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與魚》第9章 就他囂張嗎
連著好幾天的大太,氣溫有些回升,撲面草木土壤氣息。
公司終于有了回復,會專門調查姜伊有沒有利用職權謀私。
這漫長的等待時間什麼都做不了,顧語真只能訂了機票回家。
家在鎮上,風景很好,不過來的人不多,因為山路不好走。
石塊路間長了雜草,家是老宅子,祖宗留下來的建筑,后面經過修繕,一家子都住在這里,守著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
顧語真提著行李,過門檻,里面已經飄出飯香。
顧母接到的電話,早就開始準備,打眼就看見,打著蛋出來,“還說讓你爸打電話問你到哪了,結果轉頭就到了。”
顧語真提著行李進來,“過來的車順,一去就等到班車,沒耽誤時間。”
顧父放下電話,拉過的行李箱,“我給你搬上去,去吃西瓜吧,給你冰鎮著。”
顧語真一下就像回到小時候,無憂無慮。
上樓換了居家服,穿著拖鞋下來,從院子的古井里拿出早就冰鎮著的西瓜,挖了一勺西瓜吃,又甜又冰爽。
一邊吃著,想到趙佳的話,心里悶堵得難。
又想到他半夜站在路燈下,低頭煙的樣子,那眼里看不懂的東西。
讓太落下的只有黑夜,一無盡的黑夜。
心忽然疼了一下,拿過手機,點開林荍的對話框,想讓幫忙問問班長,李涉發生了什麼事。
可手指在屏幕上空懸半天,還是放棄了,又有什麼資格去問這些?
重重吐出一口氣,無意識地刷著手機,網上只有關于之前的工作態,和公司的事沒有鬧大。
隨意掃了一眼,不小心點進了一條‘校園有多青’。
熱度很高,下面的視頻自播放,是一個生手里捧著玫瑰花,表白男生的視頻,不過男生禮貌拒絕了,抬手一生的頭,安。
生雖然哭了,微微抖的肩膀都能出難過。
顧語真看著這個視頻,心莫名被扎了一下,微微刺疼。
下面實時里出現了一條很長的討論話題,‘校園暗真好,可惜我后來才知道,我暗的對象是個人渣。’
下面評論很多,顯然都是同。
‘我高中也喜歡一個男生,那個時候覺得他哪里都好,在我眼里都是發的,結果工作以后又遇到他,發現他并不是我想象的這麼好。
有一次,他的好兄弟因為幫他做實驗,不小心燒了實驗室,他怕老板問起來,一直推,完全不顧他兄弟其實是為了幫他才會惹上這樣的事,只留下他兄弟自己被問責。
這件事別人都是說說就過去了,但在我心里卻怎麼也過不去,因為和我的記憶里的人不一樣了。
我喜歡的人哪怕不是神,也不能做人渣。
后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一直到現在我也沒辦法釋懷,覺得記憶面目全非。’
‘理解你,沒有義氣擔當的真不算男人,覺好的記憶都破壞了。’
‘有些喜歡就讓它留在回憶里,別折磨自己,等到回憶變味,那才是真的難。’
顧語真看了這一段,不知道為什麼,都有些不過氣,沒有再看下去,放下手機。
顧母在廚房里喊了聲,“真真,你把西瓜送一些到劉爺爺哪里去,那邊最近有客人在。”
顧語真聞言應了聲,去拿了西瓜切好裝盤,正要端去,忽然想到劉爺爺那邊養的軍犬,有些放慫。
那只軍犬特別兇,早年做任務很勇猛,只要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種大家都得死的氣勢。
顧語真怕狗的,每次路過都繞得遠遠的。
走過流水石橋,往遠的院子走去,院子是明清時期留下來的建筑,劉爺爺早年在部隊生活,年紀大了就搬回這里養老,帶著已經退休的軍犬一起悠閑生活,平時沒事做做筆,算是拿回了以前的老手藝。
遠小孩吵鬧聲,瞥了一眼,不遠是輛新車,就停在那里,被小孩子圍著玩。
真是心大,這麼好的車就隨意停在這,也不怕劃了。
走到門口就聽到院子里軍犬走的靜,瞬間有些不敢進。
里面有人慢悠悠說了句,“坐下。”
顧語真聽到這悉的聲音頓住,以為自己幻聽。
院子的老木門半開著,照下來,細微的浮沉在線里上下漂浮,周圍安靜的只有清脆悅耳的鳥鳴聲。
里面的人半蹲在軍犬前面,手去它的腦袋,皙白修長的手從它的腦袋到脖子,很親昵。
呼吸不自覺放輕,照下來,偶爾一陣風拂過,帶著草木清香。
下一刻,他覺到目,往這邊看來。
顧語真還沒來得及反應,軍犬一副戒備狀態,馬上就要沖上來聞。
嚇得臉都白了,連忙往后退。
李涉一把抓住了軍犬的皮后頸,命令道:“奔奔,坐下!”
軍犬馬上乖乖坐下,沒了剛才的兇神惡煞。
顧語真一顆心都要跳出來,差點沒端穩手里的果盤。
李涉看見這樣,笑出來,懶洋洋說了句,“怕狗啊?”
顧語真對上他的視線,落在他上,頭發上,像鍍了一層。
讓想起那年清爽的夏天,軍訓左右不分出了丑,全班同學包括教都在笑,只有他說,“有什麼好笑的?”
“有本事自己上去走!”
那以后,沒有人再笑。
顧語真眼底有些熱,因為這幾天的煩悶覺得可笑。
喜歡他整整十年了,他是什麼樣的人,會不清楚嗎?
最應該清楚,他不可能是那樣的人。
相信,的年永遠坦,像夏天的,燦爛明。
李涉隨意了下奔奔的頭,往這邊走來,看了眼手里的西瓜,“你怎麼在這?”
“我家住這……”顧語真停頓了一會兒,遞出手里的西瓜,“我媽讓我送點西瓜過來給劉爺爺。”
李涉看著西瓜挑了下眉,手接過,“謝了,進來坐?”
顧語真垂下眼,搖搖頭,“家里還有活要干,我先回去了。”
“哦。”李涉漫不經心應了聲,一邊蹲坐著的奔奔馬上走過來蹭他的。
他低頭去看,微微端高手里的西瓜,“你能吃西瓜嗎?”
顧語真聽著他吊兒郎當開玩笑的聲音,眼里忍不住笑,最后看了一眼他逗軍犬的樣子,沒再說什麼,轉回去。
顧語真回到院子,顧母問,“送過去了吧?”
“嗯。”顧語真從顧母旁拿了菜籃放上,坐在小凳上開始摘,默了一會兒才問,“媽媽,隔壁客人來這里干什麼?”
顧母手里飛快摘菜,“來看長輩吧,昨天晚上來的,年輕人心靜的,你們這樣年紀的,都是玩的格,愿意來這里小住,很難得。”
顧語真摘下手里的菜,聽到這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他才不是靜得住的人,玩得很。
-
平時回來的機會,顧父顧母買了一堆菜,一頓飯多得準備一下午。
顧語真幫忙包著餃子,門口就來了人。
“真真回來啦?”隔壁劉爺爺進了門。
顧語真看見他后跟著的李涉,眼神微微閃了一下,放下包著的餃子,“是啊,最近正好休假就回來了。”下了臺階,從院子里拿過椅子,“劉爺爺,您坐。”
“哎呦,不用不用,站著舒服。”
顧母看見他過來,連忙出來招呼,“老爺子吃飯了沒,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吃過啦,過來謝謝你們的西瓜,很甜。”劉爺爺說著,看了一眼后面,“我順道過來,幫我這戰友的孫子問問哪里有商場,他這行李在機場轉運被人拿錯了,我這老頭子腳不方便,去的地方也,不知道商場在哪里?”
“那得去隔壁鎮上了,離這里還是遠的,還有山路要走。”顧母拿著鍋勺出來,本來打算讓顧父拿幾件服給他,可看見他上服就知道不便宜,這大戶人家未必穿得慣別人的服,也就沒提這茬。
想著,說話又多了幾分客氣,“要買服嗎,要不讓孩子他爸帶你去一趟?”
李涉沒有讓長輩帶著奔波的道理,“小事,您跟我說一聲,我自己去就行了。”
顧母有些不放心,“這有些遠了,山路不好走,你也不認識路,萬一迷路了怎麼辦?”
劉爺爺開口,“哪里還有麻煩你們的道理,讓這小子自己去,迷路了就算了。”
顧母哪能真讓人一個人去,轉頭就看向,“真真,你反正沒事,帶著人去一趟,回來正好趕上吃飯。”
“那要麻煩真真了。”劉爺爺笑得一臉慈祥。
顧語真手里拿著個餃子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看了一眼李涉,想到要和他一起走一段僻靜的山路,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心跳都跳快了。
“怎麼人都站在外面?”
門口黃姨帶著兒子進來,手里提著禮盒。
顧母連忙上前,“過來吃頓飯,帶什麼禮?”
“真真難得回來,哪能空手上來?”
黃姨兒子上來問好,“伯父伯母好。”
顧語真看見黃姨兒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前也不是沒有在電話里提起過相親之類的話,沒有想到才回來就安排上了。
顧母看著黃姨兒子連連點頭,轉頭沖招手,“真真快過來打招呼,看看還認不認識岷岷,你們倆從小玩到大,現在岷岷都是大學教授了,你小時候帶他去玩,把他帶摔了,都沒說你什麼,還記得吧?”
當著他的面相親,真是有點說不出的微妙。
顧語真抬頭對上了李涉的視線,忍不住阻止,“媽……”
黃姨看見,忍不住開口夸,“真真越來越漂亮了,這好半年沒回來了吧?”
黃岷也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顧語真,靦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年輕人見面不好意思了。”顧母突然想到什麼,推著出來,“正好,真真要帶客人去隔壁鎮上買東西,岷岷也一起去,年輕人有話講,和我們呆在一塊反而拘謹。”
黃姨看了一眼李涉,長得太招人,怕兒子競爭不過,等發現只是客人,瞬間放下心,滿口答應,“也是,去吧,正好岷岷好久沒回來了,很多路都不認識,真真,麻煩你領著他到認一認。”
劉爺爺和他們一道出來,對著李涉低聲說了一句,“這是好事,你正好,撮合撮合人家。”
李涉吊兒郎當開了句玩笑,“您把我當什麼了,箭那小屁孩?也不知道給我。”
“臭小子,讓你幫幫別人怎麼了,你上學的時候天天朋友不重樣,還有臉皮講!”
顧語真和黃姨兒子站在門口等他出來,李涉笑著出來,顯然對在相親并沒有多在意。
顧語真對上他的笑,心里忽然擰了一下,悶疼地不過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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