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小食堂》第73章 干鍋

食堂,監生們或是領著朝食,或是坐下開吃,全然一副熱熱鬧鬧、人聲鼎沸的場景。

小門后頭的場景卻與大堂完全不一樣,很是安靜,除了孟桑與葉柏之外,再沒有旁人。

這兩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貿然開口。前者有點愣神,眼中浮現出些許訝然。而后者一張俊俏小臉蛋上,那緒可就復雜多了。

既有他對自己的懊惱,對自家阿耶所言的深深贊同,也有對謝青章陡然生出的“敵視”。其中更多的,還是因“孟桑是自己阿姐”一事而涌出的無限驚喜。

聽到小郎君擲地有聲的一句“配不上”,孟桑起初愣了一下,隨后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笑,惹得小郎君有些不滿。

葉柏神認真,信誓旦旦道:“桑桑,我不是在說笑。細細想來,謝司業上尚且有著許多欠缺之,還稱不上是良配。”

“若咱們只是沒有親緣的好友,那我自然不好多說什麼。可如今咱們實則是親人,形就不一樣了。”

小郎君驕矜地微微抬起下,哼道:“我葉柏的阿姐,哪里是什麼凡夫俗子能配得上的?便是天上的神仙來了,那也得要好好挑一挑。”

“婚嫁之事,咱們一定不能將就。若是挑不著合心意的,我愿意養著阿姐一輩子。”

孟桑心中生出暖意,笑小郎君的腦袋:“好啦,我曉得阿柏的意思。”

這回被頭,葉柏連拒還迎的想法都沒有了。他的角高高翹起,面上盡是欣喜。

嘿嘿,阿姐我的頭哎!

若不是他還顧及在外的儀態,只怕方才會直接順從本心,用頭頂去蹭一蹭孟桑暖和的手掌心。

不過,葉柏心里惦記著謝青章的事,并沒有放任自己沉溺在有阿姐疼的歡喜之中。

小郎君輕咳一聲,又朝著孟桑湊近一些,低聲音問:“如今你也曉得了謝司業的心意,打算怎麼辦?”

他睜大雙眼盯著孟桑,無比張地問:“桑桑你不會真的要與謝司業在一起吧?”

聽了這般直白的一問,孟桑頓了下,隨后莞爾一笑:“暫且不會,我還沒想好。”

聞言,葉柏先是心下一安,旋即就聽出其中的,皺起小眉:“桑桑,你多說了一個‘暫且’。豈不是代表了,你現下對謝司業也存了些……”

葉柏說不下去了,絕得像是天都要塌下來了,忍不住憤憤道:“謝司業真是煩人,干嘛與我搶阿姐啊!”

他一提起謝青章,就是一副鼻子不是眼睛的別扭模樣,顯然極其不待見對方。

看著小表弟的臉上寫滿了傷心,孟桑卻莫名想笑。不過到底有幾分眼力見,曉得此時不能火上澆油,所以用盡全力憋笑。

好在葉柏還記得自己待會兒要去講堂,留給他們說話的工夫不多了。故而他郁悶了一會兒,就悶悶不樂地將謝青章拋到腦后,然后問起旁的事來。

“那你為何一開始不相認呢?”葉柏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面上既有忐忑,也有約的了然,“是因為阿翁與姑姑不合?”

既然眼下已經說出世,孟桑也不再瞞著他。

顧及到葉柏年紀還小,沒有將那些沉重復雜的往事全盤托出,免得小表弟被上代人與上上代人的恩怨所拉扯,只挑一些要的地方說了,然后又點了一下自己是如何與昭寧長公主和葉簡相認了。

不說還好,一說起葉簡認出的事,葉柏的微微張大,隨后十分惱怒地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他居然在蹴鞠賽那日就認出了你,卻一直瞞著我!阿耶真是……真是太過分了!”

說罷,他不回想起先前父子倆的對話,忍不住小聲嘟囔:“怪不得阿耶那般張,一直想從我口中套話,又反復囑咐我多提防靠近桑桑的適齡郎君,原來是因著這個緣故。”

阿耶真狡詐!

就在葉柏嘟囔時,阿蘭跑到小門喚孟桑的名字,說是前頭有事要尋

孟桑的注意力被阿蘭吸引走大半,加之葉柏后半段話的聲音放得很輕,因而沒聽清葉柏之后說了些什麼。

先沖著阿蘭點頭,說了一句“我隨后就來”,又目送阿蘭的影消失在小門,然后才笑向葉柏。

“對不住,剛剛被阿蘭打了個岔,聽見你抱怨葉侍郎,但未曾聽清你后頭說了什麼。要不阿柏再說一遍?這回我保證認認真真聽你說完。”

葉柏得知沒聽清嘟囔,心中一喜,飛快搖頭:“不是什麼要的話,不聽也罷!”

幸好阿姐沒聽清,否則他就沒法明里暗里提防那些登徒子了!

孟桑見他不想說,便沒將此事放在心上,聲道:“阿蘭有事尋我,而你也該回講堂了。走吧,一起出去?”

“嗯。”葉柏乖乖點頭。

孟桑眉眼彎彎,撐著膝蓋的雙手用力,站直子,帶著葉柏往小門走。

瞄著側的孟桑,葉柏也不知為何,忽然生出許多不確定來。那些因一時興下的復雜緒陡然反撲,讓他覺邁出去的每一步都輕飄飄的。

明明已經聽對方說了往事,也想通了阿耶的異樣舉止是為了什麼,但他還是忍不住質疑起方才所發生的一切,只覺得都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桑桑依舊是桑桑,不是他的阿姐。

剛走了沒兩步,孟桑忽而覺自己袖口被拽住,卻沒有聽見葉柏開口說些什麼。

心中不解,但還是耐心地停下腳步,挑眉作詢問狀。

葉柏張地咽了咽津,有些害和扭地抿了下,低聲反復確認:“桑桑,以后我真的有阿姐了,是嗎?”

“這些都是真的,不是一場夢,對不對?”

孟桑莞爾,再度溫他的頭頂。

“都是真的,阿弟。”

聽到這一句,葉柏忐忑的一顆心緩緩落下,上揚的角怎麼都不下去。

桑桑在喚我阿弟哎!

這些都是真的,他以后真的有阿姐了。

葉柏呼出一口氣,暗下定決心——除了要防備包括謝司業在的登徒子們,他還要更加努力地讀書,日后做阿姐最大的依仗!

-

因而,接下來一整日,葉柏都有些過于激

國子監中,早課是六學打一起上的,而晚課是各學學子一道上。而中間的幾堂課,采用的是走班制,監生們會去到不同的講堂,分別學習不同的儒家經典。

葉柏本不是出風頭的子,往日都是安安靜靜聽博士或助教講課,從不會主站出來表現自己。

而今日的葉柏,就跟打了一般,無論在哪一堂課上,都會十分積極主地回答諸位博士提出的問題。

一眾監生們是看得瞠目結舌,只覺得葉監生的軀殼仿佛換了一個人,越看對方越覺得陌生。

原本,他們在驚訝之余,還在慶幸有葉柏主站出來分擔力。畢竟,有葉柏在前頭頂著,他們不必時時提心吊膽,生怕自己被博士或助教點名。

然而這些監生還沒高興多久,就完全笑不出來了。

蓋因有葉柏珠玉在前,那些博士和助教看他們的眼神就越發兇狠,越發恨鐵不鋼。

每當博士們面和藹地夸贊完葉柏,讓其坐下之后,就立馬變了一副神,開始磨刀霍霍向其他監生,所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難,且點評之語一句比一句犀利。

一整日下來,所有和葉柏上過同一堂課的監生們被折磨得不人樣。下了晚課后,他們走向食堂的樣子再不似往常那般神奕奕,瞧著十分蕭索,仿佛對萬事萬都沒了牽掛。

而葉柏與他們形了鮮明對比,步伐輕快地走向食堂,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孟桑。

到食堂時,孟桑正在與監生們說著話。雖然隔著遠,但依稀能聽見提到了“夜宵”二字。

葉柏抓著小書袋,靈活地從數位監生之間的隙里鉆過去,沒幾下就來到了孟桑跟前。

他顧及周遭還有旁人在,所以只一本正經地喚了一聲“孟小娘子”。

瞧見小表弟過來,孟桑微笑著與其余監生打了聲招呼,隨后領了葉柏往小門走。

這些監生們一哄而散,其中不人都暗暗朝葉柏投去艷羨的目,恨不得以代之。

唉,他們也好想每天都吃到孟師傅親手做的吃食……恨自己不是天生可的孩,賺不來孟師傅的青睞!

這些監生暗地里的所思所想,孟桑二人是不得而知了。

孟桑先帶著葉柏去到后廚,用早就備下的溫水洗手,隨后放心地讓葉柏獨自去老位置坐下,自個兒留下來籌備他倆和謝青章的暮食。

葉柏應了一聲,自己往小門走,一路上還會乖乖地回應后廚眾人的問好。

原本因著小郎君的出和年歲,食堂和百味食肆的人都有些懼怕他,不敢輕易與之說話。可隨著葉柏每日都會被孟桑單獨帶來洗手、漱口,且從未表現出高子弟的陋習,久而久之,后廚一眾人就不怎麼怕他了。

因著小郎君長得太好看、子太乖巧,在混了個臉之后,后廚眾人還會主笑呵呵地與之問好。后來,他們見葉柏每回都認真回應,膽子就越發大了些,有時還會多說幾句。

對于他們的熱相待,葉柏表面淡然,實則總覺得有些招架不住。好不容易突破重重包圍,來到桌案前坐下后,葉柏長長舒了一口氣。

可惜,他這氣還沒吐完,就在余中掃見了迤迤然往此而來的謝青章,頓時一哽。

今日是朝參日,謝青章穿著一袍。模樣清俊的年輕郎君穿緋,本就會顯出幾分春,而今此人有了心上人,眉眼間自帶三分,便被這服襯得愈發儀表堂堂。

自從知曉孟桑是他表姐之后,葉柏是怎麼看謝青章都覺得不順眼。

于理,他現下也依然認可對方的才學人品,欽佩謝青章科舉取士的舉,仍然會覺得謝青章是年輕一輩的翹楚,當為眾人之典范。

但是于……

葉柏面無表地看著謝青章在自己右邊落座,叉起手,語調沒有毫起伏地喚了一聲:“謝司業。”

哼!惦記他阿姐的登徒子!

真是太讓人討厭了!

謝青章又不蠢,自然能察覺小郎君對自己的那子冷淡與排斥。頓時,謝青章眼底閃過一茫然,全然不知自己是何時惹了葉小郎君不快。

怎麼前日還好端端的,今日就這副模樣了?

縱使對方冷著臉,謝青章還是溫聲回了一句:“葉監生不必多禮。”

葉柏收回手,平淡道:“禮不可廢。”

說罷,他立即坐正,連余都不愿留給謝青章。

謝青章:“……”

他不理解。

這時,孟桑端著暮食從小門出來。走近此后,一眼見了葉柏眼中的不待見,以及謝青章眼底的茫然和無辜。

只消看一眼,孟桑就大致猜出了,不由想笑。

霽月的謝司業,何曾過這般冷臉的氣,真真是可憐得啊!

腳下步伐不停,走到桌案前。

謝青章見過來,當即輕車路地站起,幫著孟桑擺放各吃食。

而手短腳短的葉柏本也站起了,卻因實在夠不著木托盤而憤憤然坐下,看向謝青章的視線越發“兇狠”。

哼,就知道獻殷勤!

謝青章正在將小郎君喜的菜式擺到他跟前,冷不丁瞧見這怨念更重的目,心中一片無奈,無比費解。

孟桑揚眉:“別總是把擺到他面前,先將清炒時蔬放過去。”

聞言,謝青章沒有一一毫的猶豫,立馬推翻了原本的想法,直接將時蔬擺到葉柏面前。

見此,葉柏的心緒分了截然不同的兩半。

他投向孟桑的眼神中,有著被著吃蔬菜的委屈,還有一竊喜和自得。

嘿嘿,阿姐是因為關心他的子,才會每次哄著勸著讓他多吃時蔬的。

阿姐疼他!

而葉柏的視線一偏,瞧見謝青章后,頓時鼻子不是眼睛地哼了一聲。倘若沒有著良好的家教管束著,只怕葉柏當即就會狠狠翻個白眼。

萬事都聽阿姐的話,當然不是一件壞事,但是謝司業次次都毫不猶豫地依著阿姐的意思做事,可見沒有一主見。

難堪大任!

葉柏自以為沒有外緒,殊不知他的喜惡已經寫在了臉上。

見此,孟桑險些就憋不住笑。地瞥了一眼謝青章,借口要再去后廚做剩下的吃食,然后忙不迭離開這戰場,徒留謝青章一人直面小表弟的冷氣。

謝青章無聲嘆氣,默默坐回原,心中想著——既然今日不對方待見,那不如就做,免得再惹小郎君心生不滿。

卻不曾想,他這種之舉落在葉柏眼中,仍然是“錯百出”。

葉柏面上不顯,在心中狠狠記了一筆。

話太,怕是不會說什麼甜言語,難以哄他家阿姐開懷。

直至暮食上齊,孟桑分完干凈碗筷后座,葉柏才收斂了一些審視的目,轉而盯著最后一道上桌的吃食——干鍋翅。

葉柏睜著雙眼,瞧著裝著干鍋翅的小鍋,以及底下小巧的炭爐,若有所思道:“這是和兩日后要推出的新吃食有關嗎?”

孟桑笑道:“這個特制的小炭爐是與夜宵有關,而小鍋則會用在百味食肆之后推出的系列菜里。”

謝青章來時看見了告示欄,溫聲問:“就是外頭的干鍋花菜、干鍋蝦、干鍋排骨之類的吃食?”

“對,”孟桑笑著點頭,招呼二人開吃,“干鍋限于翅數目,是輕易不對外出售的,你們快嘗嘗味道。”

率先拿起筷子,謝青章二人隨其后。

小鍋之中,數塊金紅翅與黃的土豆片混在一,干辣椒、白芝麻等其他配菜散落其中,看似凌,實則有著此吃食獨有的

隨著特制炭爐中的一小塊炭火不斷散著熱度,干鍋翅的咸香與淡淡辣香不斷溢出,勾得坐在桌邊的監生忍不住聚攏過來。

在這種事上,田肅與薛恒向來沖在最前面。他們看著那一小鍋翅,面垂涎之

孟桑三人對這種場景已經習以為常,神自若地開吃,仿佛眼中瞧不見四周的人。

剛被從鍋中夾出的翅,正不斷朝外散著香味。澤金紅的翅外皮上,沾著數粒白芝麻,兩種不同的對比之下,顯得這翅越發人。

孟桑對它沒有半分憐惜,用筷子夾著中間偏下的位置,張口咬下。

翅在炒制之前,已經被炸過一遍。最外層是有些焦脆的,而里的卻很細,白得晃眼,外焦里,甚是味。

干鍋的妙,就在于將食材中的水分炒干大半,以油和豆瓣醬等輔料,讓每一樣食材的香味更厚重。不過,雖然失了一些水分,但吃著一點也不干柴,口極佳。

細細咀嚼,香就會混著豆瓣醬的咸香、輕微辣香一起霸占齒的每一角落。雖然孟桑顧及著葉柏,沒有加太多的豆瓣醬和干辣椒,但吃著仍然很下飯。

孟桑細細啃完一塊翅中,直至兩細細的骨頭上再不見一,方才意猶未盡地將它們丟棄。

薛恒瞧著眼熱,連聲催促:“孟師傅,好吃嗎?有多好吃?”

其余人紛紛附和,俱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孟桑失笑,略與他們形容了一番,惹得他們更饞了。

田肅哀嚎道:“我又想聽,又覺得饞。唉,太難了……”

孟桑卻是不管他們了,繼續攻向小鍋中的土豆片。

同樣,土豆片也是經過素油煎制的,邊緣一圈泛著焦黃。最初咀嚼之時,外殼是有些焦脆的,但再多嚼兩下,就能嘗到糯的里。這種絕妙的口,讓人吃著罷不能,甚至會下意識忽略了翅,而專攻土豆。

頂著諸位監生的灼灼目,孟桑只好又把土豆等配菜的口、味道又說了一遍。

末了,嘆氣:“好了,這下你們可以回去安心用暮食了吧?”

未曾料到,眾位監生本不愿走,非要孟桑多說一些。甚至有人蠢蠢,想要從孟桑這兒央來一塊翅嘗嘗。

他們如今膽子了,自覺有沈道的話作為尚方寶劍。只要食堂,只要涉及吃食,就連謝青章這個司業也敢裝作瞧不見。

孟桑著實拿他們沒法子,只好使出最老套也最實用的一招——轉移話題。

裝作瞧不見監生們眼底的祈求,笑道:“對了,兩日后,百味食肆就會推出夜宵,一直供應吃食到戌時末。諸位若是溫書之后,覺著腹中,也可來食堂用些夜宵。”

“待到下個月,食肆還會調配人手,對于部分吃食提供外送,讓大家在齋舍就能用到熱乎吃食。屆時,也歡迎諸位捧場。”

果不其然,眾人的注意力立馬被分散了。

田肅與薛恒的眼中陡然綻出芒,異口同聲地問:“可以送到家中嗎?”

其余監生聽了,深覺這事很要,齊刷刷向孟桑,面上俱是

想想,若是在家中也能嘗到百味食肆的吃食,那以后便是歸家再久,也不怕日子難熬了!

躺在家中就能品嘗味佳肴,多舒坦!

關于送至監外這樁事,孟桑自然也是考慮過的。見田肅問起這事,淺淺一笑:“自然是可以外送的……”

聽到這兒,周圍監生們的眼睛都亮了,當即就要抒發喜悅之

不等他們開口,孟桑說出后半截話:“不過長安城一百多坊,著實太大了。吃食若在路上耽擱太久,必然會有損風味,屆時反而不。”

“因此,外送只會考慮務本坊周圍的十多個里坊。南邊,以福坊和靖善坊為限……”說白了,就是以務本坊為中心,按照圓形圈出周邊里坊。

孟桑將會被納外送范圍的里坊悉數報了出來,暫且將范圍圈定。

家宅就在這十數個里坊的監生們,比如田肅,眼下已經眉開眼笑,快活地暢想起日后的好日子。

而所住里坊不在圈定范圍的監生們,就比如家住西市旁邊的薛恒,聽完心都涼了,一副哭無淚的可憐模樣。

不論他們是何想法,孟桑暫且是不會變更自個兒的決定的。

道:“夜宵會在兩日后推出,明日會有仆役將夜宵的吃食單子到告示欄,諸位可以自行閱覽。”

說罷,孟桑坐正,專心用起暮食,明擺著不會再多說什麼。

監生們見了此景,只好悻悻離去,默默期待起能在夜宵嘗到的新菜品。

待到周邊都空下來,孟桑三人的耳子才總算清凈,也終于能說些話。

往常多是謝青章與孟桑在閑談,葉柏時不時幾句話。今日卻是完全相反,葉柏極為主地霸占著孟桑,一點也不給謝青章見針說話的余地。

謝青章:“……”

至此,他也算瞧出一些葉柏的心思了,頗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這位葉小郎君是想做攔路的小老虎,堅決不讓自己多接近孟桑了。

謝青章無聲嘆氣,不在此事與小郎君起爭執,只好自個兒端著碗筷用暮食。

坐在對面的孟桑看似不說話,實則將局面盡收眼底。瞧見謝青章默默閉上,看似安靜聆聽,實則雙眸深暗藏委屈的模樣,無端生出些異樣緒。

孟桑輕咳一聲,果斷打斷葉柏,假意嗔道:“今日怎麼話這般多?你瞧瞧自個兒碗里,那白飯都沒用幾口。”

被孟桑一說,葉柏心不甘不愿地坐回去,繼續用起暮食。

孟桑與謝青章相視一笑,低下頭來,安靜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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