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語真出了休息室，在人群中找到張錫淵，“我朋友有急事，我能先離開嗎？”

張錫淵轉頭看見一臉著急，似乎想到什麼，他看了一眼場中，又看向，沒有勉強，“你要想清楚，今天你能認識的人，以后在任何酒會都未必見得到。”

顧語真拿著手機，沉默片刻，“我明白的。”

張錫淵沒有再多說，點點頭，“那去吧。”

顧語真連忙轉往外跑去。

張錫淵看著急忙出去的背影，笑了起來，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混圈的，這麼好的機會都能舍掉。

顧語真披了件外套出去，看上去不太引人注目。

上了車就按下早已爛于心的號碼，可撥過去卻是關機。

心里咯噔一下，他以前很有關機的習慣，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到了江懿別墅，顧語真下車找到李涉的家，里面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

顧語真站在門口看了里面一會兒，上前拿起門口地毯一角，下面果然放著一把鑰匙。

拿起鑰匙去開門，推開門，里面燈沒有開，像是沒人在。

“李涉，你在嗎？”

沒有人應。

顧語真走進去，客廳一面落地窗戶，月撒落進來，照在沙發上的他上，他卷著子靠在沙發上睡著，難得看起來很無害。

顧語真忽然有些心疼，上去輕輕拉他，“李涉，去床上睡……”

他微微皺了下眉，沒有應，似乎睡得很深。

顧語真沒有再，起索著開了走廊夜燈，上去找到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就是簡單的黑白灰，多余的一點都沒有，沒什麼人氣。

顧語真沒有多看，怕看到屬于生的東西。

收回視線，卻在看見床頭柜上的東西后頓住了。

默站了一陣，快速拿了毯子下來，輕輕走近，蓋在他上。

這才安心下來，在沙發前坐下，認真看著他睡。

可慢慢發現他睡得并不是很安穩，額頭都冒出細的汗珠。

顧語真一怔，連忙手去他的額頭，很燙，竟然發燒了。

-

李涉出來沒有理會李勵國，直接回了西郊的別墅，反正他早就已經搬出來，和家里鬧翻也是遲早的事。

他下了車，直接關了手機。

天已經黑了，房子里一片漆黑，他沒有開燈，直接把手機往桌上一扔，沙發上坐下，雙腳疊放在茶幾上。

他莫名發沉，意識也慢慢開始模糊，約間好像回到了被活埋的覺，一點一點從里流出，意識越來越沉重，卻沒有辦法控制不睡過去。

忽然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額頭？

好像是奔奔。

李涉慢慢睜開眼，眼前已經不是一片廢墟。

顧語真用巾輕輕他的額頭，見他醒過來，拿著巾看著他，有些無辜。

“你醒了？”

顧語真拿著巾，不知道該繼續，還是該放下，“你發燒了，我在給你理降溫。”

李涉慢慢坐起來，手向額頭，似乎還沒有很清醒。

“你怎麼在這？”他一開口，聲音都有些啞。

顧語真看著他很難的樣子，說話都輕輕的，“班長打不通你的電話，托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李涉按了按頭，聽見說話，微微抬眼看過來。

顧語真對上他的視線，有些看不明白他眼里的意思，剛才說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李涉看了片刻，收回視線，拿過桌上的手機，才開機就一陣陣震，似乎有很多未接電話。

顧語真看過去，二十多個電話，幾乎全是李勵國，他的爸爸。

李涉沒回過去的意思，隨手放回桌上，“我去換服。”

他站起來差點沒站穩，顧語真連忙手扶他，“我去給你拿吧。”

顧語真扶他坐下，“你要換什麼服？”

“隨便。”李涉有些虛弱，說話都有些沒力氣。

顧語真轉上樓，門路進了他房間，去帽間里隨手拿了件上。

他帽間服很好找，什麼飾品都沒有，就簡簡單單的放服，一目了然，不像，東西多的都要放不下。

顧語真想了想，又給他拿了睡睡，睡穿著肯定舒服一些。

抱著服下去。

李涉正仰頭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聽下來，睜開眼看過來。

顧語真對上他的視線，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門路了，有點奇怪。

顧語真上前開口禮貌說道：“我剛才看你有些冷，就上去給你拿毯子了，我沒在你家里到走。”

李涉看了一眼，沒說什麼，手拿過手里的上。

顧語真把睡遞過去，“你要不要換上睡？會舒服一些。”

李涉聞言看過來，微微挑眉，“你要我現在子？”

顧語真下意識抓手里的睡，被他直白的話說的臉上有些燙。

李涉說著了上，套上拿來的服，瘦的一閃而過，腹而下到子一覽無余。

顧語真都沒來得及避開，全看見了，連忙看向別的地方。

李涉換好服，起過來。

顧語真下意識往后一退。

李涉頓了下，視線看過來。

夜晚的氣氛莫名有些曖昧，小夜燈開著像極了那天晚上，他喝醉了，但真沒折騰。

顧語真想到以前，臉熱得不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涉手過來，拿過手里的睡，連忙遞給他，快速說道：“你冰箱里沒什麼東西，我只給你煮了粥，你先吃一點吧。”

李涉沒說什麼，接過睡，隨手掛在沙發上，去了廚房。

顧語真見他走了，才有些平靜下來，低頭看向睡，還好他沒打算當面換睡。

顧語真看了眼，卻無意間瞥見他換下來的服有一點跡，不過黑的服并不明顯。

頓了一下，連忙去了廚房。

李涉正拿起鍋蓋，看煮的粥。

顧語真走到他后，手拉著他的擺。

李涉手過來，抓住的手，“干什麼？”

他的手掌溫度太高，燙到有些失去思考的能力，下意識收回手，“我看看你的背，你爸打得這麼嚴重嗎？”

李涉看過來，視線落在臉上一兩秒，松開了手，“沒事，小問題。”

顧語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好像過于親，現在他們的關系本不合適去看他的傷口。

收回手，往后退了一些距離，“你要抹點藥嗎？”

“過幾天就好了。”李涉把粥倒出來，似乎沒什麼力氣。

“我來吧。”顧語真連忙上前，幫他把粥端到飯桌上，把勺子遞給他。

李涉走過來，接過勺子，安靜吃飯。

顧語真第一次看他這麼安靜無害，想起劉爺爺說的，忽然就很心疼。

“我到劉爺爺了，他說會和伯父把這件事說清楚。”

李涉吃飯的勺子微微一頓，“說了也沒用，已經過去很久了。”

這事確實很棘手。

顧語真想想他的境都覺得難，“可明明是他們的問題……你為什麼不說？”

“我能說什麼，一個在搶救室，一個雙截肢，這個決策本來就有問題，如果我說與我無關，那就是他們的問題。”李涉說得很輕，像是一個死局，沒有解決的方法。

他說了，就是周言硯去死；不說，就是自己熬著，為別人眼里臨陣逃的害人，一輩子人白眼。

這好像永遠都不可能真相大白了，他要背這樣的名聲一輩子了。

顧語真看著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心疼，卻不能幫他什麼。

李涉抬頭看過來，看見的眼里，“你哭什麼，都過去了。”

他輕描淡寫說完，繼續吃粥，像是本不在意。

顧語真連忙了眼淚，想起房間床頭柜上的安眠藥。

如果過去了，又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沉默不語，滿心說不出的擔憂。

李涉放在桌上的手機卻響了，他正要起來。

顧語真連忙阻止，“我去幫你拿。”

下了椅子，去客廳那邊拿手機，一眼就看見屏幕上三個字母。

ZZS。

顧語真拿手機的手頓了一下，片刻后，才拿起手機，像沒事人一樣往回走去，把手機遞給他。

李涉看到來電顯示，接起來，那邊似乎說了什麼，他微微斂眉，連話都沒有直接掛了電話，扔在旁邊。

電話才剛扔下，那邊又繼續打過來。

李涉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像是沒聽見。

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氣氛顯然不太對。

能很明顯地覺到他原本平和的緒，瞬間不耐煩。

顧語真默默在他對面坐下，安靜無聲。

簡簡單單一句話的功夫就能讓他緒這麼輕易有變化，也就只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