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語真第二天早起就得趕去劇組，接下來又是忙碌拍戲。

他們都沒怎麼見過，最多就是通電話，好在戲拍得很順利，拍完以后的通告也多起來，不過好歹可以回來住，不至于十天半個月見不到面。

顧語真微微翻，看見旁邊睡著的他，心里莫名滿足。

可念頭一轉，又想到了張梓舒，他這些天有沒有再見？

為什麼從黎回來以后就很忙，之前都還能時間來劇組探班。

顧語真沉默下來，手機“叮”地一聲傳來信息，連忙拿過來關了靜音，他睡眠淺，生怕吵醒他。

李涉微微皺眉，翻了個，似乎沒有醒。

顧語真看了眼通告，是個臨時訪談，下了床輕手輕腳去換服。

李涉只蓋了一小角被子，長出，呼吸平穩，應該是睡著了。

不知道節目要到幾點才能回來，說不定晚上都見不到他。

上前看他，親了他的角一下，才輕輕關上門出去。

小魚接到了現場，工作人員馬上跑來遞上臺本，“顧老師，這是要問的問題，您看一眼，十五分鐘后就要開播，可能沒有多時間看了。”

顧語真接過厚厚一本臺本，“沒關系，我能看完。”

工作人員連忙笑道：“謝謝您，對了，這是我們編導，姓張。”

顧語真看著過來的生，拿過臺本的手微微一頓。

張梓舒沖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直接進主題，“時間有點趕，還有十五分鐘就要開播，我和你的經紀人通過，之前的嘉賓臨時有事，沒有辦法來，所以讓你來替補，訪談的容已經做過修改，如果你還有不方便的地方，也可以提出來。”

顧語真視線落在上片刻，“好。”

張梓舒代完就轉走了，對多大牌的嘉賓都是這樣，并不需要特殊對待誰。

這和李涉很像，從來不需要小心翼翼顧及別人的想法，可以隨心所，放任自己的格。

“這樣說也太不尊重人了。”小魚見旁邊的工作人員看過來，忍不住嘀咕了句，哪有當面說人替補的，再怎麼說人也是來救急，一個謝字也沒有，未免太傲了。

不過這個生確實有傲的資本，做事雷厲風行，一看就很有個，而且很漂亮。

一旁的工作人員開口替張梓舒解釋，“不好意思，顧老師，我們編導剛從國外回來，表達比較直爽，絕對沒有別的意思，這次是多虧了您幫忙，不然我們這里就麻煩了。”

顧語真沒說什麼，看向調控整場的張梓舒，“回來多久了？”

“大概一個禮拜，不過節目您可以完全放心，我們編導之前在國外就做過。”

才一個禮拜，他就給辦了這麼大的接風宴，真是不得不承認的看重。

顧語真心里說不出復雜，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沒有多時間。

看書很快，一目十行，輕輕松松就能腦，所以演員的基本功對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顧語真快速翻著臺本，一邊做造型，一邊趕在最后一分鐘看完。

前面準備開始，嘉賓請了四個，一個老戲骨，很火的小生，還有和小生演過的流量小花方栩栩。

方栩栩一直在后臺化妝間，到節目開始才出來，看見似乎才像剛知道來一樣，跑來打招呼。

這個節目一向以犀利大膽聞名，問題會有些難以招架。

果然主持人在開始后就問了很私人的話題，這也不是稀奇事，總會有那麼一兩個問題不告訴他們，目的就是要抓嘉賓的真實反應，增加看點。

主持人看向年輕小生，“我能問一下，談的第一個朋友是在幾歲？”

全場起哄，年輕小生出驚訝的表。

方栩栩低頭笑，鏡頭給了他們。

小生看向主持人，“你們節目一上來就問這麼直接的問題嗎？”

“還好吧，我還沒有問更深層次的問題。”主持人意味深長，全場一片嘩然。

小生似乎在回意，誠實開口，“上學的時候吧，因為是同學，接多了就喜歡了。”

主持人又出其不意問了句，“那現在呢，還是嗎？”

小生對著鏡頭有些無奈，“小學好嗎？就談了一個禮拜，還是因為吃了別人的零食，我那個時候生氣，都說了我負責的零食。”

“哈哈哈哈。”全場哄堂大笑。

主持人也笑著說，“那個小孩現在肯定很后悔。”

小生笑著搖頭，“那我不知道。”

主持人說著看過來，“好了，我不為難你了，我問一下語真，語真最近和新電影的搭檔，戲外有沒有產生什麼化學反應呢？”

這個問題相當于問和付黎有沒有在談了？

全場開始起哄，誰不知道賦予CP，話題閱讀都在第一，熱度已經不是一般的高。

但這個問題很危險，一回答不好，就可能會被付黎撕了。

顧語真笑著回應，避重就輕，“我只知道他戲外很會照顧人，大家都反應他人特別好。”

“看來是不好意思了，那我不逗語真了，我就來老問題，語真上學的時候喜歡什麼樣的男生，是績很好的嗎？”

顧語真微微一愣，忽然想到李涉，他可和績好搭不上邊，“我喜歡過績差的。”

現場一陣起哄，很熱鬧，對于這種能套出話來的嘉賓，很難不喜歡。

顧語真也不怕說這些，“高中的時候，他不學習，上課也不聽講，考試全靠蒙。但他很善良，喝完水會特地把瓶蓋擰好遞給拾荒老人；雖然上說懶得管，但看見生哭，會拉過的帽子問為什麼哭，他一直是很溫暖熱烈的人。”

全場很安靜，主持人也聽得神，“那個哭的生是你吧，那后來呢，他知道你記得這些嗎？”

顧語真點頭，模糊了信息，“他不知道，后來我忙著高考上學工作，也慢慢長大了，但他給我的好，我不會忘記。”

主持人忽然到了心里的，“或許你對他來說，也是很溫暖難忘的回憶。”

顧語真聽到這話，眼底莫名發燙，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這樣的話總是能安到人。

臺下的張梓舒看著臺上，視線落在顧語真上，很久都沒有說話。

錄制大概花了三個多小時，再加上中場休息，凌晨才結束。

張梓舒全程看下來，差了點意思。

看向旁邊的工作人員，“這樣太平，不可能有熱度。”

工作人員當然明白的意思，不平的節目是可以剪出來的，最好是讓人鬧心的點。

“可是有兩位正當紅，之前簽的合同就是不能隨意剪輯，陳老師那邊是前輩了，我們臺長一直很欣賞他。”

那就只剩下顧語真這邊可以作了。

張梓舒想了想，顧語真避嫌得滴水不，也沒有該有的點。

本來請來替補，就是想拿和付黎的CP做熱度，如果作得好，無論得罪CP，還是得罪，熱度都絕對會有。

張梓舒也不是要故意針對顧語真，雖然不舒服，但也沒把顧語真放在眼里，就和李涉以前那些朋友一樣，反正都不會很重要，說不準明天也就分了。

甚至覺得有點可憐，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十年，本就是自不量力。

“我知道了，后面剪輯等我過去再開始。”

張梓舒一邊往回走，一邊接起正在響的電話，安斐打趣問，“大小姐，回國第一場節目怎麼樣？”

“還要看播出效果，不然沒辦法給小伯父代。”

“不要有太大力，伯父把這個節目給你，絕對是肯定你的能力。”安斐鼓勵了句。

張梓舒想到李涉，卻不想開口直接問，“最近有局嗎？”

安斐那邊停頓了下，顯然知道問的目的，“局你想要是搞，我們這群人，你還不是分分鐘就能齊。”

“我才那個沒時間。”

安斐當然知道要問誰，笑著打趣，“那你是要問阿涉，怎麼不自己打電話給他？”

“我才不打，怎麼樣也應該他先打給我。”張梓舒想到那天就心里不舒服，放下手里的臺本，“他就是做給我看的，接風就好好接風，他半道帶個人過來干嘛，擺明了和我置氣！”

“怎麼會，他要置氣，就不會跑去黎找你了，回來就給你安排這麼隆重的接風，意思不很明白了，誰能比你重要？”

這話倒沒錯，辦這麼大的接風宴，圈里都傳遍了，現在誰不知道這事，相當于正面宣布，張梓舒對他李涉有多重要，誰也別得罪了。

張梓舒這倒沒話說了，“反正是他太過分，帶個外人過來掃興。”

安斐看了眼日歷，知道心里過不去，“這樣吧，后天約個局順道去李家看看老太太，老人家也想你，以前是最寵你的。”

張梓舒這才開口，“行吧，我是去看老太太，可不是去見他，這件事他不先道歉，我不會理他了。”

“好，沒問題，我一定好好去說說，讓他給你道歉。”

-

顧語真回去好幾天都沒有和李涉說過到張梓舒的事，本來在他那里，就不知道這個白月的存在。

也就當作不知道，其實是害怕，怕開口問，會有更傷人的答案，比起這個答案，寧愿拖著。

顧語真微微仰頭，讓化妝師化妝。

旁邊的工作人員閑來無事八卦，“你們知不知道最近代言這個品牌的豆出了什麼事？”

化妝師一直跟著顧語真，大家都，也不會拘謹，“陳雨菱嗎，什麼事？”

顧語真閑著沒事也聽聽。

工作人員靠近這邊，“在片場打人掌被拍了，鬧得很大，那個演員是現男友的前友，聽說男朋友一直忘不掉這個前友，上說著當朋友，結果早就背地里復合了，被發現了以后還承認地很爽快，似乎解了一樣。”

“不會吧，和男朋友不是好幾年了，看著恩，怎麼會這樣？”

“好幾年也沒辦法，架不住喜歡的人天天在面前晃啊，喜歡一個人哪有道理可以講？”

化妝師搖搖頭，“還真不要心里有人的男人，這種當男朋友怎麼得了？說不定夜里夢見的都是他的白月，要是放我上，我會瘋掉。”

顧語真輕輕眨了下眼，慢慢垂下眼，沒有說話。

造型弄好后，等待參加品牌方活的間隙，看了眼場外向，來的人不，見看去，興地名字。

顧語真很暖心，還沒溫暖多久，旁邊一起的代言人看了一眼，言又止，“語真，你上熱搜了。”

顧語真聞言有些疑，最近一直在拍許導的戲，沒劇上也本沒出來，怎麼會上去？

找小魚拿來手機，打開看了一眼，果然看見的名字，在前面好幾位，熱度很高。

‘顧語真訪談錄。’

是之前參加的訪談節目，有人截了的視頻發上去。

‘第一次看見演員為了倒男演員說這樣的話，好歹也算有口碑的演員了，這樣真的不怕路人緣盡毀嗎？’

下面付黎的回答直接拍在第一，‘請這位演員自重，我們小付對誰都好，尤其是合作過的，都是出于尊重，請不要拿這些來炒作。’

顧語真心里咯噔了一下，明明記得自己說的小心了。

甚至沒有說幾句話，自認表現得還行，不可能有問題。

想了想，馬上點進視頻。

鏡頭轉到主持人看向方栩栩，“我能問一下，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是在幾歲？”

鏡頭放大，所有人都在鏡頭里，別人都沒說話，鏡頭里的突然開口說道：“我喜歡過績不好的。”

全場安靜下來，年輕小生出驚訝的表，方栩栩一臉茫然，似乎沒想到會搶話說。

鏡頭里的像是完全沒察覺到，自說自話，“高中的時候，他不學習，上課也不聽講，他是個很好的人，他不知道我喜歡他，后來我忙著上學工作，也慢慢淡了這份覺。”

別的嘉賓沒再開口，都很有禮貌等說完。

鏡頭里的主持人似乎也沒想到搶話，只能看過來，“那我問一下語真，語真最近和新電影的搭檔，戲外有沒有產生什麼化學反應呢？”

笑著回應，表還有些無奈，“他對我特別好，平時都會在劇組很照顧我，不過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就讓他別聯系我。”

全場很安靜，沒有聲音。

主持人似乎連忙開口補救，“好可惜，看來還是要好好表現，語真才會喜歡上他。”

順著接梗，看上去似乎自以為是的嘚瑟又自滿，“對，是要好好表現。”

顧語真看完以后都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經過節目組的剪輯，原本和睦的談話節目，讓變了一個商極低，時常打斷別人說話的討厭鬼，還不要臉地暗示合作過的當紅男明星追求，話里話外都是付黎對獻殷勤追，而覺得他不夠格……

整個片段，基本上別人說一句，就一句，方栩栩說悲傷的事，大家都嚴肅的時候，鏡頭轉到在笑，像是嘲笑。

可這里笑，明明是因為小生說他初只準吃他零食的時候笑的，現在卻剪到這個位置，顯得異常尖酸刻薄，哪怕是真誠的笑，也會因為不合時宜而被人討厭。

說的好好表現，是主持人問對下部電影有什麼要求，回答的是沒有要求，只要有機會，都會好好表現。

可卻被移花接木到了這里，甚至有些話，本沒說過，卻是一個字一個字剪了一句話。

視頻下面的評論，幾乎都在罵。

‘可以說很不要臉了，這意思是付黎追過？估計付黎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追過這位？’

‘這商真窒息，我都替尷尬，暗別人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嗎？還每次打斷別人說話，開始炫耀自己的經歷，為了顯得自己很純？’

‘不是商低，是沒教養，別人說話的時候一直打斷，只管自己說。’

‘我是他們的CP，但這樣扯上關系好難看，演員還是保留些神，好好拍戲就行了，急功近利的想紅可以理解，但這樣作真的很下頭。’

‘我去年上，本來很喜歡，今天弄出這樣的事，毀了我的校園角，真的該死！’

顧語真手都開始冰涼，這樣的視頻播出來不止是毀了的名聲，一個理不好，的戲都不用拍了，能活活被付黎和觀眾罵到退圈。

這不止毀的是的前途，連的路人緣也毀得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