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語真放下手機，低頭整理服，等整理好行李，看到桌上的劇本，心忽然頓了一下。

這個角真的很喜歡，是除了一里面最有挑戰的角，也是能拿到的最好資源。

一個演員演一輩子戲，能到幾個好的角？有些人甚至一輩子都不到一個好角，而且還是許導的電影。

顧語真嘆了一口氣，拉好行李箱放在旁邊，在沙發椅上坐下，等著小魚他們那邊收拾好來接。

門外傳來敲門聲。

顧語真起來去開門，門口是付黎的助理，手里還端著盒飯，“語真姐，付黎哥說了，讓你先等等，他收工以后，幫你和白茉組個局，你們有什麼事可以先說開。”

顧語真聞言頓住。

付黎助理把手上端著的飯遞過來，“這是我們自己做的盒飯，付黎哥要我端過來給你，語真姐，你先吃著，付黎哥那邊很快就收工了。”

顧語真心瞬間暖了一下，接過盒飯，謝的話都有些表達不出，“幫我謝謝你哥。”

“沒事兒，付黎哥說了要是能說開，這個角說不定就不用換了。”

顧語真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心里暖暖的，接過飯盒，付黎助理也沒停留，匆匆忙忙就離開了。

顧語真端著飯盒往回走，想到白茉微微抿，不了解白茉，而且對戲的時候不多，本不悉。

甚至不確定是不是因為李涉，才這樣做。

不過還是想要試一試，方栩栩才進組，或許還有機會。

顧語真吃完飯沒多久，付黎給發來信息，他已經帶白茉過來了。

顧語真難得有些張，起出門，才進電梯就上另一層的蘇麥，顯然是準備去拍夜戲。

蘇麥看見，沒有意外，“聽說你的角被換了？”

顧語真微微一頓，看向。

蘇麥顯然也知道一些事，“如果是戲份問題，我勸你不要跟白茉爭，你這個咖位在面前說句話都不夠格。”

電梯往下，蘇麥繼續開口，說了重點，“如果是因為男人，那就更沒有必要了，你想想和白茉合作過的男星哪個不喜歡？人家只要雨水之，正經男人都會上鉤，更何況開夜場的男人，看是肯定看不住的，正經談的哪得了這樣？所以看上的就不用爭了，為了男人丟了工作的機會，你一輩子都出不了頭，還不如看看一直在你邊的人。”蘇麥點了幾句，沒有再多說，重新戴上了墨鏡。

“叮”得一聲，電梯門打開，顧語真思緒被打斷，才反應過來已經到了，蘇麥什麼時候走的，本不知道。

顧語真往外走去，付黎就站在包廂外等，見過來，往這邊走來，“我把白茉過來了，說是給你辦個分別宴，你們兩個好好聊聊，要是能聊通，先不說以后工作，這個角說不定都能保住。”

顧語真本來有些了陣腳，聽到他這麼說，心瞬間暖起來，“謝謝你，付黎。”

付黎手搭了搭的肩，“你和我客氣什麼，能不能行都還不一定，要是能沒問題了，以后別忘了我就行。”

顧語真堅定點頭，“絕對不會，你有什麼事我也一定會幫忙！”

付黎看著往包廂走去，搖頭無奈一笑，這麼明顯的暗示都聽不懂，難怪會喜歡一個男生整整十年，太懵懂了。

他現在到時不急，可以慢慢來，只是很好奇，李涉這樣的人怎麼會和在一起。

李涉他是聽過的，早年就是很混賬的人，早幾年出了那件事之后，李老爺子就不太認這個混賬，也不給他任何資助。

他大學就開始自己出來混著學做生意，出來年紀輕又不拿老李家的背景說事，誰會讓著，那是端茶送水什麼雜活都干過，什麼苦頭都吃過，才一點點把生意場上的本事學過來，人得那是有七八十個窟窿眼，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人脈又廣又會說話，和誰都能朋友，在哪里都能混得風生水起。

這樣的人，什麼人沒見過，什麼聲犬馬的場面沒見過，偏偏和顧語真這麼一個小演員攪和到一起，實在想不通。

他打聽過，顧語真之前就和他在一起過一年，卻還是這麼懵懂，竟然一點心機手段都沒學過來，也不知道是他保護得太好，還是在面前藏得太好。

-

顧語真走到包廂門口，推門進去。

白茉就在里面，旁邊還坐著一個演員，見進來也找了個借口出去，顯然是付黎已經打過招呼。

白茉見進來，和氣開口，“說是要給你辦分別宴，結果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你先坐一會兒吧。”

顧語真沒有坐下，直接開門見山，“白老師，請問你對我有什麼不滿的地方，需要換掉我的角？”

白茉還是第一次到這麼直白的人，沒有直說，居高臨下開口，“這是投資商的意思，和我沒有關系，而且，方栩栩也確實比你演的好。”

顧語真也不拐彎子，“你還沒有跟我對過幾場戲，怎麼會知道我演的好不好？”

白茉笑起來，“你要聽實話，那我就實話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夠資格跟我拍戲，至于別的，你自己想想明白哪里做不對了，以后改正就是了。”話里有話，顯然指的是李涉。

那再怎麼說都沒用了，誰也不可能對敵手。

顧語真沒有再說話，從這里說通，肯定不可能了。

轉往外走去，關上門的那一刻，白茉又開口，“做人不要太天真，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永遠不屬于你，像那些名媛千金才有資格和我公平競爭，你，充其量就是別人玩的新鮮，純粹喜歡你的。”

顧語真轉頭看向，一字一句開口，“白小姐，我和他正經談結束的，不是你說的那樣。”

白茉聽笑了，“那是你覺得是正經談，他是這樣認為嗎，我記得他好像一直對在外讀書的青梅念念不忘？”

顧語真對上的眼睛，呼吸都窒了一下。

微微抿，無話可說，眼底忽然有些燙。

直接甩上了門，只有的話一直揮之不去。

-

巨大的玻璃窗外是一往不到頭的花園，部天頂畫風格出挑大膽，彩濃烈，極有個人特。

顧語真等了好幾天，張錫淵那邊都沒有消息，這個角顯然和已經沒有關系。

自從那個電話以后，和李涉也算是徹底斷了關系。說沒有影響是假的，本來都要以為他是的了。

顧語真過巨大的玻璃窗看著外面花園出神，片刻后放下手里的酒杯，怕自己在酒會上喝醉鬧出子。

可可穿著小禮服從遠過來，“真真，我們去那邊玩吧，你別拘著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可可知道臨時被劇組換下來的事，這件事業已經傳開了，幾乎提到的名字就說被許導退了，說不專業，演戲不行，說得難聽的，相當于毀了一個演員。

怕悶在家里心不好，特地帶出來參加酒會，說不定能認識到幫忙的人。

顧語真正要開口，前面一陣靜傳來，竟然是白茉。

可可轉眼看見被簇擁著進來的人，滿眼驚喜，“是白茉耶！”

白茉出道十幾年，是圈里的常青樹，拿獎無數，幾乎沒有差評，見到激是常事，誰看見行業頂尖不激？

顧語真看著進來，心有些復雜。

白茉才進來，就被簇擁著走向中心的沙發區。

可可第一次見到偶像，連忙開口，“真真，陪我去要個簽名吧。”

“你去吧，我去了你可能就要不到簽名了。”

“那你等我先去要個簽名。”可可找服務生要來紙筆，見這麼說，雖然不明白，但也沒有多問的意思。

顧語真微微點頭，視線隨著過去，卻覺一道視線過來。

抬眼就對上了那道視線，微微頓住。

不遠沙發上坐著的人，他坐姿閑散，煙從指間繞出，模糊之間能覺到他的視線，雖然懶得開口談，但沙發中心那些人的關注點明顯全在他上。

一時有些混，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剛剛進來的時候并沒有看見過他。

顧語真想起他電話冷淡地拜拜就說不出滋味。

他看著這里一會兒，才手把煙按滅在前面的水晶煙灰缸里。

顧語真瞥過他修長的手，看向別。

可可過去到了白茉面前，有些張，“白老師您好，我從小看您電影長大，是您的，能要一個簽名嗎？”

‘從小’兩個字直接讓白茉臉上的笑垮了大半，打量了可可一眼，沒有再理會。

可可見不說話，小心翼翼開口，“……白老師？”

旁邊的經紀人手推，“請別站這里。”

說話是客氣的，可作和語氣非常不禮貌。

可可被推得蹌踉一步，有些傻了。

顧語真見狀連忙上去幾步扶住，看向白茉的經紀人，“沒有惡意，只是單純喜歡……”

“我不喜歡你們，這個理由可以嗎？”經紀人還沒開口說話，白苿視線已經落在上，話明顯是沖說的。

顧語真一時說不出話來，可可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周圍慢慢安靜下來，都往這邊看。

他也看了過來，陌生疏離，似乎之前他們沒有那麼親過。

顧語真下意識看過去，果然對上他有些冷淡的視線，呼吸一窒，收回視線。

可可見所有人都看過來，連忙拉著到一邊，“是我去的時候不對，沒想到會這樣……”說著看過去，白苿正對著對面的男人笑。

這樣的人見一次就能記住。

瞬間想起來，轉頭看來，“那個不是你高中同學嗎，他……不是和你在談嗎？”

顧語真有些難言，“可可，我想先回去。”

可可見這樣也猜到了，十有八九是被騙了，而且高中同學一看就玩得很開，肯定不缺優秀的生喜歡，眼下不就有明星招惹了？

可可想到剛才心里也不舒服，看難過也不好再多問，“行，你路上小心，我晚點回去。”

顧語真點點頭，推門出去緩了好一陣，夜里有些涼，輕輕呼吸都泛著白氣。

胃里忽然一陣翻騰，甚至連頭都開始作痛，不知道是因為酒喝太急了，還是因為看見他和白茉。

心里微微酸，捂了下胳膊，在花園的凳子上坐了好一會兒，等胃舒服了些才起走出大門，找到保姆車，拉開車門上去。

司機見出來，有些意外，“顧老師，這麼早出來？”

“嗯，我不舒服先回去。”

“那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先回去吧。”

司機連忙應聲，發車子格外小心，畢竟周圍停著的車，稍微一下就得賠筆巨額的款。

顧語真閉上眼靠在座位，心里難免還是有起伏，他來這里是見白茉的吧，兩個人一看就很。

后面突然“砰”地一聲，車突然往前一移，顧語真上猛地往前一傾。

司機看向后面的車，慌了神，“完了，怎麼就撞上了！”

顧語真沒有撞到，看向后面，“是后面撞上來，讓他們自己理。”

司機認識這車，線上籠統也就這麼一兩輛，貴得令人發指，“這麼貴的車，車主怎麼可能親自理，估計得麻煩了。”

顧語真不想耽擱，拿過口罩帶上，直接拉開車門，下車往后面車走去，抬手敲了一片黑的車窗。

車窗只降下一條，里面的人高高在上，冤家路窄。

是白茉。

顧語真沒想到是，那確實很麻煩，肯定不會好好配合。

看著車窗開的細小隙，“你的車撞到我們公司的車，下來理一下。”

白茉看過來，命令一樣地開口，“等我助理過來。”

顧語真看了周圍，人都沒有，“你的助理什麼時候過來？”

白茉沒理，轉頭和副駕駛上的人說話，“對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的車撞到了。”

里面的人似乎開口說了句沒關系。

不過花園外有輕音樂，沒聽清，只知道這是完全無視。

顧語真這些天抑的緒瞬間起來，手去拉車門卻拉不開。

徹底沒了耐心，直接繞過車后，去了副駕駛，一拉車門，竟然拉開了。

副駕駛里的人仰頭靠在車座上，閉著眼似乎也喝了酒。

他睜眼看過來，昏暗的路燈照過來，車里的影籠在他上，落在眉眼，眸微深。

顧語真看見他瞬間啞火，話也卡在嚨里，不上不下。

白苿順著這邊探過來，語氣很差，“不是和你說了，等我助理過來嗎？”

顧語真看向，沒有再客氣，“白小姐，是不是沒有助理你無法獨立行走？”

他聞言忽然笑了下。

白苿被噎了一句，臉都不好看了，礙于旁邊人在，一句不好聽的話都說不出來。

反正都已經這樣，也不需要在他面前顧及什麼形象，顧語真只想盡快離開這里，干脆破罐子破摔，“趕給我解決了，我沒義務等你學會獨立行走。”

“你！”白茉肯定不可能像顧語真這樣說話，但又無法反擊，氣得溫得都裝不出來了。

李涉笑起來，手推開車門出來，“公了還是私了？”

顧語真頓了一下，旁邊過來的司機連忙開口，“公了公了，我這還得走保險呢，可賠不起。”司機說著又急忙去看撞的地方。

李涉看過來，“打電話警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喝了酒的緣故，說話都莫名溫，像是沾染了水意。

顧語真眨了下眼，退后一步垂眼打電話，那邊問到地址的時候，頓了下，“詳細地址？好像是……”有些茫然，看了眼周圍，沒有明顯的指示牌，正著急，他手過來拿手機。

他的手心到的手背的時候，差點沒拿穩手機。

顧語真看向他，正好對上他的眼睛，他講電話會看著一個方向，正好是這里。

顧語真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喝了酒，聲音有些低，直沖耳窩。

周圍環繞的鋼琴曲時輕時遠，像是夢里迷路在花園，所有聲音都離遠去，靜得不像話。

李涉接過手機說了詳細的地址和況，完全沒覺得哪里有問題。

慢慢垂下眼。

李涉打完電話遞過來。

接過手機，移開視線，連強裝鎮定都那麼僵。

警很快過來，他轉看向駕駛位上的白苿，“你理一下。”

“沒問題。”白茉對著他，完全沒了必須要助理替傳話的派頭，馬上下車配合理。

他們在車前理，顯得這邊很安靜，只有很輕的風聲。

李涉拿出打火機，“啪嗒”一聲清脆的聲響，煙的火亮起，又暗下去。

風微微吹過，帶來淡淡的煙草氣息，還有周圍的草木清香。

安靜了一陣，把手機塞回外套兜兜里，裹了裹服，“你朋友漂亮。”

李涉咬著煙挑了下眉，看過來有些玩世不恭，“哪個？”

顧語真忽然說不出話來，“很多？”

李涉突然笑了，笑起來還是那麼好看。

他笑卻沒有說話，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散漫無所謂。

心忽然都麻了，突然發現都忘了，他就是玩得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