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下行，因為沒有及時按一樓，所以電梯先下到負一層車庫。

顧語真連忙收回視線，還好電梯到了，不然真的該用什麼表面對他。

電梯門打開，李涉和小生走出去，轉看，“去哪里？我送你。”

小生邁出去的腳步頓下，轉頭看向，又看向李涉。

顧語真沒想到他當著朋友的面，還送別人。

連忙搖頭，“不用了，你們先走吧。”

電梯門下一刻就要緩緩關上，李涉沒理會的拒絕，手按住出來的電梯門，催了句，“快點。”

小生似乎更驚訝了，視線掃過來，仔仔細細地打量著。

因為電梯門快要關上的迫，顧語真完全沒時間想，連忙走出來，等到出來以后才意識再開口拒絕就有點不識好歹了。

李涉看出來，松開手，轉往前走。

小生落后半步，時不時轉頭看一眼，似乎很好奇。

上去幾步追上李涉，小聲問，雖然是小聲，但這個小聲也能聽見。

“你看上人家了嗎，偏要送人家？”

顧語真心跳快了一拍，莫名張。

李涉沒有說話，走到垃圾桶旁，抬手把手里的口紅扔了進去。

小生一聲哀嚎，沖到垃圾桶旁邊，“啊，這是限量款！我要去和外婆告狀！”

“去告，口紅還有限量款，看來你研究很多。”

小生顯然不占理了，瞬間哭喪著臉，“小舅舅，我再也不理你了，你一點都不疼我！”

顧語真聽到這聲小舅舅，腳下一頓，有些沒反應過來。

看向李涉，他已經走到車旁，打開車門時對上了的視線，那眼神明顯知道剛才在想什麼……

顧語真臉上有些燙，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等到坐到車上，小生在副駕駛位系好安全帶，似乎想起了什麼，猛然轉頭看向，“我看你好眼啊，你是不是拍過電視劇？”

顧語真正準備點頭，小生又手了下，自己反駁道，“不對，不是這種眼。”

說著又仔仔細細地打量，那認真勁兒相當于研究口紅。

顧語真被看得有些尷尬，“你可能偶爾看過我的劇……”

“顧語真！”小生突然想到，手點過來，“是你對不對，你有一次在我小舅舅的生日宴會上告白過，說你不要再暗那個人，是吧？”

顧語真沒想到這種丟人的陳年舊事還會被提起來，整個頓住，下意識看了一眼李涉，生怕他聽出來。

李涉開著車，似乎沒有聽們說話。

顧語真有點無地自容，“那次是我喝醉了，其實沒這回事……”

小生才不相信，顯然對印象深刻，“你好勇敢，我從來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自己的心事，你暗的人是誰呀，不會是我小舅舅吧？”

顧語真瞬間僵起來，心跳快得都要承不了，“不……不是……”

小生沒有懷疑，卻很疑，“為什麼不是，我小舅舅這麼帥，你要是和他談，他肯定很寵你的！”

這個當然知道……

顧語真呼吸都有些發，整個窘迫起來，瞬間覺車里的空間太小，讓無地方躲。

小生還沒有說完，李涉已經手拉過小生的胳膊，擺正的坐姿，“坐好，下次再這麼鬧，不帶你出來了。”

小生瞬間怕了，可不想關在家里讀書，“我坐好還不行嗎？”

顧語真被這麼一頓科打諢，更加坐立不安。

子微微往前，靠近李涉這邊，手指向前面，“我在前面下就行。”

李涉看了一眼，“才開出來沒一分鐘。”

顧語真有些語塞，“我真的很近……”

李涉沒有理會憋腳的借口，“我把送回去，再送你。”

小生顯然很有眼力見兒，“對對對，我很快就到了的！”說著，還沖眨眼，示意快沖小舅舅。

顧語真有些窘迫，又不自在又張。

小生果然很快就到了，下車后，車里顯得很安靜，完全忽略不掉他強烈的存在。

他不講話，也不放車音樂，只能想了個話題，“之前撞了的車，理好了嗎？”

李涉單手扶著方向盤，一手靠在車窗，“沒時間管，給別人去弄了。”

他說著，手指按了按眉心，這一個月夜場消防出了問題，他一直在理，沒多時間睡覺。

車里安靜了好一陣，前面紅燈停下。

顧語真看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再開口。

看向車窗外，余卻落在前面，不知道哪里來的膽子，微微轉移視線，落在他上。

從再遇見他之后，就沒有膽子把視線停留在他上很久。

這還是第一次可以不被察覺地看看他。

“找男朋友了嗎？”

“嗯？”顧語真愣了一下，下意識抬頭，就對上后視鏡里他的視線。

咬了下，像做壞事被發現，低下頭，“沒有。”

良久的靜默后。

“該找了。”他開口。

前面綠燈亮起來，他隨手握過方向盤往前開，像是到一個老朋友，閑來無事談一番。

風微微吹過，帶來淡淡的煙草氣息，還有周圍的草木清香。

顧語真聽到這話眨了下眼，聲音都低了幾層，“嗯，是要找。”

突如其來的一盆涼水，讓本來就沒有熄滅的愫，一下打消了干凈。

他們沒有再談，車里一片安靜。

李涉很快把車開到家樓下。

顧語真解開安全帶，“謝謝。”

李涉手扶著方向盤，“工作上有事可以找我幫忙，我號碼沒變。”

顧語真眨了下眼，想起以前和他打電話的時候，也當然知道他現在是客套。

背上包，手握上包背帶，點了點頭，“好，謝謝。”

推開車門，像是無事發生一樣走進樓道里，卻在上樓梯的時候頓住了腳步。

忍不住在黑暗里回頭。

月撒下來，外面一片明亮，他的車緩緩開走。

在黑暗里，看不清存在。

和以前一樣，永遠看著他的背影，目送他在自己的視線里慢慢走遠。

他的視線里不會有，可是的眼里卻全是他。

這就是喜歡和不喜歡的區別。

他喜歡的人，他可以等很久。而自己這樣的路人，也確實只會得到一句，‘早點找男朋友。’

顧語真在黑暗里站了很久，眼眶微微潤，覺到了高中時久違的酸。

-

自從知道律師和姜伊認識，沒有再見那個律師。

不再接姜伊的電話，直接和公司那邊協商，公司也只是推后，他們顯然不可能輕易放人。

顧語真只能呆在家里等消息，不再像以前這麼連軸轉，瞬間閑下來，還真有些不適應。

顧語真有氣無力，躺在沙發上看電影，旁邊的手機傳來“叮”的一聲消息音。

瞥了一眼，‘你有一筆新的轉賬。’

有些奇怪，坐起來拿過手機點開信息，往下一，數字五后面跟了好幾個零。

竟然是五十萬。

顧語真懷疑自己眼花了，這陣子什麼工作都沒有，不可能有進賬。

又刷新一遍，是真的多出五十萬！

連忙點進頭像，匯款人寫著王澤豪。

王澤豪已經發了信息過來，‘這是之前你打球贏的籌碼，涉哥讓我直接轉你。’

顧語真愣住，就那麼一兩秒的功夫，五十萬給了？

連忙回過去，‘這錢我不能要，你幫我轉回去！’

不等那邊回復，就轉賬回去，輸金額卻超出當日轉賬金額。

顧語真有些著急。

王澤豪那邊回過來，‘你拿著吧，這點錢對涉哥來說小意思，那球你打贏了就是你的。’

顧語真再回過去，那邊再沒有了回復。

著急之下，直接打了語音電話過去，“王澤豪，李涉在你旁邊嗎？”

“在啊。”王澤豪有些稀奇打來，對遠的人喊了一句，“涉哥，顧語真找你。”

電話里傳來走嘈雜聲，似乎從一個人手里轉到另一個人手上，連聲音都安靜了。

顧語真忐忑的心，跳得更加厲害。

“……李涉？”

那邊很嘈雜，可還是能聽清他的聲音，“嗯，怎麼了？”

他的聲音通過電流聲傳來，有些低。

顧語真思緒了一瞬，馬上開口，“李涉，這錢我不能要。”

那邊沒有他的回答，只有吵鬧聲，不知道他在不在聽。

顧語真慢慢平穩呼吸，“你給我個賬號，我去銀行把錢轉回去給你。”

李涉似乎沒有很認真地聽說話，“說過贏了算你的。”

顧語真真的急了，“這也太多了，哪有這麼多的，你給五百都多了！”

李涉完全沒走心，有些隨意地回，“五百你侮辱誰？”

顧語真啞口無言，知道他的格肯定不會拿回去，電話里說也沒用。

安靜了一會兒，換了個思路，“好吧，那我收下了，謝謝你。”說完，馬上接著開口，“你們在外面玩嗎？”

那邊音樂聲響起，嘈雜聲更大了，他好像沒有怎麼認真聽說話，等聽進去這句話的時候，似乎難得聽到會這樣問，“你要來？”

顧語真連忙認真回復他，下意識像以前一樣，語氣放，帶著點請求，“嗯，我很想去玩，可以嗎？”

音本來偏清冷，從來不是妹的那一種，現在輕輕地說，顯得格外曖昧。

如果拋開還錢的真實目的，聽上去真的像和男朋友撒了。

李涉那邊難得停頓了一會兒，他指間夾著煙，到薄邊吸了一口，接著慢慢吐出。

他眼簾微垂，眼眸微，似乎想到了以前，片刻后，他開口，“那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