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足球擊中的小男生傻坐在地上, 額角慢慢浮起紅印子，眼圈也越來越紅。

他忽然想起以前看過的某個畫片，里面的角曾經說過, 小朋友的腦瓜子傷的話, 長大以后會變傻瓜的。

我要變傻瓜了嗎？

男生原本只是小聲地吸鼻子，想到這一層, 忽然再也抑制不住, 哇哇地大哭起來。

他的哭聲很快引起了足球班老師的注意。

老師急忙趕過來, 將他從地上抱起，擔憂問道：

“超凡？怎麼突然哭了？”

男生名梁超凡, 是大一班的小朋友, 也是大班足球隊的球員之一。

“吳老師，......嗚嗚嗚......踢我！”

順著男孩手指的方向, 吳老師見幾米開外的盛小杏。

小姑娘頭頂兩個圓圓的花苞丸子, 一鵝黃連，淺米連，腳踩一雙閃閃發亮的油小皮鞋, 的眼睛長得像葡萄一樣圓, 臉蛋白, 微微鼓著, 從頭到腳, 每一個地方都著無與倫比的可。

吳老師作為教, 每天都被可的小豆丁環繞, 可當他看到眼前這個小姑娘，仍然被過分萌的模樣給萌化了。

小杏聽見男生的嚎哭, 攥的拳頭一下子松開, 表也從憤慨轉變為不知所措。

慌慌張張地跑過去, 在老師后，邊打量男生，邊小聲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是你讓我把球踢給你，我才踢過去的呀。”

梁超凡哭得更大聲了：“哇......你就是故意踢我的頭......”

吳老師把超凡抱進懷里安，同時，他用目丈量了一下剛才超凡和小杏之間的距離，頓時心生驚訝，問小杏：

“你剛剛站在那兒，把球踢到了超凡的頭上？”

對于大人來說，那只是走幾步的距離，可是，對于一個兒園小朋友，甚至是小班的小朋友，能在超過兩米的地方，把球從地上踢起來，以斜向上的角度，準地踢給梁超凡......的腦袋，而且，足球還在撞擊之后反彈出很遠，一直滾到了場旁邊的灌木叢里......說明這一腳球的力道和角度都非常強悍。

這是真實的嗎？而且還穿著漂亮的小皮鞋，連運鞋都沒穿？

吳老師愈發震驚了：“你真的是小班同學嗎？以前踢過球嗎？”

小杏茫然地眨了兩下眼睛，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被老師抱在懷里的梁超凡忽然激地蹬起了，像蟲一樣劇烈扭，將老師的注意力搶了回去——他都要被這個可怕的生踢傻子了，老師卻顧著問莫名其妙的問題，都不管他的死活！

吳老師見他能哭能鬧還能蹬的，就知道他的多半沒有大礙。

可惜，眼下這個況，他作為育老師實在理不來。

又安了梁超凡一陣，吳老師無奈地拿出手機，聯系了兩個小朋友的班主任。

早晨將近十點的時候，正好是一天中工作最忙的一陣。

盛卉剛結束一場部門部的小會，一行人從會議室回到辦公室，甫一落座，就進了繁忙的辦公模式。

盛卉擁有一個半獨立的辦公室隔間，坐在隔間里，可以觀察到前方每一個下屬的工作狀態。

同樣的，下屬們若是回過頭，也能看見在干什麼。

盛卉打開顯示屏，微微瞇起眼，認真查看一份麻麻的流量數據報表。

手邊的手機長震起來，正看到關鍵位置，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打算看完這頁再接。

等一下。

老師的電話？

盛卉眨了下眼睛，立刻接通電話。

......

“什麼？！”

雙手握住手機，靠在耳邊，音量一時抑制不住，“小杏把大班男生踢哭了？”

話音落下，全辦公室的員工都扭頭看了過來。

他們之中，親眼見過小杏的人不多，但是所有人都通過盛卉的朋友圈云養娃，一旦盛卉發布小杏的可照片或短視頻，底下馬上就會蓋起親親抱抱的評論高樓，比圈追星現場還瘋狂。

在大家眼里，小杏就是漂亮萌的小天使，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里怕化了。

所以，他們聽見盛主管突然拔高音量的那句話，一個個面面相覷，疑心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故障了。

盛卉自然是最震驚的那個。

不方便打擾大家工作，很快離開了辦公環境，找到安靜無人的房間繼續接聽電話。

老師：“您別張，我剛才可能沒敘述清楚，是小杏踢的足球砸到了一個大班的男孩子，把那個男孩子給砸哭了。”

“噢。”

盛卉仍然覺難以置信，“怎麼會......那個男生現在怎麼樣了？”

“校醫檢查過了，沒有大礙，就是額角撞紅了一塊，也沒有流。”

盛卉長舒一口氣：“那太好了。我現在馬上就過去......”

“不用不用。”老師連忙打斷，“孩子沒什麼傷，您不用著急，我們這邊先和男孩子的家長聯系了，約好放學的時候聊一聊孩子們的況。我現在打電話給您，也是想和您約放學之后的時間，到時候大家聚在一起把來龍去脈搞清楚，不需要您現在就趕過來。”

盛卉：“好的好的，辛苦老師了。”

掛斷電話，坐在空無一人的小房間里，發了好一會兒的愣。

的兒，平日里乖得像個洋娃娃，幾乎不會發脾氣，就算不開心，也能自我紓解，不會憋在心里，更不可能把怒氣發泄在別人上。

盛卉心下認定，小杏肯定不是故意的，但是還沒開始上育課，也沒接過足球，怎麼會用球把男孩子踢哭了呢？而且，還是一個大班的男孩子？

實在太離奇了。

盛卉回到辦公室之后，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接下來的大半天時間里，的工作效率降低了許多，始終無法專心。于是，今天下班得更早，開車回到家的時候，兒園還有半個多小時才放學。

別墅客廳朝西的角落，設計小杏的玩角，旁邊還有一個玩房，里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玩，其中大部分是孩子喜歡的過家家積木、絨玩偶，還有可以換裝的洋娃娃，諸如此類。

盛卉在玩角旁邊逛了兩圈，才從堆如山的玩里頭看見一個球。

那是個紅的小皮球，盛卉把它翻出來，放在空地上，思考上一次看到小杏玩這個球是什麼時候。

......

完全沒印象了。

了下，忽然一時興起，瞄準墻面的某個位置，一腳踢向地上的皮球。

某個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的拋線。

是的拖鞋。

盛卉：......

才撿回拖鞋，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條件反般沖過去接電話。

來電人不是老師，是孩爸。

“我今晚要去驗收房子，想順便看一看小杏。”葉舒城邊的環境有些嘈雜，聲音不太清晰，“大概晚飯后能到。你方不方便？”

盛卉答非所問：“你兒在兒園把大班男生踢哭了。”

葉舒城：？？？

盛卉低頭瞄了眼自己剛撿回來的拖鞋，忽然失笑：

“一定是你們葉家的基因搞的鬼。”

葉舒城：......

他似乎飛快地換了個安靜的環境，然后問盛卉事發生的來龍去脈，可是盛卉并不清楚。

“我已經到家了，過一會兒就去兒園找老師了解況。”

葉舒城剛從帝都出差回來，現在人在機場。他本想去公司料理一些公事再去盛家，眼下只能把公事先放一邊。

“你先去兒園，我馬上過來。”他這麼說。

盛卉：“行。”

小杏在學校干壞事了，兩個大人一起承擔，總比一個人來得強。

終于等到放學時間，盛卉快步走校園。

頭一回被老師來理孩子之間的暴力事件，施暴者還是的娃.......心莫名有些張。

在教室里接到小杏，盛卉什麼也沒說，把小杏抱進懷里，跟著老師進一間座談室。

“害者”梁超凡和他的媽媽已經坐在座談室里了。

梁超凡看到小杏進來，仿佛得了創傷后癥一般，悶頭鉆進了媽媽懷里。

超凡媽媽疼惜地了他的腦袋。

沉著臉，抬眸向座談室門口，想看看把他兒子踢哭的小同學，究竟是何方妖孽。

人嚴肅的目及門外走進來的人和人懷里的小人，突然狠狠愣住了。

這......

們莫不是走錯房間了？

大人容極為昳麗，姿纖細宛如柳葉，再看懷里的小人，瞧著高只有一米左右，生得雕玉琢，活像個乎乎的糯米團子，一雙空靈的茶棕眼睛睜得大大的，清澈瞳孔中著幾分驚慌，對上的目時，更是害怕地瑟到了媽媽懷里。

超凡媽媽：......

聽說兒子被小同學踢來的足球砸哭了，一心認定對方絕對是個膽大包天的熊孩子，雖然兒子并沒有大礙，但已經做好痛斥熊孩的準備，還有熊孩的家長，不道歉到滿意，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眼見大人抱著小人，一臉抱歉地在旁坐下了，超凡媽媽不得不相信，原來真是這個天使一樣的娃娃用球踢哭了那快上小學的好大兒。

人滿肚子的怒火一時間全被澆熄了。

忍不住低頭問懷里的兒子：“就是踢球砸到你啊？”

梁超凡用力點頭：“對！踢得可用力了，砸得我腦袋‘嗡’的一下！”

小杏聽到他這樣說，連忙從媽媽懷里探出頭反駁道：“明明是你自己讓我踢給你的！”

梁超凡：“我有讓你踢那麼高嗎！”

小杏：“我是第一次踢球，我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踢......”

“哎呀，不吵了不吵了。”老師聲打斷他們，“我們一起看一看監控，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說罷，老師拿出一塊平板，拖時間軸，來到早上他們發生沖突的時間段。

超凡媽媽看到自家兒子把球踢到小生腳下，自己不去撿，反而站在原地朝人家大聲嚷嚷，真是愧難當，氣不打一來。

老師：“視頻里還有一個小男孩，他站在小杏對面，好像在和說話，監控沒拍到他的臉，我們幾個老師都認不出來。小杏，你知道他是誰嗎？”

小杏搖頭：“我不認識，我只知道他很討厭。”

在座眾人：......

監控錄像繼續播放，只見小杏被兩個討厭鬼男生包圍，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見突然后退一步，潔的小皮鞋像星星一樣閃了一下，然后，面前的足球就飛了出去，狠狠地砸上了梁超凡的腦門。

盛卉震驚了。

別的不說，小杏推出去的這一腳，確實很狂很暴力......

超凡媽媽看到兒子挨了結結實實的一下，雖然活該的，但難免到心疼。

“你家兒......練足球的啊？”問盛卉。

盛卉搖頭：“沒有啊，從來沒接過。”

梁超凡話道：“不可能，肯定會踢球！”

他自己就是足球隊的，他們隊里最厲害的小男生都沒有這個暴力的小班生踢得猛，所以肯定練過，現在一定是在裝蒜！

座談室的角落里正好放了兩顆皮球，超凡突然掙開媽媽的懷抱，跑到角落里把球抱出來，擺在了盛小杏的面前。

“你再踢一個給他們看看，不許裝蒜。”

“超凡！”他媽媽訓斥道，“你給我回來。”

盛卉聽罷，卻把小杏放到了地上。

懷疑兒可能有某種天賦，所以想驗證一下：“寶貝，要不你踢一個給媽媽看看？”

老師們沒有反對。座談室里很空曠，除了沙發就是桌子，沒有貴重品。況且，們都認為小杏就是臨時超常發揮，才踢出那神之一腳，眼下再讓試，估計能把球踢出去就不錯了。

小杏落到地上，回頭朝媽媽眨眼睛。

盛卉的腦袋：“不想踢也沒關系。”

小杏搖頭：“我可以。”

雖然只踢過一次球，但是足球飛出去的那一瞬間的覺記得非常清晰。

很爽。

甚至在球把梁超凡砸哭之后，害怕地跑過去查看他的狀況，心里既后悔自己傷害到同學，又控制不住地慨——我好強啊！

此刻，邁開小短走到皮球旁邊。

梁超凡心有余悸地鉆進了媽媽懷里：“你不許踢我！”

盛卉：“寶貝，不能踢人哦。你可以朝著沙發或者墻踢一腳看看。”

小杏點了點頭。

四下張了一陣，目掠過老師的時候，朝甜甜地笑了下。

然后，如監控視頻中那樣，向后抬起小短，瞄準皮球的方向，深吸一口氣，使勁向前踢出一腳。

只聽“砰”的一聲脆響。

皮球應聲飛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流暢線條，準地把老師擺在茶幾上的礦泉水瓶子砸了下來。

在座眾人：？？？！！！