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玻璃窗照進來，顧語真醒來頭有些昏昏沉沉，著眼，看向房間的陌生環境愣了下。

下一刻，馬上轉頭看向旁邊，呼吸都停了半拍。

落地臺燈還開著，不過那昏黃的燈比起已經微不足道。

他睡著的時候很安靜，頭發有些凌，似乎被照得不舒服，眉間微微斂著。

心口一，屏住呼吸起來，才下地，差點腳一摔過去。

忍著酸，小心拿過床上的服穿上，抓起鞋子悄悄往外走，剛到門口，就聽到樓下傳來說話聲。

“阿涉昨天去哪里了，一晚上沒看見？”

“在樓上休息吧，打電話也沒接。”

顧語真微微咬，本不敢見人，轉回去卻倒了旁邊的凳子。

這一個靜出來，樓下的人也聽到了，“阿涉，你起來了嗎？”

客廳沒地方躲，顧語真只能回房間里去，才進門就對上李涉的視線。

應該是凳子倒的聲音把他吵醒了，他坐起來，了眉心，“你怎麼了？”

顧語真迎面對上他，視線不自覺落在他的腹上，不知所措到極點，撇開視線，“外面來人了……”

外面聲音越來越近，“阿涉，昨天怎麼玩了一半就走，我被那些來問你號碼的妹妹煩死了，一個勁兒要你號碼。”

顧語真聽到就在門口的聲音，張得像做賊。

李涉起隨意套上子走過來。

顧語真聽到聲響，下意識閉眼睛，臉瞬間紅到脖子。

門外的人手推門，“阿涉？”

李涉手過來擋住門，聲音懶散低啞，“干嘛？”

他聲音還有些低沉，離又近，本無法忽略。

顧語真想起昨天的他，臉燙得厲害。

“真在這兒，昨天怎麼沒接電話？”

“睡著了。”李涉隨意回了句。

也不是睡著了吧？

顧語真抓著手里的鞋，整個人從頭紅到腳。

外面的人見他剛睡醒，也沒打擾，順口問道：“我們去吃早飯，你去嗎？”

“不去，我要睡覺。”李涉直接關上了門。

外面的人也不稀奇，李涉有起床氣，是兄弟的都知道。

顧語真聽到外面沒了聲音，才松了一口氣，一抬頭就對上了他的視線。

心跳了一拍，幾乎不敢對上他的視線，連忙俯去穿鞋。

李涉看了一會兒也沒說話，去柜拿了件服隨意套上，轉頭看過來，“你要換服嗎？”

顧語真思緒有些混，尤其看到他背上的抓痕，想到昨天，都有些站不穩。

李涉見沒說話，拿了件上遞過來，“浴室在里面。”

“謝謝。”顧語真連忙接過服，走路有些異樣地躲進浴室。

等進了浴室，看見鏡子里的自己，才發現自己的臉紅得離譜，看了都懷疑自己變了個人種。

都是年人了，應該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才對，現在這樣，只會讓局面更尷尬。

畢竟他是喝醉了的，而還是清醒的。

顧語真有些懊惱地下上皺的服，穿上他的服。

他的服給穿很大，還有淡淡的皂香味和的干凈味道，很好聞。

顧語真想著又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沖了下自己的臉，想要保持清醒。

“篤篤。”

浴室的門被人輕敲。

顧語真抬手關掉水龍頭，著聲問，“怎麼了？”

“要吃早飯嗎？”門外李涉低聲問。

“好。”

外面沒了聲音，靠在門邊聽了聽，應該是往外走了。

轉看著鏡子半天，調整呼吸，推開浴室的門走出去。

外面的鐵門半掩著，進來一。

李涉站在窗旁接電話，他剛才應該用涼水隨意沖了下臉，頭發還有些，潤的額發垂下來，顯得眉眼驚艷，清晨的照在他面上，鍍了一層溫和的芒，有一種熠熠生輝的覺。

他察覺出來，轉頭看來，“等一下。”

他的聲音還微微有些啞，帶著剛剛睡醒的朦朧，似乎還有些許水意。

顧語真下意識點頭，想到昨天，瞬間沒了聲音。

看了眼門口，又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猶豫片刻，還是從他背后溜走了。

等到了街上，慌慌張張離開，做上計程車，就開始打瞌睡，真的很累，而且腰酸疼得不行。

車開出好一段路。

手機響了，差點沒拿穩手機。

電話沒有停的意思，顯然沒有打錯。

顧語真接起電話，那邊很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他似乎沒有特別留意手機有沒有接聽起來。

顧語真咬了下，很輕地開口，“李涉。”

他似乎才聽到聲音，“你跑什麼？”

他的聲音聽得心口一，昨天更低啞的聲音都聽過了，現在卻還是沒有一點抵抗力，“我突然……有點事。”

他沒有多問，電話那邊傳來窸窣聲響，似乎在整理。

顧語真看著窗外飛快掠去的風景，明明開出好遠，還是張，“你怎麼有我的號碼？”

“找小糖要的。”李涉懶洋洋回了句。

“哦。”顧語真微微點頭，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

李涉那邊似乎看到了什麼，“你好像有東西落在我這。”

“什麼東西？”顧語真有些茫然，上能穿的都穿上了，手機也在，服也拿了，應該沒有別的東西。

仔細想了一圈，手了下口，瞬間瞪大眼睛，差點彈跳起來。

墊！

忘了墊！

昨天晚上趁他喝醉的時候，藏到枕頭下面，沒讓他看見，結果忘記拿了！

李涉那邊有些嘈雜，似乎他的朋友們回來了，有人和他說話，他搭了幾句。

顧語真窘迫地想哭，支吾半天不太想承認，“我應該沒有落下什麼東西。”

“可我沒有這樣的東西，長得有點奇怪。”李涉說著停頓片刻，似乎拍了下來，又接著說，“你看看。”

顧語真覺到手機震了下，心里有些崩潰，認命看了眼他發來的照片，果然是兩片純白的墊，躺在他純的床單上，非常醒目。

顧語真哭無淚，認命開口，“是我的，你別讓人看見，我現在回去拿。”

他聞言話里有些揶揄，“顧語真，這是什麼？”

顧語真滿面通紅，“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幫朋友買的。”

李涉忽然笑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他應該不懂這個吧，哪有這麼聰明？

顧語真恥得厲害，“我現在回去。”

“好。”

顧語真掛了電話，耳朵有點燙，現在回去顯然更尷尬……

計程車繞了一大圈，又送回來，司機師傅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不過照就給錢，也就沒說什麼。

顧語真再回來已經平靜很多，到了樓下，迎面就上李涉的朋友們，正從樓上下來。

昨天遞酒的男人看見上來，笑呵呵問，“小妹妹還沒走啊？”

顧語真禮貌的說，“我找李涉有些事。”

男人沒說什麼，手往上面一指，“你直接上去吧，他在洗床單。”

“好，謝謝。”顧語真應聲往樓上走去。

旁邊人聽了才反應過來，“阿涉在洗床單？”

“對啊，怎麼了？”

“李涉啊大哥，從小到大就祖宗一樣，你看他什麼時候洗過床單了，他都是直接扔的，哪有那個耐心洗？”

“對哦。”老姚也稀奇了，看了眼樓上，“太打西邊出來了，活久見！”

顧語真聽到這里，腳下頓住。

洗床單？

顧語真突然想到第一次好像會流，不過沒注意看。

所以是李涉在洗的是……

顧語真推開鐵門進去，李涉顯然已經洗好了床單，正在擰干，看見過來，“等我一下。”

李涉拿著到臺，直接把床單掛上曬。

顧語真本來已經緩過來，這一刻害的緒直沖腦門，瞬間傻了。

李涉掛好床單，枕頭看見盯著床單看，微微挑眉，“看什麼，沒見過？”

顧語真臉瞬間通紅，當然見過這條床單，而且還……

李涉去房間拿過紙袋遞來，調侃了句，“我以為你不要了。”

顧語真接過紙袋，小聲的開口反駁，“說了不是我的。”

李涉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看了一眼，“走吧，帶你吃早飯。”

顧語真點點頭，把紙袋塞進外套兜兜里。

李涉帶去了最近的早餐鋪子，這里一帶很熱鬧，附近學校的學生早起上學，在路上打打鬧鬧。

初秋的早晨還有些涼，顧語真穿著他的外套都覺得冷，看了眼前面的李涉，他就一條T恤，竟然不冷。

李涉在桌前坐下，手拉出椅子給。

顧語真乖乖上前坐下。

這早餐鋪子應該開了好十幾年，這個時間點整個店鋪都坐滿，老板忙得不可開。

李涉看向，“要吃什麼？”

“我都可以。”顧語真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坐著都有些拘謹。

李涉沒糾結，給各點一樣。

早點鋪子不用等，剛要的東西馬上就端上來。

顧語真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粥，想了很久才開口，“昨天的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也喝多了，如果你并不是清醒的，也不需要違背自己的意愿來負責。”

李涉聞言抬眼看過來，“你覺得我不清醒？”

顧語真眨了眨眼，“你喝了很多酒。”

李涉眼簾掀起，看向，慢悠悠說了句，“喝酒怎麼了，不是還和你搞了三次。”

“咳咳咳！”顧語真差點被粥嗆到，連忙看了眼周圍，還好沒人看過來。

整張臉漲紅，完全不知道怎麼接話。

李涉夾了個蟹黃包到碗里，“所以你一起來就跑了，是怕我和你說，我昨天不清醒，這事當沒發生過？”

顧語真被他這麼直白的問出來，眼眶慢慢紅了。

真的怕，怕他一覺醒來，驚訝，錯愕，無語……

這樣的反應，不敢想……

“我們談吧。”

顧語真聽到他的話，心跳了一拍，抬頭看向他。

李涉看過來，有些懶散，“連喝醉了不會的常識都不知道，被人騙了怎麼辦？”

覺自己的心跳一下接一下，都有些耳鳴了，“你確定？”

李涉視線落在臉上，慢悠悠開口，“你說的，你從頭到尾靠近的都是我這個人，我記住了，以后要是覺得無聊了想分開，也可以跟我說。”

“我才不會……”顧語真很認真地回道。

李涉手拿過豆瓶子，在桌邊上一磕，替開了豆，角彎了下，有些，像是在開玩笑，“談其實也就那樣，沒什麼意思，和你想象的肯定不一樣。”

顧語真聽得臉紅心跳，心里滿是雀躍不住，話調都下意識帶出小尾，“不會的。”那是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會無聊。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不說話，也不會覺得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