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語真沉默了一陣，小心翼翼拉起奔奔，準備帶去吃飯。

小魚和付黎助理定好去哪里吃飯，轉頭回來，看見顧語真拉著一頭看上去很兇的狗，要走不走的，似乎很害怕。

往這邊走來，看了眼后，“真真，你男朋友呢？”

顧語真拉著氣勢很強的奔奔過來，特意往它后面站了些，“他朋友有事，先走了。”

小魚有些疑，這里深山老林，開車出去都要兩個小時。

要是朋友真的著急需要幫忙，也等不住這兩個小時吧？更何況開出去兩個小時，到朋友那邊還不一定得多久呢？

猜到些什麼，“是男朋友，還是朋友？”

顧語真愣了一下，看了眼奔奔，握著手里的繩子沒說話。

這樣子一看就是朋友，求助得又急，又馬上得過去。

小魚有些遲疑地開口問，“不會是前友吧？”

顧語真沒想到猜得這麼準，只能默默點頭。

小魚一點都不意外，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人盯著，更何況是前友。

能一個電話就走的，顯然還是很深刻的那種，見個面舊復燃也不是難事。

小魚想到這里都有些為顧語真著急，“你怎麼讓他去，就應該拉著不讓！”

顧語真其實從來都不大管李涉的事，也不可能管住他，“應該是出了很急的事才去的。”

“什麼急事非要找他，他前友找不到別的朋友嗎？”小魚這種事見多了，嘆了一口氣，“前友是最可怕的，如果還是那種念念不忘的，你這男朋友能不能回來都還是問題。”

顧語真聞言忽然沒了心思吃飯，等到心不在焉吃完飯，李涉還沒有回來，手機也沒有一條他的消息。

顧語真看了眼不遠吃狗糧的奔奔，猶豫片刻還是給他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傳來的卻是一個機械的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顧語真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不確信自己是不是聽錯，又打過去一次，確實是關機狀態。

他很關機，最多就是手機沒電自關機。

可剛剛看見過，他的手機電量明明是滿格。

整整兩天，顧語真都沒有聯系上他，也慢慢開始擔心，害怕他出了什麼事。

想到王蒿，經常跟在李涉邊打理一些事，平時也都在管理夜場，問他一定知道。

發了信息過去，‘你知道李涉現在在哪嗎？’

很快，王蒿那邊回過來，禮貌客氣，‘抱歉，顧小姐，老板的行程我不能隨意。’

這就是不可能說了，顧語真沉默片刻，忽然想起王澤豪，從群里找到他。

王澤豪顯然也不知道，‘我這陣子也沒見到涉哥，不知道他在忙什麼，我幫你問問吧。’

回復了一個好，耐心等著。

王澤豪剛發來這句，很快又發過來，‘涉哥電話關機，我想起來之前涉哥讓王蒿訂了張去黎的機票，應該是有急事，兩天前就去了。’

李涉之前全國各地開娛樂場所，有些小事本沒時間管，他就過來看著點場子，也了點小，拿拿分紅搭個白飯吃，所以肯定比別人更清楚李涉在哪。

王蒿也不可能瞞著他，而這個朋友卻相當于外人，不能知道這些。

顧語真沉默下來，忽然想起兩天前，那不就是他離開劇組以后直接去的機場嗎？

所以他直接飛去黎了，就因為的一個電話？

顧語真心里莫名復雜，忽然說不上什麼滋味。

王澤豪顯然還不知道李涉去找的人是誰，調侃了句，“才兩天而已，你管這麼嚴，不怕涉哥跑了？”

顧語真微微咬，不管不也跑了嗎，還跑這麼遠……

想著直接打開了張梓舒的微博，沒有任何態，卻讓更難，完全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

夜晚的風有些涼，又是山里，吹過來約約刺骨。

顧語真了胳膊，哪里也去不了，強忍著不去多想，專心拍戲。

等夜戲結束，再打開張梓舒的微博，果然發了一條態，是在病房的照片。

照片里是凌晨，天還沒亮，夜微微籠罩下，天邊有亮。

一個男人躺在沙發椅上，雙疊放在前面凳子，一本書蓋在臉上，擋住外面的，似乎睡著了。

模糊的照進來，落在修長的形上，仿佛鍍了一層，即便擋著臉，也藏不住好看。

張梓舒拍照技很好，隨手一拍都很有藝，更何況照片里的本人就沒有一不是藝品，哪怕背景是在病房里，也能拍得很好看。

Artemis：‘真的辛苦他了。’

下面都在評論這張照片拍得很有覺，以為是專門請來拍照的模特，紛紛在問這個模特是誰？

張梓舒回復了一句，‘不是模特，也不是品片，就是他睡著了，覺這一幕很好，就拍下來了。’

底下有一個似乎也是的朋友，直接開口問，‘Artemis，是你的男朋友嗎？’

張梓舒沒有回復，像是默認。

下面很多人看見這條，紛紛評論，‘果然是藝家的男朋友，看不到臉都覺很帥，這材絕了。’

顧語真看了很久，直接退出，按到通話頁面打給他，還是關機。

現在倒寧愿一直顯示的是通話中，那也說明他已經表明了態度，把拉黑了。

可偏偏是關機。

顧語真一陣心悶，覺自己之前的擔心都多余，以為他有什麼危險。

扔下手機，拿過劇本背詞，手機里突然進來一條信息，‘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開機。’

顧語真頓了一下，想打過去又有些賭氣。

下一刻，他的電話進來。

接起來，不想說話。

“顧語真？”他聲音有些沙啞，似乎很累。

顧語真聽到他聲音都有些疲憊，瞬間就心疼了，不知道說什麼，忽然覺有些生疏，哪怕之前他們這麼親，因為張梓舒這個更加重要的存在而有了距離。

顧語真甚至都覺這個距離，可能是永遠都沒辦法消除的。

今天要是換了張梓舒去問王蒿李涉的行蹤，他又怎麼可能不能。

“你去哪里了？”

他似乎在臺吹著風和說話，偶爾一陣風吹過，和他的聲音一起過電流聲傳來，“我朋友出了點事，在醫院。”

顧語真微微抿，“出了什麼事？”

忽然那邊有一聲摔倒的聲音，接著一個低沉的聲突然用法語他，“先生，你快來看看你朋友！”

顧語真雖然不是法語專業，但湊巧大學的時候很興趣，學過一段時間，這話恰好能聽懂。

那邊有些吵鬧，還夾雜著一點聲，“阿涉，我沒事。”

李涉那邊應了，顯然沒有時間和說話了，“晚點打給你。”他匆匆和說了句話就掛了。

顧語真看著掛斷的電話，久久回不過來神。

“真真，導演我們過去。”付黎在不遠。

顧語真只能放下手機起過去。

付黎看似乎有些悶悶不樂，一起過去的時候順道開口問，“最近怎麼心不在焉？”

顧語真沉默走了一段路，“付黎，你有比較喜歡卻不能在一起的朋友嗎？”

付黎聞言看向，“當然有。”

顧語真抬頭看他，有些疑，“那為什麼不在一起？”

“因為我擔心最后沒有結果，連朋友都做不了，還不如只做朋友，以后也就還有機會。”

顧語真突然明白了，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想法，“那對于你們男生來說，是不是自己喜歡的永遠比不上喜歡自己的。”

“大家都這樣，這兩者完全沒有可比，喜歡的一句話，我可以去做任何事。”

顧語真停下腳步，聲音慢慢有些低，“那你們男生和喜歡的人做朋友的時，也會往別的朋友嗎？”

付黎本來不打算說實話，可是看見低著頭，想起那天的哭，忽然就開口說了實話，“如果喜歡的人也有男朋友，那有合適的當然會往，又不一定要喜歡才能在一起，合適也可以，就算不為別的，也有生理需求。”付黎說得直白理，毫無保留。

顧語真聽著沒有再開口，繼續安靜往前走。

付黎看向，難得前所未有的真誠，“真真，男生都是這麼選的，不過在喜歡的人面前，就算別人喜歡我十年二十年也沒有用，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如果你已經因為這樣的問題困擾，盡早離，不然以后會被傷害的。”

顧語真聞言輕輕眨了下眼，

樹林里的風帶來花草土壤的清新氣息，卻莫名有一點杏葉苦的味道，像高中喜歡他的第一個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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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涉掛了電話，走到病床旁，護士已經扶起來坐回床上。

李涉看向，溫和開口，“有沒有摔到哪里？”

“我沒有摔到，你放心，只是太無聊了。”張梓舒說著抬頭看向他，“我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丟不起那個臉。”

李涉看臉上的淤青，“我不會說的。”

張梓舒看著他，難得有些脆弱，“阿涉，還好你過來，我真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太丟人。”

李涉把手機放在一旁，在床邊凳子上坐下，神凝重，“他除了向你要錢，有沒有讓你吃過什麼，注過什麼？”

張梓舒聽到瞬間有些后怕，“沒有，我發覺他有復吸的現象就特別警惕，但不知道他還會不會找來，他知道我工作室的位置。”

李涉沉默片刻，“我會幫你解決。”

張梓舒聞言看向他，也沒有說謝的話，兩個人從小到大的默契和悉，本來也不需要說這些客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