”

這話說的晦，但都是年人了，麗麗瞬間就明白了其中所包含的意思，頓時臉一白，不敢相信似的尖了一聲：“騙人的吧？！”

“既然警方都能把消息告訴我了，應該就是真的了。”

聞言，麗麗的肩膀眼可見的垮了下去，一副哭無淚的模樣：“這麼說，是他倆殺了路彤？”

蔣天瑜搖搖頭：“究竟誰是兇手，警方應該還在調查中吧。”

說完，埋頭吃的歡快，一邊吃還一邊沖著對面的人揚了揚下：“粥都要涼了，想什麼呢？”

麗麗把粥往前推了推，顯得毫無食：“你要是能吃就都吃了吧，我現在一想到自己以前喜歡過陳鵬，就覺得直泛惡心。”

說著，不解的歪了歪頭：“你說咱們原來在春華海鮮館打工的時候，路彤也沒表現出什麼異常啊，遭遇了這種事，怎麼還跟沒事兒人似的？”

接著又垂下頭去自己嘀咕：“不過孩子嘛，的確有些難以啟齒，我那時候怎麼竟然會誤以為同時勾搭兩個人……”

現在看來，明明是許春華和陳鵬對路彤的單方面擾才對。

隨后，蔣天瑜就在那斷斷續續的懺悔和回憶從前中，順利的吃完了兩碗粥和兩個包子。

“誒，苗苗，你說……”麗麗仍然在滔滔不絕。

就在這時，蔣天瑜放在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瞄了一眼屏幕，眉頭微皺接通了。

很快手機里就傳來了胡帆的聲音，年絮絮叨叨的說自己已經起床退房了，并表示要買一份早餐給送過來。

“不用，我和朋友吃過了。”蔣天瑜冷淡的回絕了。

胡帆明顯一愣，但也沒有繼續糾纏，還提到了自己馬上就要回學校，就像是在等待主人夸贊的大狗。

而蔣天瑜只是說了一句‘注意安全’，之后十分干脆的結束了此次通話。

麗麗見狀微微瞇起了眼，前傾，語氣八卦：“男朋友？吵架了？”

“一個弟弟而已。”

“什麼弟弟？小狼狗？關苗苗沒想到你竟然好這口？！”麗麗愈發的興了，一掃之前的霾，瞪圓了眼睛繼續好奇：“有沒有照片，讓我幫你把把關！”

蔣天瑜無所謂的從手機相冊了翻出了一張胡帆的近期照，將屏幕轉過去讓對方看了一眼后，再次強調：“真的就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弟弟。”

麗麗一副‘我懂的’的表，不過卻在看到照片后，不確定的‘咦’了一聲。

“看著怎麼這麼眼呢？”

眼？

蔣天瑜起先沒怎麼在意，可在看到人認真回想的模樣后，多有點不確定了。

回過神，語氣輕快的張了張：“他是本市技學院的學生，還偶爾會在校外兼職，也許你去技學院附近的時候見過也不一定。”

“我去哪門子的技學院啊……”麗麗下意識的出言反駁，卻在下一秒猛地拍了一下手：“對嘛，我想起來了。”

“前些年咱們都在春華海鮮館上班的時候，我總在外面看見這孩子。”

？？？

蔣天瑜瞳孔微，旋即若無其事的笑了笑：“你會不會是記錯了。”

“怎麼會？我麗麗出了名的認臉！”被一質疑，對方登時有些不悅的撅起了：“我記得那會兒我負責飯店日常的進貨，基本上每天上午九點多的時候，我都會出去和上門送貨的人對單子簽字嘛！”

“他，就你的小狼狗，好多回都站在路邊，次數多了我也就記住了。”

“我還和他搭過話哩，不過這孩子格向，沒理我。”

“這麼多年過去了，眼瞧著個子是長高了不，那張臉可沒怎麼變。”麗麗說著，像是忽然響想起了什麼，復又抬起手拍了一下腦門兒：“對了，有一天下班的時候，你和路彤好像約好去干什麼就一起走了。”

“我在你倆后面出的門，還看到這孩子遠遠的就跟在你們后來著。”

話音落下，還咯咯的笑出了聲：“原來這是你弟弟，姐弟倆真好，小時候就黏你，長大了這親熱勁兒我看一點沒變！”

放在大上的左手無意識的攏了拳，蔣天瑜垂眸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又看，腦海中則是迅速的回放著這幾次同胡帆接的點點滴滴。

原本只是覺得年的有些不知輕重的過了火，卻沒料到這人從那麼早開始就已經不對勁了。

眉間褶皺逐漸加深，蔣天瑜開始疑，這麼多年關苗苗竟然都沒察覺到哪怕一的不對勁，胡帆小小年紀，心思就已經深沉到了這個地步嗎？

耳邊聽到的依舊是麗麗那略有些尖銳的聲音，一邊上敷衍的應著，一邊側過臉看向了窗外。

行人往來，車輛匆忙。

莫名的，只覺得后脊背微微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